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樱桃花开动人心

汝南：樱桃花开动人心

古人常言：“小曲好唱口难开，樱桃好吃树难栽”。汝南地处淮北平原，雨量充沛、日照充足、温度适宜，很适合樱桃树的栽培。樱桃素有“春果第一枝”的美誉，富含维生素C，是世界公认的“天然VC之王”和“生命之果”。但凡有条件的人家总要在大门外栽上两棵樱桃树，素洁的花，火红的果，和着飞来飞去的小鸟，涌动着不可言状的欣喜。

汝南的樱桃树三月花开。一夜之间，樱桃树不约而同就开满了花，远远望去，“千朵万朵压枝低”的花团披着一层薄薄的青纱，朦胧的青纱内一簇一簇的花瓣，繁星般频频点头，移步近前，可见张开的花片间，一丝丝花蕊，头顶着绒绒的鹅黄，娇喘微微，让人心生暗往。想起“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诗句，竟情不自禁地摘下三两朵碎花，任它在掌心凉凉地、柔柔地、弱弱地呼吸，恍若前世未流的泪滴，湿润地述说着相思。

到了四月，樱桃开始三五成群，珠玑满枝。先是花退残黄青果小，十天八天后，微露浅红尽妖娆。由着风和日丽的呵护，一颗颗樱桃开始鲜红饱满，柔润甜醇，遇风微微颤，经雨果更明。恰如白居易《樱桃歌》中写道：“莹惑晶华赤，醍醐气味真。如珠未穿孔，似火不烧人。”汝南人喜爱樱桃，如同喜爱天真烂漫的少女一样，确实不需要理由。

见过北京的香山红叶文化节，领略了红叶“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大气磅礴；见过洛阳牡丹文化节，目睹了牡丹“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的雍容华贵；见过开封菊花文化节，感受了菊花“家家菊尽黄，梁园独如霜”的傲然风骨。而我更醉心于汝南随处可见的樱桃，对苏轼《樱桃》的感悟动容：独绕樱桃树，酒醒喉肺干。莫除枝上露，从向口中传。

樱桃有“含桃”的别称，因为黄莺喜欢吃，所以又叫“莺桃”。樱桃成熟时颜色鲜红，因其小巧玲珑，古人常用来形容美女的嘴巴曰：“樱桃小口一点点”。樱桃营养丰富，柔润绵长，但不易保存，是古代的奢侈品，丽人们先把樱桃放在透明的琉璃盏里，然后用乳酪和蔗浆浇到樱桃上，酸甜的樱桃和浓浓的奶香在唇齿间融合，激荡出悠长的回味。古时每年进士科发榜，正值樱桃初熟，庆贺新进士的宴席便有了“樱桃宴”的雅号。

而张源《樱桃宴》杂剧演的却是在汝南发生的一段历史故事。话说唐朝贞元二年（786）四月初二日，叛贼李希烈回蔡州（汝南），食牛肉后吐泻不止，其亲将陈仙奇暗中唆使医生陈山甫将其毒死，李希烈的儿子秘不发丧，急寻对策。恰巧有人献入含桃（是樱桃的别称，出处为《礼记·月令》），窦桂娘暗用蜡帛书写蝇头小楷："前日已死，殡在后堂，欲诛大臣，请自为计。"然后将蜡帛染红团成樱桃状，混入樱桃内送出。陈仙奇见信后与薛青密议，第二天杀掉了李希烈的妻儿兄弟等七人，寄头颅以献朝廷，朝廷命陈仙奇为蔡州刺史兼淮西节度使。桂娘不恋豪门，削发为尼，两月后被吴少诚所杀。人们缅怀这位为民除害的巾帼英雄，就把桂娘葬在城西十里铺一小溪旁，称为娘娘坟，今娘娘坟已被宿鸭湖水库淹没。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事过千年，窦桂娘的那颗状如含桃的红蜡帛，一直被当地人津津乐道。

樱桃花开动人心，世人争睹樱桃红。由樱桃人们想到了窦桂娘，想到了红颜薄命，想到了家国情怀。樱桃年年有，韶华一去不回返，回眸声声叹，换了人间。（2021年3月5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