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和看到的奇事趣事（六）

在苦难生活中培养的机灵劲

我20多岁时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工作，遇到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

那是这个人50多岁，身材很矮，但是出奇的强壮，我在车间当技术员，他是车间的书记，我们的生产工艺中需要用硫酸，这些硫酸都是运输场专门的车辆运输，每隔几天就有一辆车拉了整整一车硫酸，然后在我们车间外，一个隐藏在地下的池子中，往里面灌放硫酸。运输厂的司机干活“二五眼”，把管子随意一插，主要都放进去了，但是还往外流留一部分。车间书记路过看见了，让那个司机把管子插正一点，别往外流硫酸。司机自己不高兴，一边插管子，嘴里说了几句话，反正带点黄色色彩。他听见后勃然大怒，大声数落那个司机，说了有十几分钟，把那司机骂蒙了，一句都不敢言语。过去讲：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说的是这些行业坏人不少，但是其实更是这些行业的人，三教九流，他们都遇到过，处理事的看法，想法和一般人不一样。一个运输厂的司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被我们车间书记骂的哑口无言，不敢言语一声。当时想想他所骂的内容，还真没有现在这种简单的国骂，但是，很多都是什么倚门框，挂红灯，大铜壶。什么小舅子看门儿，王八爹收钱。……不说了，再说就算传播负能量。

知道那司机走了，我在旁边目瞪口呆。我那时刚从学校出门，什么都不懂，回到办公室就说：书记骂的什么？我没听懂。车间办公室干部都哈哈大笑，你去请教请教，让他讲讲，他从小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慢慢了解到了他的成长道路。解放前生活困苦，不好坏，连吃饱都是问题。没办法，在他八九岁的时候就把他送到了一个妓院。那是的妓院，嫖客妓女需要买东西，就会打发一个小伙计到外面给买。他就去做这个活，这个岁数看过、见过、听过的事情太多了。要比同龄人早成熟很多年，不是指身体，而是指语言，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还能达到十六七岁的水平。大约到14岁，年龄大了，就不能在妓院里干了，只能到工厂打工。日伪时期，我们这个厂是日本人开的，他到这打工，日本一个工程师一看他就喜欢上了，机灵啊！一周有三四天要到这个日本人家里去给他们做家务活，在在车间也让他多学技术。后来他也成了这一行业技术顶尖的人。能有今天和他受过的磨难和苦难有关，这么磨难培养了他。

和他一起工作了三年，他没文化，全靠解放后的识字班教育，能写简单的东西。那几年，他的发言稿学习体会等等，都是我替他写。他没事就和我聊天，告诉我怎么处事？这三年的教育，比大学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