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居】冯林财：十六岁的花季

十六岁，人生的花季，垂髻小厮之年。对于狗狗而言，却是垂暮之态，陨殁之时。我家小狗皮皮，终于走完了自己十六年的狗生，脱尘而去，只留下他的主人在风中颤抖。

养宠物，其实就是缘分，我养过许多宠物，猫、鸟、鱼、龟等等。皮皮，是我饲养时间最长、感情最深的，恐怕也是最后一只。再也不会饲养宠物了，那别离的苦，受不了、放不下、挥不去。

2004年皮皮3个月大

一、相遇就是缘分

2010年4月20日拍摄厂西老宅

2010年4月20日拍摄厂西老宅

2010年4月20日拍摄厂西老宅

二、万事开头难

2016年湖畔公园

第一件事就是取名。刚刚进入家庭的他需要拥有一个名字，经过讨论协商，举手表决，最后取名“皮皮”。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出自孩子的想法，孩子喜欢漫画，家里面有许多漫画书，“皮皮”系列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名字的另外一个寓意就是中国的传统了，早期国人喜欢给孩子起一个比较“贱”的名字，说这样的孩子好养活，比如：狗剩子、二柱子、三愣子等等；和现在的新新人类相比，我也算是早期国人吧，认为“皮皮”这个名字会让小奶狗皮实一些，能无病无灾的长大。

2016年湖畔公园

第三件事就是哄他睡觉。当天晚上，给小毛孩儿在地上打好铺盖，可小家伙既不睡觉也不趴下，就是原地转圈嗷嗷不停叫唤，我想一定是想念他的哥兄弟姐和妹以及妈妈了！迫不得已，我只好把他搂在被窝里，一到被窝，立刻就安静下来，狗和人一样秉性，也希望得到呵护啊！我还生怕翻身压到他，结果也睡不踏实。不过从此他就把我的气味认定是亲人的气味了！那时候，我晚上义务去朋友家帮孩子学英语，我一走，不得了，小毛孩儿就像无头的苍蝇，满屋乱爬乱叫，感觉好像天塌下来一样，我一回来，立马就爬到我身边，乖乖的。“狗恋人，猫恋家”确实不假啊！

2016年湖畔公园

三、无忧无虑的童年

皮皮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因为在学习技能方面，我们没有难为他，没有强迫他学习各种特长，就是日常的习惯也是养成啥样算啥样，完全是“顺其自然”。当然我们有时也很脸红，为什么？因为每每看到别人家的狗狗能跳起来接皮球、跑到远处追飞镖、翻跟头打把式、聪明可爱的样子，就羡慕得不得了，会产生些许的自卑！这时就心急火燎地照葫芦画瓢对他训练几下，但又舍不得动用家庭暴力强化小毛孩儿的动作和条件反射，最终就不了了之了。不过想一想，“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人比人得活，货比货得留！狗比狗得还得继续养啊！

记得苏轼在给小儿子洗三朝的时候吟诵一首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咱也是这个意思，只要小家伙健康活着就好！什么这个技能、那个技能的，什么聪明愚钝的，没啥了不起，不会也罢。所以我习惯上喊他“皮皮鲁”，这是郑渊洁童话中的主人公。“鲁”字就取自东坡居士这首诗。

最后皮皮只学会了几项基本招式。跳着接吃的，什么鸡蛋、馒头，只要扔在空中，他都会高高跃起，一下子叼在嘴里。还有就是握手，但只和家人握手，外人一概不理。最后一项就是喊家人吃饭，开饭的时间一到，吩咐一句，那小子就立马去喊相关的人吃饭。当时，我喜欢在二楼书房上机（其实就是打游戏，当时没有手游，完全是台式电脑），每次做好饭，他都屁颠屁颠地爬上楼喊我下楼吃饭。有时候我明明知道开饭了也不下楼，就为了等小家伙上楼来喊，来了还要故意问他干啥？小家伙就会一边向楼下呶嘴，一边呜哩呜噜地叨咕着咱听不懂的狗语，此时，我就会说一声“是下楼吃饭吗？”话音一落，小家伙立马转身就往楼下跑，此时随着他下楼就有一种喜滋滋的感觉。

小时候的皮皮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家人疯闹，每天晚上都有一个时间段，皮皮会趴在床沿上，和坐在床上的我们疯闹，我们在床上逗他，他就挥舞着小拳头追着我们打，从床头到床位的追，还时不时往床上窜，可惜，那时候太小，跳不上来。有时，我们也把他抱到床上和一家嬉戏，玩儿嗨了，也会有意外发生，就是尿床！还有就是只要我喊一声“来，打一架！”小家伙就会立刻奔过来用嘴咬住我的拖鞋不放，和你呜嗷喊叫的闹腾，但绝不咬你脚趾的。

