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档案（二）

论理梦当在少年，万象更新欣欣向荣嘛。事实上却有些反其道而行，倒是在暮年时光经常地滞留在梦里徘徊。时时依偎在母亲怀撒娇卖萌，也有父亲。相比较时，不可能一样多。难勉会为老爸报屈，又有些无可奈何。经常的想，父亲是天。没有天那来的地，偏就拗着不怎么理性地热恋回味着大地那一份温柔。

当然了，也有别的。大抵不怎么祥和，显杂还荒诞，比如挑水把井给掉桶里了。钓鱼钓起了月亮，惹翻了一群猴子。更有奇怪的，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地遇上了麻烦。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说我的档案记忆没有注册！

有吗？好像有，只是不知世上怎么还有这样个部门，当然了不敢怠慢。极尽巧言令色之能事。档案正在筹备敷衍塞责，这数字化也太神奇了。心里的事更没广告于人？怎么就招来纠纷了呢咄咄怪事嘛。

是的。虽然陈旧，始建于上个世纪两五年代。军界授衔，英雄大会。说是封神榜，排座次。这不好，绿林好汉，还封建迷信。主席说了，没有文化的军队是不能打胜仗的。至所以不同于以往，就是因塑造了一切为了人民的灵魂。才是人间大道，也才能辉煌向上。这些题外话当然于记忆档案有些緣源，可惜那档案初始价段。只是在白白地闲着，还无迹可寻。顶多不过一些乳汁的甘甜，怀抱的温柔也都在朦胧混沌之间，那是一块未被拓荒开发的处女地。

梦这东西不怎么有谱，但是或许也只有在梦里才能随心所欲，暗藏了一份放肆的自由主义在里边。好大那场地儿，我奔跑。真舒畅，我翻跟头撒泼打滚儿。那时好像并不很知任我驰骋的那场地被人们亲切地称作火炕。好久不见经常叫我喊爸爸的人，张开双臂引导我投入他的怀抱。然后一次一次把我举得很高很高，让我的心呼落落飞起来，又让我的心忽悠悠落下来。好美，那感觉。我想着不厌其烦地到永远，只到他一次次告饶也不肯停下来。

消停些时，我问他我是怎么来的。怎么就有了个我？记得他说过我是从灰渣坡上捡来的，将信将疑的我当然不肯罢休。我摸我的脸，掐胳膊上的肉。总想弄清点什么，可又什么也弄不清。只到很后来的很后来，我也不很相信我是从猴子变过来的鬼话。就像鸡生蛋，蛋生鸡的圈圈里绕不出来一样。东北人讲话，麻达了。

炕小了，围了四壁的房屋院落。绕了青山的水流，四通八达人来人往锁了神秘的大街小巷。当然在院落里时多，尿了尿和泥。很有兴致，永不疲倦。我裸体，满身上梅花鹿一样的紫药水。有时是红的，大人们好像不很注意我的存在。我便也不很关注他们的冷漠，我好像不知什么叫冷清。只到又一个逼着我喊妈妈的人干预我平静却以为很热烈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他们叫我二皮。后来我知道皮，即敏感无关疼痒的意思。很可能是因为我有我独立的世界之故吧，结果。不得不说独立人格很早就在茁壮成长。我的母亲，到了了好像一直都耿耿于怀不断地在埋怨我当年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