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狗作传（三） 维拉之死

作者：焦新道

1998年我们搬到金桥小区时和华林家和老松家住一个单元，我住五楼，华林住六楼，老松住四楼。

所以维拉、卡夫和雨娃和在老院一样，实际上是经常见面的，而且因为狗的关系我们三家来往得更密切了，不仅因为狗，多了很多话题，而且因为养狗也需要互相帮助。

这时候卡夫死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来往和关系，而且随着时间养狗的越来越多也没有什么人提意见了，或者说提意见也没有人理了，卡夫死后也有人建议我们再喂一只，我们没有再喂，实在受不了小狗死去所带来的这种感情的冲击，绝对不敢再喂了。

这样华林家或者老松家如果出门就把狗放到我们家，让我们给看着，维拉和雨蛙和我们家很熟，常来常往和我们自己喂的一样。

后来华林搬到另外一栋楼，离我们住得比较远了雨蛙就来得少了，好在还是一个院，散步的时候常见。

维拉经常来，有时候是来串门，有时候散步回来走错了，到四楼没有停就爬到我们五楼来了。

维拉是个非常聪明而且很个性的狗，它散步都是自己走，老松跟着不跟着都一样，人家也没有绳套也不牵着。

到时候维拉就出来，在院子里有自己固定的路线，先在草丛尿尿，然后顺着电线杆小跑，到一个自己固定的地方拉屎，然后继续小跑，走完自己的路线就回家了。

那时候院子里有很多小狗了，什么样的都有，京巴、贵妇、吉娃娃、牧羊犬……早上大家都出来遛，有牵着的有跟着的，狗儿们相见都很激动，有亲热的有撕咬的，往往很热闹。

维拉从来不和这些狗交往，既不和别的狗打招呼也不理别的狗的招呼，低头走自己的路。

单元门是有防盗门的，杨静（老松的爱人）在楼上看见维拉回来了就下楼开门，有时候杨静没有看见没有及时开门，维拉就蹲在门口等着，邻居看见把门打开说：维拉你回来了？维拉也不理，就跑到自己家去，很少听见维拉叫。

有几次我下楼看见维拉蹲在自己家门口，知道杨静没有看见它回来，就说：维拉到我们家吧！它不动，我把老松家的门敲开，门一开它就进去了，这时候我就想如果是卡夫一定会在门外大声嚷，狗和人一样，性格是千种万般啊。

后来老松也搬到后面住了，可是很长时间维拉还是按着原来的习惯散步。老松经常到原来住的房门口来找维拉。有时候我们看见了就喊它：维拉过来！它就一直跑到五楼，每次的习惯都一样，进家非常高兴，到我们每个屋看一个遍，每个床上都跳上来看看，然后就蹲在门口不玩了，表示它要回家了。

有一次老松他们全家出门，维拉住在我们家，白天还好我带它出去玩，晚上一直坐在门口，也不叫，但是那意思我们知道，它想回家了，无论我们怎么劝它也不肯到里屋，整整一夜就守在门口一步也没有离开---

到金桥的第二年或者第三年吧，要过年的时候，由于有人放炮，这一天老松没有让维拉出来散步，维拉很害怕鞭炮的声音，所以有了维拉老松过年也是不放炮的，另外老松家紧临小区的主干道，年根底汽车很多，老松也不放心。

到了晚上维拉想出来，也可能是想拉屎尿尿了，老松就开了门，维拉前脚走，老松找棉袄准备跟下去，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维拉的尖叫，老松知道不好了急忙跑到楼下，维拉已经倒在马路边。

汽车没有压着维拉，但是把它撞出很远，刚开始还有呼吸，抱到楼上，维拉看了每个人一眼，慢慢地把眼合上了。

老松全家哭作一团，这个年实在没有过好，后来在楼下的花丛里挖了一个坑把维拉埋葬了，老松还作了一篇祭文，说给我看看，我没有看，我不忍心看，那以后老松和杨静再也不敢喂狗了。

——未按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