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小编声明一下，以下内容一切都是游戏里面的剧情故事，不是自己创作的灵感，在接触这个游戏的时候，被里面的剧情故事所感染，想通过以文章的形式把游戏故事呈现出来，可以把这个当成一篇短篇的微小说，如有侵权请告知，立删！

ps：剧情回忆杀，小编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呜呜呜~

前言

在遥远的未来，一艘无人的宇宙飞船在无垠的黑暗星空中行驶着。

这艘飞船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已经航行了多久，但是，上面记载着一段关于一个已经灭亡的种族的记忆。

这个种族自称为人类，似乎，曾经居住在一个名为地球的星球上。

他们曾经拥有过高度的文明。在某一段时间，甚至制作出了超越自己智慧的人工智能，与其一同发展出了足以让他们制造出这艘飞船的科技。

但是，不管如何，他们现在都已经只是历史的尘埃，消失在时间的彼端了。在我们尚未诞生的更古之前，他们就已经灭绝，不剩下一个个体了。

为什么他们要制作出这艘飞船呢？也许，他们曾经想从自己出生的星系离开，向着更远处的银河拓展。

又或者，他们只是想要留下一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让未来的文明能够有机会知道，在过去，他们曾经以这样的形式存在过吧。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们永远无法得知他们的用意，只能有着无可证实的臆测。

但是，看着这些已经破碎的记忆，总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哀伤，对吧？

晴朗的早晨，妻子的忌日

我醒的时候，月亮才刚沉入地平线。仿佛还不清楚夜晚究竟是否结束了一般，阳光只是稀散地将天空染成了淡淡的灰黄色。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束微微的光从窗户照了进来，空气中的尘埃像是细小的花瓣一般，随着细微的空气流动而盘旋不止。

我眯起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刚被唤醒的身体稍微清醒一下。

今天是我妻子的忌日。跟往年一样，我跟女儿想一起去她的故乡扫墓。

从这里出发到妻子的坟墓，就算搭乘火车，也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不管怎么样，都算是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总之，不太可能在餐厅美美的吃一顿饭了。

虽然也可以简单的在火车上买个便当来吃，但是毕竟已经那样吃了快十几年了，也是会腻。所以，我起了个大早，打算简单做个三明治在火车上带着吃。

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还是早上五点。女儿起床应该还要一个小时半，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距离上次去超市采买食材已经过了几天了，虽然没有适合放进三明治里的肉类，但是还有邻居最近送过来的鸡蛋。美乃滋跟生菜也还足够。

这样的话，要做的料理已经很明显了。我没做多想，将材料从冰箱里一一取出。

当然，我想这种事并不需要我多说，但是下厨这件事，事实上是比想象中还要难的。当然，如果只是要将食物煮熟后吃下，那是不需要甚么特别高深的技巧（我大学时，一个人在外独居时，也常常随便将各种食材随便煮熟当作一餐，但是那毕竟只是补充营养跟热量，不是可以称得上厨艺的行为）。但是，如果是要做给其他人的料理的话，那跟只是为了要补充热量跟营养而为自己煮熟的食材，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是完全不同的事。

那么，就开始料理吧。虽然只是简单的鸡蛋三明治，但毕竟是为了他人而做的料理。那么，就得付出相对应的心意才行。

首先，将鸡蛋先洗过一次。接着，将锅子装入冷水以鸡蛋，开始加热。

因为不想要全熟的蛋黄，所以，煮到水滚了之后，就不需要放在炉子上了。将火熄掉，盖着锅盖，将锅子摆在一旁，稍等约十五分钟左右，让鸡蛋继续用已经煮滚的水慢慢加热。

等待的同时，顺便处理吐司。先不用切边，用烤吐司机将吐司一一烤好。烤好之后，再将吐司边切下。不要马上装袋，让吐司接触空气，等吐司本身的湿气散发。

接着，剥除蛋壳。

把鸡蛋从锅中取出，放进一盆冰水之中，稍微等一下。因为冷却后的关系，蛋壳应该变得比较容易剥除了。小心翼翼的剥掉蛋壳后，用刚刚装冷水的盆子稍微洗一下，确认没有残留的蛋壳碎片后，将蛋黄和蛋白分离。

蛋白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接着，将蛋白，蛋黄，少许的盐，胡椒，火腿跟美乃滋一起搅拌。

如果是要做鸡蛋沙拉的话，到这里就已经完成了，但是我们今天要做的是鸡蛋三明治。

生菜……考虑到健康，会忍不住想多放。但如果放太多的话，就会从吐司的后方被挤出来，而且也会影响口感，所以只能放刚刚好的量。

在吐司上，先摆上生菜，然后适量的蛋沙拉，盖上另一片吐司。将吐司从对角线切开，两个鸡蛋三明治就完成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另外六份三明治也做好……做完了之后，才发现好像一不小心做
了太多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吃太多也罢，总比饿肚子好。要是真的太多，就找
个借口留给妻子吧。

