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编瞎话的张牧野，到底是怎么编出了整部《鬼吹灯》？

01

最近由潘粤明主演的《云南虫谷》爆火。

比被删减和谐的虫谷惊险画面讨论度更高的，依旧是从《龙岭迷窟》就开始持续发福的潘胖子和原著里的胡八一。

甚至有人调侃，铁三角里面出了一个胖子后，又来了一个，就是那个以刘烨为原型的胡八一彻底没了踪影，难免让人觉得可惜。

主角外形严重不符这事，引来了大量原著粉的不满。

虽然大家对潘粤明的身材管理不满意，可看到胡八一的脸终于统一了，还是免不了有一丝欣慰。

毕竟当初原作者天下霸唱在起点上完成这部“鬼吹灯”的时候，遇上了霸王条款，在作者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版权被拆成好几块，先是流去了一个注册地在东印度洋的公司。后来有几经辗转，一部分卖给了中影，一部分卖给了万达，最后又被阅文集团收入囊中……

那时候的起点简直像路边的兜售小贩，揣着“鬼吹灯”的版权蹲在路边，见人就问上一句，兄弟看货吗？

这就直接导致我们看到了各式各样的胡八一，比如《寻龙诀》里顶着一头乱发带着点痞帅的前厂花陈坤。

还有《九层妖塔》里，脏兮兮的赵又廷。

更别说在《精绝古城》里面无处不耍帅的老干部靳东。

靠着“鬼吹灯”这个系列，学名张牧野的天下霸唱成了盗墓题材的开山鼻祖，仅仅两年的时间就靠280万的版税摘下了2007年第二届中国富豪榜的第十九名，到了2010年更是挤进了前十。

就在大家以为他即使不是盗墓世家，也一定和这一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时候，他却说：“那都是瞎编的。”

他这一编，就编出了商业价值与《西游记》齐名的超级大IP。

02

1977年，张牧野出生在沈阳，却从小在充满了奇异怪谈的天津卫长大，没事就爱去听那些民间怪谈。

由于父母是做地质勘探队里面的物理勘探队的，每次都是一个机关里面的好几千人一起行动，连带着家属和子弟学校一起上路，所以张牧野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往深山老林里面钻。

大人背着线架子去大山上，用钢钎把电话线凿进岩石缝隙的时候，他就和同龄的孩子们在山路上蹦跶，在草堆里面穿梭。

那时候是张牧野觉得最离奇的生活经历，就是在测站里面有一个特别老的电话，是战争片里面那种需要手摇的电话机，这个电话不接人，就接山，可以利用和电话线的物理反应探出山上有没有矿，或者直接探出是什么矿。

山上一到下雨天就涨水，每次到这种时候，家家户户凡是不干活的，不下地的都会背着一个大筐和干粮往山上走，专门挑那种有古墓的大坑跑。

路上，他们拿着棍子往齐腰高的草丛里划拉，立马就有一堆一堆的蛤蟆跳出来，他们再一个个地抓进背后的筐里。

等筐子装满了也急着下山，就去古墓那边的空地上支一口大锅，先往里面扔一些土豆和胡萝卜，再把活的蛤蟆一起扔进去煮。等盖好盖子蒸熟了以后张牧野就看到了一个奇观，那就是所有的蛤蟆都往怀里抱个土豆或者胡萝卜，没一只例外。

这件事给了张牧野很大的冲击，简直是童年阴影一样的存在，导致他再也没有吃过林蛙，但是这种经历留在了他的心里。

包括后来跟着家里人去新疆，去大兴安岭，去所有荒无人烟的地方，见到的所有古墓，听到的所有故事都成了他笔下一段段充满想象力的奇幻故事。

03

他说自己写小说是瞎编这事，还真不是敷衍人的，他从小的时候就因为贪玩就老是逃学，为了骗过老师，他的瞎话简直是张口就来，还不带重样的，这也难为当时的老师和家长了，愣是被个小孩子骗得团团转。

张牧野对这事还特别骄傲，还说编瞎话是他的绝活。

这样的日子一直上到高二，在课上他就喜欢叼着笔，在脑子里面发动一场战争，整个场景还有模有样的。

直到张牧野看着自己从来没有及格过的数学，终于受不了了，决定放弃了读书，离开学校后就跑去天津卫洗盘子。

干了一段时间又觉得还是需要一点学历来当敲门砖，于是跑去南方读专升本，一边学美术，一边在公司里面打杂。

后来如愿进了电视台里面做美工，可还是没能干长。

经过一系列的折腾，他惊觉打工不太适合他，立马转头开始琢磨怎么做点生意糊口，这条经商路上他卖过衣服，做过美容，最后拉着一帮朋友开了家金融公司。

2005年，他还是回到了天津。

结果他和朋友的公司生意也不景气，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各种数字打交道，枯燥又乏味的生活让他开始烦躁，甚至到了晚上就开始失眠。

