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永历朝奇葩事:武将抢地盘,俩文臣没有一兵,被逼孤身守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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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1650),永历帝亲眼目睹并多方干预的吴楚两党之争,最后以楚党失败,金堡遭到摧残、流放而告终。

但对永历帝来说这场斗争的结局并未获得是非的澄清、国家的大治,他所得到的只是诸臣离心,朝政更加混乱,以及自己尊严所受到的冲击。


1、胜利者的失意


当太后垂帘,他于水殿集群臣、召对高必正、李元胤时,面对太后一口咬定金堡诽谤李元胤谋反一事的追问,竟张口结舌,说不出消息的来源,而大伤体面。究竟是谁在造谣,已令人怀疑。


太后为转移群臣的视线,显示威严,借科臣纷争之机,于帘后指示永历帝:

“传谕中书科,以后科道本章,不许封进。”

这似乎是在表明科臣上奏提供了假信息,欺骗了圣上。

其实这种封科臣口之举是很拙劣的。

永历帝也觉不妥,但太后之言又不能完全不听,所以提出修改方案,他说:

“科道是言官,以言为职,若本章不封进,是绝言路也。但令有言军国大事,许非时进。其余是非本章,不许擅封可耳。”

其实这是掩耳盗铃,那个言官会说自己所言之事不属“军国大事”,又那件“是非”不可冠以军国大事!由于太后的认可诏旨便这样发布了。

这算是永历帝在吴楚党争后惟一教训与收获。但此事绝没就此完结,它产生的危及永历朝存在的恶果很快便显示出来。

楚党的失败,并没给吴党带来欢乐,因为吴党没有实现斩尽杀绝、彻底消灭楚党的目的。

令他们扫兴地是,他们本想置之于死地的金堡竞然保全了性命,对楚党申救甚力,令他们仇视不已的首辅大学士严起恒,驱逐不成又重新入朝。

而且,永历帝集群臣召对高必正等人,对失败的楚党做最后处理时,他们不仅未能因此而趾高气扬,相反暴露了诽谤陷害楚党的嘴脸,作为重大战果,在这次斗争中吴党极力推出入阁的王化澄,被高必正“面质“狗私植党”,竟“窘急,申诉不能成语”。

永历帝“为解释之”,才使他勉强渡过难关。这些都很使吴党难堪。于是斗争获胜,掌握朝中大权的吴党人物,便把仇恨和斗争的矛头指向公正不阿的首辅大学士严起恒与为国事着想、主持正义的忠贞营将领高必正。


2、高必正的无奈


高必正这位昔日的大顺农民军领袖,自归明之后,坚持抗清的大方向,对诸将拥兵自重并互相争斗,及朝廷对此听之任之,而驭下无方的现象十分不满。


这次,他与党守素奉诏入卫至梧州朝见永历帝,便主张诸臣应捐弃前嫌,“大家该和衷为国”。

更主动提出:

“以兵归兵部,赋归户部,简汰疲弱,分汛战守,较物功罪,则事尚可为。如因仍离析,兵虽众,将虽尊,皇上求一卒之用亦不可得,有主臣皆陷而已。”

并表示要首先从他自己做起“为诸将倡”。这种反对军阀割据,加强中央统一领导的顾全大局的见解,切中时弊,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如能付诸实行与国与民均有大利。

对此,尽管“朝廷翕然歆动”,但这将触动、削弱各拥兵在外的各勋臣、将领的切身利益,永历帝做不了主,而具体职能部门的户部尚书吴贞毓、掌部事的兵部侍郎万翱,更是“庸猥嗫嚅不敢任”,不敢触动各握兵权而跋扈一方的将领的一根毫毛。

不止如此,在掌兵部的万翱的主持下,竟晋封焦琏为宣国公、胡一青卫国公、曹志建保国公,广州总督杜永和等为侯,以及襄国公王进才标镇所属7人各封伯爵。这是万翱等人“欲以结援于诸勋”,以固位保官的结果。

这种“诸帅丧师失地,朝廷不能问,惟宽假之而已”的举动,当时就有人尖锐地提出疑问:“上公之爵柢以赏败,则百战之将其何以酬功哉?”

