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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玖言

编辑| 小江

1937年10月5日，日本军队的侵略阴影笼罩了山东德州，直至陵县的凤凰店街。

在那段阴暗的日子里，敌机如鹰隼般盘旋在天空，太多的生命就这样在炮火中湮灭，无数的家庭找不到亲人的遗体。

那么，当年的日军究竟有多残忍？

岁月流转，当年的幸存者高俭哭着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的罪行！

鬼子扫荡

当年的高俭，还是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孩子，手牵着老牛，跟随着大人们踉跄前行，一路向西，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吴家店子的地方。这里相对隐蔽，成了他们暂时的庇护所。

“俭儿，快跟紧，别掉队了！”高俭的父亲望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爹，我紧着呢，牛老了，走不快。”高俭回答，声音中透着一丝稚气，却也难掩焦急。

他们藏匿的时日并不平静。日军的飞机像鹰一样盘旋在上空，不时俯冲下来。

“快躲！又来了！”有人大叫，群众在惊恐中四处寻找掩体。

一声巨响，高俭感到地面都在颤抖，尘土飞扬中，他看到有些人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有的人则四处寻找着自己亲人的身影。

“爹，那是不是张大娘？”高俭指着一个倒地的身影问道。

高俭的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了儿子的手。空中的飞机似乎还没有满足，继续在天空中盘旋，准备投下下一轮的炸弹。

傍晚时分，一支中国便衣队出现在了吴家店子的小路上。他们身穿平民衣物，脱去了军装，肩上背着轻武器。

“恁们是自己人！”高俭的父亲低声说道。

“嘘，小声些。”一个便衣队员示意他们安静。

队长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他轻声布置任务，“今夜，咱们要给鬼子一点颜色瞧瞧，就在他们最自信的地盘上。”

天罗地网

第二天清晨，高俭和家人听到了凤凰店街日军被杀的消息。20多个日本兵头颅不翼而飞，一夜之间，恐惧传遍了日军的每一个角落。

但好景不长，几日后的一个夜晚，便衣队再次出动。这一次，他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一根被误割的电线，打乱了所有计划，导致他们失去了与总部的联系。

队长冲在最前面，“打！”他大喝一声，子弹从他的枪口中呼啸而出。

但是，日军的增援迅速而又猛烈，便衣队很快就陷入了重围。沟渠里，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撤！”队长的声音几乎被枪声淹没。

最终，仅有几个便衣队员突围成功，虽然这场战斗，给了日军沉重一击，但代价同样惨痛。

随后，便衣队员们跌跌撞撞地退到了为日军布下天罗地网的郑家寨。郑家寨的围墙高大坚固，外围的壕沟刚刚挖好不久，深不见底。鬼子的坦克车轰隆隆地接近，却未料到这个陷阱，一个接一个地掉入了壕沟。

“开火！”郑家寨内，一个低沉的声音命令道。一时间，枪口火光闪烁，坚固的围墙变成了致命的屏障。一轮轮炮火对准了掉进壕沟里的坦克，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照亮了夜空。坦克化为了火球，日军的尖叫声被爆炸声淹没。

日军虽然强大，但在郑家寨面前显得无可奈何，只得携带着同伴的尸体溃败而退。

血腥屠杀

然而，败退的鬼子在凤凰店街变本加厉地发泄着他们的愤怒。他们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肆意烧杀，那些无辜的村民在他们的刀下倒下，尸体被随意丢弃在村东南的水沟里。

“他们疯了！”一个村民喘息着说。

“快跑，别让他们抓到！”一个母亲紧紧抱着孩子，望着被火焰包围的家，眼泪在烟雾中蒸发。

在这样的绝望中，有些村民不顾一切地逃出了凤凰店，他们利用夜色，躲避着日军的搜查。鬼子砍光了所有的树木，封锁了村子，而吴家店子一度是逃难者的庇护所，但很快，这个村庄也被战争的阴影笼罩。

几天后，日军的铁蹄追踪到了这个临时的庇护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与报复，一场血腥的屠杀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开始了。

农民高庆祥，正在田里劳作。他看到一个日本兵向他招手，天真地以为可能是需要帮助。“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庆祥一边问，一边走向那个日本兵。话音未落，日本兵的刀光一闪，高庆祥的头颅便轻飘飘地落地，鲜血染红了土地。鬼子残忍地将他的头颅丢进了粪桶。

随后高行、高丙深、高振林以及其他四位村民被日军无情地赶进了猪圈。

“你们这是做什么！” 高振林的声音在恐慌中带着愤怒。

但日军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扣动了扳机。随着枪声响起，七个生命在猪圈中熄灭，他们的血与无辜的猪崽子混合在一起，染红了泥土。

与此同时，在一个土坑里，高俭紧张地蜷缩着身体。他的心跳得像鼓点一样急促，直到一个鬼子的脸出现在坑口。他被粗暴地拖了出来，随即感到枪托的痛击。

“你有良民证吗？”鬼子的嗓音几乎是吼叫。

“有，我有......但我现在找不到。”高俭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鬼子的枪托再次升起，随着每一下的落下，高俭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

就在此时，村民高玉德和高有匆匆从旁边跑过，他们的背影引起了鬼子的贪婪。鬼子丢下高俭，去追逐更大的猎物。

趁着这个机会，高俭拖着受伤的身体，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他用力拉过一个破旧的麻袋，覆盖在自己颤抖的身上。在这个悲惨的午后，他的心跳成了唯一活着的证据。麻袋下，高俭听着鬼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紧闭着眼睛，祈祷着这场噩梦能够赶快结束。

狗食人肉

在傍晚的余晖中，伪军领头他们手持燃烧的扫帚，每一间房屋在他们的手中都成了火海，大火被风助长，熊熊烈焰似乎要连天空都染红，远处数十里外的人都能目睹那片悲剧的火红。

村庄中，高富玉家的屋宇，曾经是最为壮观的，现在却只剩下一片瓦砾。村里200多户人家，无一幸免。

大火之后，日军和土匪都不再来，因为再也没有可以掠夺的东西。

时间如同流水，悄无声息地流过了三个月。当高俭一家和其他村民在山中躲避了数月之后，那群鬼子终于撤离了凤凰店街。村民们踌躇满志地返回村庄，但所见之景让他们的心都凉了半截。

凤凰街的废墟之中，一片死寂。高俭步入村口，只见成群的狗在瓦砾之间搜寻着残留的食物。

突然，一条黄土色的狗急匆匆地从高俭身旁跑过，嘴里叼着一根白森森的骨头。高俭的目光定格在那骨头上，一个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走近一看，心脏猛地一沉——那不是任何动物的骨头，那是人的腿骨，一根孩童的腿骨。

高俭脸色瞬间苍白，他的腿开始颤抖。周围的狗群中，有的眼睛泛着血红色，看到人类，便露出贪婪的眼神和流淌的口水。

"俭儿，我们得小心，这些狗..." 父亲的声音中满是惊恐。

事实摆在面前，那些狗，它们变了。没有了尸体的村庄，它们变得更加危险，甚至开始对活人起了歹心。

这一幕，无比残酷，却也无比真实。几十年后，每当有人问起那段历史，高俭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没看到，你不知道那是多么的恐怖。” 高俭每每哽咽地说，“那狗，它叼着的是孩子的腿骨啊！没有那些鬼子的屠杀，怎会有这一幕？”

这段记忆，就像烙印一样，永远烙在了高俭和所有村民的心中，提醒着他们，曾有一段时间，连最无辜的生命都没有逃脱那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