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禾苗从死尸嘴里长出来,穿过棺材露在坟头,源自一宗奸杀案

俗话说:子大不由爹,女大难听娘。俗话又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列位看官,父母之命不一定就是好的姻缘,不信您看今天的故事。新郎官在洞房里被杀,死后竟从口中长出一株禾苗,而且禾苗越长越高,穿过棺材,露在坟头,奇怪至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闲言少叙,咱们下文详讲。

话说,清朝康熙初年,山西高平县有个大户廖彰德,半路发迹,时运兼并,四十岁已积家财数万,富贵无比。廖彰德有妻胡氏,初生一子名永贵,四旬又生一女名桂英。单表这小女桂英,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秀美端庄。老夫妻极爱桂英,从小惯养,穿红着绿,看戏观灯,凡她所喜,无不应允。

那胡氏也是个半生的。一次乡里祈福,有戏班到场,桂英便跟着母亲胡氏去看。途中遇见一个粗汉,见她美貌,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胡氏非但不恼,反而洋洋得意的说道:“乡野村夫,不知我女儿美貌动人,难怪难怪。”

本县还有个王正邦,为人奸诈,片善不修。他原来是放贷起的家,后来大利盘剥,不但置办了上百亩的田地,就连房屋,也买了几十间,日子过得舒坦无比。王正邦膝下有一独子,名唤茂生,最爱吃鹅掌。王正邦爱子心切,由他杀吃,造了不少罪孽,以至于骨瘦如柴,体弱多病。除此之外,茂生还有其他的不良嗜好,嫖赌嚼喝,色欲淫痴,等等。父母虽然屡次说教,奈何儿子不听,惟有屡屡忧心,无有他法。

茂生十六岁时,王正邦请媒到廖家提亲,准备迎过家门,原来两家早有姻亲。一边请宾治酒,一边接期备奁;中间送亲的两个人,一个是廖彰德的外甥何良易,一个是廖彰德的儿子廖永贵。

何良易不但生得俊秀风流,谈吐总是超前,言语间带着些许谐谑,调侃时爱谈闺阃之事;十八岁的年纪,已然列在了大比的前茅,因此十分得意。如今舅爷请他为表妹送亲,何良易自然高兴。穿新衣新帽,配长袍短靴,整个人扮得苏苏气气,丝毫不差新郎官。

新婚之日,新人进门,宾客盈至,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是夜,贵宾安置睡在横屋楼上,楼下是新人婚房。高平县有闹新房的习俗,何良易有心伴在其中,怎奈自己是贵宾身份,有所不便,只能听人说说笑笑,自己解衣就寝。

时至更深寂静,何良易起来小解,忽然听见新房处有人喊道:“有贼杀人!”

何良易忙问:“在哪里?”

答:“在新房!”

何良易快步上前,慌忙中,撞着旁边的抽屉,抽屉上灯盏掉落,把油洒在了地上,灯也熄了。何良易摸着黑,一步不慎,被油滑倒,正滚到新房门口。

尽管被绊了一跤,但何良易丝毫不顾,爬起来问说:“杀的是谁?”

此时节宾客们均已沓来,但闻新娘桂英答道:“杀的是我丈夫!”

王正邦抄过灯来一看,但见茂生躺在地上,手足尚在抽搐,口中鲜血直流,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围观宾客骇得一惊,连连问说:“贼在何处?”

新娘哭道:“你们来前,已经跑出去了!”

众人纷纷出来寻觅,哪里还有一丝踪迹?回身来,却见何良易满衣是血,故把他认作贼人,拉着骂道:“我们四处找贼,原来就在身边!”

王正邦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说,为何要杀我儿?”

何良易这才发觉,身上早已污浊不堪,遂解释道:“适才听见喊声,我急忙跑来,不想跌了一跤,滚在新房门口,故此被污了衣服;亲翁,可不敢乱讲呀!”

桂英也说:“是啊;那贼是从床头上跳下来的,你儿子看见,一把将贼捉住;谁知那贼抽出佩刀,反手把他给杀了;表兄来的时候,贼已经逃走了,公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怎知王正邦失儿心切,脱口说道:“你还替他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在娘家已有通奸;看来我儿之死,是你二人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做长久的夫妻!”