皮皮贪吃爱吃，我们也就宠着，每顿饭都不少给，大人吃啥他吃啥。每个月还给他改善伙食，定期去肉铺购买哈拉巴，这玩意肉多骨头软，每次他都能吃完整整一个，吃光了小舌头还吧嗒吧嗒不住地舔鼻子，似乎有点不过瘾。有时候为了毛色好看，就去冷库批发成板的鸡肝，煮好了给他吃。此外买一些零嘴儿，小熊饼干、火腿肠之类的。小熊饼干一吃就是16年，家里准备了饼干盒子，装满了小熊饼干，他讨巧的时候就给他吃几块，而且，就吃大商场的，我们曾在地摊上买过一次，结果皮皮不屑一顾。

当然，贪吃的嗅事也有一箩筐。记得有一天为了改善一下孩子的学习环境，我们搬到了儿童房住，而让孩子搬到了我们的主卧室去。那天刚刚吃完晚饭，我们三个人就动手搬东西，餐桌也没来得及收拾，残羹剩菜都在上面，差不多忙活完了，回头朝餐厅一看，霍！好家伙，这小子后腿站在椅子上，前爪搭在桌子沿，正聚精会神地舔盘子！再仔细一看，每个盘子都被这“巧舌如簧”的家伙舔的油光锃亮，比用洗涤剂刷的要干净多了，我们是又好气又好笑，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之感。

2008年6月28日皮皮和他的沙发

冬季室外遛弯的皮皮

2005年地震，狗狗的吃货本领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恰值子夜，震后大家纷纷走出家门到大街上避险，我们牵着狗狗来到主街的露天烧烤广场，一路溜达，这里喝啤酒的人很多，大家都用酒抚平这震后的惊悸，那是滋啦一口酒，秃噜一口串啊。皮皮穿行在摊位之间，不知不觉流下了怀念巴普洛夫的哈喇子，突然有个小伙子高声喊道：“贺！这小狗这么帅呢？吃不吃串？给你一个！”此时的皮皮忘了矜持和原则，叼将过来，一只手垫在下面，一只手按在上面，用嘴含住串，小头顺势一歪，整个串就完整撸下来，送到了嘴里，小伙子一声惊叹，引来周围众人围观，大家都喊：“快来看！这家伙会撸串！”接着就开启了疯狂的节奏，众人纷纷拿串来逗皮皮，皮皮也是来者不拒，吓得我们赶紧拉着他飞也似地逃离了，怕把这小子撑坏了！皮皮一步三回头的，还有点恋恋不舍！看来，在吃货面前，一切技能都是无师自通的。

2008年6月28日皮皮和他的沙发

皮皮贪吃却也有原则，就是家人给他或者家人在场的情况下喂他才吃，外人给他的话，他是不吃的（鸡蛋除外，那是他的最爱）。本来我还不知道，一年冬天，父母来我家小住，我们上班的时候，父母喂他饼干，皮皮就当没看见，把饼干的香气置之度外，父母和我们一说，我们也有点开心，这大概就是规矩意识吧。

皮皮有时候也耍小聪明。十月份来家的，到第二年三月份才第一次下楼，期间都在楼上大小便，我们就在阳台给铺了报纸，也洒了一层沙子，每次以喂食饼干为诱饵，引导他去阳台大小便，这小子掌握了规律之后，就耍起了心眼儿，隔个十分二十分钟就去挠阳台门，还不停回头看我们，同时一声接一声“哽唧”，好像在向你说“我要撒尿”！一旦你把他放出去，小家伙在阳台上转一圈就回来，然后就朝你要饼干！不过狗算不如人算，上过几次当之后，我们就识破了其中的世故，他也就不再瞎忙活了。

2008年6月28日皮皮和他的沙发

四、重情有义的小狗

皮皮很重情，每天都在门口或窗台等着主人回家。记得在厂西小区，父母来我家住一段时间，我们一到家，未等敲门，父亲就会把房门打开，我们也很惊奇，问父亲，父亲说：你们快回来之前，小狗就会提前到门口，撅着屁股，前腿扑倒，小嘴贴着门缝聚精会神的听，尾巴还不停的摇，我们都观察出规律了！听父亲这么一说，我一把搂住小家伙，心里很是感动。

皮皮很能保护主人，更注重家庭的和谐和睦。我酒量有限，经常喝多。每次喝多了就会搬个小马扎坐在马桶边吐上一阵子，这个过程中，无论是10分钟，还是1小时，或1晚上，皮皮都会静静地蹲在冰冷的卫生间地面上，陪着我。啥时候我觉得没事，回卧室了，他才会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默默跟在我身后回卧室，然后就趴在我的床沿下睡觉，我一翻身，他就会警觉地抬起头，向上望，担心我是不是需要他“照顾。

对于我们两个主人，小毛孩优先选择保护女主人，女士优先吗。有时候我们两个人故意在他面前支支巴巴的，小家伙就立刻加入女主人的阵营，咬我的拖鞋，往我身上扑，挡在我们两人中间拉架，很怕矛盾升级。每次我们故意支巴完，女主人都会心满意足地去给小家伙几块饼干，小家伙也心满意足地一边歇着去了，这种活动每周都乐此不彼。

小毛孩儿很忠诚，可以说为了主人可以奉献一切，乃至生命。我这个人喜欢开玩笑，有时候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捏着小狗的耳朵，手中的剪刀弄得卡卡直想，做出要剪耳朵的样子，一边弄一边问：“把耳朵剪下来，给我炒耳丝吃行不行？”每当这个时候，小家伙就一声不吭，低眉顺眼的，任凭你鼓捣，绝没有半点怨言。