“早安。”

“啊，你醒了啊。”

是我太专心了吗？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儿起床的声响。百花一头乱发的站在阶梯上，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

“今天要见妈妈吧？我特地早起了喔？”

“时间还没到呢，先去梳理一下自己吧？”

“…….你做了早餐吗？”

百花踮起了脚尖，看到刚做好的鸡蛋三明治。

“应该说是午餐吧，准备在火车上吃的。”

“明明叫我起床帮忙也可以的……”

“算了吧，我厨艺比你好太多了。”

“…….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这样说也太伤人了吧？

女儿没有再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后就回到楼上了。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我再次看向了窗外。与我刚醒的时候不同，太阳已经升起了。还是青蓝色的天空上有着几朵白色的云朵。

我闭上了眼睛，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也会是个美丽的晴天。

睡意惺忪的早晨

“咦？”

十五分钟后，身穿着全新的校服，手里握着花束的女儿出现了在我的面前。

“怎么了吗？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百花转过头，将眼神瞥向了我视线外的另一方。

“你想穿校服过去吗？我以为你想要留着到开学再穿呢。”

“……..我想说给妈妈看一眼……不行吗？”

百花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可能是我看错了，但是我依稀觉得她的脸颊有些润。

“当然可以，我没有意见。”我说出了理所当然的话。“东西都带到了吗？”

“带了啦。”

“你确定吗？”

“确定啦……”

“话说，你手上的花是怎么来的啊？”虽然说起来已经有点晚了，但我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昨天跑去花店买给妈妈的喔。”

“真用心啊。”

“爸爸才是，你给妈妈准备了什么啊？”

“我准备跟她见面啊。”我看见女儿偷偷翻了个白眼，“那么，走吧？”

百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几丝头发沿着后颈晃了一晃。

家里到车站只有十分钟的车程。抵达车站的时候，人群还不多，只有一些零散的人们默默地走过冷清的车站。如果再过个一个小时，应该就会被上班的人潮给淹没了吧。

我们两个在空旷的车站中往月台走去。

早晨的阳光微微地照进了月台屋顶间的间隙。看着温暖的光线，居然让我稍微感到有些放松。

想起来，学生时代时也是挺常早起赶火车的。当时也总是走过像这样还在从早晨清醒的车站，对我来说，反而让我有点安心。

一开始回忆，就忍不住有点睡意惺忪了起来。身旁的女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看起来也是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这也没办法，毕竟我们的确是起了个大早。我看向了月台的边缘，便利商店已经开了。（应该说，根本没有关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都市生活还是有它的好处。）

“你有想要买什么吗？”

“…..原本没有，被你问了之后有了。你有要买什么吗？”女儿还是打了个哈欠。

“我要冰咖啡。”

“那我顺便去买吧。”

“花先给我吧。不然你没手拿东西吧。”

“嗯，给你。”

百花将手中的花束塞到了我的手里，从我手中接过钱包，然后往便利商店跑了过去。我原本想跟上去，但想了一想，还是让女儿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她回来的时候，手上除了咖啡，还多了两个袋装的巧克力饼干。

“巧克力饼干？你想吃吗？”

“一盒给我自己，一盒给妈妈。”女儿不假思索地回答。

“爸爸我没有吗？”我忍不住想戏弄一下女儿。

“什么啦，待会跟我一起吃这盒就是了。走吧。”女儿叹了口气，大概是受不了我无聊的玩笑吧。

我们搭上了火车。找到车票指定的位置之后，女儿一语不发，首先抢了靠窗的位置。明明我也想坐靠窗的位置啊。

百花虽然用手撑着下颚，但看上去一副就快睡着的样子。我彷已经看见她的双眼已经阖上了。

“还想睡吗？”虽然知道答案，但我还是问了一下。

“想……”

“那就睡吧，我会帮你看好花的。巧克力饼干也不会偷吃。”

“要有人醒着看这东西吧。”女儿喃喃地念了一句。

“我会醒着。”

“哈？真的吗？”百花看起来并不相信我。也是，我也只是想哄她睡觉而已。

“真的。”

“我醒着也行啊。”

“算了吧。车程有四个小时。你就算想撑着也迟早会睡着的。”

“…….嗯，好吧。”

看来虽然不想承认，但百花还是认同了我说的话，闭上了眼。

“那我就先睡了。”

“晚安……也许应该说早安吧。”

没有用，女儿已经睡着了。

火车沉重地震动了一下，缓缓地启动了。窗外的月台慢慢地向后移动。

虽然有点对不起百花的担心，但要睡过站，是不太可能的。

看了看四周，别说是小偷了，其他乘客根本就已经睡着了。东西要被偷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我看着窗外都市的风景，不知不觉间，我也轻轻地瞌上了双眼。

