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反恐战争 无解的阿富汗困局 美国撤军后面临巨大安全难题

8月26日，拜登在白宫就喀布尔机场遭袭发表讲话。

当地时间8月28日（星期六），美国军方出动无人机对盘踞在阿富汗境内的对“伊斯兰国”（ISIS）恐怖组织实施了打击，在美军进行这次空袭前不到48个小时，喀布尔国际机场遭到两次自杀炸弹袭击。

截止目前，在这次袭击事件中死亡的人数已升至170人，其中并不包括死亡的13名美军士兵，还有至少200人受伤。这些数字是由阿富汗卫生官员提供的，并得到当地医院证实。这些要求匿名的官员说，一些死者是阿富汗裔美国公民。

27日（星期五），美军恢复了从喀布尔机场撤离人员的行动。白宫当天早些时候声称，尽管发生炸弹袭击，在过去24小时之内仍然从阿富汗撤离了12,500人。8月31日是美国从阿富汗撤军的最后期限。

当前，仍有数百人等候在机场外，而在此前几天里，有数千人等候在机场外。估计有数以十万计的阿富汗人急于离开这个动荡不安的国家，但是只有很少的人能够抵达喀布尔机场。

在机场附近和大街上，美国军人及塔利班都在试图行使他们所能行使的权力。手持“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的塔利班武装分子把人群阻隔在离机场大门更远的地方。检查站停着卡车，还有至少一辆“悍马”车停在路上。

据信，8月26日（星期四）的炸弹袭击是由“伊斯兰国呼罗珊省”（Islamic State Khorasan，简称ISIS-K）组织策划的。美国总统拜登当日在对全国发表的电视讲话中发誓追捕那些制造袭击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他说：“那些发动这次袭击的人，以及所有想要伤害美国的人，你们要知道，我们不会饶恕，我们不会放弃，我们会追捕你们，让你们付出代价。”

五角大楼参谋长联席会议联合参谋部的陆军少将威廉·泰勒则说：“我们目前在那里就有选项。”

28日，美军中央司令部说，美军在楠格哈尔省猎杀了一名ISIS成员。据说此人卷入策划在喀布尔袭击美军。

中央司令部发言人、海军上校比尔·乌尔班称，他们没有听说有平民伤亡。“无人机空袭发生在阿富汗楠格哈尔省。最初的迹象显示我们摧毁了目标。我们知道没有平民伤亡。”他说。

但迄今尚不清楚此人是否具体卷入了26日喀布尔机场大门外遭到的自杀炸弹袭击。袭击事件发生时，机场外正拥挤着大批打算逃离塔利班统治的阿富汗人。

同一天，美国国防部称，美军对ISIS阿富汗分支机构的空袭炸死了该组织的两名重要成员。

美军的空袭导致“两名地位显赫的‘伊斯兰国’组织的目标被击毙，一人受伤，我们知道没有造成任何平民伤亡。”国防部发言人约翰·科比说：“他们丧失了一名策划人员，他们丧失了一名促进者（facilitator），他们有一人受伤。这些人中的两人目前不在地球表面行走的事实是个好事。”

他没有透露美军空袭会对“伊斯兰国”组织的能力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根据美国国务院网站上的一份声明，美国大使馆27日敦促本国公民，出于安全威胁，不要前去喀布尔机场，如果他们靠近机场的四个大门中的任何一个，应立即离开。

白宫新闻秘书珍·普萨基27日说，美国情报机构认为喀布尔“可能”再次发生恐怖袭击。

五角大楼发言人科比在周五的简报会上也表示，军方认为喀布尔机场还有其它“具体、可信”的威胁，并指出“我们当然已经做好准备，并认为未来会有这样的图谋。”

英国政府28日说，将停止从阿富汗撤离平民的飞行，开始将英国军队和外交人员撤回本土。英国国防大臣本·华莱士一天前曾宣布，伦敦已经停止从喀布尔撤离的人员审理，并说还有很多英国公民和过去与英国合作的阿富汗人无法离开阿富汗，他对此“深感遗憾”。