“生活太枯燥了。”于是他开始在网上找一些有意思的故事来调节自己的情绪，结果有一篇鬼故事他正看得兴头上，作者却一直没有更新，他就在屏幕后面眼巴巴地望着。

最后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自己拿起键盘，开始在天涯论坛的蓬莱鬼话板块开始写《凶宅猛鬼》。

开始写作以后，他更加喜欢坐在火车上，看窗外掠过的风景，听身边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讲一些奇谈。

比如他从周围人嘴里听到裁缝的祖先是轩辕，唱戏的没准就是唐明皇的后代，就连杀猪的都可能和张飞有点关系，每一个行业都变成了武侠小说中的一个门派，行业兴衰，权力更迭，这些源远流长的故事特别有意思。

张牧野最喜欢看的就是央视的《探索·发现》，或者是一些和考古有关的节目。

再后来他发现盗墓这块题材并不常见，就把自己小时候听来的一些故事，配上理解，写出了这部超级IP“鬼吹灯”。

“我能写这个，完全就是因为喜欢听故事，记忆力又特别好，就是瞎编。”“纯粹是写来娱乐人的，没什么文化。”

04

天下霸唱和他的“鬼吹灯”火了以后，起点搞了一个同人小说大赛，还将当时获奖的八部作品全部冠上了天下霸唱的名字。

甚至他的名字放置的位置比真正的同人文作者都显眼，不少人都因为这样抢着买下了那些同人小说。

天下霸唱的写作水准忽高忽低这事，成了当时最令人费解的问题。

直到2010年才有律师提醒天下霸唱，作者要保护好自己作品的完整权，不能随便由别人续写，更加不能以原著冠名。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同人小说中的《摸金符》已经被吴毅买走，这时的天下霸唱为了及时止损，保证自己的作品和名义不被乱用，拜托吴毅买下了所有同人小说的版权。

为了不让对方吃亏，他重新写了八本给吴毅，完成了真正的《摸金符》。

天下霸唱救了吴毅手上的版权，却救不了自己。

2015年的时候，企鹅影视向全网宣布，关于“鬼吹灯”的网络剧改编权只有他们有，就连天才霸唱本人都不能用。结果就因为天下霸唱在《牧野诡事》的开头加上了“鬼吹灯”的字样，被告上了法庭。

除了一直以来的版权争议，天下霸唱作为最早走进盗墓文学领域的作者，每天都在被人质疑，面对这些，他大概就是现在说的那种人间清醒。

“人都挺忙的，没工夫想那么多，他要妒忌你，你也管不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过于专注作品的作者，都特别容易被笔下的人物情绪所带动，比如盗墓小说的另一个山头大王南派三叔，就被推测是因为忧郁症才会说要封笔。

这也是天下霸唱不选择做专职作家的原因之一，当爱好与生存划上等号，就很难不被流量和热度绑架，精神压力猛增，将会是不可避免的结局。

“我把写小说当做一种爱好来做，所以思维不会老在一个情境中打转，给自己的目标就是尽量写出好看的作品。”

05

有的路人本以为失去了“鬼吹灯”的天下霸唱前路艰难，写无可写，殊不知“鬼吹灯”虽然他笔下体量最大，最广为人知的一本，却从来都不是最赚钱的一本。

如果是《鬼吹灯》是天下霸唱靠想象力诞生的产物，那么《河神》就是他对天津卫老一辈的致敬。

从小就在天津生活的天下霸唱，把自己看到的那些天桥下说书人的文化甚至是很多说书人本身的故事都放进了他笔下的文字里。

所以他的书总是比较偏向口语化，比起冗长的咬文嚼字，更像是有人在你耳边绘声绘色的讲述。

为了把《河神》讲出老天津的感觉，天下霸唱几乎去了故事发生的所有地方，但是因为危房改造，那些老房子、老胡同、老桥都被拆了，他只好靠着以前的老照片找感觉，沿着前人的脚步，摸索出了一部《河神》。

所以即使离开《鬼吹灯》的大光环，天下霸唱依旧能靠实力闯出另一番天地，就连被问到会不会因为不能参与到《鬼吹灯》的影视项目而感到遗憾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表示不会。

“我巴不得不参与，拍得好，我会以普通观众的角度和大家一起鼓掌，拍不好，我跟着大家一起骂。”

作为一个作者，他对每一部作品倾尽心血。

作为一个看客，他为每一台演出由衷赞叹。

要说起这天下霸唱还会有些什么作品？

借句台词来说就是：各位看官，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荞麦茶茶

参考资料：《河神》专访：天下霸唱｜张牧野：我写《鬼吹灯》纯属“编瞎话”｜澎湃新闻-专访天下霸唱｜拍客：《我是天下霸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