无法辨明梦里的回忆与现实的不同

百花是我们结婚第二年生下的孩子。名字是妻子在怀孕之前就先提议的，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欣然接受了。

在百花出生后的第二年，我们才发觉妻子的病症。如果早个几年发现，我们也许不会生下百花。

妻子很快地就住院了。

家里还有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再加上医生告诉我妻子恐怕很快就会去世，我很快地就决定暂时辞掉工作来照顾她们两人。

当然，我现在说得一派轻松，但在那个当下，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一开始，妻子还试着帮我照顾百花。但她很快就没有除力了。

我在照顾孩子与妻子之间被相互拉扯。从辞掉工作开始，我就没有一天能够好好睡着过。我试图隐藏我的疲倦，遗憾的是并不成功。我猜妻子也同样不捨，但她也无能为力。

百花太小了，也许根本不记得，但她一岁的那一年几乎是在医院度过的。我尽量让妻子抱着她，除非需要我照顾时，我才会从妻子手中将百花接回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孩子还没有成熟到能够理解死亡。我当时还不用跟她解释妈妈为什么就要永远离开了。也许一两年后需要，但至少现在还不用。

在这期间，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其实很讨厌医院。

死亡的气息太过浓厚，药剂的味道也是。

但是我逼自己留了下来，只要有空，我就会待在妻子的身旁。

有一些朋友试着帮助我们，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绝大多数时依然是三人待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之后，妻子去世了。

在她死前，妻子告诉我不用顾虑她，希望我另寻对象再婚。

我并不意外，我跟妻子之间的爱，我们彼此都没有任何怀疑，但是从现实考量，爱是有很多种形式的。我们不需要拘泥于其中任何一种。

我当时还年轻，虽然暂时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但是重新找到一份足够好的工作，应该不会是件太过困难的事。再婚是有希望的。

不要说我亲生的父母了，甚至连岳父岳母都曾告诉我，希望能考虑再婚。

孩子需要有人照顾，你自己也是，他们跟我说。从常理考量，我也认为再婚是一个可接受的选项。

但是，我拒绝了。

妻子问我工作跟孩子要怎么办时，我抬起胸膛，答应她说不管哪个我都会顾好的，所以不用担心。我并不擅长守住承诺，但是妻子总是能知道那些承诺我能守住。

她露出了一点久违的微笑。

她离开的时候，怀里依然抱着百花。我看着她的手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我想，她走的时候，应该没有遗憾。

……不，应该说，我希望她没有任何遗憾。

从梦中被叫醒

“爸爸？”

“嗯？”

我在车体的摇晃之间被女儿的声音吵醒。

“你答应我说不会睡着的！”百花皱起了眉头。不用说，显然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揉了揉眼睛，让模糊的视线恢复。“我睡了多久？”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喔。”

“两个半小时吗……”

“你说过你不会睡着的！”

“对不起啦，我有点累……肚子饿了吗？你吃三明治了吗？”

“……还没有，我也刚醒。”百花看向窗外。是又害羞了吗？还是说只是单纯还在生我的气呢？

“让你久等了，抱歉了。”

我抓起了冰咖啡……冰块已经融化了，现在只是普通室温的淡咖啡。

我抓起了普通的咖啡，看着窗外发呆。

百花从包包里拿出三明治，“喀嚓”地一声打开了盒子。

“能也给偷睡懒觉又不成材的爸爸一个三明治吗？”

“给你啦。”百花看上去像是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的样子，把一个三明治递给了我。

“谢谢。”

窗外的景色开始渐渐地熟悉了起来。原本青灰色的水泥都市的痕迹所剩无几，只有几条道路在稻田里穿梭着。搭上这班火车太多次了，居然连景色都已经认得了吗？

我叹了口气，将身体靠上椅背。椅子发出摩擦不良的声响，微微地下沈。

“爸爸？”忽然间，女儿向我问话。

“嗯？”

“再说一次你跟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吧？”

“你还想听吗？你小时候我都在火车上时跟你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听到烦了。”

“你不想说也行啦，只是消磨时间而已吧。”

“嗯……”

虽然百花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知道她大概是真的想再听一次故事。

窗外的风景慢慢地模糊了起来。也许我该重新配一副眼镜了。

“我跟你妈妈，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她是我大学的学姐。”

“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呢……”

我闭上了眼，喃喃自语。

时间过的越久，就越难想起细节……又或者说，细节都还记得，只是我越来越不会讲故事了而已呢？

“爸爸我的书包忘在教室了，回去拿的时候遇见你妈妈的喔。”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说了一样的台词。

“像你这样的人会忘记东西吗？而且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忘记带走书包？”

我以前很常弄丢东西喔，对生活的细节很差劲……就跟你一样。”忍不住多加了一句。

“我才没有很常弄丢东西呢。”百花很直接地反驳。因为回嘴的时机实在太好了，我有股我们像是在说相声的错觉。

“是，是……不常弄丢喔。”