塔利班组织28日在通往喀布尔国际机场的道路上增设了两层检查站，防范密集的人群遭受自杀炸弹攻击。

北约（NATO）驻阿富汗高级民事代表斯特凡诺·蓬特科沃星期六说，北约在塔利班控制阿富汗后已尽全力撤出尽可能多的人。他与58名阿富汗公民搭乘最后一架意大利航班离开阿富汗，并在抵达罗马机场后告诉记者：“我们问心无愧。因为我们拥有的有限，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尽了力。”

此间，因为拜登的全面撤军行动致使阿富汗变天、喀布尔政府迅速垮台，加上本周发生的针对美军与逃难人群的恐袭，拜登当局正遭到美国国内反对派的猛烈抨击。很多人都在反思一个重要战略问题：美国究竟该不该撤出阿富汗？

美军第82空降师在喀布尔机场执行撤离任务

白宫于8月26日下午就喀布尔国际机场袭击事件举行记者会，在记者会临结束时，拜登留下一段话：“女士们、先生们，是该结束一场长达20年的战争的时候了。”

拜登是在被问到星期四的爆炸是否会改变华盛顿的撤军努力时做出上述表示的。他说，如果他当初不决定撤军，他只有一个选择：“我只能向阿富汗再投入几千军人去打一场我们已经赢了的战争。相关的问题是我们当初为什么去发动这场战争。”

他重申，美军去打阿富汗的原因第一是击毙本·拉登，清除阿富汗的基地组织，防止那些事情（恐怖袭击）重新出现。

当时，有记者问他，“如果奥萨马·本·拉登和基地组织在离开沙特阿拉伯之后，选择从也门发动袭击，我们会去阿富汗吗？虽然当时塔利班完全控制了阿富汗，我们还会去吗？”

2001年9月11日，美国本土第一次遭到可怕的恐怖袭击，纽约和首都华盛顿分别遭受精心策划的、有组织的、被劫持的民航班机的袭击。其中，纽约世界贸易中心两座大楼被恐怖分子劫持的飞机撞毁，造成近3,000人丧生。

“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登被认为是9·11恐怖袭击的幕后指使，而统治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权为本·拉登提供了保护。

当年10月7日，在塔利班政权拒绝交出本·拉登后，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以搜捕本·拉登为名发动代号为“持久自由”行动的阿富汗战争，即反恐战争。反恐战争当时得到了包括俄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

同年11月13日，美军支持的反塔利班武装攻入喀布尔，推翻塔利班政权。2004年，美国支持的阿富汗新政府上台。

但溃败后的塔利班并没有从此消失，而是在阿富汗各地，特别是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接壤的山区重新集结，逐渐恢复实力，并对美军及其领导的国际部队以及阿富汗政府军发动不断袭击。自那以后，美国与其盟友一直想方设法维持喀布尔政权，同时努力阻止塔利班发起袭击。

反恐战争20年来，美国在阿富汗消耗了1万多亿美元(也有资料说2.26万亿)，2,448人死亡，2万722人受伤。

拜登26日强调，他从来都不赞成牺牲美国人的性命去在阿富汗建立一个民主的国家，尤其是当这个国家历史上从来就没有统一过，并且不同的部落之间从来也不能相安无事。

拜登还说，恐怖主义在世界各地蔓延，但是美国面临来自其他国家的更大的和更为迫切的威胁。

拜登没有具体指哪些国家，但他今年四月在宣布美国从阿富汗撤军时说，美国结束阿富汗战争，以便腾出更多的资源和精力用来应对“越来越咄咄逼人的大国对手”，维持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等关键挑战。

