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家属傅玉芳,临死前对丈夫说:我叫文绣,曾是大清皇妃

1922年,有四张年轻女子的照片被送到16岁的傅仪面前,供他“选秀”。

在少不更事的傅仪眼里,这些女子长得都差不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感觉。

他应付差事般,随意在一张看上去还算顺眼的照片上画了一个圈。

正是这个圈,改变了一个女孩一生的命运。

清洁工家属傅玉芳,临死前对丈夫说:我叫文绣,曾是大清皇妃

她就是末代皇妃额尔德特·文绣。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被傅仪随随便便立为妃子,却轰轰烈烈闹了场“刀妃革命”,才得已变回普通人身份。

她是历史上敢和皇帝离婚的第一人,比起最后凄惨死去的皇后婉容,她的人生不知幸运多少倍。

清洁工家属傅玉芳,临死前对丈夫说:我叫文绣,曾是大清皇妃

额尔德特·文绣的家族,属于八旗中上三旗的镶黄旗,虽说清朝灭亡后,文绣家的门楣大不如前,但因父亲端恭是内务府的主事,日子过得还算富裕。

只可惜端恭早逝,导致家道迅速中落,在文绣很小的时候,母亲带着她们姐妹迁居到花市,过起了平民生活。

文绣8岁时改名“傅玉芳”,在花市私立敦本小学读书,她天资聪慧,又认真好学,国文、数学、音乐、画画,各项功课都十分优秀,在班里十分突出。

然而,五年后,从皇宫发出的选秀消息,打乱了这种平静。

彼时已经是民国,何来皇帝选秀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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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溥仪虽然退位,但仍居住在皇宫,保留清室帝号。在溥仪16岁时,宫里的太妃和前王公大臣们开始给他张罗选皇后,行大婚之礼。

过去有着贵族身份的满清遗老们,纷纷将符合条件的“秀女”照片呈交内务府。

此时,文绣的五叔听到消息后,认为是光耀额尔德特氏门楣的好机会,便自作主张拿了文绣的照片也送了上去,结果被傅仪一笔圈定。

然而得知文绣入选皇后,宫里的太妃们却不同意。

宫里的太妃和权贵们多次争议,最终以“文绣家贫穷,难免小家子气”为由,改为出身更好,家里更有钱的郭布罗·婉容当选皇后,文绣被封为皇妃。

当时接受了新式教育的文绣,怎么会任由摆布?

因为,傅仪虽然是个徒有虚名的皇帝,但皇族的威仪和神秘,还是让人心向往之。而且更重要的是,文绣选妃成功后,宫里内务府给她家在地安门附近买了新的宅院,还每月拨去银两做日常生活费用,这使文绣家拮据的生活大大改观。

所以文绣自然接受了这场特殊的“相亲”,随后离开学堂,恢复本名,跟随五叔学习君臣之礼、宫中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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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14岁的文绣比皇后婉容早一天进宫,和17岁的傅仪行了大婚之礼,被封为淑妃。

不过让她诧异的是,繁琐的礼仪举行完后,傅仪却说了句:“下去歇息吧”,便径直离去,回养心殿独自休息。

后来文绣才知道,溥仪患有隐疾,并不能行夫妻之事。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似乎给文绣的“皇妃”之路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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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后,文绣每天生活过得非常简单。

她每早去给太妃们请安后,便回到居住的长春宫,读书、刺绣,有兴致时还会教宫女识字。

按理说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对一个妙龄女子来说未免乏味,可文绣却丝毫没有不适,反而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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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当时溥仪对她和婉容并没有厚此薄彼,同样十分看重。

溥仪常夸赞文绣文采好,时不时去长春宫跟她吟诗作赋,作画,弹琴。

知道文绣想学英文,溥仪便特地聘请了女教师,专门为她教授英文,好学的文绣进步神速,也因此接触了西方文化,思想上较以前更为开放。

和文静内敛的文绣相比,皇后婉容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她美丽大方,活泼开朗,跟溥仪在一起时,两人一起学骑自行车、研究新奇的玩意儿,经常玩的不亦乐乎。

渐渐地,溥仪更爱跟婉容在一起,很少再去长春宫。

不过,文绣并不十分在意,期间虽然和婉容时有嫌隙,却也能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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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爱文学的她,将自己整天“埋”在书里,一如往常样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1924年,冯玉祥兵变,将傅仪赶出紫禁城,不过允许他将宫里金银财宝一同带走。

