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口述历史:人家是吃喝嫖赌,我是吃喝嫖赌抽,我什么都干!

南口军纪案

我跟冯玉祥是拜把兄弟,冯玉祥倒戈完全跟我有很大关系,我给了他五十万块钱,那时候我们秘密勾结,谁也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是一个牧师,姓刘的,是个美国人,奉天青年会的总干事,他给我们拉的关系。

刚才你问我佩服谁,这军人当中啊,我最佩服徐永昌黎,跟我的脾气差不多。打了败仗了,他跟我讲他干什么呢,他什么嗜好都没有,麻将也不打,酒也不喝,专门喜欢跟女人扯淡,最喜欢女人。

他在郑州的时候,已经打败了,那时候国民政府军都来了,他带着山西军队和冯玉祥的军队在前线作战,军队都退了,他老先生还跟那女的在一块堆儿扯,那个女人哭,舍不得。

傅作义跟我很好,怎么很好呢?我让你知道这个内容。

我父亲下命令要把傅作义枪决了,我就没给他枪决。为什么啊?已经投降的人,暗中我就把他放走了。他跟我一个参谋长是同学,住在我参谋长家里。

我父亲这人呐,给我的任务向来都是无法完成的。

那时,在南口战役中,奉天的第一师师长是穆春,他的这个师打仗很出力,是吴俊升从黑龙江带过来的。第一师经过小库仑时,他们在一个喇嘛庙里歇息,就把人家庙给洗劫了,把好多值钱的东西给抢走了。以后呢,人家就告到我父亲那儿,我父亲就给我下命令,把这一师全体人都枪毙了!你说这个让我怎么完成?

那我就想啊,这件事情,要查出来是谁干的,是他们这个师的哪一个团,是团里什么人干的,把那个负主要责任的枪决就行了,然后再把这个师给解散了。

后来,我就把士兵给解散了,把那些有衔的长官们召唤到我这里来。我的意思是把军官们叫到跟前,我就宣布,这些事情,让他们举出来是什么人干的,由我负责到老帅那儿求情,谁有责任就办谁,其余的人都无关。

可是,没料到我那侍卫长年轻,不善处理问题。这些长官们来的时候,他们身上都带有枪,都带有随行兵。

这个时候,在车站的外头,在票房那里,我们里头有一个家伙,不守纪律,他想发财,干什么发财呢?他看见人家带枪,他就要缴械,人家就给他一枪。

听到外头"叭"的一枪,这里头可不得了了,我的卫队就开枪了,对方也开枪还击,这就打起来了,我的卫队长被打死了,还有我一个姓唐的秘书也被打死了,几乎也把我打死。

那枪弹都往我这车厢上打,我的秘书们吓得都趴在地下把痰桶给戴上了,那痰桶﹣﹣铁路上做的都是铁的,有那么厚﹣﹣都中弹了。打死了好多人。那时,朱光沐还不是我身边顶要紧的人,自从打死了不少秘书,他们就从这时起来了。

后来,我的卫兵就开了机关枪,几乎把这些人都打死了,死的死,伤的伤,仅有几个人逃走了。唉呀,我难过极了。其实,许多人都不相干。

我说,算了,算了,别打了,别打了。我气死了。

我就叫我的一个副官,是我原来的一个参谋长的姑爷,这参谋长打仗打死了,我特别关照他的姑爷,让他当副官。我让他出去喊话,就说大家不要打了。就听"嘭"的一声,那边的人就给他打死了。

我的人打红了眼,这两架机关枪架起来打,打得伤的伤、死的死,都不动弹了。我说得了,死了的给埋葬了吧,那些伤的就给他们治呀。在这儿一扒,里头还有活的,挖出来一个活的,这个活的是谁呢?是穆春的参谋长,他的参谋长是谁呢?是当年我在讲武堂时给我讲地形的教官,一身都是血。

这参谋长跟我见面就说,军团长啊,我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干了!我什么事儿也不想了,你给我几个路费,我要回家。我就说他很有意思,他没死,浑身都是血,也没受伤。后来回家了,呵呵。

张宗昌之死

你说张宗昌后来被我接到北京来了,住了一段又接到天津去,被人暗杀死了,我很难过。是谁说给你听的?你搁哪儿看的这些?什么时候?胡说八道!