小狗的第六感也很强，说句心里话，刚养不久，毛孩子还不懂事，对时间的感知又很准，每天太阳升起时候准时叫唤，要下楼去玩儿，夏天咱黑龙江亮天早，两三点钟就开始作人，弄得我休息不好，因此我也就动了送人的念头。一共送了三次，第一次送给了送水工，但人家套上笼套却怎么也牵不走，我的心一软，就留下了；第二次送给了后院仓库去看库房，不过这次更短，老婆拿着火腿肠引导他去人家做交代，还没交代好怎么管理，我的电话就进来了，舍不得，不让送了！老婆就又把他牵了回来。后来为了保证他不受苦，我们决定送回老家的侄女家。回老家的路上，他一直在车里面惨叫个不停，半路我还下车揍了他一顿，现在回忆起来那是小狗已经感知到主人不要他了，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侄女家养了一条小京巴狗，雌性的，两个小家伙到一起之后相处的十分融洽，天天都在一起耳鬓厮磨。虽然有伙伴相陪，皮皮还是十分想家，每天放风的时候都会站在大路上张望，看见和我家相似的轿车就追个不停，直到小车在视线中消失，才会怅然若失地慢慢走回去！

酣睡中的皮皮

大概半个多月，我也想小家伙想得不得了，就开车回去看他，小家伙一看到我们，立刻蹦了起来，我们陪他玩了一天，傍晚，看到我们要走，小家伙跳上车就不下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把他骗下车，一溜烟地开走了，留下他在院子里呆呆地站立。正是这一呆呆站立的孑孓身影，让我无法释怀，只过了一个星期，我就按捺不住，下定决心把小家伙接回来。

挂了电话，起早5点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到了侄女家，侄女家的小京巴也感知我们是来接皮皮的，从来不发脾气的她如临大敌，对我们狂吠，当我走近皮皮的时候，小京巴忽的扑过来，一口就咬在我的脚上，把我的运动鞋都咬破了，这时候只见一条黄色的身影像闪电一样嗖的一声冲了过去，一下子就将京巴扑倒在地，压在身下，嘴里发出示威的低吼。我和侄女一家都惊呆了！侄女说这两只小狗从来不打架，这是第一次！我感动的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原来皮皮是护主心切，不惜与好朋友决裂！都说狗是“记吃不记打”，对主人忠心耿耿，看来的确如此，他对主人的忠心和爱会随时化作实际行动。

而小京巴看到这一幕，眼睛里满是失望，夹着尾巴，悻悻地溜到一边儿，嘴里不断发出哀鸣，我猜想，她知道在她和我们之间，皮皮坚定地选择了我们！估计小京巴的心里一定也很痛。出了院门，皮皮一个箭步跳到副驾驶的位置，我想给他铺一个小垫子，但任凭我怎么拉拽，他都用爪子死死扣住座套，坚决不下来，小京巴跟着侄女一家出来送我们，可皮皮头一歪，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可见对主人的忠诚，以及面对选择时候的决绝！

疫情期间！如果喊着“美国空气很甜”的那个中国小留学生，面对祖国需要时，能做出这样决绝的选择，该有多棒！

夏季的草丛中

皮皮有很强的自尊心。记得2006年我们二人去西安旅游，把上学的孩子和小狗都寄养在孩子姥姥家，回来当天，孩子先提前带着小皮皮回家等我们，夜间的飞机，到家已经后半夜了，进了家门，小家伙正站在门口摇尾巴呢！先是和小狗一通亲昵，然后我们二人就蹲在地上，打开旅行箱，开始往出倒腾东西，一边倒腾一边说这个是给孩子的礼物、那个是给老人的礼物。此时，小皮皮眼睛一眨不眨地坐在我们身边盯着旅行箱看，当最后一件物品拿出来之后，小家伙一听没他啥事，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套拉着脑袋，转身就走，眼泪汪汪的，露出极度失望的眼神。我们一下子反应过来，忘了给他买礼物了，我赶紧往楼下跑，去食杂店买了两根火腿肠上来，一边安慰小家伙儿，一边说，“皮皮，快看，这是给你买的礼物！”我麻利地将火腿肠拧折、去皮，递给他，可小家伙扭过头去，连闻都没闻！自顾自进了狗窝，要知道火腿肠也是皮皮最爱的零食之一啊！伤心地样子仿佛在说：“我才不稀罕，你这不是给我带的，是临时应付我的，你心中没我！”

这件事给我的震动很大，小动物也有情感，既然养了他，就应该把他当家人一样看待，否则他也会伤心！此后，无论是出差还是旅游，只要是出门，回来时一定要给小家伙带点好吃的。想一想生活和工作中何尝不是如此？我们每个人都有尊严，而尊严和职业高低、贫富贵贱、城市乡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的尊严都应该得到尊重，每个人都不应该被忽略！