何良易反问道:“亲翁,你怎能说出这种坏人名节的话来呢?”

“此时不与你说!”当即叫来雇工,吩咐道:“将他二人捆上,明早送进县里!”

且不说桂英与表哥有口难辩,单看坐堂的胡官审案如何。

纷纷扰扰一夜,乃至天色将明,众人押着二人来在高平县衙,喊冤递呈,自不必说。坐堂姓胡,原是个捐官,办案就喜刚愎自用,他叫王正邦来问道:“你告儿媳与他表兄同谋,杀死王茂生一事,可有见证么?”

王正邦答:“青天怜见,我家宾客数十人,皆可作证。”

又把被告解来,桂英答:“洞房当夜,我与丈夫正要歇息;忽见一贼从床上跳下,丈夫捉住他的手臂不放,结果被贼反杀而死;若非我高声呼救,恐性命也难保存。”

何良易答:“学生睡至三更,起来小解;忽然听见有喊声,慌忙来救;想是走的急,撞了油灯,又在油污上踩了一脚,正跌在血迹上;学生身上的血迹是后来沾染的,并非杀人所污,请县尊明鉴。”

胡官叫先把二人锁上,押赴现场勘验。到了王家,从新房到下房,从屋内到院外,四处看了一遍,并未发现盗口。再看新郎伤口,系颈下一刀废命。官自言道:“若不是有备而来,怎能如此周全?”即问王正邦:“你进房时,茂生死了吗?”

答:“尚有一线气。”

“既然并未断气,那便说明贼人并未逃走,而是混在了杂客当中。”

“老父母所言不差,贼若逃走,必有形迹;小民听见喊声时,横房正门皆未开启;但见何良易一人在房里,周身是血,不是他,又会是谁?”

胡官点头。回衙提何良易上堂,问道:“你是读书人,当知律法;为何把新郎杀死?今见本县,还不从实招来?”

何良易叩头诉道:“大老爷容禀,学生自幼也读圣贤书,知礼懂法,善品好行,如何能做出杀人害命的勾当呢?”

“胆大的狗奴!你说未曾杀人,那血又从何而来?”

“学生之前已然说过,三更时我起来小解,正听见喊贼杀人;我恐贼人逃走,急急来捉,不料误打误撞,跌在了血迹上。”

“还要强辩!左右,与爷重责四十,看你招是不招?”

当差的未得好处,个个奋勇,四十板下去,早把何良易骨肉打的分离。即便如此,何良易依旧不认。

胡官见状,说道:“你与新娘又非同姓,为何要替她送亲?再者说,你二人俱是年幼,奸情显然,何须强辩?”

“大老爷说话好无理?我与新娘系表兄妹,替她送亲,有何说不通的?就算我二人年幼,难道就一定有奸吗?”

胡官大怒道:“好个狗奴,还敢顶撞本县;左右,与爷夹起!”

当班的夹棍一上,阵痛临头,双腿不听使唤,好似那滚油煎心一般。何良易心说:这一通打,直教我生死不得;想招供,又怕损了名声;不招供,难受这非刑之苦,奈何?

胡官又问:“有招无招?”

何良易留着一口气说道:“要想学生招供,除非太阳西出东落!”

见何良易不招,胡官只得暂命带下,换廖桂英来问:“贱奴!为甚与何良易通奸,同谋杀夫?今见本县,还不招吗?”

桂英叩头诉道:“大老爷容奴告禀,小女子实在有冤;我丈夫是被贼杀死的,与我无关,更与表兄无关,请青天爷明察呀。”

“胡说!分明是你二人预先合谋杀死了王茂生,好好招了,免受苦刑。”

“呀!大老爷这般谬论,有何根据吗?”

“根据?你说是贼把你丈夫杀了,那贼为何独留你不杀?还有,为何别人身上干干净净,偏巧何良易衣上有血污?”