张宗昌逃到日本,后来在日本不能待了,钱也花完了,他就回到北京。那么,我就劝他,我说你呀,好好在这儿待着。那时候我也没太多钱,我一个月给他三万块钱,他那个脑袋,花钱花得冤大头似的。我说你好好在这儿待着,总有一天用着你的,中国和日本总有一天会打的,总有一天要打起来,打起来你最好的用武之地是到东北组织游击队,这是你最好的出路。

他自己这么讲,他说南京我去不了,陈英士你晓得吗?陈英士就是他刺杀的。他说我因为这个关系,陈立夫、陈果夫都在,南京我是去不了了,我是没法子了。所以我就劝他,我说你好好在这待着,你规规矩矩待着,总有一天你有用武之地的。

那么,他那天走没告诉我,他是偷着跑的,跑山东去了。

上山东去干什么呢?那时候石友三在山东,他就想沟通石友三,要在山东搞名堂。

他走的时候,没敢搁正阳门上火车,他搁一个小车站上的火车,他怕我不让他去。他自己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是到山东去搞不安定啊。

这里我要说我一个秘密的事儿。

顾少川的那个黄太太,看中了张宗昌,她拼命地就看中他了。我就告诉张宗昌,我说你不要乱来啊。她男朋友多得很啊,那个太太呵!那个太太那可真是,简直是太不要脸皮了,就找年轻的,公开的秘密了。她丈夫当然知道了,那哪能不知道呢?他当然知道了,她说各人干各人的。

我跟你说,我不讲是谁,我最近看书,这人写我的一篇文章,我跟你讲你就要写。

这位先生啊,我跟他太太俩有关系,他自己明明白白知道,他不但知道,我们两个在这屋扯淡,他就上那屋待着去,就这么一位先生,很有名的,不是无名小辈啊。我后来我跟他俩公开说,他对我很好,我跟他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他太太的姐姐现在还在台湾呢。你怎么放纵她到这个样子?他说,她只要不闹我就算了,她愿意跟谁就跟谁,我才不管她呢。

这位先生最近写了好大一篇文章,写我写得很确实,当年我在他家玩儿什么的。他没写我跟他太太的事。

厌倦了内战

我们在郑州是叫人家给三面包围了,晚上黑,人家上来把我们的大炮都给拉跑了。接到报告后,我担心发生更大的麻烦,马上下令说,你们别打,千万别打,一打就乱套了!让他们拉去吧,天亮咱们再说。他们就把我们的山炮给拉跑一门。结果,天亮(后)他们的总司令被我们给打死了。

(当时)我的部下要求退却,我总是有两个伙计,郭松龄死了以后,我的伙计就是韩麟春。我向来是这样的:一般的事情呢,他做;重要的事情就找我,但凡一找我,一定是有问题,出了大问题。

我那些部下不敢见我,就先找韩麟春,韩麟春就找我,给我气死了,他说,你去吧,看你部下去吧。我问他什么事。他说,他们要求退却,我就问他,这是你们谁的主意?他们谁也不吱声。

你知道我向来不发脾气的,平常一旦发脾气,他们都怕得很呐!我要稍微把脸拉下来,他们就怕我。我问他们这是谁的主意,他们就知道不好了。

后来,有个姓应的,这个人原来是这个皖系第8师的旅长,是我们奉天人,后来投到了奉系,在我手下也当旅长了。大家都对他挺恭敬的,因为他岁数大点。那么他就过来,他说,是我的意思。我说,真是你啊,你不要装老牌子,真是你提的吗?那么大家就看出我的意思,大家都说,军团长别生气,不是他一个人,是我们大伙同意的,你要办就办我们大家,不要办他一个人。

