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渔翁白洋淀 荷花荡倒鱼记（10）

原创 天涯牧秋 带走一片云彩

两日渔翁白洋淀

——荷花荡倒鱼记（10）

四，二下白洋淀（下）

小船走着，大哥边向我介绍起白洋淀荷花的情况：“中国的荷花分为藕莲、子莲和花莲三大系统。再详细点分，又分为3系、50群、23类及28组。白洋淀有个“荷花大观园”，里面就有699种呢。但论起本土荷花，就只有单瓣红莲和单瓣白莲了。”

接着又说道：“咱渔民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管叫着自己认可的名儿，比如大花群、中花群、小花群。每个花群又分为单瓣花，重瓣花。再细分有四瓣，八瓣，十六瓣，二十四瓣，六十六瓣，百瓣，千瓣。颜色有红色、白色、粉色、黄色，大多数是白色的，少见的是红色和粉色。荷花才出来时，是露出一个尖尖的角，之后再盛开，最后变成一个盘子的形状。”

边说着，他一弯腰伸臂，便采了一支青青的莲蓬。一搓捻便剥开了，里面是一颗颗盈润的莲子。接着，他又递我手心一粒莲蓬，学着他样子，我剥开里面翠翠莲子放进嘴里。真怪，特别香甜，竟然没有丝毫莲心的苦涩。

我说：“怪，去年吃莲子，不剥除莲心特别苦，今年怎么没有感觉啊？”

大哥告诉我：“今年来早了啊，这时候莲子还没成熟，莲蓬还是深绿色的，没有变成黑色呢，你看这莲蓬还没有打皱呢，所以不会苦。”

我想，荷花之根生于污泥之中，绿叶浮于水面。莲却摇曳于清水与绿叶之间，此时竟似个九天仙姝，或玉洁冰清，或高贵艳丽，真应该算是仙品呢。想着便剥开青衣，数起这莲蓬里，究竟藏了多少颗莲子，挖空心思想知道莲蓬里藏着的秘密。

当小舟划到第一个地笼跟前时，大哥还是那样利索，提笼解扣在瞬间一气呵成。当刚提起笼子的一刹那，我看到了里面游动的几条黑脊，便兴奋的喊道：“有了，有了！”

大哥没有应答，随手便倒出了大小三条通身褐色的鱼。这鱼长的甚是凶恶。浑身被坚硬的鳞片包裹，好像是穿着皮质的甲胄。身上还有着蟒蛇一样的花纹，血盆大口，嘴里长着两排锯齿般的利齿。丰满的平滑肌。构成了它结实的棒槌形身体，背、腹、尾鳍丰厚，看起来是一种动作机敏，游速快捷的鱼。

大哥对我说：“这是黑鱼，一种食肉鱼，它从刚会游动就吃小虾，等长到几两重就开始吃小鱼，长到一斤左右，就敢吃“黄瓜鱼“（白洋淀人对白条的叫法）了。长到成鱼之后，它就会在水中横行无忌，甚至还能吞下与自身粗细的鱼，简单点说，就是逢谁吃谁了，据说它能活百年呢。”

只见他抓住那条最大的鱼，一手抠鳃，一手攥紧蟒身，鱼鳞在阳光下闪亮着，尾巴在空中频频摆动，看起来有三四斤的模样。大哥边提边向我演示：“抓黑鱼，要用一只手盖住它头部，蒙住眼睛，再轻轻抓住鳃，然后，用另一只手托住，就这样抓它，黑鱼就不挣扎了。”

接着，他又给我详细讲起了黑鱼的习性：“黑鱼活动水层是因季节而异的，春季水温超过8℃时，黑鱼会在水中上层的活动。夏季常在水上层活动，秋季温度低于6℃时，它开始游动缓慢，常在水下层潜伏。当冬季水温接近0℃时，它便钻入淤泥中过冬。黑鱼属于底层鱼类，喜欢晚上出来觅食，同时，也喜欢在安静的地方群居生活，所以早晨收笼。而且，抓它时地笼的投放位置，要选有洞穴或荷叶密的地方。放地笼时也要有技巧，要斜45度角投放，水浅地方在地笼上最好盖一些水草，或荷叶做为隐蔽，这样才有利于黑鱼进笼。”

他低头看了看盆中的两条鱼说：“这几条黑鱼还是‘一家子’呢，黑鱼喜欢带一家出来觅食，出行时，雄鱼在前面游，母鱼和小鱼跟在后面，它们就这么一个一个钻进网中的。”

小舟识路，闯开无数荷花，在淀中荡来荡去，大哥始终利索的收笼，倒鱼，再放笼。看着大哥熟练的操作，我不禁问道：“大哥，这倒鱼有什么诀窍啊”

他认真告诉我：“首先从放笼开始，要注意把杆这头的口固定好，这个结是渔民特用的活结。把另一头放船上，慢慢向外移，不能放的太紧，不然一个鱼虾也捕不到。注意出口一定要系在比水位高的地方，这是为让进笼的渔虾呼吸增氧不易死亡。而倒鱼时，在扶杆的同时，小指勾住绳头一拉就解了扣。直接把鱼翻“到”出口，不需要全部捞出，要不非常费事，提出水就行。”

我空比划了几下，感觉还是做不成这连续动作，同时也悟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的道理。心想这可不是一连两天的功夫，乃是底蕴积累而成，来不得半点虚假。

就这样，在我思索间，小舟已经全部收完全部鱼笼。足有二三十斤，多的是鲫鱼，还有黑鱼、嘎鱼，当然，收获最多的，还是小龙虾。这样想着，突然意味到小舟已是在回程中了。

此时，船帮擦着淀中的荷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我看到一片连一片的荷叶卷儿内翻着，卷起娇柔，裹着羞涩，那欲说还羞的模样那么可爱。

而荷叶层层叠叠疏密相宜，深绿、浅绿、黄绿、翠绿，总之，像一片海在轻轻摇曳，几朵粉白色的荷花擦过船头，摇了几下头，又亭亭玉立的弄姿去了。

小舟抖一片叶上的水珠，我也趁机嗅一朵荷香入腑，再摸一把花瓣，去感觉她的含娇带嗔，这样的一番神操作，竟引起我的诗意，遂伸出数码拍摄了一幅幅照片留下记忆。

谁知豁然一声响，便惊飞了荷塘深处的两只水鸟，它们黑嘴儿、红腿儿，白羽，优雅地在淀上穿翔了一圈，便不见了踪影。蛙儿趴在荷叶上，咕咚一声跳进水中。一群水黾在荷叶阴影里有限地游泳，几只蜻蜓在荷花上抖翅的声音清晰诱人。

此时的荷花荡，将美丽全部映在水中，此时发现，倒影竟然也有色彩啊。一株高高的荷花擦过，在荡中它最显得是挺拔，向它瞄一眼，角度真好，盛开的莲瓣此时正巧托起了红日，赶紧举起数码，镜头中，花瓣的颜色暗了下来，晨光却耀目升华，就这样，一副圣洁的画面在内存里朦胧悬浮的被收藏起来。

此时，一种虔诚之心油然而生，此次别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这让我魂牵梦萦的白洋淀，这让人激动地荷花荡呢。小舟似乎也理解了我的心意，轻轻趟着水，缓缓地游向了岸边…….

有诗为证：

熹微铃响未拍门，急唤登车入堤晨。

露色朦胧惊倒影，舟声逸雅乱烟云。

荷花深处焉知路，水韵开时欲碎银。

但见网罩齐晃动，提笼高喊是一群。

•(10)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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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 【天涯牧秋 带走一片云彩】

编辑：张迎鑫

审核：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