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妹子都被杨紫在《亲爱的热爱的》中的演技圈了粉。
就连小女孩和男朋友吵完架后,
带着眼泪入睡的细节她都全部设计表现了出来。
这样用心表演的人,
远不止这些在演员表中会有所姓名的人。
还有更多的群众演员。
然而他们却总是被人忽略。
也许是因为家庭不允许,或是上天不眷顾,
他们没运气也没机会。
他们总是在充当主角旁边的绿叶,
没有台词,也没有正脸的背景。
然而只要是正在拍戏,
哪怕是镜头没有扫到自己,也绝对投入。
这是一群凭一腔热血,
理直气壮地站在镜头前的人们啊。
他们从来不是天生的明星
色彩鲜艳的梦想谁都有,但能在黑白色的艰苦环境中坚持下来的却少之又少。
在70年代《精武门》拍摄现场的众多武行中,
藏着年轻的成龙。
在那部电影里,
如今的动作巨星只是出演了一个被李小龙踢飞的日本人。
在80年代翡翠台的冷门时段的儿童节目“430穿梭机”里,
藏着周星驰。
那段时间,他千方百计地寻找演出机会,
为了一个死尸角色,去“浪费一升口水争取”。
在90年代北影厂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藏着只身一人来到北京闯荡的王宝强。
三年后,他从一个武行,做到了金马奖最佳新人。
很多当过群演的人,
都知道横店其实就是一个包着金子外壳的洞穴。
看起来有味有色,但进去了才会发现,
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做群众演员的阶段,就相当于在金字塔的最底层,
一切安排听指挥。
甚至偶尔会被人遗忘——
中午的通告,一直拍到晚上。
一天50元,包盒饭。
可就在这样偌大且不怎么景气的横店影视城里,
还藏着从零开始的赵丽颖。
非科班出身的她,
就选择在这里一步一步从小角色扎实做起。
终于在2017年,主演的《楚乔传》在播期间网络播放量突破400亿次。
有的人也许出生,一路走来就是彩色;
然而有的人却要靠自己,一步步挣来不同的颜色,亲自粉刷。
正如唐国强老师说过:
“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能天生就当大明星的人,又有几个呢?
不在北上广,却也无望的“漂”着
“欢迎来到易斯丁好莱坞。”
这是电影《我是路人甲》的台词,
说的就是那个无数群演梦开始的地方。
作为全球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
在横店,这个浙江金华的小镇上,
制作和拍摄的国内外影视作品已经超过五千部,
每天都有3万名群众演员在这里寻找机会。
他们也给自己取了一个,
像是在一线城市才有的名字 ——
横漂。
2015年尔冬升执导的电影《我是路人甲》,
让“横漂”火了一把。
这部戏的主要演员都是来自横店的群演,
他们大多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只是单纯地出于对表演的热爱,
或者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改变自己的命运。
林永健在《群演公社》里分享了自己的表演诀窍:
自信,真实感信念的建立。
无论是他演过的工人,还是农民;
或者是知识分子,又或是最底层的小人物;
甚至是汉奸。
都通过自信的表演,
表现出了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和这些职业的不同魅力。
然而这样的自信,对在横店漂泊的他们却是奢侈的。
年近40岁的沈凯是所有参演群演中年龄最大的,
在影片中扮演一位资深横漂。
其中有一场戏,
需要他表现角色内心的愧疚和紧张。
为了捕捉他最自然的反应和表情,
剧组决定制造一个假的场景,给他安排了一段高难度的台词,
并在现场记录演员的真实反应。
在尔冬升导演的节奏把控下,
沈凯在现场越来越紧张,压力越来越大,
在一次又一次失误后,
他已经难以克服内心的障碍。
这场对他来讲最重要的戏,
演得一塌糊涂,
最后,他情绪崩溃了。
戏剧性的是,
这个在他眼里最失败的桥段,
最后成为了整部电影的点睛之笔,
收获了大批观众的好评。
沈凯自己也受益于这次拍摄经历,
突破了表演上的心理障碍,
后来还出演了尔冬升导演的《三少爷的剑》。
也许北京大,但机会多;
可在横店,机会却并非如此普遍。
除了《路人甲》的正片,
团队还同期拍摄了将近1000个小时的素材,
记录了在这里最真实的群演生活。
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
就是这张显得有些荒诞的“北影毕业证书”。
这本毕业证的主人叫曾健,
同样是一名资深横漂,
不同于那些简陋的合租房,
在曾健房间里,堆满了服装、道具、碟片和书籍,
墙上挂着“天道酬勤”和“将来必成影帝”。
平时他很少社交,
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或者出门对着播放器练习。
曾健说:
“我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演员,只是没有人发现。”
来到横店的这八年,
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相比起那些“混日子”的群演,
他知道读书、学习、训练、思考……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
就是“成为影帝”。
在街头,
曾健也会跟身边的人分享自己“中国好声音夺冠”后的计划,
即使其他人总是会泼来冷水——
“你的普通话要练好,至少需要三年。”
他们每天在离梦想最近的地方醒来,
也在离梦想最远的地方睡去。
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
在横店,演员工会就是群演和剧组之间的桥梁。
有一套自己的制度和体系,
演员也被分成群众、群特、大特、小特各个档次,
所以即便都是跑龙套,也有很大区别。
除此以外,
因为群演没有合同保障,有时就算去到现场。
如果因为某些原因戏没有拍,
群演也拿不到酬劳,这时工会就可能会出面维权。
当然在提供演出机会和维权的同时,
工会也要从演员酬劳中进行10%~20%的抽成。
这是一张网传的横店群演工资详情表,
在这里,所有参演细节都被“人性化”地跟收入挂上钩——
“死人有红包”、“剃头有补贴”,
甚至还有餐补。
那到底横店的群演们的收入水平如何呢?
演员任涛曾在微博公开过一份群演收入明细:
“一个月九场戏”、“月收入1066元”,
或许这才是很多横漂群演的现状。
于是,也开始有人选择离开这个圈子。
张小明,横漂十二年,照相馆老板。
如果要来横店做群演,
每个人需要一份像样的资料照和简历。
张小明的鸿运照相馆,
也就成为了许多横漂来到横店的第一站。
在这里,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听过无数种来到横店的理由,
甚至他见过一位姑娘上午看完《路人甲》,
下午就带上800块钱来到了横店。
由于店里流量很大,
照相馆也就慢慢成了一个信息中转站,
老板会把近期的剧组信息整理好,
方便群演们直接投递简历。
相比在这里做个流浪者,
他选择在这里成为一个摆渡人。
黄志敏,横漂七年,手机贴膜摊主。
同样是转行,黄志敏的原因就简单得多——
“当演员的时候饭都吃不起了”。
虽然没有办法再把梦想坚持下去,
但是他也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七年来,自己的朋友圈子全部在横店,
闯荡的资历让他依然能给许多人提供帮助,
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慰藉。
贴膜的收入虽然不高,
但是最起码不用担心明天的住处。
“我尽力了,我不想走,但也不后悔来到这里。”
对他来讲,当初脑袋一热选择的生活,
已经成为了现在的全部,他再也回不去了。
另一面,手机直播的热潮也为很多群演打开了新的大门,
在横店,随处可见在做手机直播的人。
他们在手机镜头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给山南海北的人介绍着这里新奇的生活,
顺便晒一下自己跟大牌明星的合影……
有才艺或者有特点的,甚至可以靠这个补贴生活,
有戏拍戏,没戏直播成为了很多人的生活常态。
知乎上有一位为了圆自己演员梦而在横店“流浪”的答主说过:
想当明星,别来;
想学演戏,别来;
为了梦想,可以考虑来;
想体验生活,可以来。
没有基础,没有颜值,没有热情,千万别来;
热爱表演,喜欢表演,
哪怕失败也不后悔,一定要来。
镜头拉近,我们才能发现,
这过程中,他们付出的努力其实不亚于任何人。
而在这之前,他们却只能在古代与现代;
戏里与戏外不停穿梭、奔跑和忙碌。
第86届奥斯卡的最佳纪录长片,
颁给了讲述和声女声故事的《离巨星二十英尺》。
她们曾为20世纪最著名的流行歌手们伴唱,
也见证了整个流行音乐的黄金年代。
这“二十英尺”就是和声歌手和主唱的距离。
她们有的人在现实面前选择了退让;
有的人把一生的热爱都献给了音乐,
最终迈过了这二十英尺的距离,成就了自己。
她们都与这个世界分享了自己的天赋,
即便没有名利,也已足够。
群众演员亦是如此。
他们是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还在用力表演的一群人;
没有光鲜亮丽,也没有金银富有,
更没有明星的所谓流量和名气,
可我还是要说。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
那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却仍然热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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