祸国致败者受爵赏这已是事实,百战之将,象“雅有志义”,“折节戢其军,思自效纾国难”的高必正并未受到永历帝和朝廷的格外倚重。相反被掌权吴党视为倖碍。他的入卫更引起陈邦傅的忌恨。陈邦傅为发展自己的势力十分嫉妒李元胤而仇视金堡。

为除掉金堡,争取外援,他巴结忠贞营,拜李赤心之母高夫人为母,而“厚奉必正,男事之”。

劝其举兵入朝除掉李元胤,杀金堡等楚党人物。高必正率兵入朝后,却主持正义,反对党派纷争,主张和衷为国,抵制吴党的阴谋。


使吴党特别是陈邦傅大失所望,“嗔其不附己,潜遣标将袭其老营”。


3、独自抗清的高必正


在抗清前线上出生入死、毫不畏惧的高必正,未料到竞遭到“自己人”的袭击,而蒙受损失。

他紧急求援于桂林,留守瞿式耜立发滇营总兵刘崇贵等率军进驻柳、庆,“遥为声援”。而制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永历帝得悉此事,“急敕邦傅,谕以和好”。

对这样是非十分清楚的问题,他竟不能遣责陈邦傅而主持正义。而为吴党把持的小朝廷对此事也装聋作哑。

实际是对悍将的鼓励,对正义的打击。章法乱于朝中,必然导致武事坏于前线。当时清兵已突破大庾岭进入广东,围攻广州。

李元胤请高必正会师东援,高必正欣然赞同,上疏请战,准备率师东行奔赴抗清前线。而正驻肇庆的马吉翔、陈邦傅,不愿看到其势力东指,便暗中指使太监夏国祥于官中作祟,“持两端止之”。

于是,久无诏书下达。同时吴贞毓也“尼之”,从中阻拦。

结果,一心等候圣旨的高必正,见自己的请战不被理睬,深知朝廷之“事不可为,意大沮丧”。

他见率师东进已不能行,梧州也难立足,只好请撤军回南宁。由于兵饷匮乏,辗转于横州、宾州、南宁之间,而消耗甚大。这年冬,在清兵将至,而“食且尽”的情况下,不能坐以待毙,便率众西去,渡泸水,远至四川嘉州、眉州。


最后在川楚间活动。走上了孤军奋战的道路。这对永历朝来说是个重大损失,使它失去了一支直接可靠的捍卫力量。


4、两广败局的开始


而这时,永历朝的其它武装处于可怕的瓦解状态,这已几乎注定了两广的败局。

自从年初韶关失守后,清兵便长驱直下,指向广州。从二月四日开始便把广州团团围住。

两广总督杜永和一面向朝廷报急求援,一面率军固守。广州是易守难攻之城,东南两面临珠江,北城濠外有二里之广的圩田,人马均不能站立。只有西门一带为山麓。杜水和便以石加固西门,加意防守。但肇庆的陈邦傅、三水的李元胤、马吉翔皆“观望不敢进”,而周围均为清占,广州成了孤城。

珠江以南五大县物产丰盛,钱粮供应不断,而能长期坚守不破。自二月至十月间,清兵曾发动三次大规模进攻,均被击退。

杜永和被进豫国公。广州被围日久,朝廷却派不出一支增援之师,进封杜永和,只不过是“以虚名慰劳而已”。

但援师的迟迟不至,终生内变。西城外城主将范承恩,潜通清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十月二十八日率兵退入里城,使清兵攻占外城,又连攻三日,广州城陷。

杜永和率三司官属“航海而去”。几乎与广州失守的同时,桂林形势危殆。

当清平南、靖南二王进攻广东之时,定南王孔有德率清兵推向广西。早在三月中旬原驻湖南的曹志建部败退入广西,驻恭城、阳朔一带。

清兵便屯集于衡阳,与永历朝成对峙局面。


九月八日,清兵向广西发起攻势,袭破恭城,灌阳,桂林东面受敌。十八日,马进忠兵败于爪里,退入武冈山中,清大队兵马逼进全州。旋被攻破。这时焦琏部驻守平乐,而桂林之北大榕江一带皆为滇营驻防之地。

