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笔记35-冷漠时代：让座与抢位

2014-5-23 23:19 阅读(414)赞(105)评论(8)转载

一

2012年10月7日早上八点多，广州地铁4号线。67岁的老人陈某和28岁的年轻人吴某，发生了一场让人痛心的抢座战。上车前，吴某排在老人后候车，列车到站后，吴某却抢先进入车厢，可能无意中推搡了老人一把。结果上车后，老人一直斥责并怒骂吴某不文明，推人抢占座位，并拿出老人证，教育吴某应该让座。

吴某自然不肯让，如果肯让，他也不会不守排队规矩，去抢占座位了。广州人陈某越说越气，一拳打了过去，广州人吴某不甘示弱，立即还以颜色，一脚踢向老人。老人原本是红会工作人员，退休后的他注重养生，谁承想在去散步的路途中，就来了这么一口子。你还别说，这位67岁的老人，还真不是盖的，扭打不大一会儿，吴某就被死死地压在座位上，并被咬住了耳朵。

刹那功夫，吴某的头部、手部，老人的脸部，以及车厢的地板上，到处血迹斑斑，场面血腥恐怖。

说来更奇怪，这位28岁的吴某，都可以做老人的孙子了，竟好像毫无还手之力。但说出他的职业，您可能就不再奇怪，原来他是某中学的教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您同时可能更奇怪，教师为人师表，怎会做出如此让人跌破眼镜的事呢？

本来拥挤的地铁，立即出现一片开阔地，“好心”的乘客，为他们腾出一片战场。这老少爷们打起来，还真够“爷们”，一个咬耳朵，一个抓头发。腥风血雨、血肉模糊。一些女乘客怕了，有的都哭起来了；一些男乘客出口相劝（请注意：不是出手相劝），看劝告无用，就再用啧啧感叹声，来抒发一下看客的刺激心理。

乘客的劝阻或感叹，像是给男主角注射了兴奋剂，他们更扭打得风生水起。老人一度抬起“血脸”，像是要来一次缓冲，然后继续撕咬男青年吴某，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整个斗殴过程，持续了约两分钟。到站后，他们都被“请出”了地铁。幸好两人都是轻伤，并无大碍。只不过，这血染的地铁，带给了我们多少哀叹多少无奈多少感慨啊！

一位是“芳龄二八”的年轻人，一位是年近古稀的老者；一位是“身正为范”的教师，一位曾是代表着爱心的红会工作人员。按理说，他们都应该有起码的公共道德，起码的人道主义关怀。但从这件事上，我没有看到。身为教师的年轻人吴某，先是推搡老人，后是“寸土不让”，与老者争位，显得没素质、没涵养、好笑又荒唐，枉为人师；老者陈某，以注重养生自诩，养生之人，首先就应该养心，就应该能看破、大肚能容。而他呢，先是因为吴某无意的推搡斥骂不休，后又手脚嘴巴并用，咬着吴某不放，以致血染车厢。

仅仅因为一个座位，仅仅是因为一个座位吗？主动让座，选择站着，是一种道德的高度；被动让座，甚至该让座的不让座，是文明的侏儒。从这点上说，育人的吴某退化了，因为他连自己都不能“慎独”、不能以身作则，又谈什么高度？ 从这点上说，老者陈某，也是为老不尊了。在国外如美国，除非情况特殊，不然老人不会感谢别人让座，也一般不会接受别人让座。陈某以老人证做通行证，这就是他的资本吗？

让座与否，是全民道德的缩影，是社会生态的反应。而不让座则是人心不古、情绪失衡、压抑、浮躁、易怒的佐证。很多时候，一个微笑、一个动作就可以化解的危机，偏偏以悲剧收场。

二

时间再向前推两年。2010年8月3日上午，石家庄环1路公交车上，一位70来岁的老人拄拐上了车。坐前排的两个年轻人，很有礼貌地站起来让座，谁知老人摆了摆手，径直向后走去，要求后门边一个女孩让座。女孩认为，前面已有人让了座，他没坐，自己也就拒绝让座。见女孩态度“强硬”，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女孩腿上。

同年的9月16日，成都49路公交车上，一老人跟一青年女子抢座位，女子先坐上，老人当仁不让，直接坐到女子的大腿上。女子喊老人起来他坐，可他就是不起来。后来在众人的谴责下，老人终于站了起来，女子让座。让了座后，老人依然说个不停，女子就说了一声“老怪物”，谁知老人突然站起，一耳光扇在了女子脸上。这位所谓的老人，也只是63岁，看起来也不老。

这两起同年发生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坐腿事件”，让很多人接受不了。从道德层面上讲，女方都应该主动让座，因为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但强制要求让座，就让一切变了味道。而强行坐到对方的腿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耍赖皮了。为老不尊的他们，已经超越了道德层面，有涉嫌猥亵与性骚扰等违法行为。

我还想一个奇葩的问题，为什么老人不强制男性让座？为什么不坐在男性的大腿上呢？按理说，没什么不可以。男性的腿受压更大，也更能支撑他们。固然，在让座面前，老人是弱势群体，但在“性骚扰”面前，女性同样也是弱势群体。如果说，不让座女子的行为损害了社会公德，而“坐大腿”也侵犯了女方的尊严。无论让座与否，都不应该是她们遭受屈辱或侮辱的理由。

所以一些网友说，某些老人一开始可能就有猥亵女方的心态，他们打着老年的牌子，做着不地道的事。怪不得人常说，人越老越色。

我的理解是，有的老人可能由于年老孤独，或是儿女冷眼，或是生活艰难，致使他们封闭自己，心态也随之严重错位，他们没有夕阳红的知足，反倒有倚老卖老的冲动与不自重。他们或者要寻找一种使他们年轻的东西，或者要找寻一种安慰。

三

几天前，南京清凉门大街的150路公交车上，闹出给狗让座的事来。

下午放学不久，车上学生很多。一位拎着两个包的大姐，也上了车，站在“老弱病残孕”专座旁，专座之上，坐了一位学生。学生起身，为她让座。也真是“大姐大”，她不说声谢谢倒也罢了，不坐下也罢了，奇葩的是，她打开了其中一个包，掏出两只毛茸茸的宠物狗，爱怜的把它们捧到座位上。不知是嫌座位脏还是怕把座位弄脏，她在小狗下面铺了个塑料袋。

学生给大姐让座，大姐给狗让座。老弱病残孕的专座，成了狗的座位。这位神级的大姐，似乎一点都不累，只是偶尔会脱掉鞋子，把脚踩在座位上，权当放松。让座的学生，在旁边站着，不知看到这一幕，他会怎么想。

一般来说，市民乘坐公交时，是不准携带宠物狗或猫上车的。如果仅仅装在包里，也就算了，拿出来不合适，放到座位上，就更不合适。因为这是公共场所，不是自己的家，不能随心所欲。有心理学家分析，随着老龄化趋势的加重，中老年人由于孤独，便养宠物来安慰寂寞的心。案例中的大姐，可能把小狗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就算当成，也应注意公德。

5月22日，杭州81岁老人罗祖煦说：“公交车上，年轻人给老年人让座是一种美德，这种行为很伟大，让我感动。我做了致谢卡送给他们，可以珍藏，留作纪念。”到目前为止，老人请灵隐寺的法师等，做了20多个版本的致谢卡，送出了3000多张。一些得到致谢卡的人，感动得流下了泪水。

人人心中有爱，这个世界便充满爱；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就能成为美好的人间。只是希望别总嘴皮子上的功夫。公车让座，就这么一小步，却是检验爱心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