皮皮也喜欢伪装。刚搬到东城领秀的时候，家里暖气很冷，因为是两层的错层楼房，二楼的卧室就稍暖和些。到了晚上小家伙就自己跑到楼上睡，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严厉呵斥他，提醒他不能上床，必须睡地板。小家伙上楼后，隔一会儿我就偷偷上去瞧瞧，他都乖乖滴趴在地板的小垫子上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上楼去看，也一样，呼呼睡得很香，我们也很放心，可有过一段时间上楼，无意间扫一眼床铺，感觉有异样，好像有他偎的窝，还有不太明显的狗脚印。为了验证我们的判断，我特意将床铺抻得水平，第二天早上一看，果不其然，床上有他偎的小窝，还有一行小脚印。原来，小家伙上楼后就趴在地板上假寐，待夜深人静之后，判断我们睡熟了，他就跳到床上去呼呼，快天亮的时候，感觉我们应该起床了，他就又装模作样地到地板上开睡！

唉，动物应对主人的两面派手法和现实社会中应付上级检查的作假手段何其相似啊？何况人比小狗更聪明，手段更丰富！难怪形式主义屡禁不绝。

因为对主人好，皮皮有时也很纠结，不过纠结之余就是讨巧。我喜欢在一楼的书房休息，老婆喜欢在一楼卧室休息，这让小皮皮很为难，因为小狗喜欢和主人在一个房间休息。而两个人分开，他就感觉不好办了。小皮皮知道我更喜欢他，但我对他严厉，犯了错误就会狠狠打他，他对我有点惧怕；所以在心里他更喜欢女主人，因为女主人负责他的卫生和一日三餐，在他心中那是温暖的存在。晚上休息时候，这小子就想到了折中的方法，两边讨好。因为怕我，每天我在书房写字、看书、一直到睡觉，他都趴在我脚下，有时候就把头故意枕在我脚上，表达对我的亲昵。等我睡着了，他就悄悄溜到女主人的房间去睡。因为我喜欢早起，第二天清晨4点左右，这小子百分之百又回到我的房间陪我了！两个房间来回串，弄得皮皮很是疲惫，但却也处理得很坦然。

趴在垫子上的小毛孩

五、吸睛的明星

皮皮是小区的明星，甚至是龙凤区的狗界明星，在龙凤区八哥界，可以说是出了名的帅哥，无有出其右者。每次遛狗都十分拉风，碰上的邻居行人都会停下脚步投来赞许的目光，多数都要夸赞几句。

皮皮的个头很高，比同品种高出一头；皮皮的腿很长，许多八哥犬都不十分纯，腿短脖子粗，皮皮不一样，那是大长腿、长颈，走路的时候一路小跑；皮皮很有绅士风度，走路时候头颅高昂，目不斜视，即使外人喊他也旁若无人，很有气场；而且小家伙最大的优点是不讨厌，从不惹是生非，对小朋友和行人极其友好，从来不攻击人，对于同类也不主动攻击。皮皮的毛色很亮，黄色中透着一丝火红，每根毛都像是一根根金丝，看着精神抖擞；两只大耳朵中间打对折扣在脑袋上，就像两个倒三角。皮皮的眼睛很大，眼神忧忧郁郁，总是露出一股好奇和疑惑；皮皮的样子憨憨厚厚的，一脸懵懵懂懂，既呆萌又可爱。

最特别的是虽然在狗界，却有虎范。小狗的前额，一个大大的“王”字，印在脑瓜门上，这是胎带来的，小时候不是特明显，随着年龄的增长，头上的王字越来越清晰，已经成了他的标志。走路的时候，那是“手带腕儿、腕儿带肘、肘带肩”，前胛骨一耸一耸的，头略略低于肩部，套拉着舌头，就像老虎觅食一样，狗行虎步，煞是威风；小区里面不知道皮皮名字的，就喊他“小老虎”，看我们在小区遛弯不带狗，就会问“你家小老虎呢？”“你家虎子呢？”，带狗了，大家相遇都忍不住蹲下摸一摸，口中喊“虎子！虎子！”一次一群娃娃从幼儿园出来，看见了皮皮，一个小男孩儿拉着妈妈的衣角，大喊：“妈妈，妈妈！看大老虎！”妈妈赶紧弯下腰，一面安抚孩子一边说：“那是狗，不是老虎。不用怕！”还有一次，几个小朋友看见皮皮就大喊“快看！老虎狗，老虎狗！”所以小老虎的名字也不胫而走，周边的人都知道小区有一只“小老虎”。

皮皮到家不久，我们就给上了户口，留下了皮皮的照片、家庭地址和我们的电话。没想到这个电话成了热线，每年春秋两季，小狗发情的季节，无数个电话就会打进来，都是主动来谈婚论嫁，想邀请小皮皮做几天上门女婿的。没办法，小狗目前还是母系社会阶段，狗姑娘无法嫁到咱家来。询问才知道，电话号码是养同品种小狗的家长在公安局、防疫站、宠物医院查到的。这些家长也真用心，每年到了这个节点，就去防疫站，根据狗的户口，查看照片，相中了就记下电话，按图索骥，给自己家的狗丫头选择东床快婿。记不清有多少次了，青年时代每年都有，回来的时候一般还给赠送点火腿肠啥的，让小狗补补身子。遗憾的是没留下一儿半女，虽然当初女方都答应将来的小狗子女会选出至少一个随咱们男方的姓氏，但后来都杀猪不吹----蔫退了，没了下文，至于皮皮有没有后代存留在世，也是个未知数。

