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里的乡愁

作者：一心拾光

进城生活快35年了，每逢节日，愈是没有年节的气氛，愈是怀念儿时的年节情景。插艾叶，戴香囊。吃粽子，沾白糖。这是我奶奶教会我的第一首儿歌，一直不曾忘记。

奶奶是位裹着小脚的女人。端午节的前三天，她会颤颤巍巍地迈着三寸金莲，去村前弯塘河边芦苇荡里，采摘一些粽叶回来。青青长长的棕叶，摘回来后，奶奶就用洗澡大盆放满井水，再撒上一点盐，将粽叶浸泡在里面。经过盐水浸泡过的粽叶会变得清色又柔韧，包起来粽子也不会开裂。到了端午的前一天，粽叶已浸泡的光滑柔软。终于可以包棕子了，奶奶先将两片棕叶重叠在一起，将大的一头圈成一个漏斗的样子，然后不停地放入同样浸泡过的大米，用大拇指使劲地压了又压，再把多余的叶子顺着漏斗包裹起来，只见奶奶口中含着一根麻绳，另一只手沿着包裹好的粽子，左右缠绕，最后将绳子横在三个角的中间，这样一个棕子就诞生了。一旁的我也学着奶奶的样子，抓起了两片粽叶一裹，可是我的棕子却像个漏斗，一不小心，米就一粒一粒的往下直落，奶奶告诉我，在粽叶卷成漏斗形状时要注意不能有缝，那样就真成了漏斗了，大米放进去的时候要一层又一层的按紧，这样煮出来的米粽才结实，才更有韧劲。在奶奶的指导下，我小心翼翼包着，终于让我成功包了一个，看着不太对称的米粽，我特意找来一根红绳，系在米粽上，想着等它煮熟后，我要看看与奶奶包的粽子是否一模一样。

一般奶奶前一天会把粽子包好，临睡前煮熟。端午这一天早晨，全家人围在一起食用。粽子的传统形状有三角型，也有长方型。一般根据内襄命名，包糯米的叫米粽，米中掺红豆的叫红豆粽，掺红枣的叫枣粽，而我最喜欢吃的是咸肉粽。过去家里穷，小肚子里没有油水，那油腻腻的棕子再撒上白糖，清香中夹加着肉欲，我一口气连吃两个，味道好极了。

日月飞逝，如今生活越来越好。家里也不用再去采粽叶包粽子，每年端午节，想吃什么味道的粽子，去超市里买点回来就行。可是，至从奶奶驾鹤远去三十多年，我很少再吃粽子，奶奶娴熟的手艺和琐琐屑屑的往事，如今，都只能在不尽的怀念中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