“他身上的血污是失足摔倒沾染来的,我丈夫则是被贼人一刀废了命,与他实无任何干系。”

“无知刁妇!死到临头,还要替别人辩白,实在可恶!左右,与爷掌嘴四十!”

打完嘴巴,且不说顺口流血,单论桂英口述。她言道:“大老爷好糊涂,哪怕给我定个别的罪名,小女子熬刑不过,也许认了;就是这奸情得罪名,打死也不敢认!”

“大胆的刁妇,还敢辱骂本县!左右,拿拶子来拶起!”

拶刑岂是一般刑罚能比的么?拶的十指骨碎,又根根连着心,断着筋。那胡官狠起心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急急催刑,直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桂英到底是个妇道人家,怎能受得起这番酷刑?尊了一声大老爷,哭道:“但求把刑松了罢,奴家情愿招认。”

何良易见桂英已招,辩也无益,只好承认二人同谋一事。官见状大喜,命他俩画了押,分别丢在监卡之中,等候行文回复。

却说,水贵得知妹妹和表弟均被下狱的消息,慌忙回去告知了父母。廖彰德夫妇吃得一惊,一面遣人到何家送信,一面进县来看女儿。

老两口给了几两碎银,顺利见到了身带刑具的桂英。一见女儿面容憔悴,浑身伤痕,她母亲胡氏才喊了一声:“儿呀!”顿时昏死在地。

桂英声声叫喊,好半晌才醒,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气噎声嘶,闻者皆悲。

禁子上前劝道:“廖大爷,你既心疼女儿,不如早点给监门活动活动,去了这刑具,免得小姐受苦。”

廖彰德恍然,赶紧取出钱来支付,另拿了些钱给桂英使用,夫妇这才从女监出来。

再说何家夫妇,求禁子开门进卡,看到了何良易。只见他铁绳锁项,镣足肘手,拴在厕边,遍体鳞伤,无半点完整。何老夫妇哭道:“儿呀!你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何良易答道:“爹妈不知,只因我无钱给卡禁,他们便把我折磨的不死不活;儿子我在这里面真是度日如年,实在难过!”

何、廖四老见此情景,心如刀绞,哭成一团。廖彰德自责,拿钱给了卡禁一些,教与好生照顾,四老无计可救,只得回家苦等。

几个月后,终于有了回文。然而回文上却写的分明:“如果真有奸情,何必等到洞房花烛夜才动手?凶手杀人之后,为何还要穿着血衣,难道是等人来捉吗?况且单凭血衣,又无凶刀,实难从判。”

师爷见回文被批驳了,再三劝谏,怎奈胡官愣是不听,反而恼怒不已。复提何良易来问:“你这狗奴!当夜杀了王茂生,将凶刀丢在了何处?”

何良易答:“匆忙之间,不知哪里去了。”

胡官大怒,又叫左右夹棍支起。

何良易惧刑,只能推说:“凶刀交给了表妹。”

又问桂英:“案发当夜,何良易杀了王茂生,把凶刀给了你,凶刀何在?”

桂英答:“那贼杀人之后便逃走了,哪来的凶刀?”

胡官骂道:“刁妇!你要反供吗?况且何良易都说了,凶刀给了你,你若不承认,本县定要你尝尝其他的刑罚!”

桂英冤气塞胸,嚎啕大哭,只能胡编道:“我想起来了,当晚凶刀藏在身上,被绑来县的路上丢了。”

“胡说!掌嘴二十。”

然而桂英抵死都说凶刀丢了,胡官无奈,只得再次对她监禁。

不知觉秋去冬来,已是半载之际。胡官因为逆了上意,又兼控者极多,因此朝里诏令调回,另补了一名实授。新任的县官姓白,名良玉,祖籍四川梓潼,是两榜进士的出身,清正廉明,满腹经纶,乃是有为有才之人。

康熙七年冬月,白县令领凭上任。就在来高平县的路上,天空突降大雪,漫天遍地,无有不白之处。随行众人难以走路,只好在旁边的大树下歇息,白县令则出轿观望。

正当县令感慨遍地皆银、世界通明时,却见不远处有一座新坟。再仔细看,坟上没有一丝遮蔽,却是片雪全无;此外,坟尖上孤零零生出来一棵禾苗,甚是奇怪。县令思道:“禾苗乃是夏之作物,秋至收成,难畏寒冬;而今三九的天气,万物枯颓,为何这棵禾苗偏偏屹立?怪哉,怪哉。”

这时,高平县的房班来接,递了本,表明身份,县令指坟问道:“那是谁家的坟?”