过了5岁之后，就再没有人来选婿了，人老是宝，狗老了呢？每当看见许多被遗弃的狗狗，我就忍不住想这个问题。

咬住我的脚疯闹

六、一天天艰难长大

皮皮的成长过程也充满了艰辛和磨难。从刚到家时的巴掌大小，到最后成长为体重将近30斤的小帅哥，不仅仅靠吃香的喝辣的，还要拥有很强的抗打击能力，心理不强大也不行。

疾病，在狗狗成长过程中不可忽略。皮皮一共经历了3次疾病，以后就一帆风顺了。

刚到家1个月，就患病了，那是小狗更换饮食后都会出现的病症，由于小家伙是没满月就断了奶，胃肠不好，满月后就开始“翻肠子”。据大夫说这是一种细小病毒，各种年龄段的小狗都可能罹患，尤其以刚断奶到90天狗龄的犬发病率最高，病情也较严重，短时间内可能呼吸困难，心力衰竭而突然死亡。小皮皮得上后就是上吐下泻，送到医院后打针吃药，一直不见效，最后发展到便血，走路直打晃，但小家伙很坚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坚持去阳台啦撒，有时候刚从沙发上跳下来就在地上又拉又吐的，但小家伙一定要坚持跑到阳台，后期病重，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跑到阳台了，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屎尿粪便弄得浑身都是。这种情形持续了一周有余，药物实在不见效，宠物医院的大夫使出了杀手锏，洗胃、灌肠。大夫将胃管插到小狗口中，拎着两个耳朵，用手将狗狗体内的药物向下捋，因为瘦的皮包骨头，体重也轻，操作起来困难倒不大，最后再灌肠，灌肠后再清洗出来，小狗是遭了不少罪，我们也跟着遭了不少罪，不过总算活过来，但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此病将家里也造坏的不行，沙发、一套被褥都被污染，只好扔掉。

2020年3月末病重的时候

大概3岁的时候，又是一场大病袭来，足足点滴了半个月，才安然无恙。

还有一次，我们出门，将皮皮寄养在亲戚家。皮皮很讲卫生，自律性也很强，除非迫不得已是绝不在室内大小便的，就是家人许可也绝不胡来。因此，冬季时候无论天多冷，到时间就必须出门方便；夏季也如此，大雨倾盆也要出去，不完成室外排便的任务绝不收兵。可是寄养的时候，由于亲戚也忙忘了，导致疏忽，将近2天没遛，不吃不喝没啥子事，但是不排便还是让小家伙受不了，当时就憋坏了，小便开始尿血，这次治疗点滴了7天，小狗排便的时候疼啊，都不太敢排，花费500多元好歹躲过了这一劫。此后皮皮几乎从未感冒发烧过。

同类相残，这条定律暨适合人类，也适合狗狗。在厂西的时候有一只松狮狗，成了皮皮的宿敌，松狮的主人从来不拴狗绳，放之任之，而他家的松狮又特别讨厌，见到小狗就咬。我家小狗就是被经常欺负的对象之一。有一次脖子被咬的直流血，还有一次耳朵给撕了一个大口子，还有一次，远远的看见松狮奔我们而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抓起皮皮，连笼套带小狗一下子扔到了路边的一辆农用车上，松狮扑了个空，却扑到了我身上，我也吓了够呛，说了主人几句，主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我家皮皮性格又特别刚烈，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不管你咋咬，我是绝不妥协，拼命反击。一来二去，俺也受不了，也怕松狮不仅咬皮皮也咬我，就开始策划行动，暗中准备了一只不锈钢手杖。有一天我带着小狗刚出单元门，恰巧松狮刚走过我家单元，看我们出来，立马扭头跑了回来，照着皮皮颈项就咬，说时迟、那时快，我挥起手中的不锈钢手杖就是一下，啪的一声脆响，正打在松狮的嘴巴子上，其实我挥舞的时候心突突跳，怕他咬我，所以，手有点哆嗦，没用上劲儿。但打在狗嘴上，估计他也吐不出象牙来了。和人一样，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松狮一愣，瞬间调转方向，头也不回地追赶主人去了，主人回头看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此之后，只要松狮看到我遛狗，远远滴就逃遁了！“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果真如此！

搬到新家后，又陆续出现几个敌人，但咱规避一下，错峰出行，基本也问题不大，偶尔被欺负一次半次的，也无所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局部性的地区冲突无法避免。就是小区里有养藏獒的，主人牵着遛弯的时候我碰到过，我的腿都直抖，都不敢走路了，我家皮皮虽然刚强，但听到藏獒瓮声瓮气的叫声，也缩成一团，尽管未发生冲突，但是心灵受到的伤害也是1万点。

