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岁大叔有栋多功能土楼，通体没用水泥，顶楼藏粮食一辈子吃不完

行走伊河两岸，记录乡村生活，这天来到的是栾川县狮子庙镇长庄村。大概是因为临近中午，山村里没有见到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竹林后面竟然有一栋两层的土楼，门开着，里面传来刨木头的声音。

下面一层似乎不是住人的地方，门板制作比较粗糙，正面进行过稍微的刮平，背面却是没修整的原木，用几根木条串联在一起，屋子里也比较昏暗，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异味。

绕过墙边小路，见到一位大叔，正在家里修整一根木杆。大叔姓杨，65岁，看我们不像本地人，又是拉凳子，又是询问来历。

杨大叔兄弟三个，他是老二，没有成家的他成了家族唯一的长辈。大叔介绍说这栋土楼不是两层，而是三层，放下手中的活，带领着作者四下观看。

根据大叔的介绍，这栋土楼是生产队大集体时期建造的，那时候没有钢筋水泥，通体用的都是泥土和木材。最下面一层原来是牛羊圈，杨大叔也曾经在这儿圈过十几只羊，近年来身体不好，上坡放羊有些吃力，已经空了出来，做了杂物仓库。

第一层的地面比较潮湿，迎门放着一个简易的鸡笼。杨大叔告诉作者：自己养的鸡白天都上坡了，只有晚上才喂一次，没养几只鸡，下的鸡蛋自己吃，算是补充营养，家里来客人了，也能打一碗鸡蛋茶招待招待。

二层的楼板是用碗口粗的木杆棚起来的，然后再往上面铺一层土。根据杨大叔的介绍，铺土的作用是隔绝气味儿，毕竟下面是牛羊圈，会有尿骚味儿，这层土，刚好能隔绝尿骚味往上窜。

土楼的二层是三间，中间为客厅，左侧是厨房，右侧是杨大叔的卧室。

这栋土楼原来是生产队的集体财产，1981年，山村土地所有权下放农户，对集体资产进行拍卖，杨大叔就买了这栋土楼，种地、放羊，一个人过得潇潇洒洒。

“咱这是老山沟里头，本来人就老少，年轻那时候，光顾着干活挣工分哩，耽误了，也没有说人，后来老了，没想着去给别人养娃子，咱自己有吃的有喝的，一个人也怪美。”

杨大叔买下土楼的时候，二层还没有隔墙，自己找来木匠，打造了隔墙和床、衣柜、隔墙之类，看样子也曾经为终身大事做过努力，卧室里双开门木制衣柜上的画和毛笔字娟秀清晰，问杨大叔，是他自己写的，还是请人写的。大叔说是匠人写的，他自己不会写字。

“俺这山里头，像我这年纪的，说不来媳妇的多，好多都是光棍，谁叫咱没本事，住这地方瞎呢……”杨大叔自嘲一笑。

二层楼的上方，是栾川常见的木阁楼，不过杨大叔没用木楼板，而是密密麻麻摆了一层竹竿。“好楼板也得掏钱买的，大集体那时候，大树是公家的，都砍砍卖了。分坡了以后，就没有啥大树了，没有弄楼板，弄点竹竿编编，一样能搁东西。”

阁楼上面凌乱地放着不少农具、编织袋，靠近墙角的位置，还有一个铁皮粮囤。杨大叔告诉作者：那里面是他前些年屯的一些小麦。“木你说，人总得给自己留点打算吧？那些年身体好，还能干活，种点小麦，现在都不种小麦了，光种一季玉米，吃面咋吃？都得买。我存点小麦了，万一不会动了，总是不缺吃的。”

作者追问了一句：“现在还有磨面的没了？”

大叔略显尴尬：“近处是没有了，磨面得跑到白土。真要是磨不成了，拿麦换面么，咋着都得吃吧？”

竹林后面的小村落只有三户人家，后面开着门的是杨大叔的侄儿家，平时也没人在家，另一户邻居早已经搬到了县城，一年也不回来一次。

“那一回，上级来看了，说我住这是危房，不敢住。我说球呀，这房子盖成60年了，光我在这儿住也几十年了，墙土也没走样，房顶也不漏。不叫我住了，那我去哪儿住，总不能去街上要饭吧？”

“这房子住着可凉快，就是不如式了么，我觉得怪美。有那洛阳来旅游的，一来说，哎呀，你还怪拽哩，一个人住一栋楼。木那，咱住不了好房子么，我都要在这楼上老死嘞。兄弟们都没有了，俺那大侄儿子也没有了。侄儿子们呀，咋说哩，也都是自己过自己，过得也都不咋着，我也蒙不了他们啥福，将来埋的时候，有人给添锨土，就去那个球了……”

“要说现在社会是不瞎，国家对咱老百姓可不赖，不交公粮了，还给俺发养老金，外处来旅游那人，看见我一个人，也给点这给点那，生活着是没难处，怪好！咱早先自己没过好，混成一个人，不怨上级。人呀，咋着都是一天三顿饭，有本事了吃好点，没本事了不过吃赖点儿，再有钱，他也不能一天吃十顿八顿，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