房班答:“这是王正邦儿子,王茂生的坟,洞房花烛夜被人杀死,故葬于此。”

“洞房夜被杀?说来听听。”

“只道是王正邦说儿媳与送亲的人通奸,谋杀了他的儿子,故将二人捆绑送官,如今尚在监下。”

“未曾招案吗?”

“先前是不招的,后来胡官用刑,男夹女拶,二人方才招认。”

“你所说属实否?”

“小人也是耳闻,事之细末,也未全知。”

思索良久,白县令言道:“谅本案定有冤枉,你等且在此看守禾苗,切勿被牛羊食了。”

叮嘱一番后,县令到县里移交上任。当即翻开何良易得卷宗查看,耳听得拍案大叫道:“何生冤矣!”说罢,急提二人来讯,果不其然,何良易和桂英双双称冤。

白县令点头,叫先监禁,待次日再审。原来他早有安排,亲自来到王茂生坟前,把禾苗挖了出来。您道这禾苗有何奇处?由上向下挖,迟迟不见根茎。直到抛出棺木,打开一看,才知道禾苗是从死尸口里生出来的。

众人惊讶之余,白县令想了又想,念道:“此禾含在口中方能生长,难道是寓意凶手姓名吗?‘含谷生’,‘韩谷生’,莫非凶手名字叫韩谷生吗?”

尽管不能断明,但他却俨然下了命令,叫当班的半个月内捉拿韩谷生归案。差役领命,苦笑道:“自古以来,哪有这般办案的?”故而,日日出外访问,并不用心,连连旷空。

眼看半月期限将到,就连白县令也迟疑:“莫不是自己推算失误了吗?”

这一日,两位差人来到坨子店查问,却见前方有人宣讲。二人凑过去听讲,乃知讲的是《遏欲文》中一则报应故事。正当观者聚精会神时,忽有一人大声说道:“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我一生淫嫖杀奸,无所不作,也未见得有报应!”

讲师言道:“你这人真怪!这是菩萨劝人的经文,你信就听,不信就走,何必在此捣乱?”

那人忿恨而去。

二位差人听毕,来到一家店里吃菜。差人馋了,要吃猪肝,就到对门肉铺来买。屠户割下一块递来,叫他付十六个钱。差人问:“你都不曾称下,如何要十六个钱?”

屠户怒目说道:“老子韩谷生,割肉不消称,高平县谁人不知?”

听这名字,二差又惊又喜,笑道:“得来不费功夫矣!”当下铁锁套身,拉起便要回衙。

有一起听圣谕的见了,说道:“刚才就是他说的犯淫无报,谁知报应马上就来了,真是菩萨显灵。”

到衙大堂,白县令高坐问事:“原来真有个叫韩谷生的;你为何要在王茂生新婚当晚将他杀死?今见本县,须如实诉来!”

韩谷生答:“大老爷弄差了,小人是个开屠行的,搬弄是非尚且不会,如何为非作歹?况且小人与那王茂生也不相识,何必置他于死地?”

“你既然叫‘韩谷生’,那就错不了,王茂生就该是你杀死的,无须强辩!”

“小人品正行端,大老爷何故冤枉好人?”

差人插话道:“禀老爷,此人说谎;他说自己一生犯戒,淫嫖杀奸,无恶不做。”

县令点头称:“谅不动刑,你是不会招的!”而后叫左右把夹棍、抬盒、拶子一一拿来,问韩谷生说:“这些刑具,你可自选,不必客气。”

韩谷生早已骇得胆战心寒,但是嘴上硬是辩说:“小人是逞一时口快,并未犯错。”

“好个刁奴!刑不加身,量尔不招!”县令怒道:“左右,与爷先打四十,再上夹棍!管教他屎尿齐出!”

