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我提干探家，火车上遇见2位女军医，分别时她塞给我一张纸条

文/肖文斌

我是1974年入伍的，说实话，我觉得我能当兵，纯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走运了。

那一年，我十九岁。我父亲是生产队会计，自我记事起，父亲就喜欢看书，给我讲很多名人历史事迹，我在他的熏陶下也对文字有了浓厚的兴趣，喜欢写东西，自己琢磨打酱油的小诗。

父亲希望我将来走他的路，等我长大后在供销社给我谋个一官半职，吃文化这碗饭，所以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当兵的事情。可就在工作要落实的当口，革命委员会主任让他侄子顶替了我的位子，他侄子小学毕业，文化水平和我差远了。

我当时很不服气，就写了一首打油诗。这首诗被革委会主任的儿子见到了，他当时正在准备入伍的事情，为了表现自己，把我写的诗拿给找指导员看。他本来想让赵指导员批评我，谁知赵指导员看中了我的文采，亲自来我家找我，问我想不想当兵？

当时工作被顶替了，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父亲就劝我趁着这个机会当兵吧，我胸有笔墨，说不定当兵也能有出路。

就这样，我成了一名入伍的新兵。我们连长虽然读过书，但识字不多，新兵训练营快结束时，连长为写新兵汇报的事发愁，指导员就向连长推荐了我。我把连长写的汇报材料重新润色的一遍，连长得到首长的夸奖，当着新兵连的面，也特地表扬了我。

新兵训练营结束后，我被分到了汽车连。我是我们连文化知识最高的，不管是出板报还是写训练汇报，连长都会找我。我被连长重视，在汽车连的人缘了也好了不少。以前在老家，他们都喊我书呆子，酸秀才，只知道咬文嚼字，但是在部队里，我却受到了尊重，这种感受让我特别自豪。

开班会的时候，都是我读报纸，把消息念给他们听。遇到他们不懂的，我就耐心解释。我们连有好几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兵，给家里人写信，也都是我代劳。我在部队有了用武之地，更有干劲了。

不过我对汽车是一窍不通，学起来比别人慢。我当时挺自卑的，但是老班长和战友都会鼓励我，夸我是人才，只要想学，一定能学会。

在汽车连的几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开汽车，还有修车、保养车等技能。我还参加了部队的汽车驾驶比赛，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因为在连里表现优异，1978年，我得到了提干的资格。提干后，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一想到我能回老家看望父母，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

我没有提干之前，一个月的津贴是10块钱，除去我自己的开销，每个月会往家里寄六块钱回去。提干后，我的津贴涨到了53块钱。连长知道我回家探亲免不了要给家里带东西，在我回家前，将一个月的津贴提前给我了。这笔钱是连长自己的，等我发了津贴再还给他。

我拿着钱给家里买了一白酒，一盒茶叶，给弟弟和妹妹买了一些糖果、糕点等零食，如果不是钱不够花，我真恨不得把好东西都买回家。

当时，我刚刚提干，还在等待分配工作，所以这次回家的心情轻松愉悦，没有任何负担。

这次回去，我坐的是绿皮火车，因为要坐十个小时左右，我特地选了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外面的风景。火车上的人们形形色色，有商人、农民、学生，还有一些穿着军装的人。我注意到了对面座位上的两位女军医，她们年纪大约二十出头，长相清秀，眼神坚定。

我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太激动，没有休息好，上车没一会就睡着了。火车到第二站时，上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脸上布满皱纹，步履蹒跚地走到我座位旁边蹲了下来。我见他年纪大了，立刻起身让座。

我准备去其他车厢找位置的时候，后在最后面一排的其中一位女军医站了起来，她微笑着对我说：“同志，我们这边还有一个空位，你可以坐这里。”

我走过去，发现她对面是三个位子连一起的，两个大叔坐在里面，最外面空着，我坐在了最外面。出于感激，我和这位女兵聊了起来。

她告诉我她叫林梅，坐在她旁边的叫陈慧，她们都是从医学院毕业的，现在在部队医院工作。这次是领导派她们去一个偏远的山村开展医疗援助工作。

我们攀谈了起来，我发现她们要去的地方，刚好经过我的老家，话题就多了起来。林梅和陈慧还没有去过偏远的山村，他们问了我许多问题，我都一一作答。我们年纪相仿，光顾着聊天，也不困了。

林梅和陈慧问我为什么回家？得知我提干回家探亲，连忙恭喜我。我想起我来的时候买了不少零食，便拿出一些给林梅和陈慧，我们边吃边聊，就不觉得无聊了。

那天，我们谈论了很多话题，从童年到入伍，从理想到现实。林梅说，她母亲就是一名医生，她喜欢救死扶伤的成就感，所以追随了她母亲的脚步。陈慧的父亲当年参加战争牺牲了，她怀念父亲，也想让父亲自豪，所以选择当兵。

她们告诉我，虽然军队的生活艰苦，但她们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如果我没有当兵，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呢。

我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天都亮了。眼看着离我的家乡越来越近，我去火车的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了一下。火车在我的家乡停靠时，我依依不舍地和林梅、陈慧告别。

我背着包走的时候，林梅突然喊住我，问我要不要留个地址，方便以后联系。她快速在笔记本上写着字，我当时回家心切，说了一句“不用了，如果有缘，以后还会再见的”，我冲她们摆了摆手就走了。

回到家中，我将提干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和亲人，他们都为我感到高兴和自豪。我把遇见林梅和陈慧的经历也告诉了母亲，母亲气得指着我的脑袋说：傻孩子，人家姑娘是对你有好感，才要和你互换地址，你倒好，白白错过了这样的好姻缘。

听母亲帮我一分析，我发现我坐火车回家的路上，林梅确实要比陈慧也健谈，也总是让我多讲讲我小时候的趣事。可惜我太年轻，不懂女孩子这么做的意思，懊悔不已。

在家里待了一个月后，我就回部队了。我调离了汽车连，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林梅和陈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我已经年过六十，有了白发，记忆也逐渐模糊了。但我仍然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秋天，记得那两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医，记得那段难忘的探亲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