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蜈蚣、蟑螂横行，我花50块钱去了个马来西亚最恶心的地方

是的，我花50块钱去了个马来西亚最恶心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能走遍全世界，这里很可能依然是我的旅行榜单上最恶心的地方。您问我后不后悔，一点也不，相反，我觉得这个地方相当有意思，它成为了我独一无二的经历——除了有点恶心外。

那是2019年的7月20日，在马来西亚，婆罗洲的山打根（Sandakan）地区，这一天，我跟着向导去探索一处洞穴——哥曼通洞（Gomantong Cave）。

哥曼通洞，马来西亚山打根

婆罗洲的热带雨林是世界上最茂密、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方，哥曼通洞就掩映在原始森林里。一路徒步，数十种鸟类、昆虫次第出现。还未到洞口，向导就给我一顶安全帽。我问是不是洞顶有落石，向导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不是落石，是有蝙蝠的粪便会掉下来！！”

哥曼通洞内，安全帽太有必要了

来到洞口前，一股极富侵略性的刺鼻臭味灌进鼻腔，直击肺腑，十米开外，我至少干呕了五分钟。只要一呼吸，那股气味就以呼吸系统无法消受的浓重贯穿肠胃。好容易稍稍习惯了，走进洞穴——

哥曼通洞是一个天然溶洞，这里因特殊的自然环境，每年吸引数以百万计的金丝燕在洞里筑巢。相对常住居民燕子以外，这里的其他居民就显得没那么友好了。这个洞穴壁上爬着数十万计的蟑螂，洞顶倒挂着成千上万的蝙蝠，除此之外洞穴里还游走着腿奇长无比的巨大蜈蚣！

倒挂的蝙蝠

蜈蚣

蝙蝠奇异的生活方式导致随时都有粪便从洞顶掉落下来，在走动的过程中，安全帽上不时地传来“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有湿软的物体砸到头顶然后摔开一片的感觉，这才意识到安全帽有多么重要。鞋子踩在地面，隔着鞋底也能感觉到地面不可思议的粘稠湿滑，我努力保持平衡，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摔倒。

蝙蝠昼伏夜行

地上全是蝙蝠粪便，已堆积成土

蟑螂肆意地从脚面掠过，这些蟑螂竟然以蝙蝠的粪便为食。它们不怕被踩踏，而是猖獗地密布在洞壁和地面，大肆饕餮。蟑螂中穿梭着的长腿蜈蚣长度有的超过10厘米，有大拇指那么粗。几天前，我在婆罗洲森林徒步时被一只牙签大小的蜈蚣咬到了手指，那种痛犹如一枚烧红的铁钉刺进手指一样，剧烈的灼痛如电流一般瞬间击中胃部，我呕吐了好一阵。难以想象，如果被眼前这种巨型蜈蚣咬到，将是何等的痛苦和绝望。而这些多足猛兽则以蟑螂为食，它们甚至还捕食燕子。

然而充斥着污秽、毒物，奇臭无比的哥曼通洞，竟然生产着世间极品珍馐——金丝燕窝。哥曼通洞是世界顶级燕窝的出产地，那些昂贵得堪比黄金的滋补品，正是出自此地。洞里零星架着一架架及顶的木梯，采集燕窝的人踩着梯子到洞顶取燕窝。山打根政府对燕窝的采取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每年只能采两次，而采集燕窝的执照更是难以获取，因此哥曼通洞内不时地出没着非法偷采者。如此昂贵的美味竟然出产于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呢？

梯子通往洞顶

我的哥曼通探险之旅终在踉踉跄跄、战战巍巍的步伐中结束了，向导在洞穴外取了两片树叶放到我鼻子前——桔叶，清香中带着淡淡的酸涩，那种香味迅速在鼻腔中扩散，进入肺部，清新得让肺泡都透明起来，就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重新呼吸到了最新鲜的空气。

婆罗洲簇密的丛林

我时常想起哥曼通的经历，想起那不堪入鼻的味道，奇怪的是我有时会想念那里，甚至回味那里，在回忆中，那股臭味会渐渐变成桔子的甜香，那是一次真正的探险，一次奇特的经历，让我目睹了最生猛的大自然。你会去哥曼通洞吗？

马陆

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