把我气的!我说,你们这些人呐,(如果仅仅是)咱们几个人,要跑,那我撒腿就会跑。那很简单。可是我们有这么些个军队,还有炮兵,这么些个人,随便说撤退就能退吗?假如你们真是要退,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命令:非得把这个敌人打退了以后,你们才能退!我们现在跟敌人粘着,怎么退?我们几个人跑了,行,那我们这些个军队怎么走?军队要渡过这个黄河,我们还有这些炮兵怎么渡过这黄河?

我们那时候都是重炮,你撤不撤?

我跟你说,战争的胜负,只能说是上帝的眷顾。

当时,把我气得简直没话说了。那时候韩麟春他抽鸦片烟,不过,他抽鸦片烟没多大瘾,而我一怒之下,就在那儿抽他的鸦片,拼命抽,把我自个儿都抽糊涂了。

我们那时候有个铁道队长,姓曹,这个人现在哪儿去了我不知道。那时候都走铁道啊,那个铁道的车呀,当年还是张宗昌在中东路时制作的,我们管它叫"铁甲车",敌人也有。其实就是什么呢?就拿道木啊,拿铁板挡着,中间夹上水泥,然后,搁一个炮,搁机关枪。好坏不管了。

我们打仗时有悬赏,那个时候吴佩孚军队的指挥官姓高,叫高汝栋,这高汝栋还是我的一个同学呢,我认得他,他是保定军官学校的。当时,他是前敌的总指挥,我们就说,悬赏十万块钱,要把他抓住。

你知道我们军队的规矩,用军队里的话说就是,喧哗无好事。你懂吗?这是《孙子兵法》上讲的。

我早上还睡大觉呢,不管天有多冷,我向来睡觉是脱光了,光屁股睡。

一大早上,就听外面乱嚷嚷的。头一回这样儿,我还没醒,吵嚷什么?我就赶快把衣服穿上,想看看到底吵什么。

有人(报告)说,曹队长在外头。我说,叫他进来。进来后我就问,曹队长,你干什么?他说,我是来管军团长讨赏的,我要钱。我喝斥他说,什么事你笑嘻嘻的?他原来是给我当参谋,我当参谋长时,他当团参谋。我说,你说正经话,不要扯淡。干什么呢,怎么回事?他说,我把高汝栋给打死了。我说你别瞎扯淡,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是这么回事。我们的铁甲车,在平汉路作战,打仗的时候,铁甲车后面都是跟着好多个步兵。那天跟了两个连的步兵前进。打进来打出去,差不多打了三进三出。后来,我们军队退了,把铁甲车给扔在外头了。底下人就来报告,说人家步兵都退了,把我们给扔在外头了。连长安慰士兵说,你不用怕,一会儿我们的火车会回来拉我们,这天还黑着呢。

天刚一亮,这铁甲车也动了。那铁甲车后头就是一个炮,俄国的炮,当年是张宗昌装的。

哎呀,铁甲车终于移动了!可是,跑了一阵子,那里头有个连长就说,不对,方向不对,是往那边走了,不是往咱们这边走。再一看,原来是敌人的铁甲车把我们的铁甲车钩上了,勾走了。

这是敌人的铁甲车啊,那儿就是高汝栋的司令部,他看见这儿有一辆车,就给挂走了。

我们这铁甲车里有个班长,是管这个炮的,他说,他妈的,我给他一炮算了!这个时候不打,什么时候打?那旁的人忙说,你打不得,你一打,咱们离这么近,炮筒子就炸了。他说,去他妈的,我不管那套!结果,使那么大劲儿,"咣"一炮,就把他们前头整个铁甲车撞残了,一车的人都死在车上。并不是被人打死的,也不是炮弹炸的,里头的人都是震死、闷死过去了,有的人眼珠子出来了,有的人肠子出来了,有的人腿打坏了。