事发时,傅仪曾反抗说,自己宁死不愿成为民国国民,刚烈的文绣袖中藏一刀利剪,随时准备殉情。

不过,相比皇家颜面,命更金贵,傅仪并没有以死铭志,而是接受了变为“平民”的安排,带着妻妾和财宝,从宫里仓皇出逃了。

历经废帝、复辟、保留帝号等人生变革,溥仪并不认为自己就此会真正成为平民百姓,他仍寄希望于另一股势力的扶持,好让自己保住“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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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前清旧臣中的亲日分子郑孝胥别有居心地向溥仪献策说:“要想复辟满清帝业,必定要借助日本为外援。”

文绣听说后,极力劝阻溥仪,她说:“日本人残暴无比,日俄战争时,即屠杀中国人无数,绝对不能听信郑氏的鬼话,引狼入室,否则后果将极其悲惨。”

可骨子里认为自己有皇权威仪的溥仪,哪里听得进妇人之言。在郑孝胥一手策划下,溥仪主动投到了日本人的罗网里,并执意搬去了天津的日租界,由日本政府“保护”了起来。

对于溥仪的行径,文绣屡次进言,说日本人不可信,时间一长,遭到傅仪嫌恶,用冷暴力的方式,将文绣打入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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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日本人安排下,住进天津一幢名叫静园的三层洋房里,溥仪安排自己和婉容同住二楼,单单让文绣一人住在楼下。

有客来访或是参加宴会,溥仪只让婉容陪伴。不仅如此,连日常吃饭,也不让文绣同桌。

逢年过节,溥仪按旧例会赏赐身边人,连太监宫女都有,唯独不给文绣。

婉容和文绣本来不睦,见此情景更是肆无忌惮地时不时对她侮辱谩骂,溥仪则视而不见。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众太监和宫女见主子讨厌文绣,也跟着虐待欺负,有时甚至打骂起她来。

文绣在这样的处境下,度日如年,整天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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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苦,可以忍受。但是心里苦,却最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在一年的除夕夜里,溥仪和婉容在房间嬉戏玩耍,又有太监宫女在跟前凑趣,热闹异常。

楼下孤零零的文绣听着楼上的欢声笑语,声声刺耳。她一怒之下,用剪刀捅向自己小腹,幸好被路过太监看到拦下。

有人向溥仪报告此事时,谁知溥仪只恨恨说了一句:“她惯用这伎俩吓唬人,谁也不要理她!”

至此,文绣对溥仪彻底寒心,只想着能早点逃离这种日子。

有时候一粒种子种下,待到合适的时机便能破土萌发。

一次文绣远房外甥女玉芬来到静园,得知她凄惨的处境后,对她说:“现在是民国,法律上男女平等,他(溥仪)早已不是皇帝,应该平等待人。你应该请律师,告他虐待妻子,起诉跟他离婚。”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文绣一下子醒悟,原来自己完全可以找到自由的出路。

经过秘密商量,仔细谋划后,在1931年8月25日,文绣的妹妹文姗来到静园看望姐姐,吃过午饭,她对溥仪恳求说,看姐姐情绪不好,想带姐姐出去散散心。溥仪勉强答应。

借着这次机会,文绣成功“出逃”。她将早已写好的亲笔信让太监带回去,并让他传话:“文绣要向法院起诉跟皇上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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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和文姗住进了友人提供的一幢洋房里,并由玉芬和文姗出面,找到三位律师,向法院起诉和溥仪离婚,并要赡养费50万元。

起诉书中,有一条理由完全不容溥仪辩驳,那就是:“成婚九年,未得一幸。”

皇妃跟皇帝打官司离婚,是当时轰动社会的一大新闻,北京、天津两地的报婚纷纷报道,文绣的支持者非常多,称文绣这一举动为“刀妃革命”。

当时各种舆论也让文绣备感压力。她的族兄文绮登报公然指责道:“离婚这样的事,岂是我们守旧的人能做出来的?我们家族蒙受皇恩200年,祖宗四代皆官至一品。就算是皇上真的虐待你,你也应该耐死忍受,以报皇恩。”

文绣愤然回信道:“你跟我不同父,不同祖,素日并无往来,现在你竟以我兄长的身份教训我,不顾中华民国刑法第299条及325条之规定,公然在报纸上教我忍受虐待,以死报恩……还请兄长多读法律书,谨言慎行,以免触犯民国法律。”

因为这件事极度尴尬的溥仪万万没想到,平时内敛的文绣竟如此决绝,完全不顾“皇家脸面”,他又羞又气,急急忙忙找了两名律师调解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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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双方协商,傅仪和文绣签署了离婚协议,同意一次性给文绣5.5万元生活,让她回到娘家生活,但是不能再婚,做出有损傅仪声誉的事。