“哼……然后呢？”

“然后……因为爸爸我是新生，所以我找教室找了很久才找到……我不擅长记路啊。”

“你不是才刚上完课，从那教室出来吗？怎么又需要找很久才找到？”

“离开教室后已经一段时间了我才发觉书包根本没在背上。而且那校区……真的很大，所以我还没记住路。人生地不熟嘛。”

“这样吗？”

“嗯，所以找到教室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黄昏吗……”

“怎么了吗？”

“黄昏有点老套。”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黄昏很美。”

“然后呢？”

“我走进教室……你妈妈在教室里等着。”

“在等爸爸吗？”

“没有，她不是在等我……她只是在教室里发现了包包，所以决定待下来等失主回来而已。”

“一般的大学生会做这种事吗？”

“不可能……·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喜欢你妈妈。”

“是爸爸先跟妈妈说话的吗？还是妈妈先跟爸爸说话的？”

“你妈妈先跟我搭话的喔。”

“为什么？”

“因为你妈在黄昏下太美了，我看傻了，所以没反应过来。结果她就先跟我说话了。”

“妈妈很美吗？”

“很美。你跟她长得有点像……尤其是眼睛吧。”

“嘿……那我跟妈妈，谁比较美？”

“你妈妈。”

“什么啊！会不会说话啊！”女儿马上发脾气了。

“抱歉啦，但是我很早以前就决定在我的心中，你妈妈是最美的人了。”

“那第二名呢？”

“你是无限接近第一名的第二名喔……只是先后顺序的问题吧。”

“嗯……好吧。勉强接受。”百花听上去还是有点抗拒的样子。“那么爸爸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妈妈的？”

“一见面就喜欢上了，就是一见钟情吧。”

“可是爸爸那时还不认识妈妈吧？连话都没说过，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

“这样不就是只凭外表就喜欢上妈妈了吗？”百花提出了理所当然的质疑。“说是一见钟情这样浪漫的话，但是从情感上来说，那是说不通的啊。”

“是可以这样说，我想一下。”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喜欢上是那个当下，爱上她又过了一阵子。也许在那个当下，我只是冲动地被脑中的化学物质影响，但是，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还是爱着彼此……我觉得，不能因为『一见钟情』这件事不合理，就因此认为整段感情都是虚伪的吧。”

百花看进了我的眼睛里，好像在找寻着什么答案。有一瞬间，我直觉地想避开视线，但是我强迫自己看了回去，毕竟我只是说了自己相信的事而已。

“说起来，你还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说出口了之后，我才惊觉这话可能会伤人。

“……我不记得了。”但是，百花并没有做出反应，只是静静地做出了回答。

“这样啊……”

毕竟她走的时候，百花才三岁啊。

“你说一下妈妈是什么味道，搞不好我就想起来了。”

“嗯……就……”

百花再次别过了头，耳根稍微有些红。

“我记得……她抱我的时候……闻起来有苹果派的味道。”

我仔细想了一下。老实说，我可不记得她闻起来像苹果派……

那只是因为她刚好吃苹果派后抱了女儿吧。也许是我买来的苹果派，但是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正想开口，却又缩了回去。

戳破这点又如何呢？

苹果派也不错，我很喜欢。

“嗯，是啊，妈妈闻起来就像苹果派一样，托你的福，我想起来了。”

“什么嘛。”

仍在火车上

窗外的绿意越来越多，人类的痕迹却好像越来越少了。当然，并不是荒凉，只是都市里的人类太多了而已。小镇快到了。

“为什么妈妈要葬在这里啊？”声音很小，虽然只是一瞬间，我还以为百花只是在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你觉得不好吗？”

“没有啊，只是有点好奇而已。”百花摇了摇头。“因为很远啊。”

“…….是妈妈说想要在这里的喔。而且，这也是她出生的地方。虽然没有住很久，但也许有一些情感在的吧。”

“但是，她有直接说过为什么吗？”

“嗯……为什么呢……”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试着回想起当时她说的话。

有点想不起来了。

“妈妈没有说过吗？

“有……我记得她跟我说过，但是……”

“忘记了吗？”

“人的记忆实在太不可靠了，我应该将她的话都写下来的……”

“那也太夸张了……而且爸爸你记忆力不是还挺好的吗？”

“重要的东西特别容易忘记呢。

“不然来比赛吧？”

“比什么？”

“数质数怎么样。”女儿忽然嘴角悄悄一笑，我感觉她是有备而来的。

“以前不是比过了吗？还要再比一次吗？”

“那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吧，而且我们那时候才比到5000多吧？我现在强很多了。”

“从几开始？”

“7001吧？之前的应该太简单了吧。”百花像是在戏弄我一般，说了一个对一般人来说显然是太夸张的数字。

“可以，来吧。”但是，虽然不及妻子，但是对我来说，没有问题。

“好。”百花的语气有点动摇，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接受挑战吧。

“70010。”但是，她还是说出了第一个数字。

“70130。”

“70190。”

“70270。”

......