而滇军将领之间此刻矛盾激烈,原来于元晔督兵桂林时,将女许配于宁远伯王永祚,当开国公赵印选听说此事后,便欲己娶之而强求。

于元晔畏惧赵之势力便将女又改嫁给印选。因此王、赵之间成仇。而赵印选又与卫国公胡一青争总统之权,矛盾得更是不可开交。

胡一青对自己一直出守榕江,劳苦居多,而赵印选居于城内守老营“惟酒色是耽,心甚不平”。所以滇军“三帅各有私愤”。谁也不服谁。当清兵进攻全州时,竟无一人前往抵御。


5、瞿式耜之死


十月二十九日,当清兵已经杀来之时,胡一青、王永祚竟从前线撤下,不约而同地进入桂林城分饷,榕江一带成了无人防守的空旷地带。清兵已紧随其后,杀向桂林。败报不断传至,瞿式耜不断催促诸将抵御,不应。

十一月五日,瞿式耜令赵印选出城迎战,赵却留恋自己的大本营而不出,当事已危急,式耜再遣人督促时,赵已“尽室而去”。

这时胡一青、王永祚及武陵侯杨国栋、宁武伯马养麟、绥宁伯蒲樱等将领“各家老营俱已奔窜”。

桂林已无一兵,成了空城一座。

面对此情此景,瞿式耜便端坐于府中。这时总兵戚良勋,牵两匹马来到,请其速出,“再为后图”。

瞿式耜叱道:

“尔去则去耳,我去,不过多活几日。自古至今,谁不死者,但须死得明白耳。”坚决不动。

总督张同敞从灵川返回,得知桂林已城虚无人,只有留守一人在,便泅水过江,直入留守府见瞿式耜说:“事迫矣,奈何?”

瞿式耜说:

“皇上以留守命我,与城存亡。自丁亥(1647)三月桂林破时已拼一死,今得死所矣,夫复何言!子无留守之责,益去诸?”

同敞毅然决然地说:

“死则俱死耳,古今耻独为君子,吾师顾不许某死乎?”


于是决定不走与瞿式耜一起守孤城,克尽城存与存、城亡与死的职守,坦然面临危难。

张同敞,号别山,湖广江陵人,大学士张居正之曾孙。少超隽、尚忠义。慷慨知兵、有胆略。为诸生时即有文名。崇祯时诏补中书舍人。隆武时袭锦衣卫,视师湖南,受知于瞿式耜,执弟子礼。

曾疏劾刘承胤跋扈。永历三年以总督、兵部侍郎监胡一青军。他“至性过人,局度恢廓,每鼓厉诸将,辄流涕被面,诸将翕然钦感之”,“皆奉节制”。他“尽瘁行间”廉洁自奉,“尤为诸武人所重”。

至此,二人坦然留下,对坐畅饮。四顾周围,只有一老兵未走。命其召传令官徐高至,“以敕书、剑、印悉付之”,谕令其星驰赴行在,“完归皇上,勿为敌人所得”。

当夜雨不止,城中寂无声。二人张灯向相坐至天明。


6、忠臣最后的日子


有数骑腰刀挟弓的清兵闯入,执二人去。

二人说:“吾两人坐待一夕矣,无容执!”

于是“偕之出”见孔有德。

孔有德踞坐于地上,举手说:“谁为瞿阁部先生?”

式耜曰:“某是也。城既陷,惟求一死耳。”

孔有德说:

“吾在湖南,已知有留守在城中。吾至此即知有两公不怕死而不去。吾断不杀忠臣,何必求死?甲申闯贼之变,大清国为先帝复仇,且葬祭成礼,固人人所当感激者。”

又说:

“阁部无自苦。我掌兵权,阁部掌钱粮,一如在前朝可耳。”

式耜说:“我天朝大臣,为皇上供职,岂为汝犬羊供职哉!”

