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长得大的英子，回不去的童年

冬天又来了，

骆驼队又来了，

但是童年一去不返。

这是《城南旧事》封面上的三行字，虽然短，但却包含了作者对纯真童年的留恋和物是人非的感叹。要想把童年留住，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写下来。

幸亏作者把它写了下来，后又被拍成了电影，才让更多人记住了那个双眼灵动，笑靥如花，且略有些婴儿肥的英子。

在“城南”中，英子永远年少，永远天真，永远长不大，永远代表了已经长大了的人的童年样子。让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的“我们”能够有所感，有所思，有所忆——“我”小的时候也曾如此。

在英子的世界里，驼铃不是为了驱狼的警报装置，而是为了排遣漫漫旅途的寂寞，专门为骆驼们准备的乐器。连她爸爸都说“你的想法更美些”。

而这种天真、诗意的想法，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独特创意，因为成年人满心满眼都是生活与奔波，无暇诗情画意。

有幸，我在现实生活当中见过“英子式”的小孩，她的一句话，让我顿感生活活色生香起来，有趣至极。

那时，社会还鼓励地摊经济，天气还很热，夜市也很闹，我也还能自由出入。

夜市上，一个小女孩，估计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指着旁边乒乓作响的炒酸奶问爸爸：它为什么叫炒酸奶呀？

爸爸回答：因为它要炒完之后才能吃啊。

女孩说：不对，我觉着是因为它太吵了，所以叫“吵”酸奶。

果然，仔细一听，炒酸奶乒乒乓乓的声音确实够吵的，叫“吵”酸奶名副其实。

这种神来之笔，也只有如她那般天真无邪的小脑袋才想得出来。之后小女孩便蹦蹦跳跳跟着爸爸消失在了人群中。但那肆无忌惮，毫不“顾忌”形象的笑声还能透过人群挤过来。

回味着刚才“吵”酸奶的新解，我的心情莫名清爽了许多，在被做酸奶的声音“吵”了一会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扯远了，咱们接着说英子。

在英子眼里，惠安馆的疯子一点都不可怕，她只是一个倚门口站着的大姑娘。和张家、李家的大姑娘没什么区别，不像大人们说的那样不正常。

所以，英子不仅跟她玩儿过家家，听她讲故事，还跟她一起涂指甲油：把鲜红的凤仙花花瓣摘下，加明矾捣碎，然后把一片片浸润汁水的叶子粘在指甲盖上，等它们干了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既简单，又有趣，还健康，一玩儿就能玩儿一下午。英子不必考虑这些东西考试考不考，也不必担心玩太久作业写不完，更不必害怕上课外班迟到。

因为那时候，除了读书学习，孩子们的大部分技能都是在点点滴滴的生活中学会的，不用报班专门培养。

在英子眼里，野地里蹲着的那个男人只是偶尔路过拉屎的，并没想过他可能是什么坏人，在英子的世界里，何曾又真的有过坏人呢？

而那个男人也会跟英子说心里话，嘱咐英子好好学习，跟她约定一起去看海。

因为在他看来，英子这么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小姑娘，应该好好学习，然后去过更好的生活。不能像自己一样，年轻时不好好学习，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但后悔已经晚了。

在英子眼里，宋妈说：过个一年半载，生个一儿半女再回来，还来她们家当奶妈。但等了一年又一年，英子都长大了，宋妈也没回来。

不仅宋妈没回来，后来英子的父亲染病去世，英子的弟弟妹妹也相继去世。在体会了一次次生离死别之后，英子的童年也一去不返。

再后来，北京的城楼被拆了，北京的城墙也被拆了，除了故宫博物院和正阳门，能拆的都拆了。英子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也随着城墙坍塌时飞腾起的尘埃而灰飞烟灭。

这也断了她“回北平看看”的念头，物非人亦非，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还是让那个无忧无虑的英子永远快活地飞舞在城南那片天地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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