天灾也随时随地会出现，八字造定，无法避免。小皮皮一共有两次历险经历，第一次是跟着小区的一条大狗疯跑，可这一跑就没了影儿。以前也跑过多次，不过个把小时就回来了，所以这次我也没当回事，就回了家，过了大概1个小时，我看到大狗回来了，皮皮却踪影全无，才紧张起来，马上发动家人亲戚寻找，一边搜索，一边大声喊皮皮的名字，找到小区南面的荒地时，从一个院子里隐隐约约传出了许多狗的叫声，好像有小皮皮的声音。但一想这么远不可能吧？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应该就在那！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睡好觉，第二天打印将近300份彩色寻狗启示，遍贴龙凤大街小巷，电线杆、路灯杆，特别是附近农村的家家户户的院墙，都贴了个遍。第三天，有人挂电话，问我是不是丢狗了？我说是，对方说：“你赶快去光明老研究院大院吧，你的狗在那，记住给人家200元钱！”我问：“你是谁？”他说：“我姓王，是XX饭店的老板，我家小狗皮皮丢了，今天有人挂电话给我要悬赏，我去了一看不是我家的，应该是你家的，你抓紧去吧。”我连声道谢，从办公室跑下楼，给老婆挂了电话，接上她立刻驾车向光明疾驰。到了大院一看小家伙被小麻绳拴在路边垃圾箱上，载太阳下暴晒。也许中午的太阳过于火辣，也许是走失后的无助，小家伙蔫了吧唧的，趴在那一动不动，身边的铁盆子中装了刚收拾下来的鱼下水，就是他的口粮了！我忍不住喊了一声皮皮！小家伙立刻抬起头，一看我们立刻不顾一切冲过来，我们也赶紧冲过去解开麻绳，小狗边叫边往我们身上扑，连泥带水扑了我们一身！按照我寻狗启示的约定，给了人家200元，把小家伙领回了家。第二天我家又买了一条芙蓉王香烟，带着皮皮来到饭店感谢王老板。

王老板一见我们，眼泪立刻吧嗒吧嗒往下掉，让服务员拿出火腿肠给小皮皮吃。唠嗑后才知道，原来老板养了一只小狗，也是八哥，名字也叫皮皮，毛色和长相几乎和我家皮皮一模一样，他去认领的时候，第一眼看上去以为就是自己的狗，喊了小狗的名字，皮皮不吭声，再仔细观察才发觉不是他的狗。因为看了我的寻狗启示，出于都是养狗人的同病相怜心理，给我挂了电话。世上的机缘就是这么巧合，没有他家皮皮的走失，我家皮皮不知道还要在陌生的人家徘徊多久，甚至很多年，乃至被下了肉锅也未可知。后来，我们两家成了好朋友，老板想自己的狗狗了，就会买几只火腿肠来看看皮皮，每次都眼含热泪。两家的走动一直持续到我搬离厂西的住宅小区。

2013年大年三十午夜

第二次小狗走失，完全是我的失误，这小子出门就和三四个小伙伴瞎跑，我本来可以追上，一生气没追，想淘气够了就回来了，结果到了晚上还不见小家伙的身影。一下子急的不行，马上出门寻找，一个晚上没找到，第二天又没找到，因为小狗走失，气没处撒，三天没和老婆说过一句话！这几天我怕皮皮自己找回家来进不去门儿，天天中午都驾车20多公里回家看看。大概第五天中午，我刚一进屋，邻居就出来告诉我说上午好像看见我家小狗在前面汪汪叫，这个好消息让我立刻激动不已，本来过去了好几天，已经不抱希望了，我马上从五楼跑下去，楼前楼后的找，绕了一圈，突然看见小家伙有气无力地走到楼前，冲着单元门发出两声沙哑的“汪汪”声，我冲过去将他抱起来，可小家伙可能是这几天走失有点吓坏了，也是怕我这个暴脾气收拾他，竟然畏缩在原地，哆哆嗦嗦的，丝毫没有重逢的喜悦。我赶紧给老婆挂电话，喊她回来，小家伙又脏又臭，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泥土，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一起给小家伙洗澡，连续洗了三次，才显露出庐山真面目，马上弄点饭菜，小家伙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风卷残云一般，盘子就底朝天了。吃完之后，爬到垫子上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说起来还是缘分和幸运伴随着小毛孩儿，没过几天我在小区遛狗，一个小伙子见到我说，“唉？这不是那个小流浪狗吗？你咋收养了？”我说：“这本来就是我家的狗啊！怎么成了流浪狗？”他说：“咋不是呢？前几天我在野外一个大壕沟里看见他的，在沟底下上不来，嗷嗷叫，是我给抱上来的啊！”我的心里一震，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可惜，我当时有点紧张的语无伦次，忘了要小狗恩人的电话号码，这也成为我一直以来的遗憾。

皮皮也没少挨打，挨打的原因五花八门，有时候打得也挺狠。无论是因为叫声太大扰民、还是因为祸害家具和东西，或者在床上撒尿，他都乖乖承受，被打之后，诚惶诚恐的，但从来不会反抗。只有一次例外，因为那次挨打没有缘由。一天晚上，小家伙正在沙发上依偎在女主人腿上，嘴里咬住主人的睡衣扣子，咀嚼，其实就是磨牙，我是出于无聊想逗一逗他，就走到皮皮面前，厉声说：“你对不对啊？你在干什么？”一边说一边用手按住，打他后背，可这小家伙没理解是和他闹着玩，忽地一下蹦起来，做出很冤枉的表情，横眉立目的，嘴里还不停滴辩解着！似乎在质问我为啥没由头打他，一下子把