“100910。”

“10……啊。”明明应该知道的，但是却忽然脑袋一片空白，结果就没能将数字说出口了。

该说是老了吗？再多一点时间肯定能算出来吧，但是很遗憾的是，比赛就是比赛。

“我认输，你赢了。”虽然感觉有点不甘心（明明人都老大不小了），我向女儿承认败北。

百花嘴角浅浅一笑。

“终于赢一次了。”胜者宣布胜利宣言。

“你能数更多吗？”

“到26539前我都确定我背的出来，之后的要算边说吧。”

“你准备的还真认真啊……”我该夸奖她吗？好胜心还真强。“这么说来，我以前也有跟你妈妈玩这个游戏。”

“妈妈？她喜欢玩这种游戏吗？”百花语气中明显带着惊讶。

“也不能说是我跟她玩吧，毕竟我不是对手，倒不说只是妈妈还有一些朋友一起玩，我只是在旁边跟着在一开始时缓身而已……”

“这么说来，你有赢过妈妈吗？”

“数质数吗？完全没有。”

“那赢了你也不代表能赢妈妈吗……”百花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着。“那么？那时候是谁赢了？”

“是其中一位朋友赢了。不是我也不是妈妈。”

“唉……怎么输的？”

“我早早就掉队了。妈妈……”

“嗯？”

“妈妈比到睡着了，所以那位朋友就赢了。”

“什么嘛。”

“我们连续比了五个小时，就连那个朋友似乎也比到宁可认输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说起来，背质数也不是关于数学，只是单纯的记忆力吧……”

“嗯，是啊。”

不对，国中生可以忽然背出五位数的质数也是挺不正常的。

不，根本是太不正常了，跟她妈妈一模一样。

“妈妈更强吗？”

“超乎常人喔，那时候根本没有几个人比她强。”

“嘿……”

“不过她本人没兴趣做研究就是了。虽然很可惜，但也没办法。”

“爸爸希望她去做研究吗？”

“她不做大概是人类的损失吧。”

“但是她不想？”

“她的个性不适合做研究，更何况我凭什么叫她去做什么事呢……”

“你会希望我去做研究吗？”

“不会，如果想去做就去做，不想的话就算了。看你吧。”我耸了耸肩。“反正如果是你的话，不管做什么都没问题的吧。”

“哼……我倒还希望你别这么相信我呢。”

“要再来比些什么吗？”

“背圆周率怎么样？”

“算了吧，念数字都念到舌头要打结了。”

“不然要比什么？”百花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难不成已经偷偷算到小数点后几千位了吗？

“比点跟数学无关的吧。杂学才是我的人生目标。”

“那就随机问答吧。谁先问倒对方就赢了。”百花想了一想后说道。

“订个主题吧，不然太广了也没办法玩吧？”

“嗯……关于人类飞行的……莱特兄弟，怎么样？”

“莱特兄弟第一次使用动力飞机飞行是西元几年？”

“西元1903年吧。他们制造的第一架动力飞机的名字是？”

“飞行者一号。起飞的地点是？”

“屠魔冈——”

相识的过程

中途换了站，我们一来一往回答了快几十题。最后我被“莱特兄弟第一次载他们的父亲飞上天时，他们的父亲几岁？”给问倒。

虽然我认为到那道题时，这个游戏已经失去了意义了。当然，毕竟也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百花无聊地看着窗外，手指在窗框上小声地敲打着，但是窗外的景色仅仅是一直重复罢了。

有时候，我也忍不住怀疑，我们只是一直在一个循环中行进而已。

“爸爸跟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啊？”百花忽然说出了口。

“我刚刚不是才跟你说过吗？”

“你只说了是怎么遇到妈妈的，没有说是怎么认识的喔？”

“那有什么有不同吗？”

“有很多人见了很多次面，但是从来不认识对方吧。”

“嗯……”

忽然被女儿念了一句大道理，我有点不知所措。

“的确啊。虽然一开始就喜欢上了，但是是怎么认识的呢……”

“你不可能忘记的吧？”

“当然记得，但是要讲跟你妈妈的青春恋爱故事，我会害羞啊。”

“说谎。”百花完全不相信我。果然，平常太油嘴滑舌是不行的啊。

“不，是真的啦。都已经过十几年了，现在忽然要我说……”

“你回避的好明显。”

“哎呀，我如果真的开始说起你妈妈的故事，我就停不下来了。我现在不想说。”

“那你什么时候会跟我说？”

“嗯……等你再大一点的时候吧？”

“你觉得我还不够大吗？”百花抗议。这算是叛逆期吗？

不对，百花就她的年纪来讲，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成熟了。她的质疑是有道理的。

“不然爸爸等下在车站买冰淇淋给你当做赔罪吧？”