拜登早在2019年竞选期间，就宣称要“结束在阿富汗和中东无休无止的战争”。他认为，阿富汗战争不仅无法打赢，且也不可能有理想的撤军条件。

在塔利班不到10天占领阿富汗全境、加尼政府全线崩溃后，拜登也为撤军进行了辩护。他8月16日说：“过去一周的发展进一步说明，此刻结束美军参与阿富汗战事是正确的决定。”

拜登在塔利班进入喀布尔次日还坚称，美军从阿富汗撤离时的混乱是不可避免的。可是，一些人担心，美国从阿富汗撤军，特别是撤离时的混乱会影响到美国的盟友和伙伴对美国的信誉和能力的信任。

美国斯坦福大学法学院高级讲师，国际冲突和谈判中心主任艾伦·韦纳说，拜登政府其实是在履行美国的承诺，履行前总统特朗普与塔利班签署的协议。韦纳的研究范围有战争法、如何应对来自国际恐怖主义的安全威胁等。

在被问到华盛顿是否应该从阿富汗撤军时，韦纳认为，这应该取决于美国当初的目标是什么。

他说：“美国最初部署军队进入阿富汗，因为我们想确保阿富汗不再是基地组织等恐怖组织在全球范围内针对美国开展活动或是发动重大袭击的地方。根据我们在过去20年所看到的情况，我们不再需要在阿富汗部署军队来实现这一目标。如果那是你的目标，那么从阿富汗撤军应该没问题。世界的其他地方也有潜在的恐怖组织，你不能在世界各地部署力量来阻止这种可能性，你必须制定其他反恐战略。”

有一种观点指出，如果美国的目标是帮助阿富汗变成一个更为现代国家，在人权、教育等领域有相当的发展，那么，美国确实不应该撤军，因为塔利班掌权后，阿富汗人在这些方面的权益肯定会每况愈下的。

8月27日，阿富汗难民抵达美国弗吉尼亚州。

不过，对长期研究如何应对反恐威胁的韦纳来说，从阿富汗撤军，他最大的担忧是阿富汗会重新成为恐怖组织的庇护所。

他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担心，我认为我们有很多理由担心。第一、我们相信，也有信息表明，阿富汗仍然有基地组织的残余势力，虽然存在规模比 2001 年时要小而且也更分散。他们在阿富汗存在。我们也知道阿富汗还有‘伊斯兰国’的参与者。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塔利班政权似乎将‘伊斯兰国’视为对手，是自己的敌人。……是的，我很担心这个。”

本月26日的袭击证实了这样的担忧。ISIS的一个下属组织­­—“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宣布对喀布尔机场的袭击负责。

袭击发生后，负责中东和阿富汗战事的美军中央司令部司令肯尼斯·麦肯齐上将说，机场袭击并非意料之外。他预测，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袭击，方式包括向机场发射火箭弹或使用汽车炸弹混入机场等。他誓言，美军将追剿那些与袭击有关联的人。

“伊斯兰国”在喀布尔机场发动的这场袭击也严重地挑战了塔利班的权威。袭击发生后，塔利班发言人扎比乌拉·穆贾希德在社交媒体说： “（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强烈谴责在喀布尔机场针对平民的炸弹袭击，伊斯兰酋长国高度重视保护本国人民的安全，将严厉阻止邪恶势力。”

可以说，现在如何在阿富汗开展反恐行动，塔利班的态度至关重要。

斯坦福大学学者韦纳说：“现在的问题是塔利班会吸取什么教训？他们会说‘好吧，基地组织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们不允许你进行针对美国、9·11袭击、东非爆炸事件的同类跨国行动，因为我们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知道美国会打进来’。”

部分美国安全专家似乎相信，塔利班虽然不会以任何方式改变其意识形态，但他们可能已经改变了他们的算计，因为允许恐怖组织在阿富汗领土上开展针对美国及其盟友的利益并不符合他们自己的利益。