你说这军队!这一下,我们不但没退却,反而打胜了。

我一听赶紧说,赶快下命令,赶快追击。我们就出击了,好家伙,一下子打出去几十里,把他们的总司令给打死了,把军长也给俘虏了,把师长也给俘虏了,整个打了个大胜仗。

打仗,你不能说是运气,不能说是谁怎么地,他们都挺敢打,这就是战场。我打胜仗败仗打了多少回呀,有时候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就像这个事儿似的,那也没预料到呵。

我二十一岁就作战了,所以说对这内战我是恨透了,我打死了多少人呐。

因为什么反对内战?我父亲后来不打仗是(因为)我,我在我父亲跟前痛哭流涕呀。我从河南回来,我到河南那叫什么阳那个地方,往陇海路那面去的火车站上,不是信阳,我们把车停在那儿。

唉呀,我看见这样一个情景,我非常难过,眼泪都掉下来了。我看见一个老人趴在地上,饿得呀可怜极了,给他钱他都不要。我们把吃的馒头扔给他,馒头扔在地上,他就连土带什么抓着就吃呀。我就追问他,我说,你怎么这样?家里没人了吗?没有儿女么?他就说连年在这打仗,都给抓去当兵去了,拉走了,跑的跑、逃的逃,剩下我们这老的不能走,弄得没有饭吃呀。

这是在河南,我这个人一着急就说不出来人名地名,那我当时就自个儿问我自个儿:谁做的孽?我们军人做的孽!

回来我跟我父亲说,让我休息几天。他说你不要作战了,你休息两天吧。

自个和自个打,今天跟你打,明天跟他打,明天又合,后天又打,打死了那么多人。我跟你说,我那时候作战心里难过得很,我父亲知道我。打死的都是相当的佼佼者,剩下的无能后辈,来请功受赏。这要真是有意义的战争还可以,这个战争干什么呢?今天打了,明天又好了,明天我跟你又去打他,后天又好了,又去打,这打什么意思呢?这干什么呀?

为什么打内战呀?为什么呢?真正是有目的还可以。

我真是厌倦,我一直厌烦内战,就是剿共我也不愿意剿,这有什么意思呀?而且彼此都是很厉害的。

我就想自个儿逃了

北伐军打到河南,我退走时留了一封信,那个时候北伐军前线大概是白崇禧指挥。我这封信留给谁呢?我的司令部在陇海铁路,陇海局的负责的那时候还不叫局长,是叫督办什么的,我留给他的。这封信我大致还记得,很长一封信,我说我告诉他们几个事情,我们剩下好多的粮食,我知道粮食不能让敌人得去,要放把火烧掉的,但是老百姓没粮食吃,你们拿去赈济老百姓。大概是这样,我忘记了。第二点我说那个黄河铁桥我会炸的,我也知道你们会追击来的,我把它毁了你一时修不上的。但我没毁,我没炸,那桥梁是国家的。第三点还告诉他什么事儿。有三件事情,我留了一封信,很长的一封信。

我跟你说一段小故事,张发奎你知道不?可惜他死了,他不死你可以问他。

我们俩都到了英国,郭太琦当英国公使的时候,郭太琦请客,给我们俩介绍,张发奎说你不要介绍,我们认识。他说,哎,你们俩怎么认识?他说我们俩最认识了,他认识我我认识他,就数我们俩打得最凶。

我们俩碰上了,北伐的时候在河南,张发奎说我自从北伐没碰上过这样的军队,我那个军队那天谁打的呢?就是王纪他爸爸﹣﹣王树常,第十军,那打得可真凶了。王树常和王树翰俩不是一家子,两个不一样,是我两个大将,一个文的、一个武的。所以我跟张发奎说笑话,说不打不交。

