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朝鲜的“0”文盲率

“这个世上无所羡慕”这是诞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首歌曲，如今，经过牡丹峰乐团的全新演绎，再次成为风靡朝鲜的热歌。行走朝鲜，无论是旅游大巴车上，还是不经意间漂在城市上空的背景音乐，总能听到它的旋律。

而对这首歌曲的最好备注之一，似乎就是导游反复介绍的朝鲜三大免费福利之一的义务教育了。

不可否认，朝鲜的义务教育可圈可点。

1990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首次发布《人类发展报告》，公布了“人类发展指数”，指数根据平均预期寿命、识字率、国民教育和生活水平计算得出。在UNDP发布的《2013年人类开发报告书》（Human Development Report 2013）中称“朝鲜的文盲率为0%”。

虽然对于这个数字的出台及含金量我们有一些好奇，但这不耽误从一个侧面说了的朝鲜义务教育的不简单。相对于比较干瘪的钱包，这里孩子们的童年没有豪车接送，没有手游，他们甚至不知道驯龙高手、可乐、麦当劳，但这里的孩子都识字。

都说朝鲜的口号厉害，还真不假。走马观花看朝鲜，在旅游的6天时间里，不仅街头各种标语口号随处可见，更是走进了单位、学校。我们参观了朝鲜的三个教育机构：一所幼儿园、一所中学、一所大学。三个地方，有个性鲜明的三种口号。

幼儿园位于平壤市中区苍光洞，距离平壤体育馆、万寿台艺术剧场不远。这是一所全日制幼儿园，孩子们都不超过5岁，幼儿园的口号是培养“有幸福能力的人”。学校里的老师边带我们参观，边解释了她们认为的”幸福能力“：有自理能力，孩子们需要自己穿衣、洗漱、叠被子；有良好生活习惯，不能挑食，不吃零食。看着小床上整齐的小被子，真想不到是孩子们自己叠的。

69中学全称是平壤市六九模范中学，导游介绍说，学校是1969年6月9日建立的，因此得名。由于是模范中学，学校还承担了对外展示形象的作用，很多很多旅行团都会来这里参观。

在这里，我们印象最深的口号是“为朝鲜而学习”，在学校的走廊中，我们甚至看到了有中文写着的这样的字句。学校里的老师解释说，目前69中学已经开始学习外语了，一种是英语，一种是汉语。那些中文条幅，就是学生们写的。

隔着教室玻璃窗望去，孩子们上课表情专注，就连举手的姿势都特别规范。客观说，我们能觉出来有表演或者刻意的成分在里面，毕竟孩子们也知道有游客在看。但很真实的是，在学校一角，我们远远看到两个坐在台阶上，抱着书本，安静看书的身影，我们似乎一下子感受到了他们说的：世上无所羡慕。

朝鲜的中小学课程设置很有意思，上午文化课，下午兴趣课。兴趣课孩子们自由选择，唱歌、跳舞、武术、足球都可以，你可以选择在学校里上兴趣班，也可以选择去附近的少年宫，无论去哪里学习，都不用交培训费的。

似乎为了佐证孩子们的多才多艺，学校里还安排了一场小型演出，全长40分钟左右，孩子们表演了中文歌曲、小提琴独奏、民族舞蹈等节目，期间没有老师指挥和参与，都是孩子们自己操持着。

不过，演出期间我们也留意了一个小细节：所有小演员的动作、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歌曲好听，但不灵动。恍然间想到，这样的模式化笑脸曾经在我们身边也很普遍。

平壤金策工业大学，距离我们住的羊角岛饭店很近，是培养朝鲜科技人员的综合基地。学校还有老师2400多人，在校生1万多人。朝鲜对这所学校很重视，大同江边时尚的未来科学家小区，就是优先免费分给这里的教职工居住的。

在校园操场一角的大石头上，刻着“学习就是战斗”的口号。而在这里，中文也是最受欢迎的外语。学校里老师介绍说，如今的朝鲜大力发展旅游业，最多时候一天能有2000多名外国游客来到朝鲜旅游，这其中中国游客占到约7成，学好中文，意味着最丰厚的工资收入。

参观过程中我们有两个小细节发现：一个是这里的老师似乎年龄偏大，人人一身深灰色人民装，脸色清瘦。另外一个是透过教室门玻璃向里张望看到的，这些老师上课似乎并不乏风趣幽默，教室里不时会有互动的笑声，和我们在电视上看的那种严肃劲儿不一样。

除了这些行程中规定好的参观点，我们在不经意间总能邂逅爱读书的朝鲜人。

透过行进中大巴车窗户，我们看到路边公交站点处，排长队的人们在捧着一本书认真看；

平壤公交车是不允许我们乘坐的，这一点导游多次强调。但是，透过当地公交车窗，看到车厢里有低头阅读的乘客；

在导游领着我们体验的平壤地铁站，我们发现站台上有一长溜的阅报栏，这种物件在我们身边已经消失好久了，但平壤市民依旧看得非常仔细。导游介绍说，很多平壤市民每天一早会准时赶到地铁站，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看到当天的报纸。宁可错过一两趟车，也要看完了再走。

阅报栏不仅地铁站里有，在荣光街的繁华路段，在黎明街居民小区拐角，在平壤站站前广场上都有设置。关键是这些阅报栏不是摆设，不少市民在认真看。让我们在惊诧于平壤人爱学习的同时，也自我分析是因为他们没有移动APP，没法刷手机。

通过这些安排的景点和不经意的街头见闻，我们似乎对朝鲜的“0”文盲率不那么奇怪了。

在随后的行程中我们逐渐了解到，朝鲜人对教育还真的格外上心，从1945年摆脱殖民统治开始，逐步实行普遍的义务教育，1972年开始实行11年制义务教育，2012年开始实行12年制义务教育。对于一些特长突出的孩子们，学校还会专门培养。

看到我们关注孩子们，导游介绍说，无论农村还是城里，最好的房子一定是学校，最好的公寓优先分配给老师们。这些住宅区内的公园、小路、凉亭，还会用优秀教师的名字来命名的，体现尊师重教。

最后，我们要补充不久前看到的一个消息：2020年12月3号，朝鲜相关媒体在头版报道说，金日成综合大学的青年们连续六个月蝉联国际青年编程大赛冠军。据了解，这个国际编程竞赛由印度一家软件企业主办的，每个月都有来自全球80多国1到3万余大学生参赛。从这个消息能感觉出来，朝鲜的义务教育也在提档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