汝南红色故事寻踪：“干大事”的刘万山

汝南县城西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叫大李庄。村庄东南有座坟茔。埋葬着被日伪军杀害的刘万山。大李庄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亲切地称刘万山为“刘铁蛋”， 因其个大，腿长，身体壮，行走如飞，一夜能跑百里路，外号又叫“刘飞腿”。日伪军为啥要杀刘万山？他在那里被俘？又在那里被害呢？

刘万山的墓地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带着对革命先烈的缅怀，工作之余，笔者查阅了汝南县革命老区的一些历史资料，先后写了《清明节前的回望》和《汝宁街道二十一英烈》等纪念文章，发表于驻马店日报。文章发表后，县应急管理局的李娟女士，加了我的微信，她说刘万山是她姥爷，她的母亲刘花就是刘万山的女儿。碰巧中华网的记者刘文喜受水屯孔庄村委的邀请，正搜集孔繁益烈士的革命线索（孔繁益是刘万山的入党介绍人）。李娟想约我们一起趟过80年的历史长廊，寻找一些刘万山生前的英烈事迹。于是，我们三人同行，开始了对刘万山的往事寻踪。

从左到右：刘花、刘金亭、刘金娥、笔者

5月22日（星期六），我们先到大李庄，见到了刘万山的女儿刘花（现名李玉清，79岁）、刘万山的侄子刘金亭（88岁）和侄女刘金娥（83岁）。刘金亭早年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是县五金公司的退休工人，如今患脑梗行动不便，可一提起刘万山就老泪纵横，刘金亭说小时候经常听他父亲刘万民（刘万山的哥哥）讲叔叔刘万山的故事。说刘万山是一名地下党员，在水屯打长工期间，被汝南县早期地下党孔繁益（当时身份是教书先生）发展为一名共产党员。入党之后，刘万山曾对家人说：“俺跟着王老汉（王国华）要干大事，为穷苦人干有意义的事”。

刘花是李娟的母亲，出生于1942年1月13日，汝南县二中的一名退休教师。她中等身材，皮肤白皙，多年的教育生涯塑就了一身儒雅。刘万山牺牲于1941年秋天，刘花那时还没有出生，可是当问起刘万山时，那种血浓于水的真情让我们动容。跟随着她哽咽的思路，刘花的母亲（刘李氏）一生都念念不忘的夫君刘万山的传奇故事，浮现在眼前。

刘万山，乳名铁蛋，1912年出生在汝南县城西大李庄村， 1938年入党，曾化名刘万岭、刘万里，主要活动在汝南的和孝、水屯、留盆和确山竹沟、平舆西洋店等地，有时回家，家里就是联络站和会议室。妻子、孩子就成了哨兵。

1940年，刘万山曾经带着妻子和二个儿子在火店（和孝）李道安和李道连兄弟俩家中小住，李道安和李道连兄弟二人均是共产党员，李家成为当时汝南县地下党和孝区委的联络点。

1941年春，刘万山从和孝回家，还带回几个同志，他对家人说他要护送朋友去郑州。从郑州回来不久的一天夜里，一群人闯进院里，匆忙中刘万山翻窗逃走，妻子把他的手枪藏在孩子的小被子里面，紧紧抱着孩子，那群人没找到人和枪，就心有不甘地走了，刘万山当时躲过一劫。

1941年秋天，刘万山在留盆罗汉邱（现改为大邱）开展地下工作，为了掩人耳目，曾派一位姓张的同志接妻儿小住过几日。就是在那个秋天的有一天夜里，几十个人正在开会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刘万山立即用枪支把房顶（均为茅草房）捅了个洞，让同志们从洞口赶紧逃离。他和其他四位负责掩护的同志不幸被俘。逃出的有位女同志连夜赶到汝南城西大李庄向家人报信说：“刘大哥出事了，赶紧想办法去营救。”刘家家族的人就赶到县城，四处打听情况，想尽办法去救刘万山。当时的伪县长姓朱，他说：“刘万山是共匪头，救不了的。要不是他，共党分子也不会逃走这么多，逮捕的人都格杀无论，人已带到城西楚铺。”家族的人一听，疯了似的赶至楚铺，到地方时，人已经被杀害了，被杀害的还有一起被捕的其他四位同志，家里人就把刘万山的尸体抬了回来，偷偷地掩埋在大李庄村。

接着刘万山的大哥也受到了株连，被押到县里关了好几个月。刘万山的家被伪军夷为平地，院里的土也深挖三尺。刘花的母亲怀着身孕带着两个儿子逃到了确山的大山里，临走时把刘万山用过的那把手枪扔到了村中的井里，刘花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常对孩子说：“那把手枪沉得很，俺带着俩孩子跑，身体又不方便，拿不动”。

1942年，豫南连续发生旱灾、涝灾、蝗灾，老百姓多以草根、树皮充饥，刘花出生后不久，两个哥哥连饿带病地也离开了人世。1943年，有家不敢回的小脚母亲，没有办法只好改嫁到李家，一岁半的刘花也更名叫李玉清。1949年四野大军南下，有解放军路过汝南时到大李庄打听过刘万山家人的下落，因其家中已无人，所以也没有联系上。

顺着三位老人提供的线索，我们决定开车到留盆镇大邱和罗店镇楚铺。进行实地走访。临走时，三位老人拉着我们的手久久不放，不停地说：“大热天的，路又远，太辛苦你们啦！”“干大事”的刘万山还有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为了让子孙后代过上好日子，连性命都在所不惜，我们这些后辈跑些腿受些累，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们先到了留盆镇大冀村，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去了大邱（罗汉邱）村，大邱村的两位九十多岁的老年人年前年后已过世，后在村组干部的帮助下，到大邱的邻邦村蔡庄，见到了93岁的老党员张国富，张国富说当时他还是“半大橛子（方言破小子的意思）”他亲眼见过刘万山，个头高，皮肤有点黑，还见过刘万山他们宣传用的“扬器（老式扬声机）”，他们白天大都在罗汉邱的小树林里，1941年刘万山被捕的地点好像是邱海田家。具体过程由于不在一个庄子，了解得不多。告别了老党员张国富后，接着又驱车过金铺，穿张楼，来到了罗店的楚铺村，在乡村干部张新、肖保红的帮助下，我们同艾宝玉（86岁）、靳永安（83岁）两位老人进行了细谈，很遗憾，没有找到刘万山他们牺牲的地点线索，回来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和文喜、李娟相约，抽空闲时间，会继续对红色故事进行寻踪。

夜深了，我又翻阅了《汝南县志》，那上面还记载有80名乡址不全的革命烈士，刘万山虽然由于种种原因，没有享受到烈士待遇，可他毕竟被刘氏家族的人葬到了故土，他的灵魂有了栖息地，一抔黄土掩其身，风雨春秋八十年。

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无数有名的无名的革命烈士和“干大事”的刘万山等用鲜血换来的，他们都是“干大事”的人。 英雄远矣，他们的光辉事迹，万古流芳！永垂不朽！ （李雪阳 2021年5月23日星期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