我们从前不认识,就是在英国认识的,后来我跟张发奎很好呀,他还到这来过。

我们有一天,在一个饮茶的什么地方吃饭,一个他,一个张会堂,空军的,也是我朋友。我们三个姓张的在那吃饭,过了差不多有三四个月了,我又到那儿吃饭去了,那儿的人说你们三个张将军,那两个都没有了,都没有了。我说你这意思就是我还没死呢。他说不是不是。

我们俩很好呀,真的很好。

当时那仗可打得凶,把蒋先生从前最喜欢的一个团长给打死了,后来郝柏村告诉我,说那个家伙姓蒋呀,是蒋先生最喜欢的一个团长(蒋先云)。

我那天手底下也阵亡好几个呢,有一个人让我心里很难过,他还是国民党呢,在我手底下当团长,我也知道他是国民党,我也不管,我这个人向来不管。过去说我手底下谁是共产党,我知道谁是共产党,你要干你就干,你凭你良心。

我们打得好凶呐,那打得可真凶,所以我跟张发奎说,我打仗我也没碰见这么样厉害的,说他是"铁军"嘛。

打仗这个事儿是这样的,军队的战斗力是和你自个统治的关系、首领的关系、编制上的关系、行政的关系相联系的,个头、体格与那毫无关系。

当然,东北军当年开始的时候(并不厉害),第二次奉直战争,东北军很好,良心话,训练得很好,那时候郭松龄负责训练,我训练兵(训练得)并不好。等到郭松龄叛变了以后,这个东北军的训练就没有那么好了,尤其是我带的东北军更坏。

怎么更坏呢?那时候我们东北军分三派了,一个是张宗昌带的,一个是李景林带的,一个是我带的。那时候东北是发奉票,我们军队是给奉票,奉票不值钱呀,我们那饷比人家差得太多了。

要说我们过去失败不失败的缘由,我心里是知道的,可是我无能为力了。怎么无能为力了?我们东北军这个伙食,原来军队都是当兵的挣自己的钱,就是自己吃自己的。因为经常作战,作战的时候就给发粮,士兵们喜欢,愿意作战呀,但回来了,又是你自己吃你自己的。东北军后来就分开了,就是粮食是粮食,饷是饷,粮食由公家发。后来东北军没办法,我们就发点粮食,我们明明知道军队里头吃这个粮食是怎么吃的,比方说这一连人,本来应该一百人,他现在剩了九十个、八十个,他还是领一百个人的粮食,那粮食那钱哪儿去?明明知道就是给他们军队上了,所以这样子慢慢地,就跟咱们军队刚到台湾一样,你自己去自力更生去,所以这事情慢慢弊病就出来了。

开始时候没弊病,慢慢弊病出来,就把这个纪律弄坏了。后来的东北军实在就是腐败下来了,就是钱的问题、饷的问题。人家张宗昌什么的都能拿走,他们自己地方有钱;可是我们没有,还一样。他们把军队都扩充了,我带的军队没扩充。郭松龄倒戈也是跟这有一点(关系)。张宗昌出去的时候本来是一个旅呀,第二次奉直战争的时候,他一个旅一扩编,差不多是好几个军,李景林是一个师,一个师就编成三个军。那么我们没有扩编,所以这郭松龄嘴不说,心里也是难过的。

我的部下都有这个想法。这是事实嘛,我有什么法子呀。我那时候给我父亲出几个道儿,我父亲骂我,妈的,你小子要当督军,你要想起来?

没办法!当然我没办法,所以,那时候我有一次就想走了,不干了,把那东西扔那儿,不做了,我真想不干了!那时候韩麟春跟我很好,他跟我讲,他说要走(也)是我走,你走,你能够把你的军队的事、能够把你儿子的事扔下走吗?你往哪儿走呀?

我就想走了,就想出国,自个逃走了,不干了,不干这个了!

我什么都干,香烟我不抽,抽大烟,那个烟太小。人家是吃喝嫖赌,我是吃喝嫖赌抽,我什么都干,我抽鸦片。

我跟鸦片第一次作战、第一次抽鸦片是因为发火了,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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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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