但是，哪怕如此，26日的袭击令人担心塔利班是否有能力阻止恐怖组织策划类似的袭击。

相比从阿富汗全面撤军或者帮助在阿富汗建立一个民主的现代国家，美国也许应该选择一种中间的道路。韦纳说：“我个人的观点是，在单纯地参与反恐和进行国家建设之间是有空间的。尽管阿富汗在我们所谓的国家建设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从GDP，从道路修建和其他基础设施方面来说。阿富汗不是德国或加拿大，在成为德国或加拿大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8月27日，德国结束阿富汗撤离行动。

此外，尽管拜登总统和其国家安全团队不断保证，美军撤离后，华盛顿依然有“反恐超视距能力(over-the-horizon capability)”，紧盯牢住阿富汗的恐怖组织，使他们无法对美国本土构成直接威胁。但外界仍担心，在美军和北约部队撤离后，美国收集情报的能力与打击恐怖主义的能力会严重受损。

美国智库传统基金会亚洲研究中心主任沃尔特·洛曼说，他认为美国不应该从阿富汗全面撤军。他认为美国应该在阿富汗留下一小部分军队，以极小的代价保护已经取得的成就。

他说：“我个人的看法是我们根本不应该再撤离。我们应该留在那里。我们本可以无限期的留在那里，用2,500 名士兵帮助训练和协助阿富汗军队，为他们提供情报和空中掩护，诸如此类的事情。如果有正确的领导，我们本可以无限期地做到这一点。”

在塔利班快速推进，阿富汗政府军放弃抵抗之后，美军和北约部队的撤出彻底地摧毁了阿富汗政府军抵抗的信心。也许这才是华盛顿在20年战争中犯下的最大错误。

在拜登总统4月宣告撤离前，美国驻扎在阿富汗的士兵大约2,500至3,000名，北约将近7,000名军事人员。为配合拜登5月1日开始从阿富汗撤军的决定，北约在4月同意从阿富汗撤出他们的驻军。

中期看来，美国可能会面临另一场反恐战争，因为阿富汗有可能再度沦为恐怖主义的温床。

传统基金会的洛曼说：“塔利班在阿富汗的重大胜利也让其他地方的伊斯兰恐怖分子感到欢欣鼓舞。大大鼓舞了他们的士气。”

然而，打算从阿富汗撤军并不只是拜登总统个人的愿望。事实上，自小布什总统之后的美国历届总统都一直寻求从阿富汗撤军。而眼下距离前总统奥巴马首次提出从阿富汗撤军已超过10年。

2009年奥巴马政府上台后，就寻求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但他后来却不得不向阿富汗增派部队以维持局势。

2011年6月，奥巴马宣布分三阶段从阿富汗撤军：2011年年底前从阿富汗撤回1万名美军，2012年再撤回3.3万名，至2014年完成全部美军和北约部队撤出，并向阿富汗政府军方面移交所有防务。

不料，塔利班加快重新集结，向华盛顿领导的盟军和阿富汗政府军发动大规模进攻。面对塔利班的攻势，奥巴马不得不决定向阿富汗增兵，2014年，驻阿富汗美军曾一度多达14万人。塔利班再次被击溃。

2014年底，奥巴马宣布，美军在阿富汗的重大作战任务结束，美军部队正式转换至培训与支援角色。

但到了2016年7月，奥巴马认为阿富汗局势仍旧紧张，宣布放缓美军在阿富汗的撤军计划，并表示，在2017年1月其总统任期结束前在阿保留大约8,400名美军士兵。

2017年，特朗普政府上任。特朗普总统在竞选时就誓言一定要将美军带回家。2018年，美国和塔利班之间开始和平谈判，2020年2月，双方在卡塔尔多哈签署和平协议，以结束18年之久的阿富汗战争。协议为美国全面撤军奠定了基础。

根据协议，美国承诺在14个月内(也就是在2021年5月1日前)将在阿富汗的1万3,000名美军全部撤离，而塔利班则必须确保切断与“基地”或其他极端组织的联系并结束对美国部队的攻击。