“诶……”

百花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是很满意。

火车的轮轴发出刹车的噪音。不知不觉间，已经到站了。

“你真的会总有一天跟我说那个故事吗？”

“我答应你。”

“好吧，我相信你。”

“嗯，拿好背包，我们走吧。”

我跟百花抓起了背包，走下火车。

小镇的火车站相当的老旧，连柱子都还是木製的。在一个人口不到一千的小镇，火车站不是普通的冷清，站内除了一些细小的风声吹过月台间的缝隙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这边还是看起来一模一样啊……”我自言自语地发出感叹。自从第一次跟妻子来到这个地方，我总感觉这个地方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住了，停留在了某一段不会改变的时间似的。

“一模一样？你说这个车站吗？”

“是啊，你不觉得吗？我每次来都感觉好像什么都不会变化的样子。”

“不觉得啊，虽然大体上没有变化，但是细节都有变吧。牆上的海报不一样了，而且车站的指示线也都换新的了喔。”

我看了一下地板，指示线的确重新被刷新了。全新的油漆在老旧的水泥地上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观察细微啊，百花……不过卖冰淇淋的摊子还是在那边喔。”

“真的诶！”

话才刚说完，百花往冰淇淋的摊子跑了过去，我本想叫她不要在月台上跑步，但她难得展现出符合年纪的行为，仔细想了一想之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将车票交给监票员后，我跟百花走出了火车站。冰淇淋的摊子就在火车站的门口。顾着摊子的老人从妻子还在时就在这里了。我点了点头向他致意，老人也点头回应。

“想吃什么口味的？”我开口问了百花。

“你先挑吧？”

“你要挑跟我一样的口味吗？”

“不是，我挑跟你不一样的口味。”

这也算叛逆期吗？我感觉头有点晕。

“我要香草的。”

“那我就要巧克力的。”

我们接过老闆递给我们的冰淇淋，在车站门口的长椅上坐下，就地吃了起来。

“真想买一球给妈妈……”

“到那边冰淇淋就融化了，我想她有巧克力饼干就会很高兴了。”妻子生前很爱甜食。我也不过厌。

“嗯……我们等等要走过去吗？”百花说。

“你不想走吗？”小镇虽然小，但是只要打电话，还是能叫到计程车。从车站到墓地有一段距离，我们以前都是坐计程车过去的。

“不，我是因为想走所以才问的。”百花摇了摇头。

“可是路有点长喔，你确定吗？”

“没关係，除非你走不动。我肯定是走得动啦。”

那我们就用走的吧……嘿。”忽然被刺激了一下，我只能不甘示弱地做出回应。

我们从车站出发，跟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是个几乎没什么人烟的小镇。

时间虽然是中午，但是因为季节的关係，还不怎么热，有几丝凉风吹过，事实上，还挺适合散散步的。

百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我的面前。野花从路旁的裂缝中窜出。不知为何，我感到一丝安心。

忽然间，百花在火车上问我的问题，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妻子为什么会想葬在这里呢……？

我确定她有跟我说过，但是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太起来。

稍微有点难过，在我没发觉的地方，关于妻子的记忆还是渐渐地模煳，淡化了。

在我的记忆中，还有多少妻子的事呢？又有多少的事，在那之后，估据了我的记忆呢。

百花的背影还有她身后的黑发在我的眼前，随着步伐晃动着。

我知道的。妻子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就算我不愿意，时间也有它自己的打算。如果只能记住已经发生过的事，那么未来也不会到来了。

如果是那样，我也不愿意。尤其是百花就在我的身旁。只是有一点点感伤而已。

“啊。”忽然间，我眼角除光，在视线的远处，看见了一样东西。我忍不住小小地叫了一声出来。

“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还好我们选择走路了。”

“为什么？”

“我想起来为什么你妈说想葬在这里了。”

“真的吗？为什么？”

“你看到山坡上的那个神社了吗？”

“嗯，看到了。”

“妈妈说那个神社很漂亮，所以想待在这里。”

“诶……爸爸有上去看过吗？”百花眯起了双眼，看着远方的神社。

“有，我们大学的时候有来过一次……”

“漂亮吗？”

“从那边看出去的风景很美，但是有点破旧。”我回想了一下。“如果能稍微整修一下也许能变成观光景点也说不定。”

“破旧？”百花喃喃地念了一句。

“我记得是挺老旧的。怎么了吗？”

“这边看过去不像是很破旧的样子喔？”

“嗯？你看得到吗？”

“大概看得到喔，神社看上去还挺乾淨的样子。至少没什么垃圾，感觉建筑也没有损毁什么的……”

我眯起了双眼，但就算通过镜片，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神社的轮廓。

“你看不到吗？”

“我已经没那么年轻喽，老花眼了。”

“爸爸你还不老吧？”

“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变老的。”

“……”