那韩谷生本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四十棍打在身上,不过皮开肉绽而已。但夹棍上来,纵你有肥膘护体,也使你腿脚筋断,浑身颤抖。

韩谷生受刑不过,哭啼诉道:“大老爷快快松刑罢,小人我愿说端详。”

县令对师爷讲道:“与他仔细记下,不可缺了一字。”

高平县有个坨子店,韩谷生的屠行在此间,小小的生意,掌案全靠自身。说起许久前,韩谷生到乡下买猪,曾遇一位貌美女子来看戏。他不过多瞟了一眼,却招来恶言侮语,因而怀恨在心。此后访得女子住所,暗下了决心。八月十六日,正逢桂英出阁,他谎称帮厨,伺机混进新房,蹲在床头上等候。三更夜深,新人吹灯歇息,他才跳下来。新郎手快,拉着不放,桂英大喊了一声捉贼。韩谷生唯恐露了真面目,一刀割在新郎咽喉,趁黑躲进了厨房。

招供完毕,锁押丢卡,自不必说。

县令再次将桂英与何良易提出来,又把王正邦和廖彰德也唤来,先说廖彰德:“本县已把此案审明,因为桂英前往看戏,她母亲出言不逊,招了这一场祸端。”

廖彰德低头不语,惭愧至极。再对王正邦说:“我看此女年轻貌美,难以守节,不如任她改嫁,免得日后坏了众家名声。”

王正邦问道:“老汉我今岁六旬,独子新丧,家下断了香烟,尚不知靠何人养老?我儿虽然不是她杀的,却是因她而起的,所以她理当守节,替儿亡夫奉养二老,以慰迟暮。”

“你靠她养,待她老去,又该靠谁?”

“老汉有意抚养一子。”

“既然有心抚养一子,何良易因你诬告,受了无限的苦楚;不如以德报德,收他为养子,儿媳配合,岂不二者兼美么?”

“好是好,却不知何良易肯否?”

县令问何良易:“你娶妻了么?”

何良易答:“学生娶妻虽有二载,但今年春天妻子突然病死,至今尚未续娶。”

“你家兄弟几人?曾婚配否?”

“学生弟兄五人,上有长兄两位,皆已娶妻成家;下有两位小弟,还在学堂读书。”

“那王正邦新丧了儿子,本县见你有情有义,故判你给他作个养子,即时与桂英配为夫妻,结此良缘,不知意下如何?”

“学生尚有父母,岂可侍奉他人终老?况且学生有此面貌,全赖王正邦诬告所致,他是我的仇人,我岂可称他为父?”

“所言差矣!以本县来看,这场祸事便是你和桂英的姻缘会;桂英不喊冤,不能为你妻,你不受委屈,不能作她夫;你也勿要怪罪王正邦,他对你怀疑,属实在情理之中;换做本县,也要把你当个疑犯;眼下上合天心,下合人意,你无妻,桂英无夫,正邦无子;只要你二人成婚,这些事皆可解决,岂不美哉?”

何良易思虑再三,说道:“学生有父母在,不能自己做主。”

那何老夫妇早在县衙外等候多时,听得县令召唤,急急上来问事。县令以情理说之,请问二老意见。何老夫妇念及白县令恩情,欣然同意,何良易无话可说。

择良辰,选吉日,正是二人新婚时。

白县令作为父母官,又是二位的钦点者,自当坐在大堂中,两家父母分列两端。先拜了王正邦为父,赏赐花红;后拜了天地、父母、县官,二人对神盟誓,终成良缘。其后,桂英劝丈夫发愤读书,次年顺利入泮。同时,回文转来,判了韩谷生斩首。

由此可见,人生在世,一定要谨言慎行,冶容者当不可诲淫。廖桂英若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外出看戏,怎会遇上屠夫,惹出一连串的事故?真是:人巧于机谋,天巧于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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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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