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古典音乐在历经几百年的时光后，依然经久不衰？

这大概是因为，有深度、有故事的音乐，总能给我们带来新的感悟，新的思考。

今天，“晚期”古典乐迷Spinosaurus999就要来跟我们分享一下，他这些年在聆听古典音乐过程中的一些个人感悟。对于同样的曲子，同样的作曲家，每个人却会有不同的想法和评价，这大概也是音乐的魅力之一吧。

引子

开篇放两个我喜欢用的悖论吧：

1.假设三个种群a、b、c，其中a、b有生殖隔离，a、c无生殖隔离，b、c无生殖隔离，于是a、c同种，b、c同种，a、b不同种，矛盾。

2.假设一个物种A由于某种原因被地理隔离成种群b、c，这两个种群又经过渐变进化，形成生殖隔离，变成物种B、C。假定物种B中某一年出生的个体为子代。由于是渐变进化，于是子代和亲代间无隔离，亲代和亲代的亲代之间也无隔离。就这样一直推到物种A，于是A、B同种；同理，A、C同种，于是B、C同种，矛盾。

解悖：

生物在空间上的不连续性和时间上的连续性混淆到了一块。

可生物本就具备这两个层次的性质，分类必然不可能完美。

如果我们再把视野放得广些，甚至我们尝试去用逻辑描述这世上的一切……

天方夜谭——不同的领域、不同的层次有不同的法则——y=x可以由y'=1积分得来，可x终不是1——逻辑关联起的前提和结论终有范围，混淆，便是悖论。

于是我们涉及到了两个不同的领域，我愿称之为，“象”和“齿轮”。

“象”好理解，就是“意象”的“象”，世上的事物，我这里不是什么比喻式的说法。

“齿轮”则不然，它真的是一种比喻233，一个齿轮带动另一个齿轮，具有传动关系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比如数字信号转换成模拟信号就是一种“齿轮”间的传动，@傅里叶变换。

由此，我们可以将一些科学成果称为“唯象理论”，比如探究系统的热力学，比如进化理论等，而质能方程这样的存在则属于靠近里侧的“齿轮”。但“唯象”不等于浅显，薛定谔是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也一样关心生命科学，还不忘提醒物理学家从生物学中寻找答案。

“象”和“齿轮”构成了一种对立统一的关系。“象”由无数个不同层次、不同领域的“齿轮”交织而成，“齿轮”是“象”的基础，却又是“象”的本质、终极；而“象”呢，看似浅显，是我们认知的基础，却又是“齿轮”的终极归宿，我们对“理”的认知也会反馈到实践中来。

闲聊一

我之前说，巴赫和德彪西，在我看来，就是西方古典音乐中对立统一的两极（不算现代作曲家的话），这里也可以就着“唯象”的话题展开一下。

巴赫是靠近里侧的“齿轮”，对位法与和声法则就是他的传动关系。当然，“齿轮”嘛，还可以套娃233，像贝多芬对于曲式结构的卓越贡献、门德尔松在不同音高上发展旋律的方法、瓦格纳对半音和声的关键贡献等，结果便是浪漫派晚期的庞然大物，可以说接近了人力的顶峰。

而德彪西跳脱了“齿轮”，进入了系统的视角，形式自由，却保持了发展的联系性——德彪西的愿景——“音乐应该自然而然地灌进听众的耳朵”。要想“自然而然地灌进”，就要把控一种“势”。无论德彪西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当他捕获到某种势头的时候，就会进入相应的系统视角。

闲聊二

BBC的评论员Stephen Walsh说：“德彪西成熟的音乐，无论是轻快地滑行，还是仅仅是懒洋洋地躺卧在床上，都更喜欢栖息在一个空间里，探索它的深度，而不是不断地演进或变换。”其实，在我看来这就是横看或竖看的问题，即取决于视角，是要观察系统，还是探索传动的“齿轮”。

Walsh所说的“演进或变换”就像是物理或数学中，基于某个定律或法则来展示某个事物在相应层次的发展轨迹，也就是“里侧齿轮”带动“外侧齿轮”的过程，或者说，这是我们出于某种目的来建设某个领域的“象”，比如一步一步盖房子。

只是，这并非“象”的全貌。

如果我们抛开这些建设性的目的，再去看“象”，我们就会发现事物的发展是一个螺旋上升、曲折前进的过程（否定之否定规律），都不必去谈地质变迁、星球演化，就是纷繁的生物之间都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森林象和草原象分化已久，但多数人分不出来，便统称大象；中生代大灭绝后的数百万年内，物种的多样性便已恢复，但我们仍然能从那些取代恐龙生态位的物种中，发现它们同祖先的密切联系，有些几乎就是放大、缩小；今天许多物种的独征也并非历史唯一；还有些占据类似生态位的物种在形态上也大体相似。

甚至，我们就说房子，古往今来，无论房子变得再怎么高大上，它们都还要有共通的基本特征，房子演变的历史不也是Walsh所说的对“空间深度”的探索吗？

也就是在保有基本特征的基础上发展可能的变化，不现实的成分更让发展反复。

当系统迎来全局的质变，生命结束了，音乐也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