就这样,文绣结束了九年桎梏般的生活,恢复了自由身。

尽管如此,“皇妃”的身份仍如同一个深深的烙印,伴随了她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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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文绣首要面临的便是生活问题。

傅仪给的5万多元虽不是小数目,但是付了律师费,又被玉芬骗走一笔钱后,也只剩下了一小部分供文绣生活。

文绣回到北平,母亲早已病故,房子也被其他亲戚擅自卖掉。无家可回的文绣,只好租了个房子安顿下来。

她恢复傅玉芳的名字,在北平一所小学当了教师,教学生们国文和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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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绣本来博才多学,再加上对新工作付出了百倍的热情,所以讲授的课程清淅明了,深得同学们喜欢。

可是好景不长,知道她底细的好事之人将她曾是皇妃,又与皇帝打官司闹离婚的事到处宣扬,引得无数人来学校窥视,文绣再也不能平静地在学校上课。

无奈之下,她只好离开学校,另找了地方,拿出最后一笔钱买了房屋,就此隐居。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身份还是被人知晓,那些人以为她必藏有皇宫里的宝物、钱财,便时不时来“打秋风”讨便宜。

她一个孤立无援的弱女子,想要过安定的日子,属实艰难。

尤其是1937年后北平沦陷,文绣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替日本人卖命的警察、保长纷纷以各种名目敲诈勒索文绣,到最后她被压榨到卖房子的田地,变成了真正的穷人。

为了糊口,她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糊纸盒、卖香烟,甚至去瓦工队当苦力,饱尝了人间疾苦。

直到1945年抗战胜利后,文绣的生活才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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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人介绍,她在华北日报社当了校对员。这份相对体面的工作,她十分珍惜,工作极认真负责,而且她才学出众,所以深得社长张明炜的器重。

张明炜知道文绣独身一人,便热心地当起月老,介绍自己的表弟刘振东和文绣认识。

这个刘振东身份也不简单,他祖籍河南,一路从小兵升到国民党少校,因为一直在军队参与作战,所以四十多岁都没成家。

他憨厚朴实,待人真诚,给文绣特别踏实的感觉。

有了之前的经历,文绣只对刘振东坦言,自己曾经结过婚,并没有把真实身份告诉他。

对此,刘振东并没有多问。

相处没多久,两个都渴望温暖的人,组成了新的家庭。

婚后两人甜蜜幸福,文绣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他们买了些旧平板车,开起车行,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1949年解放后,刘振东在文绣的劝说下,主动坦白了过往经历。

因为刘振东并没有战争劣迹,所以我党决定对他不予逮捕、关押,只是监管起来。后来看刘振东表现良好,便解除监管,还给他分配到北京西城区当清洁工。

至此,文绣和刘振东的生活彻底稳定下来,两人搬到西城区一间小房子里,和睦恩爱地过着小日子。

清洁工家属傅玉芳,临死前对丈夫说:我叫文绣,曾是大清皇妃

只可惜这样的生活在1953年9月18日戛然而止,当天文绣突发心肌梗塞病逝于家中,享年44岁。

她离开人世前,告诉了丈夫自己曾经是末代皇妃,还说了自己的本名。

当时,刘振东并没有过于震惊,而是守在文绣身旁痛不欲生。

在那个时刻,再有天大的秘密,也转移不了他失去妻子的痛苦。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振东并没有再婚。晚年时他谈起文绣,满含深情,又有丝炫耀地说:“娶到皇帝老婆,这辈子值了!”

清洁工家属傅玉芳,临死前对丈夫说:我叫文绣,曾是大清皇妃

有的人,会困在安逸的生活里失去自我,最终被逼疯,凄惨死去,比如婉容。

而有的人,宁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打碎金丝笼子,获得哪怕片刻自由,比如文绣。

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文绣从来不委屈求全,妥协于命运的安排。

这从她还在皇宫里写的文章中就可以看出,她感触于鹿圈在栅栏里不得自由,说它犹如犯人般可怜。

清洁工家属傅玉芳,临死前对丈夫说:我叫文绣,曾是大清皇妃

为此,她还引用了庄子的话:“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不愿其死为骨为贵也。”

意思是,宁愿活着在泥水里拖着尾巴,也不愿死去为了留下骨骸而显示尊贵。

内心的坚毅,可见一斑。


本文作者:青草

责任编辑:蓝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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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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