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怀坦荡菩萨心肠的祖母王杨氏：河北威县潘固村王氏家族的故事

襟怀坦荡菩萨心肠的祖母王杨氏：河北威县潘固村王氏家族的故事

作者：王伟凯

作者祖母王杨氏

祖母，也称奶奶。作为隔辈女性，对很多人来说，奶奶都是一股浓浓的记忆，因为其对晚辈的爱是不同于父母的那种爱，而是发自内心的真疼的那种爱，以致当我们成年后，每每想起少年时和奶奶度过的时光，心中难免泛出阵阵酸楚。

雪塔，位于威县城东北60里处，而雪塔杨家在当地很有威望，我的奶奶就出身于杨家，属大家闺秀，在兄弟姐妹十一人中处于第四或第五的位置。

奶奶年轻时长得很是秀气，17岁嫁给爷爷，当时爷爷才13岁。虽然爷爷家也颇有资产，且属于大家族，但奶奶过门的当天就面临着一件尴尬的事情。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在爷爷8岁时寿终，当时爷爷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伯祖16岁，爷爷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祖才3岁，曾祖母30岁。在古代社会，曾祖母作为妇道人家，自然不能抛头露面，家中一切都由伯祖操办，好在家族中很是团结和睦，几位叔高祖和叔曾祖多多帮衬，田产和房产很是富裕，所以生活也很不错。

因为自幼丧父，母亲身体不好，爷爷和他的弟弟（我的叔祖）岁岁相依，据族中传言，自曾祖去世后，爷爷每天晚上都是和叔祖同榻而眠，爷爷长叔祖5岁，两人每天在一起，自然是爷爷领着弟弟到处玩，彼此之间的感情可想而知。正因为此，结婚当天，叔祖还是找爷爷来睡觉，伯祖和曾祖母怎么哄也哄不住，这时我奶奶说了一句话，让他跟他哥哥一起吧，自此，叔祖就跟着奶奶生活。奶奶17岁，爷爷13岁，叔爷爷8岁。我的奶奶就是这样，进门就带着自己的小叔子，回娘家也带着，直到叔祖11岁时外出上学。以致多年后叔祖已担任湖南省津市镇镇长、湖南省博物馆副厅级馆长，回乡探亲时，仍和我们晚辈提及此事。言语中很是感激他的五嫂，也就是我的奶奶对他幼年时的疼爱，也正因为此，1984年奶奶病重，叔祖从湖南回乡探望，其中情谊可想而知。

按族中老人所言，奶奶当生于民国三年（公元1914年），卒于公元1984年，其见证了我们家族的兴盛、中落和贫穷。奶奶妯娌三人，其对自己的兄嫂很是尊重，我犹记少年时，每逢过年，奶奶当时应该也60多岁了，身体不好，又比较胖，但仍是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自己的大伯哥和嫂子磕头拜年，然后和自己的嫂子（也就是我的伯祖母）相互搀扶外出，给家族中的长辈拜年。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位奶奶给自己家族的亲叔伯奶奶和堂叔拜年时，伯祖母年龄大，跪下起不来，奶奶就一手扶着板凳，一手挎着伯祖母的胳膊，时刻照应着。犹记奶奶患病不能行走，伯祖母每天过来陪着说话聊天，有时做了可口的饭菜也端过来给奶奶。奶奶去世当天，伯祖母年近八十，但她坐在棺材边老泪纵横，晚辈相劝也无济于事，外人看之无不落泪相陪，深为老妯娌两个的感情所染。奶奶和叔祖母也是情同姐妹，回娘家往往同来同去。他们妯娌三人的感情，已无法用词汇形容，深深地影响了晚辈，形成了一种妯娌和睦的家风，且这种家风一直传承着，记得我母亲去世时，是我婶子给我母亲试穿的寿衣，出殡时，我的伯母抱着棺材痛哭，这些当都是奶奶引导和影响下的淳朴家风。

奶奶是个善良人，犹记每当有乞讨之人上门，奶奶总是盛碗饭或拿个窝窝给人家，从没拒绝过。有位乞讨的老人，个头不高，穿得很是破烂，胡子很长，经常来乞讨，奶奶很是同情这个老人。记得有次老人来得晚了，已没有多余的饭食，奶奶就把自己的一碗汤面倒在了老人的碗里，而奶奶饿到了晚上。奶奶的这一动作，到现在我仍记忆犹新。

奶奶是个热心人，奶奶有一个小绝技，就是善于治疗幼儿因嗓子上火导致咳嗽、憋气的症状，那个时代资源匮乏，医疗条件差，奶奶的这门技术究竟帮助了多少人已无可考，以致今天村中还有一些人提及奶奶帮他治疗的事情。无论住得多远，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无论奶奶空闲还是忙碌，只要有乡邻上门，奶奶都马上去帮着治疗。后来奶奶的这一技术传给了我的母亲，可惜母亲去世后，这一技术就失传了。

奶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多了些直率和坦诚，少了些含蓄和内敛，自然也让一些人有闲话，但奶奶无论对什么人都很热情。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一般的农村妇女都显得比较“小气”，尤其是在农村。当外人尤其是外人的孩子来家，会把一些食物放起来，但奶奶却从不这样做，外人来了，奶奶则把能拿出来吃的食物都拿出来，看到他们吃完了，奶奶才高兴，对于外人的孩子，则是直接塞到孩子的手里。奶奶的这种做法也得到了邻居们的尊敬，所以奶奶去世时，虽然正值秋收紧张之际，但家族中人和邻居无一缺席，连续两天帮忙操办奶奶的后事，这当也归于奶奶种下的“善果”。

我们家中有棵石榴树，每年八月十五过后，奶奶便把石榴摘下来，除了给我们孙辈留几个外，其余的都送给别人。有时我看到后就哭闹，甚至打滚撒泼，埋怨奶奶给我留的石榴少，奶奶就和我念叨，咱们家有石榴，就给人家也吃一个，吃这个也吃不饱，就是吃个新鲜，人家对咱们好，咱不能忘了人家，且带着我一起去给邻居送石榴。奶奶的话很普通，却影响了我后来的认知，现在每每想起奶奶的话语，真真的是一股暖流，奶奶用行动诠释了生活，教育了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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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作者王伟凯，天津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秘书长、研究员。多年来， 作者悉心搜集整理家族史料，潜心研究家族文化，旨在弘扬传承家族优秀传统文化，建设良好家风，修身齐家，缅怀祖先，启迪后人，促进社会文明建设。河北威县潘固村王氏家族的系列故事，是王伟凯先生原创作品，经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