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大学的这张沙发，讲述着一位伟大女性不息奋斗的故事

如果你曾经进入到苏黎世大学的教学楼内，一定留意过这张摆放在教学楼主楼美丽的中庭里、这张巨大圆形地毯上的蓝色长沙发。和周围的桌椅比起来，它显得格外显眼，据说，这张沙发最多可以同时容纳10人共同坐着。

每天，有无数学生和访客都会在此坐着歇脚，但鲜有人了解这张沙发背后的纪念意义。你一定不会知道，它其实是一座独特的“纪念碑”，事实上，它是由瑞士著名的女艺术家Pipilotti Rist在2008年创作的一件艺术品。Pipilotti Rist的作品通常被描述为超现实，亲密，抽象的艺术，她的作品通常被归类为女性主义艺术。而这张沙发背后的意义，则是为了反思女性在学术界（尤其是在法律领域）过去和现在仍然困难的历史。更确切的说，它是为了纪念瑞士法律界的一位女性先驱、瑞士第一个获得法学学位并被接受为学术讲师的女性——Emilie Kempin-Spy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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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莉·凯宾·斯皮里Emilie Kempin-Spyri，1853年3月18日出生于苏黎世的Altstetten；1901年4月12日在巴塞尔去世。Emilie Kempin-Spyri是瑞士著名作家、《海蒂》的作者Johanna Spyri的侄女。她是瑞士第一位获得法学学位并被接受为学术讲师的女性。

Emilie Kempin-Spyri于1883年在苏黎世大学就读，成为法律系的第一位瑞士女性。1887年，她以欧洲第一位女法律博士的身份从苏黎世大学毕业。但是，由于不具备所谓“积极公民”的身份，她不被允许成为一名律师。为了反驳这个不合理的决定，她在瑞士联邦最高法院提出的关于重新解释《联邦宪法》第4条的建议，即“瑞士公民”的概念也可以包括女性，但这个建议被否决了，她本人也被认为是“胆大妄为”的。

后来，她申请成为苏黎世大学法律系的一位讲师，但这个申请同样遭到拒绝。Emilie不得已只能漂洋过海来到美国，在纽约，她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专门为女性教授法律课程的大学。但是，即使在纽约，她作为外国人的身份也使她无法担任律师。加上她的丈夫始终未能适应在纽约的生活，Emilie不得已放弃了在纽约的事业，和丈夫一起回到瑞士。

1891年，回到瑞士的她重新申请成为苏黎世大学的讲师。尽管苏黎世大学的参议院再次拒绝了该申请，但教育部门则“破例”给了她“演讲权”，使得她可以在此授课。但这是一项入不敷出的工作，教学所得的收入根本不足以让她维持正常的生活。终其一生，Emilie Kempin-Spyri都在致力于使自己被接纳为律师，但这场旷日持久的斗争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1901年，被贫穷的击倒的她在巴塞尔死于癌症。

但Emilie的奋斗并非毫无意义，她成了女性在法律领域的先驱。由于她一生不懈的努力，1898年在苏黎世州引入了新的律师法规，该法规允许“缺乏积极公民身份”的妇女实践法律。该法规于1923年推广至瑞士全国范围，Anna Mackenroth于同年在苏黎世成为了瑞士第一位女性执业律师。

*苏黎世大学法律系图书馆

关于Emilie Kempin-Spyri的生平，留存于世的文字和影像记录并不多。2015年，以她名字拍摄的同名纪录片《Emilie Kempin-Spyri》，用50分钟的时间，介绍了她的生平。而在瑞士作家Eveline Hasler的书籍《Die Wachsflügelfrau》中，对她的故事也有详细的描述。

如今，在Emilie的家乡Altstetten，也有一条以她名字命名的街道。距离Emilie Kempin-Spyri去世已经过了一个多世纪，正是有着像她一样的伟大女性在困难的环境里坚持不懈的奋斗，才换回来了如今女性社会地位的大幅改善。即便如此，通往男女平等的路依旧遥远。要促进社会公平、男女平等，需要作出努力的不应当仅仅是女性，而应当是每一个社会公民。若你有机会来到苏黎世大学，不妨在这张长椅上坐一坐，在充满学术氛围的苏黎世大学教学楼里思考片刻，看看对于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更好的世界，你能做些什么。即使微不足道，也会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