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孩子们

小说

十二

然而，他们那伙人哪里知道黑子战胜他们头儿的原因，靠的是他有那一套技术高超的“踩水”本领，所谓“踩水”即是用脚板底踩，熟悉水性的人谁都晓得，这不但省力气又多闲了一双手来对付他们的头儿，黑子赢就赢在这方面上。

“喂，你们还愣着干么，快过来呀，他是最好的一张图画纸，你们不是喜欢画画吗？”黑子向大伙招着手说。大伙醒过神来，引着湖岸边，争先恐后地跑过去，把还没有恢复元气的他们的头儿团团围住。然后，每个人抓起一把把泥浆往躺在地上的他涂抹起来，一眨眼功夫，对方头儿哪里经受得住十几只手的涂抹，全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看起来倒像是只“花猫”。大伙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之处时，看着看着忍不住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刹那间，笑声、口哨声、欢呼声、怪声混成一片，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好久直不起腰来，有的笑得同如疯子一般……

他们那伙人像是刚打完一场败仗似的个个低着头但又忍不住瞅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站在一边的原地上连吱一声都不敢。

大伙笑得够了，玩也大概腻了，笑声，叫喊声渐渐地平静下来。只见黑子蹲在对方头儿面前，指着他的鼻孔梁说：“记住，这湖是我们村的，以后不准你们再踏入这里一步！”说完用脚尖狠狠地朝他的屁股处猛踢了一脚，“滚你的蛋去吧！”

他爬起来，向下水口处走去，黑子却跨上前去把他拦住，板着脸孔，戳着他的鼻梁说：“你要想洗掉身上的泥浆，我倒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赶紧问道。

“你先走过去把你部下每个人的鼻子用力捏一下，你就可以下水把你身上的泥浆洗掉了。”黑子说。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看着身上的泥浆脏成这样子，要是不洗，那怎么回家呢？此时，他好像看见自己的母亲手里正握着一枝青条儿正站在家门口前等着他呢，想着想着，他没有别的办法可选择，低着头，心底里只好对部下说声对不起了，然后从头到尾把部下一个个的鼻子捏痛得哇哇直叫。这一情景，我们又笑得更欢了。

他匆匆忙忙洗掉身上和脸上的泥浆，然后又匆忙地爬上岸，连裤子都没有穿上就拎着走了。他们一伙人走出没多远，转回头冲我们喊道：“你们等着瞧吧！……”

“是不？”我们冲着他们喊道，然后从地上拾起小石块，向他们扔了过去，他们也迅速地把人堆散开，也拿起小石块向我们仍了过来，双方相距大约有六十米远，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攻战。对攻的过程中时而闻到小石子“唰唰”地从耳边飞过，那分明是他们那伙人当中也有人使用自制弹弓，他们把小石子塞进皮套，拉满弓射过来的，真危险，要是小石子射中头部肯定会血流不止的，好在有惊无险。

这一仗说也奇怪，明明是他们比我们强，却想不到的是，他们先不宜而停，走了。

第二天下午，天依然辣热，我们坐在破旧狭窄闷热的教室里，宛如是被关押在一个蒸笼里，全身冒出汗水，衣服湿透了粘乎乎的怪难受，不破口大骂这鬼天气才怪呢。第一节课才上了还没到一半时，我们却乘着老师在黑板写字不注意之际，快速地把书桌上摆放着的课本塞进书包里，然后拎着书包，偷偷地溜了出去，直向湖泊的方向飞也似的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