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 永恒

张峰青
　　“张老师，我在营头村生活了快70年，关于住户的情况，我都清楚得很，只管问我。”这是每次学校派老师进村宣讲扶贫政策时，老贾对我们说的话。
　　老贾说话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角一直上扬着。老贾是班里一位学生的爷爷，因为家在村口，只要一进村，必定会见到他。很多时候，老贾会放下手里的农活，给我们当向导。用他的话讲，营头村的情况，他最熟悉不过了，让他带路，不会出错。每次看到老贾热情的样子，我们过意不去，让他不用带路了，可是他执意不听。他说，担心我们遇到流浪狗，在村里不安全。
　　老贾微笑的表情，总给人一种亲切美好的感觉。老贾半秃的前额、斑白的双鬓以及拉家常的方言，对我们来说，丝毫没有一丝陌生感。相反，只要走进营头村，我们按照精准扶贫名单，不费什么时间，就能顺利联系到帮扶的每一位家长。有一些家长在田间地头劳作的时候，都是老贾带着我们找到了。
　　“你们也不容易，除了教学上课，还要下乡进村。再说，老师教育那么多学生，我们家长在家里只照顾一两个孩子，还是经常照管不好。这样一比较，还是你们更辛苦。”走在路上，老贾说着自己的一些感想，“国家扶贫政策好，生活越来越好，咱就要想办法脱贫，不断向前奋斗呢。”看着老贾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咂舌赞叹，我能感受到他想人之所想，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在我们心里，老贾已经是团队中不可缺少的一员，是我们工作中的好搭档。
　　后来，在核对名单时，因为时间紧迫，需要电话沟通，老贾总是耐心地回答，将自己了解的信息及时反馈，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去年6月，因为村里派驻了另外一支扶贫队，学校就暂停了扶贫帮扶工作。转眼间，大半年没见老贾了。前段时间，学校统计学生的家庭人数，我见到了老贾的孙女。当我问她家里的情况时，孩子说：“家里只有5口人了，爷爷已经不在了。”听到这个消息，我错愕不已，痛惜万分。老贾是一个那么健谈幽默、自信快乐的热心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当时，我想问的话很多，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许多天过去了，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老贾亲切的笑容和真诚的话语，虽说絮叨且琐碎、繁杂而重复，却如脚下的黄土地一般厚重、淳朴和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