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声声麦收忙

作者/殷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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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驱车去乌云山玩，一路上金黄色的麦子布满整个田野，崎岖的山路两侧，漫山遍野的杏树枝头挂满了黄澄澄、熟透了的杏儿。

山梁沟谷间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那亲切的“咕咕……咕咕……”声，仿佛将我带回了童年。

小时候记得最清楚的节气就是芒种，芒种节气预示着麦类等有芒作物到了收获的时节，“种”指谷黍类作物播种的时令。所以，“芒种”也称“忙种”，预示农民开始了夏收和播种。

每当听见布谷鸟的叫声，大人们便说，要过麦收了。

◤图自：方城殷万民

◤图自：郑州航空港区蒋卫国

小时候，老乡们对于麦收既渴望又有些许的恐惧，像收生婆婆遇到难产的孕妇，随时准备着和超负荷的劳累、疲倦和不期而遇的风雨展开一场漫长的角逐。

麦收前方圆的小史店、治平、杨楼等几个集镇都会组织五天左右的物资交流大会，好让即将投入三夏大忙的人们再悠闲几天、歇上几天，老年人抽空听听戏、年轻人可以看看歌舞，奢侈一点的可以调盘子卤肉，整瓶子啤酒，打打牙祭。

作为一家之主的，会在起会期间操心备齐麦收所用的镰刀、铁叉、扫帚、木掀、刹麦绳等物资。

真正意义的麦收是从整理打麦场开始的，被闲置了一冬、一春的场院长出了乱七八糟的荒草，需要把它们清理干净，用黄土垫平，铺上碎麦草、洒均匀水，让场地湿润，套上牛拉着石磙和碾子，把场院碾压平整结实。

那时候，农村的小学和初中都要放两个星期的麦假，好让教学的老师和学生都参与到麦收大忙之中。

麦收前的一晚上，大人们已经开始忙绿起来，“磨镰不误割麦工”，磨好镰刀是割麦的第一道程序，一大堆新的、旧的镰刀需要前天晚上磨好备用，新买的镰刀需要先在粗磨石上开口，然后在细磨石上开刃，磨镰是一个技术活，没有一定的经验真不行。

“咕咕咕——咕咕咕——”，山村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布谷鸟就早早地吹响了起床号，急匆匆的脚步声、呼喊儿女起床声、被惊到的狗叫声响彻整个村落，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小村就开始忙碌起来。

◤图自：方城殷万民

人们踏着晨雾、踩着露水，提着镰刀走向各自的麦田。朦朦胧胧的田野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和“唰唰唰”清脆的割麦声，儿时的我们拿起镰刀紧跟大人的身后，一垄两垄的割着麦子。

在收割的季节，没有男女贵贱之分，青壮劳力下地割麦、拉麦，家中老人在家做好饭菜、茶水，送到田间地头。做好后勤保障。

对于劳动力多的家庭，需要分工合作，一部分割麦，一部分用架子车往场里运，装麦可是个技术活，稍有大意就容易翻车，重新装车更是麻烦事。那时候会经常见到男人由于装车技术不行，两口子打架拌嘴的镜头。

装麦需要一层层码放整齐，又要相互压茬，煞车时麦车上的人把绳子摆放到位，下面一人提绳用力拽，一人随时注意收绳，需要的是配合默契，步调一致。

麦子运到场里后，趁着天气晴好，需要把麦子散乱开来，一遍遍翻来覆去地挑晒后，套上牛马拉着石磙碾子，在支撑的高高的麦场上碾压，也有几辆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司机戴着墨镜，肩上搭条毛巾，伴随着“突突突”的声响，穿梭在麦场里，机械的速度更加显示出了人力的缓慢，让年轻的司机显得格外的兴奋和自豪，翻腾着灰雾在场院里飞舞。

夕阳西下，麦场上堆起混合着尘土、麦糠、碎秸秆、麦粒小山，老人们坐堆满水的水缸、水桶旁边，小心地吧嗒着旱烟袋，期盼着来点小风。

微风清扬，吹响了场院边上杨树的大叶子，老人们急不可待地借着风势，把木掀高高扬起，团团混合物借着风力分离开来，随风飘出一道道尘土、麦糠的雾团，金黄的麦粒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飘落在麦岭之上，同时，一人需要戴着草帽冲进土雾之中，用扫把轻轻扫去附着在麦粒上的麦糠，俗称“打掠”。

太阳的余晖布满了西边的山巅，家家的场院里都排满了横七竖八被麦子撑得鼓鼓的口袋。这时候，劳累和疲惫似乎被晚来的风一吹而散了，换来的却是收获后的满满喜悦。

在农村，农忙尽管是艰辛的，但忙又是一种希望，人们在忙碌中收获了幸福。随着社会的迅猛发展，过去的麦收景象将一去不复返，但是它将成为一段历史，并幻化成人们心中一段美好的回忆，永远留存在心间。

*作者︱殷万民：河南省方城县县直某单位工作人员。「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

◤图自：郑州廖博

◤图自：网络

过去的麦收景象，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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