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妈妈喊我回家吃粽子

端午前夜，梅雨依然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城市的霓虹灯形成了好看的灯斑。

手机铃声响了，是母亲的电话：“端午粽子包好了，明天你回家来吗……”

因为假期还有一项工作，原本没有回老家打算。记得上周末回去时我跟妈妈说端午可能回不去。

“明天晚上我要赶到南浔的，来回时间可能有点紧张的……”

“哦，不过要是能赶回来吃个粽子，也是好的……”母亲的话语里有点小小遗憾，但还是有一种淡淡的希望。我听得出，那是母亲想念儿子的声音。

“那，那好吧！我坐早上的高铁回来……”我回应道。

这是我部队退役后遇见的第一个端午。从部队转业回来，安排在市里机关工作，距县里的老家还有四五十公里的路程。

因为一直没有驾照，每次回老家只能依靠公交。好在高铁拉近了家的距离，15钟左右我可以抵达县城的客运中心，那里有直达老家的公交。

在当兵离家近三十年的时间里，我似乎从未在端午回过老家——我记得每次回老家探亲休假时，母亲总要包裹上一大锅粽子的。

母亲知道我爱吃肉粽的，所以每次绝大部分粽子都是鲜肉咸粽，但每次包少量南瓜干、红豆之类的素馅粽子——我知道母亲怕荤腥，是不吃肉粽的，但每次总希望我多吃上几个大肉粽，离开时我行李箱里总有一包油乎乎的肉粽子。

除了肉粽，只要家里有的土产总想让我一股脑儿带回北方家里，母亲亲手种的黄豆、蚕豆、绿豆、芝麻、蒜头，还有总是一年四季吃不完的咸菜。

起初，我总是嫌太重不愿带，母亲往箱子里装，自己又偷偷往外拿。后来，我渐渐明白这些土产，其实就是沉甸甸的母爱。每次离家临行装行李时，任由母亲把箱子装的满满的。

乘坐飞机办登机牌时，因为超重又不停往箱外拿，几乎都是手提着带回北方。我总是向柜台解释这都老家的土产，办票的空乘每次都是充满理解无奈地朝我笑笑。

回到南方工作后，因为整个家还没有南迁，母亲又总是担心我吃不好，每次回乡下也总会把背包塞得满满。

每次，我只是在一旁微笑着，看母亲任意装着东西，即便是刚刚做好的千张包红烧肉都要装好带上，有时还不忘替我装上点瓜子什么的小零食。

我知道，这是母亲担心我一个人待着太无聊。尽管自己年近半百，我的孩子也已长大成人，在母亲心目中自己依然是需要照顾的孩子。

每一次回家走近村子的路上，左邻右舍们总是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

“回来啦？你妈说你今天回来的……”对于母亲来说，这位离家多年的儿子终于回到身边了，每一次回家都是一次重要的仪式。

高铁呼啸而过，熟悉的又陌生的山水即刻展现眼前。几乎零距离对接换乘，我坐上了回家的直达公交。

透过车窗外依然淅淅沥沥的雨丝，我仿佛望见母亲正在门口一边剥着毛豆，一边向我回家方向张望时的样子。

妈妈，我回家了！

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