百花没有回话，可能我说了一句她不想听到的话吧。

“神社看起来很乾淨吗？”我问。

“看起来应该有人整理过喔？至少我觉得有人整理过……”

“那也许这边的居民终于决定要整理那边了吧。”

“…….你很高兴吗？”忽然间，百花向我问了一句。

“我看起来很高兴吗？”

“你在偷偷微笑喔。”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但微笑有点难用手指的触觉感觉到。

“你想上去看一下吗？”

“嗯……”

百花看着山坡，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不，不用了吧。”

“不想看吗？”

“妈妈等很久了，我们还是先过去看一下她吧。”

“…….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乡间的小路越来越长，但是墓地越来越近了。

在墓地的道别

“已经到了喔。”

路程大概大概二十分钟吧，目的地就在眼前，百花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累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准备一下。”

百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不觉得有点难受吗？”

“…….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我叹了口气，悄悄地在路边坐了下来。百花见状，也停下脚步，静静地坐在我的身旁。

百花的步伐比我稍短一些，我特意放慢了脚步，但这还是不短的距离。她应该比我还累吧。

“有想好要跟妈妈说的话了吗？”

“想好了……你呢？”百花抓起了路旁的树枝，拨弄着路上的石子。

“想跟她说的话，都已经跟她说了，我每次来都只补充一些事情而已。”

“这样说好狡猾啊……”

“你想跟妈妈说什么？”

“秘密喔。”

“连爸爸都不能说吗？”

“不行，只跟妈妈说。”

“求求你跟爸爸说吧。”

“不一一要一一”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这样想了，但是这果然是叛逆期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

“你在想有点失礼的事吧”不愧是我的女儿，很清楚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没甚么，就只是在想你果然长大了啊。”

“会这样说也够让人觉得奇怪了啊……”

“百花休息够了吗？”

“嗯，可以了。”

百花先站了起来。她背着阳光，光线穿过了她的背影，照进了我的眼睛。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

百花的背影越来越像她妈妈了。

明明才十三岁而已。

“不，还是不要太像才好啊……”我小声地说了一句。

“什么？”

“没事，走吧。妈妈应该等不及了吧。”

我站了起来。

我们放轻脚步，走进了墓地。管理员看到了我们，只是点了点头。

妻子的墓地就在门口不远处。石制的墓碑没有任何损毁，只是看上去比十年前老旧了一些。在墓碑的左侧，已经摆着管理员摆上的花了。

“给妈妈的东西有什么啊？”百花将花摆上了墓碑旁的插花座上，问了一句。

“你昨天摘的花，剩下的一个鸡蛋三明治，还有一盒巧克力饼干。”

“…….妈妈会喜欢吗？”

“如果是百花给的，那她肯定会喜欢吧。而且她喜欢吃甜食。”

“嗯……”

我将食物从包里拿了出来，交给百花。百花默默地将祭品放在妻子的墓前。

“这样好看吗？”

“我觉得花可以再往后一点，这样才跟另一边的花对齐。”其实我知道妻子肯定不会介意我们是怎么摆祭品的，但是我还是说了一句。

“这样吗？”.

“嗯，对。”

“这边的墓碑总是特别干净呢。”

“等等出去时跟管理员先生说一下谢谢吧……”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我们双手一起合十，安静地祷告着。

过了大概三十秒，我们抬起了头来。

“百花想先跟妈妈说话吗？”

“不用，爸爸你先来吧。我想先去旁边休息一下。”

百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还没等我说话，就自己转身离开了。

她往墓园的后方走去。我想是为了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

“…..最近好像真的有点叛逆的迹象了。”

我对着背后，百花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着，但是我心里是对妻子说的。

“嗯……说什么好呢……

算了，都老大不小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啦。

不过，最近还是稍微……有一点累……

你有看到百花的样子吗？她好像为了今天特地穿了制服来看你喔。

我觉得挺适合她的，不过她好像不太喜欢的样子……”

我抬起头来，看着天空。

时间还没有到黄昏，太阳就在后脑勺的位置。

“她啊……最近好像有点叛逆，我有一点点烦恼。

不过她一直以来都是很成熟的孩子，我想她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当然，就算真的出了问题，我也会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不过不会出问题的，所以不用担心。”

云朵有点稀疏，但是依然清晰可见。

我闭起双眼。

“……百花啊，最近越来越像你了喔，尤其是聪明才智那一部分，真的让我有点不安。背影也越来越像了，我刚刚还有点被吓到呢。

不过，我还是希望她不要太像你才好，不然可是会绕很多弯路的……

最近啊，开始觉得体力真的是不如从前了……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我想，再过不久，我估计就不用像这样跟你说话了吧。

