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的自然原理（43）

不可逆结构支配下的社会与经济（15）

二、经济的本质及其社会地位（2）

我们在研究经济行为之前，必须了解其它相关的社会行为；在研究经济现象之前，必须对其它相关的社会现象也同样有所研究。因为经济行为并不独立于其它的社会行为之外，而且社会行为在某个时期或某种状态下也许会对经济行为构成很大的影响。为此，我们必须弄清楚经济在整个社会中的地位。是处于核心位置还是边缘地带？是至高无上的国王还是受人役使的仆人？有时，经济的性质也许并不是如此鲜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会成员。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我们就需要追溯社会的起源，从中发现经济形态是如何降临在人类社会的，又是如何演变和发展的。这样看的话，前几章看似有点“离谱”的历史哲学在此便有了用武之地。

人类最原始的生存状态是自由自在地到处狩猎、采集。这时，环境空间对于人类来说还相当地宽松，可利用的自然资源还比较丰富，这种原始的生存状态主要依赖个人或小团体的综合能力。这些能力具体包括获取食物的能力、生育的能力、迁徙的能力、适应环境气候的能力、制作工具的能力，甚至还包括一些劳动协作的能力，这些能力与人的天赋和各种后天形成的生存技巧密切相关。确切地说，当时人类最大的生存障碍是自然环境，包括地理位置、气候条件、动植物资源等客观因素。由于人类在大部分时间里所从事的活动相对独立，因而社会性并不显著，个人行为的主导地位限制了人的主动性。正因为如此，人类所收获的各种初级产品只能勉强为生、自给自足，没有剩余产品可供交换，在那种情况下不仅不存在“经济”的概念，其它的社会概念都还没有出现，“活着”则是唯一重要的意义。如果我们用现代经济学概念来评价“自给自足”的行为就可以这么解释，人们获取各种物品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物品的使用价值，对他们来说没有其它价值可言，而使用价值的大小则取决于个人对这些物品的需求程度。

当人类的生存技能逐步提高后，群体的规模就不断地扩大，人们获取食物、利用自然资源的能力就越来越强，剩余产品也随之出现。剩余产品是人的欲望的导火索，在欲望的驱使下私有化开始出现了。私有化意味着个人对物品的独自占有，同时也就出现了人与人之间的物品交换。占有物品可以独自使用或者用来交换其它的物品，这样就能更好地满足人类逐步增长的欲望。紧接而来的问题是，物品交换依据什么样的标准呢？最早的物品交换显然是少量的、随机的、自愿的，每个人根据物品的实用性以及稀缺程度随意地确定物品的价值。由于人们注重的是物品的使用价值，而物品的使用价值与个人的需求相关，这就使得标准很难统一。只有当需求量增大、交换越来越频繁以后，才会形成一定的标准。此时的物品主要用来满足人的基本生存需求，这部分价值可以视为物品的“真实价值”。随着人类活动越来越社会化，社会的内涵也越来越丰富，相关的文化和宗教活动开始出现了。文化和宗教所包含的传统、习俗、教义等内容不仅会影响群体的意识和行为，而且会影响某些物品的社会需求及其价值，这就形成了与情感需求相关的“虚拟价值”。“真实价值”与人的物质需求相关，而“虚拟价值”则与人的精神需求相关，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物品的总价值。

当群体规模扩大以后，劳动分工以及劳动合作开始在群体中出现了。这些新的方式显然提高了群体的生产效率，增强了他们整体的竞争力。刚开始，合作是在小范围内自发出现的，有了合作之后就会发生专业化分工，这就使得经济行为趋向更有序的状态。这时，以专业人士为首领的社会组织慢慢地形成了，未来它将逐步演变为一些经济的权力中心。这类社会组织的出现将进一步强化劳动分工以及合作，提高生产效率，增强经济活动的秩序。如果把眼光扩展到社会的其它方面，我们会看到类似的社会组织（如政治组织、宗教组织）也会出现，它们将演变为其它社会领域的权力中心。由于政治或宗教在初级社会中的地位通常较高，它们对经济的强势干预就会经常地出现，经济发展的进程也就会受到这些力量的推动或阻碍。私有化、劳动分工、权力核心化意味着社会开始出现等级化的结构，这种结构从某种角度来看有利于经济活动的组织、管理，以及激发劳动的积极性，同时有专业能力的人会因此承担更多的集体责任。但是，不受控制的等级制度也会带来一些弊端，如少数人利用它来满足膨胀的私欲，侵占公共财物，这使得原本良性的私有化制度逐渐变得较为负面，于是自然资源和社会财富的分配和占有便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这种社会结构的影响。虽然单纯的经济行为也会导致自然资源和社会财富的集中，但是经济手段所包含的强制性较少、共识性较多，它所产生的影响较为温和；相反，政治行为带有明显的强制性，手段更为激烈，它的作用大大加快了资源和财富的集中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