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13)

我父亲因为有五年的柜台学徒的经历,又懂财务知识,1952年被政府安排在洋坪镇食品所工作,我母亲1953年初正式成为脱产干部。我母亲1953年2月去洋坪镇政府开结婚证明,开证明的领导百般阻拦,愤愤不平地说:党组织培养你多年,这么多南下的领导干部你不找,你非要找一个落后分子结婚。我母亲据理力争,说我父亲是新中国的青年,也在为党工作,怎么是落后分子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父亲之前写了入党申请,党支部讨论通过的时候,有人说我祖父祖母如果不抽鸦片败掉田地的话,划成分应该是地主,说我父亲解放前就是地主家的小少爷,上学是长工背着去的。所以,我父亲的入党问题就搁浅了。事实上,我祖父祖母因为治病抽上了鸦片,在1943年就已经卖完了所有的田地和山林,划成份的时候被划为小商,不属于剥削阶级。

我母亲觉得自己是从宣传婚姻法和土改法走上革命道路的,坚信开证明的这个领导的做法是错误的,她直接去找区委书记,说明情况之后,区委书记亲自带我母亲去开的结婚证明。我父亲和母亲拿了结婚证后,来到我外公家,告诉我外公外婆8月份办婚事,然后,我父亲和母亲就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外公外婆知道我父母的婚事定在八月初,进入七月底后,就掐着日子,着手挖花生、晒花生。其实,花生还没有完全成熟,还要等十天半月才完全成熟,但是,因为我父母工作太忙了,工作和农时无法两全。外公边挖花生边抱怨,说花生太嫩,挖早了可惜。在我父母定的正期前两天,外公外婆把花生瓜子糖都准备好了,我母亲也回家了,可是,她跟我外公外婆说,婚礼不能按期举行了,明天要去旧县(地名)参加脱产干部扫盲班学习三个月,结束后马上去宜昌团校学习三个月。

外公一算时间,要推迟至少半年,花生瓜子都炒好了,外公外婆好郁闷。好事多磨,1954年3月10日,我母亲和父亲在我父亲的老祖宅,由我的二爹二妈主持,请送亲和接亲的亲戚吃了一顿饭,就算是给他们办了婚礼,新房在老祖宅的正屋,这间正屋是这栋老祖宅最好的一间房,冬暖夏凉。因为我的祖父祖母早就去世了,三爹三妈和四爹四妈结婚后都是自立门户单过,我的父亲母亲当然也是单过。二妈给我母亲端了一瓢麦米到他们的新房,我母亲知道下一顿该自己煮饭吃了。

结婚三天后,我父亲被组织安排去山东、江苏、浙江、安徽等地参加“政治审查”工作。“政审”是对党政机关、人民团体、财经和文教等部门全体干部的政治审查,对干部的政治历史情况作出结论。父亲参与的是审查他们财贸系统来自外地的工作人员,审查他们在原籍的政治历史情况。一个曾经被冠以“落后分子”的人,被委以重任,参加了政审工作,是因为组织已经给他下了结论:一是没有历史问题,二是年轻,三是有文化。我父亲他们结束政审工作以后,路过南京,给我母亲买了一条丝质的手绢作为礼物,上面绣有一枝红梅花。

我母亲从宜昌团校学习回来后,被分配到双路管理区从事民政工作。民政是一项为国分忧、为民解愁的工作,有对军烈属和公残人员的优抚工作,也有婚姻登记、收容遣送、减灾救灾、社会救助等民生工作。(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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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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