我家小狗小时候挺能祸害人的，电视柜被他啃掉一个角；拖鞋都被他咬的全是窟窿；我新买一双皮鞋，也被他咬的失去了商业用途；女主人有一件睡衣，这小子喜欢抱着嚼上面的纽扣，5个纽扣都给咬掉了，衣服也被啃得无法再穿；给他买的皮球，本来是嬉戏的，结果被他咬碎，吃了一半！但这都是一岁之前，满一岁之后，就知道爱护物品和自己的玩具了。

狗狗也很有脾气，一次小家伙不小心在床上撒了尿，我的一床好被褥给废了，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给他从床上踢到了地上，小家伙疼的嗷嗷叫，女主人心痛，立马抱在怀里哄，这小子就趴在女主人的肩膀上抽噎哭泣，眼泪叭嚓的，咋哄都不好。隔了几分钟我消气了，就去逗他，人家根本不理我，我去左面逗，他就趴到女主人的右肩上，我去右面逗，他就趴到女主人左肩上，我去正面哄，他就背过脸去。

这两件事让我明白，小狗其实和人一样，都有情感，只是不会说话而已，你说的、你做的，对的、错的、他心里都有数，只是慑于身份的低微，无法也不敢拆穿罢了，无声的抗议还是有的。众生平等，重视一切生命的情感，也是风度。

2013年特写拍摄

七、优雅的老去

与人相比，狗狗的寿命很短。一般来说狗狗活1年相当于人的7年，我家小皮皮活了16年，相当于人类100多岁，也十分不容易了，可以说是高寿，但据说八哥的寿命有的可以达到20年，我们小区有一只我叫不出品种的小狗，活了26年，还仍然在顽强的继续着。

狗狗的成熟是从小便的方式变化开始的。小皮皮也不例外，在室内自由放肆阶段，他的排便没有啥规律，就像是婴儿一样，想起来就弄点儿。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有了节奏，但真正有规律是从第一次下楼开始的，好像是第二年的春天，感觉天气暖和了，小狗可以到楼下透透空气，一天中午我就把他逮到了楼下，因为小家伙根本不敢下楼梯，硬是逮住，抱下去的。一见到广阔天地，小家伙就来到绿化带中间，蹲在地上来了一泡长尿，小爪子都被自己的尿弄湿了，然后就一路狂奔不止，见车追车，见人追人。遛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一天，小狗抬起后腿撒尿了，而且不是一次尿个够，而是这边沾点，那边洒点，开始圈地划地盘了！这也代表着小狗长大了，掌握了狗类的基本排尿方式方法，也完全了解了“马尾巴的功能”，知道怎么使得排尿最佳化。

小狗的适应环境能力也出奇的好。为了使小狗不至于见到车就紧张，我就拴好笼套，将他牵到城市主干道边上，站着，就看着各式车辆一辆接一辆地从身边飞驰而过，听着大货车的声音震得大地直抖，开始时他还想追，可几次之后，皮皮就能坦然面对身边呼啸而过的车辆，而处变不惊了。

八哥本身为短毛狗，肚皮上光秃秃的，基本没毛，可是经过一个冬天在户外遛弯的洗礼，皮皮的肚皮上就长出了细密的绒毛，身上精致的长毛下也密密匝匝的全是绒毛，能很好抵御黑龙江的寒冷。整个冬天无论多么寒冷，小家伙都是光着脚丫子溜达，买了衣服和鞋，但穿上鞋就不会走路，没办法只好光脚。

狗和人一样，衰老是先从腿开始的。当然面相、眼神都有体现。最先是眼神的变化，随着年龄的增长，小皮皮的眼神由好奇和呆萌，逐渐变得淡定和坦然；面相也开始不同，原来乌黑发亮的胡须开始逐渐的变白，最后整个脸蛋白花花一片；

但真正老去的起始点是突然出现的。一天我们给狗狗洗澡，小狗对洗澡有些抵触，每次都发出抗议的哼哼声。洗完之后他就冲出卫生间，直奔飘窗的窗台，飘窗的窗台宽度大概有1.5米，皮皮每天都趴在窗台上守望，等我们下班。这次，他一边汪汪叫，发泄着不满，一边跃起，可是前爪能搭上窗台，身子却上不去，而是直直地撞在窗台上，整个狗咣当一声倒在地上。窗台的高度其实不到50公分，每次这小子都是腰部一躬，一跃而上的。我们当时都哈哈大笑，以为刚洗澡皮皮脚下可能打滑呢！可是第二天、第三天，此后每一天都有跃不上去的时候，这时我们才意识到皮皮已经变老了！当时就有点伤感，赶紧上网查找买了小梯子，架在窗台下，借助梯子皮皮可以垫一步，再跃上去。一天又一天，后来借助梯子皮皮也只能跳到沙发上，再从沙发到窗台。再后来，梯子上不去，即使上去了，沙发到窗台虽然只有5公分的高差，他也迈不过去了。在那之后，皮皮就再没有在窗台守望过，每天就趴在房门口睡觉，每次回家抬头看到窗台上空空的，心里也有一丝隐忧。

