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定市博野县城东镇的里村，有一片面积超一平方公里的古城遗址，这就是汉朝蠡吾城的遗址。

东汉的刘翼、刘志父子两代都是蠡吾侯（因封地在蠡吾县），在公元146年，大馅饼从天而降，刘志被选为新皇帝。因为东汉皇帝的缘故，赋予了这座古城特殊的意义。后世，古城因水灾而衰败，只留下了曲折离奇的历史故事。

刘志被选为新皇帝

话说东汉王朝自公元25年由刘秀建立后，前四任皇帝的工作还算勤恳，内外评价也不错。从汉安帝刘祜这一代开始，王朝出现衰败征兆。公元141年以后开始，大将军梁冀把持朝政近20年，参与了汉冲帝刘炳、汉质帝刘缵和汉桓帝刘志这3位皇帝的废立。

公元146年7月，聪慧的汉质帝刘缵不满梁冀专权，当众称他“跋扈将军”，不久，小皇帝被毒杀，朝中出现权力真空。汉质帝被害时才9岁，自然不可能有子嗣，从地方王侯中选一位血统纯正的人当皇帝，成了当务之急。

里村在博野县的大致位置

当时朝臣都倾向于拥立年长持重的清河王刘蒜为新皇帝，但是梁冀不同意，他想要的是傀儡，不是跟自己打擂台的人。梁冀力排众议，选择了15岁的蠡吾侯刘志，他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汉桓帝。

说起来，刘志其人颇具传奇色彩。原本他的老爹刘翼和正统皇室的关系没有那么近，因为公元119年的一次朝觐，改变了刘翼家族的命运。

里村因蠡吾侯国而得名

东汉第四任皇帝是汉和帝刘肇，他27岁早逝，家里的10个儿子全都早早去世，包括了长子刘胜（区别于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在公元119年，汉和帝的原配夫人邓绥召集汉和帝的皇兄济北王刘寿、河间王刘开的诸子赴京城朝会。期间，刘开儿子刘翼俊美的容貌引发了邓绥的好感。于是，刘翼被留在京城，并过继到了已故皇子刘胜的名下，继承了他的香火。

第二年，刘翼被封为平原王，从法理意义上成了汉和帝的直系孙子，这拉近了他和正统皇室的距离。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才让刘志有了继承皇位的机会。

不过，平原王刘翼的政治生涯也经历过坎坷。邓绥在公元121年去世，这棵“大树”倒下后，有人诬陷大将军邓骘（邓绥的哥哥）联合和刘翼“搞事情”。刘翼被贬，他回到了最初的封地河间老老实实生活。10年后，他被外放到今天保定博野、蠡县一带，成为蠡吾侯。

今天的博野县里村

当年的蠡吾侯国的都城蠡吾城就在今天博野县城东镇里村一带。古城败落后，附近村子得名为蠡村，后来为了方便书写又改称为了里村。

生母被尊为孝崇皇后

因为老爹在蠡吾城生活，所以刘志就出生于此。在刘翼去世后，刘志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了新的蠡吾侯。刘翼的夫人是马氏，郾明只是他的妾，但为她为丈夫生下了长子刘志。又因为刘志当皇帝的缘故，她的政治地位和生活待遇在晚年达到了顶峰。

在公元150年5月，刘志下令尊生母郾明为孝崇皇后，可以使用最高等级的车驾、服饰，她在蠡吾城的住所改称为永乐宫，宫中增设官员、守卫将士。他还下令将巨鹿等九个县作为老娘的封邑。

只享受了不到2年的高规格待遇，郾明就撒手人寰。悲痛的刘志宣布由弟弟刘硕（平原王）为“治丧委员会主任”，全区负责建坟事宜，全部开支耗资4000万钱，陵墓落成之日，周边的王爷和方圆300里的官员都赶来“捧场”。

刘翼两口子生前战战兢兢，死后却哀荣备至，刘志靠葬礼找回了自家的体面。

继位13年后，刘志靠宦官力量诛杀梁冀，铲除他的党羽。在外交方面，他手段高明，还是有一定的历史贡献。但是刘志为人荒淫，还重用太监，这引发了朝中士大夫不满，两拨人掐架，又引发了“党锢之祸”，加剧了东汉政治内耗。

所以，后世历史学家一般把刘志树立为反面角色，让人们引以为戒。多年后，诸葛亮在《前出师表》中还不忘揶揄一下这位皇帝：“先帝（刘备）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汉桓帝刘志）灵（汉灵帝刘宏）也！”

影响了两地地名文化

汉朝的蠡吾县主体在今天的保定博野、蠡县一带，到了北魏宣武帝景明元年（公元500年），蠡吾城为水灾所毁，县城从今天的博野县里村迁到了今天的蠡县县城。流传于两地的民谣“狮子眼红，狮子眼红，大水冲了蠡吾城”，说的就是这次水灾。北齐年间，蠡吾县被撤销，辖区并入了博野县，不过，早期的博野县县城在今天的蠡县。

古城荒落，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今天的博野县里村东南部还有一片小土坡，这就是汉朝古城遗址。根据实测，古城遗址长1500米，宽1000米，高出地面3-5米，文化层厚度超过2米，过去有大量的瓦片、灰砖暴露在地面上，恰是旧城历史的“物证”。一直到今天，在博野县还流传着“翼王（刘翼）挖掘孝义河”的故事，称赞这位东汉的高颜值王爷。

因为蠡吾县的存在，也影响了博野、蠡县两地的地名。比如博野境内有程委镇，本地说法认为，刘志为母亲建墓后，曾委派程姓官员管理、祭祀，遂有“程委”的地名。距离博野里村不远的蠡县境内，还有城东、八里庄、十里铺的村名，这都是相对于里村的方位和距离而来的村名。

博野蠡县出土过大量汉朝文物

因为蠡吾侯家族曾在蠡县、博野有过频繁活动的缘故，两县境内还有过为数不少的汉朝陵墓。1980年，河北省文物研究所曾对蠡县县城蠡吾镇西一公里的一座汉墓进行了发掘，出土了玉衣残片、鎏金车马饰和金银器，最引人注目的是刻有“贵人大寿”的墓砖。

专家们对文物年代和规格进行研究后得出结论，这座墓正是东汉时的蠡吾侯家族墓，墓砖上的“贵人”正是刘翼的原配马氏。

除了这座古墓，在蠡县还有过出土玉衣残片的汉墓，在蠡县的大宋台有着残存封土高达11米的汉墓。在博野县的大程委和西程委村之间，曾有过一座被称为“奶奶山”的大土堆，这些都是汉朝的古墓。

可惜，因为战乱流离年代的破坏和盗墓贼的打搅，古墓惨遭盗掘，往日的皇室威严也已然荡然无存。一千多年前的皇家辉煌因为地质变迁，早已埋藏于地下，只剩下一段历史故事……

■文并摄/本报记者寇拴民 实习记者郭会哲

■供图/博野县城东镇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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