有德说:“我居王位,于阁部亦非轻。”

式耜曰:“安禄山、朱泚而自以为王,何王之贱也。”

有德说:“我先圣之裔,势会所迫,以致今日,阁部何太执耶?”

张同敞厉声说道:“汝不过毛文龙家提溺器奴耳,毋辱先圣!”

孔有德大怒跳起来批其颊,叱左右刀杖交加,同敞不屈,折一臂,伤一目。


瞿式耜叱之说:“此宫詹张司马,国之大臣,死同死耳,不得无礼!”

孔有德下令还其衣冠,接着又说:

“某年二十起兵海上,南面称孤。投诚后,拥旄节,爵名王,公今日降,明日亦然矣。语曰:‘识时务者为俊杰。’清自甲申入中国,五年之间,南北一统,至县县破,至州州亡,天时人事盖可知矣。公守一城杆天下,屡挫强兵,能已见于天下,不转祸为福,建立非常,空以身青原野,谁复知之?”

式耜说:

“汝为丈夫,既不能尽忠本朝,复不能自起逐鹿称孤,为人度犬,尚得以俊杰、时务欺天下男子耶?昔少康、光武恢复中兴,天时人事未可知也。本阁部受累朝大德,位三公兼侯伯,常愿弹精竭力扫清中原。今大志不就,自痛负国,刀锯鼎镬,百死莫赎,尚何言耶!”

孔有德知瞿、张之志不可屈,便将两人置于馆所,供帐饮食按上宾对待。后又数次派人前来劝降,均被拒绝。又劝其剃发为僧,仍拒绝。

瞿式耜、张同敞被囚禁于桂林,求死不得,便吟诗明志,互相唱和,为《浩气吟》数十首。

闰十一月(清历十二月)十四日,瞿式耜对张同敞说:

“吾两人待死四十日矣,尚隐忍偷生,其为苏武耶?李陵耶?谁实知之?”

同敞说:“易耳。”于是便共同起草一份密信,命老兵抄小道急送焦琏处。

密信说:“城中满兵无几,若提劲旅疾入,孔有德之头可立致也。”

不幸,老兵已跑出80里竟被巡逻兵擒获,献于孔有德。十七日晨,有数骑来到囚所,请瞿式耜出。瞿式耜知清人将要加害。便要求稍缓,提笔作诗二首。

后肃衣冠南面后,从容而出,与张同敞相遇于道。

同敞说:“快哉行也,厉鬼杀贼,讵敢忘之?”

式耜说:“吾两人多活四十一日,今得死所矣。”

同敞从怀中取出白网巾说:“服此以见先帝。”行至独秀岩,瞿式耜说:“吾生平爱佳山水,此石颇佳,可以死矣。”

遂与同敞同时遇害。

一代忠臣就这样壮烈为国捐躯。

瞿、张二人就义后,已经为僧的金堡(法名性因)上书孔有德,请求收葬,获准。而在此之前吴江义士杨艺已潜拾张遗骸葬于桂林城北。



广州、桂林的相继失陷,标志着永历朝在两广统治的全线崩溃。十一月初九日,当战报传至梧州后,永历帝又惊惶不已,他来不及思考和部署,立即下令出逃,“乘炮船夜发”。

到次日晨,人们才发现皇上已经逃离梧州,诸从官这才“踉跄遁走”。慌忙地纷纷奔上逃亡之路。

原来陈邦傅欲挟持永历帝以自重,由于李成栋、李元胤等将领从中作梗图谋不逞。这时听说广州沦陷,便急速从肇庆“飞舟先归,谋劫持”。不料,永历帝已经先他冒雨而逃。

他扑个空,只劫得在后出发的运载百官簿之舟。永历帝以历来逃跑的经验,一直拼命狂奔,经浔州而不停留,直达南宁。到达南宁时、陆续随来的百官、已“饥冻无人色”。


君臣狼狈万状。可这里并没给他多少欢乐,新的困惑又向他袭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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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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