随着年龄增长，小狗在睡觉时的呼噜声也越来越大，用震天价响来形容也不为过。有时候我生怕呼噜声太大，影响了楼上楼下邻居的休息，不过因为邻居都很好，始终没有收到投诉。睡觉的时候小狗的舌头会吐在口外，一开始一点点，以后越来越长，大概得有1、2公分，不知道啥原因。窃以为是随着岁数变大，狗狗的牙齿都掉了，嘴不仅漏风，而且舌头也挡不住，睡觉放松状态下，就自然而然吐了出来。

我发现养狗还有一个最大的妙处，就是狗的气味是蟑螂的天敌，当然这个妙处现在毫无用处可言，因为现在卫生条件好，蟑螂早已绝迹。那是早期住在企业分配的住宅，蟑螂很多，污染米面油粮，自从养了皮皮，家中的蟑螂就都跑光了。真不可想象，蟑螂都受不了的味道，当初咱们是咋忍受的？这大概就是爱和接受了的缘故吧，就像人和人，你接受了他，就能忍受他的一切，甚至缺点也是优点。恰如家庭暴力的夫妇，为什么不离异？大概就是接受了的缘故。

我自己因为皮皮还注射过狂犬疫苗！这大概就是小狗的兽性，一次过马路，他在前面走，没拴狗绳，我在后面跟着，眼看着远处驶来一辆大货车，我就想等车辆过去之后再走，急性子的小皮皮一看就急了，嫌我走的慢，跑回来冲我嗷嗷叫，还照着我裤子就是一口，他本义是想咬着裤子拽我过马路，可是准头不够，没有打十环的能力，牙齿刮了我大腿，我撩起裤管一看，红红的一道血印子，虽然没有破，但还是挺害怕，赶紧去防疫站，结果大庆没狂犬疫苗，又给老家挂电话，最后回老家打的疫苗，算是了却心疑。就是不知道那批疫苗是不是吉林长春长生的假疫苗，造假的企业更没有人性，甚至说兽性都是抬举他们。唉！其实兽性和人性是相对的。

2019年五一劳动节，我们曾带小皮皮去齐齐哈尔龙沙公园，以及依安外甥女家去玩儿，这也是小皮皮最远的一次出门，也是最后一次。那个时候小毛孩子就开始有点尿失禁了，但还能溜达，只是在走路的时候磕磕绊绊的。

后来，为了能让他到室外遛弯，我们购买了撑起两条后退的笼套，每天套上拎起来后腿，让小毛孩儿只用前腿走路，可是有一天回来后发现皮皮的脚在滴血，仔细观察知道是脚抬不起来，被地面磨坏了，从此之后小毛孩儿就再没有下过楼。到了2019年8、9月份，毛孩子的后腿完全瘫痪，在室内只能依靠前腿爬行，大小便完全失禁，我们只能买了尿不湿，定期给他更换，买了清新剂，按时喷一喷，避免身上产生异味，每次都要给他清洗。喂食的时候，怕他低头太累，都手举着餐盘让他吃饭！而饭食内容早在他10岁的时候就已经由和大人一样的吃喝，改成了狗粮，后来又换成了老年狗粮，就是这样精心，仍然无法避免慢慢老去的自然规律啊！

陪主人做饭，皮皮的最爱

八、别梦依稀

2020年4月1日，农历三月初九，晨，距离清明节三天，皮皮病危三天三夜之后，终于没有熬过这道坎儿，静静地走了。

其实皮皮是很不情愿走的，头一天晚上不停地汪汪叫，小手也不停滴比划，似乎在和接引使者进行着交流，他一定是很留恋这个家，很留恋这个世界，因为在他脑海里一定有许多美好的东西。“记吃不记打”，他记住的一定都是这个世界对他的好，一定是这个世界的真，这个世界的善，这个世界的美。

其实皮皮的走是善解人意的，因为他知道我们要搬新家，他不想在仅有的几天存世的时间，在新家留下自己的痕迹，那样对主人来说更是一种折磨，真的要感谢他的懂事和本真。

这几天早餐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小皮皮，每天吃鸡蛋的时候还是习惯地掰成两半，自己吃一半，拿起另一半鸡蛋，下意识想喊皮皮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脚下已经没有了那张仰望的脸！我的手就不仅停在了半空，好一会儿才能缓过神来。

现在走路休息，眼前还会时时浮现小家伙的身影。生死业缘，不可避免，在这一点上众生平等，人和动物一样。只愿皮皮能自持定力，得我佛接引，早日往生，摆脱六道轮回之苦，得大自在！

阿弥陀佛！

【作者简介】冯林财，网名逍遥十三剑，从事企业管理工作，喜欢传统文化和佛学，乐意探索历史、哲学、佛学。业余时间喜欢读书，写点东西，偶尔练习书法，喜欢旅游，喜欢小动物，热爱生活，自办公众号剑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