在离任前几个月，特拉普决定开始撤军，只保留2,500名驻军，并将完成这项任务的最后期限设定为拜登宣布就职之日。

回到现实，不仅是美国总统，美国民众也不希望军队继续留在阿富汗了。即使美军撤离阿富汗的混乱画面在传统媒体和社交网络大量出现，成千上万支持美国的阿富汗人被留在塔利班控制的国度，但最近的系列民调显示，大部分美国人仍支持从阿富汗撤军，虽然不少人认为撤军行动处理不当。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和民调机构YouGov在8月18日至20日的一项调查表明，63%的美国人支持从阿富汗撤军，也有44%的人认为美国从阿富汗撤军的进展非常糟糕。

即便是在反对撤军的少数人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说，他们认为撤军行动应该处理的更好，而并非撤军根本不应该发生。只有大约五分之一的美国人不赞成撤军，认为华盛顿应该留下一些美军。

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在8月14日至17日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61%的美国人认为继续阿富汗战争不值得，与2014年美军宣布结束在阿富汗的重大战斗任务时的民调结果几乎相同。

美联社与芝加哥大学全国民意研究中心在8月12日至16日展开的调查则发现，62%的美国人认为发动阿富汗战争不值得。

在撤军前的民调中，美国人对撤军的支持率更高。美国芝加哥调查委员会（Chicago Council Survey）7月26日的民调显示，70%的美国人支持拜登从阿富汗撤出所有美军，其中77%的民主党人、73%的独立人士和56%的共和党人希望撤离。

根据盖勒普调查，在阿富汗战争初年，高达93%美国人曾经表示支持。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人对阿富汗战争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到2011年阿富汗战争十周年时，美国的民意发生扭转，特别是在本·拉登于当年5月被美军击毙后，越来越多的人认为美军已经没有理由留在阿富汗。在本·拉登死后的一个月，《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ABC）联合发布的民调表明，54%的美国人认为阿富汗战争不值得。一年后，这个数字变为66%。

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研究员、负责欧洲和欧亚事务的前助理国务卿丹尼尔·弗里德称，美军撤离阿富汗的方式的确“混乱”、“没有计划好”，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拜登政府从阿富汗撤军有很多合理的理由。与1975年美国从越南撤军一样，民众的厌战情绪也应该是其中之一。

他说：“在这两种情况下，美国社会都厌倦了战争，不愿支持战争的继续。当时的总统尼克松和越南。在某种情况下奥巴马、特朗普和拜登都正确地解读了美国的情绪。拜登终于做到了。”

而拜登本人明显感受到了从阿富汗撤军带来的巨大安全压力。他明确讲到，对“伊斯兰国”组织阿富汗分支机构的打击不是最后一次，美国将继续追踪任何参与阿富汗机场自杀攻击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28日上午，拜登在白宫与国安团队和美军地面指挥官们讨论了这次攻击。并发表声明说，“我说过我们会去追踪对在喀布尔攻击我们军人和无辜平民负责的组织，我们这样做了。这次攻击不是最后一次。我们将继续追踪任何参与这次极恶攻击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寻求伤害美国或攻击我们的军人时，我们都会做出回应。这永不会有疑问。”

拜登还在声明中再次为撤军做辩护称，“尽管喀布尔的局势极端凶险，我们仍在继续撤离平民。我们昨天又撤出了另外的6,800人，包括数百名美国人。我们今天讨论了正在进行的准备，在我们的军队离开以后帮助民众继续离开阿富汗。”

他也承认阿富汗并不安全，并把责任推给了军方，拜登说，“地面形势继续极度危险，机场面临的恐怖攻击的威胁依然很高。我们的指挥官告诉我，未来24小时到36小时内非常可能发生一次攻击。我命令他们采取任何可能的措施来优先处置部队的保护，并确保他们有所有的权力、资源和计划来保护我们在地面的男女军人。他们向我保证说他们有，而且他们能够在完成这次使命并安全撤出我们人员的同时采取这些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