到时候，再请你多多指教了……

哈哈，我也才刚过40岁而已，这样说也太感伤了。果然还是再活久一点比较好吧？我感觉你应该也希望我再看着百花一段时间比较好。

……不过啊，我当年跟你许下的承诺，我可是全部都实现了。

我觉得姑且我做的还不错。到时候，你应该要好好称赞我一下吧？

你一直以来……都是个比我优秀的人，但是，只有这次，我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虽然真的也有点累了，但是我会撑下去的。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百花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还优秀，别说我担心她了，我还怕她担心我呢。

她之后，绝对会变成一个了不起的人的。不，改变世界都不在话下。

……如果她想改变的话啦。如果她没有这个想法，我也没打算怎么办。那样也很好，对吧？
总之就先这样吧，之后见。

明年我们应该还是会再来的，不用太寂寞喔。”

都已经四十出头了，还这样自言自语，实在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过，想说的都说了。

该把百花叫过来了吧，这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百花已经在我的背后了。

“你说完了？”

“嗯。”

“那么，就换我了喔。”

百花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封信，放到了墓前。

“你写了信吗？不直接说吗？”

“我想妈妈偶尔应该也想读点东西吧……怎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嗯……”百花想了一想。“不，我这次只想写信。就这样吧。”

百花看进了我的眼睛，好像想读懂我的情绪，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着我而已。

“走吧。还是说你要再待久一点？”最后，她这么说。

“不用了，走吧。”

百花没有多说什么，迳自向外离开了。

我闭起了双眼。

“百花！”

忽然间，我向正在门口的女儿喊了一声。

“什么事？”

“等我老了的时候，可以请你再带我来吗？”我忍不住露出了讨人厌的微笑。

“…….什么嘛，这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百花的语气强硬，显然不喜欢我说这种感伤的话，但我能微微地看见她的耳根有点红。

“走了啦！我还想去看看那个神社呢！”

看来只是我想多了。

你已经不是需要我照顾的孩子了。她们两个从来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人。

“…….那么，我跟她走了。”

我向着妻子看了一下，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跟上了女儿的脚步。

就算只看回程，都还有很多路要走呢。

我应该把每件事都写成文字

致母亲：

我是在火车上写这封信的。

我现在其实有点生气。

我睡着前，爸爸才答应我他会醒着看着行李的，结果我醒来时他却在我面前睡得死死的。真是的。

不过也因为他睡着了，我才有时间写下这封信。

心情复杂。

不管怎么样，待会他醒来的时候，我还是会好好抱怨一番的。

爸爸的事先放在一旁，反正他待会也会跟你说一堆有的没的，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吧。

我今年要上九年级了。

学校那边同意我跳两年的级，还先把制服发下来了，明明离小学毕业还要一个月呢。

我还是每天都去小学上课，反正也没什么事好做。

爸爸对于我跳级的事好像不怎么惊讶。应该说，他早就猜到了吧。

我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实感。说实在话，我很怀疑之后国中的同学会不会接纳我，毕竟我比他们小两年，被霸凌之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妈妈，那时候的事到时再说吧。那里是偏差值挺高的升学学校，感觉大家都是只会读书的学生，我是不认为会发生那样的事。

总之，我今天特地穿着国中的制服来给你看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用特地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很好看。

当然只是我想像你会这么说啦，毕竟我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一直以来想像的事都跟事实差不了多少…...

你应该会好好称赞我的，对吧？

想像就到此为止。

爸爸最近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工作那边有什么事需要他处理。我自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啦，不过他应该没问题的。

我绝对不会跟他说，但是我是很信任爸爸的喔，能跟我玩成语接龙还势均力敌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像爸爸一样，需要一个人把一个小孩养大的话，我到底有没有办法做到。

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我应该没办法。

我是想不太到我能做到那种事的样子啦。

我大概可以退个一百步，承认爸爸还是个不错的大人吧（虽然是个会偷睡觉的骗子)……至少在我的眼里是那样没错。

爸爸最近白头发开始变多了。

之前就已经有一些白头发了，不过最近越来越明显了。

我在想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染发剂，不过实在是很难想到好主意，不如妈妈你托梦一下吧，拜托了。

最近有点想学怎么做饭，一直以来都是爸爸在做饭的。我总觉得每天只负责吃好像有点不太对。

就连今天这个鸡蛋三明治都是爸爸做的，我完全没帮上忙，稍微有点遗憾。

所以我买了巧克力饼干当作赔罪，请原谅我吧。

啊，对了，花。

花是我昨天特地跑到花店去买的，你喜欢吗？

我听爸爸说你其实喜欢百合花，但是很遗憾的季节不对，所以我买了郁金香代替。

妈妈，在我眼中，花都差不多啦，所以就请你收下吧。

其实，我原本想在写一些更感性的话的，不过我好像没有当文学家的气质……

别看我这样，这封看起来好像是随便乱写的信我也是很认真的写了喔。

就这样啦。

我要叫爸爸起来了。

再过一个半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

到时候再见吧。

ps.关于染发剂的事，我是认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