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文学：姜民散文｜回家

回家

文/姜民

清晨，第一缕阳光把我的宿舍窗户映得光芒四射。

今天这么大太阳，我又要晒被子了。我一边把窗帘拉上去，一边欣喜地对室友说道。

小心有雨。室友好心提醒道。

我的宿舍位于办公楼二楼西头，宿舍西边有一个卫生间，宿舍的北边走廊拐角处是连接一楼至三楼的楼梯。楼梯的东头有一面装有推拉窗的围墙。在围墙一墙之隔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平台，平台的墙缝里生长着几丛倔强的小草。平台下面是办公楼的正大门。从平台再往北就是一堵装有高压电网的超过二楼平台的围墙，这堵围墙上面有一条供一人行走的通道，通道上面隔几米插一面五星红旗。围墙再往北就是一棵超过围墙高度的香樟树。

我的宿舍位于整个办公楼的交通要道。从我宿舍窗口望出去，经常可以看到机关干部职工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去食堂吃饭的，去卫生间洗漱的，去平台上晒衣服被子的。在通道上到了换班时间，就可以看到武警战士往通道上走过。这时，太阳已经日上三竿，炽热的阳光铺满在楼梯拐角处的走廊，给晒衣服的人翻越围墙的长凳子和椅子上，围墙的推拉窗上，衣服被子上，平台上……阳光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蓝天下，阵阵夏风吹过，弄得远处的香樟树叶沙沙在响，通道上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平台上的衣服被吹得一下往左边，一下往右边，好像在跳交谊舞。蓝天下，一群麻雀飞来飞去，在寻找避暑的港湾。湛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一会儿云卷，一会儿云舒。

我到新单位随岗培训一晃要一年多了。我不禁回忆起在新单位的点点滴滴。在我宿舍隔壁卫生间，凌晨三点钟就听到住在旁边宿舍的几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起床洗漱到食堂煮饭，给在押人员煮好一日三餐饭以后，到了晚上八点钟准时给家人打电话视频：老婆，你要少打牌啊。儿子到外面打工去了，你要管好孙子多读书啊。孙子得了三好学生，我回家要奖励他。不过现在，疫情期间，我不能回家，我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因为疫情，老人也不能出去理头发，是这几个老人借了机关的电推剪，互相理头发。前几天，上级考虑单位招聘工作人员的规定，聘用六十岁以后老人终究与劳动法规定不符 ，就解除了与这几个发挥余热的老人的合同。老人终于可以颐养天年，永久地回家了。

主任还安排了我参加了几次清监行动。在跟随主任清监的过程中，我一边望着百分之九十的年轻人曾经误入歧途，充满悔恨的面孔，一边翻检着在押人员的塑料柜子，里面十多本封面是《巴黎圣母院》，《红与黑》，《静静的顿河》，《四世同堂》，《家》，《春》，《秋》等书籍，让我眼前豁然一亮：这是谁的书啊？我问。小灵的。值日员回答。这时一个脸庞秀气，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女子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她从床铺面前的一排摆得整整齐齐的拖鞋里挑出了一双写着“回家”的拖鞋穿上，走到我的面前，接受我的检查。你的拖鞋的名字跟别人的不一样，别人的都是芳芳，秀秀，兰兰之类的，只有你不同。你想回家？我问她。嗯，小灵羞涩地点点头。她要她家里人买了好多书，她挺大方的，我们问她借，她都借给我们看。队列里的小灵的监友纷纷七嘴八舌地说。我心生感叹，她们这些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走过歧途的人，希望她们在文学的阳光普照下，多学法律等各种知识，早点回家，出去以后要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我在工作闲暇之余喜欢在机关小树林漫步，误闯进了一个猫妈妈的家。她的家在一棵树冠如伞的构树下，她有七八个小猫崽。其他小猫崽在小树林里嬉戏，奔跑，打闹，玩耍。只有猫妈妈发现了我这个入侵者，她要守护她的儿女不受伤害，虽然她的一个顽皮的儿子突然高兴地跑过来，用手拍她妈妈的脑袋，她不予理睬。小猫咪不知道他妈妈今天怎么不理他了。人畜是一理。母亲经常跟我说。这就是母爱，这就是温暖的家。

我又回忆起多年前坐公交车的一次经历。一个送女儿上学的妈妈经常要女儿给没有座位的人让座，她要女儿在公交车温习功课：天空是鸟儿的家；小河是鱼儿的家；大地是小草的家；祖国是我们的家。

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都说国很大，其实一个家。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这时，宿舍南面传来了在押人员的训练歌声《国家》。

叮咚。这时父亲的微信来了：书已收到。原来马上要到父亲节了，看到我的兄弟姊妹给父亲买吃的，穿的，用的，我给父亲买的是精神食粮：一个有很大成就文友刚刚出版的三本书，题目叫《爱在山水间》，《心中的太阳》和《远去的记忆》。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道尽了杜甫的无限乡愁。古往今来，无数的志士仁人都能走出狭隘的小家，成为大爱无疆的国之英雄。“位卑未敢忘忧国”、“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是陆游对国家的期许凝聚的深沉的爱；“祖国就是我的家，党就是我的母亲，为了他们，我决心献出我的一切。”这是马本斋在国难之际的大爱情怀；“一片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忠家。”这是于谦满腔的报国心的表达。“受光于庭户见一堂，受光于天下照四方。”事实上，我们所处的国正是由千千万万个家组合而成，而对国家做出贡献，也是对家养育之恩的一种回报。

“……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傻/我懂得从军的路上风吹雨打/说句实在话我也有情/人间的那个烟火把我养大/来来来来话虽这样说/来来来有国才有家/你不站岗我不站岗/谁来保卫咱祖国谁来保卫家谁来保卫家/……”就像一首歌里说的：有国才有家。

家是温馨的港湾，家是心灵疲倦的充电站，家是身心疲惫的加油站。人人都需要家，愿天下人都有一个幸福的家。

2021年是党的百岁华诞，让我们砥砺前行，在家与国的有机统一中，强大自己，振兴中华！

作者 湖南娄底 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