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单飞”：一半收入在海外，离不开阿里

菜鸟在西班牙推出本地快递自营业务。（菜鸟官网/图）

2023年9月26日，菜鸟向港交所递交IPO申请文件，这是阿里巴巴启动“1+6+n”组织变革后首个分拆上市的业务。

招股书披露，菜鸟在2021年、2022年及2023年财政年度以及2023年3月30日－6月30日的三个月（下文简称最近的一季度），分别实现营收527.33亿元，668.67亿元、778亿元和231.64亿元，净利润分别是-16.88亿元、-20.04亿元、-23.25亿元和3.91亿元。

也就是说，其上市前的三个完整财年累计亏损超60亿元，最近的一季度才扭亏为盈。

菜鸟目前业务主要包括国际物流、国内物流、科技及其他服务三大板块。2021年至2023财年（截至3月30日）及最近的一季度，其国际物流收入占比分别是55.1%、52.3%、47.4%、48.1%，都高于国内物流收入。

2013年，阿里巴巴集团、银泰集团联合复星集团、富春集团等一众浙江资本圈大佬，加上国内快递物流企业顺丰、“三通一达”共同成立菜鸟。彼时，银泰集团创始人沈国军为菜鸟网络CEO。不过，仅过了一年，沈就卸任CEO，任副董事长。

现任CEO万霖在2014年加入菜鸟，此前，他曾担任亚马逊全球物流部门的高级管理人员。2017年，万霖正式执掌菜鸟，并让菜鸟成为阿里巴巴增长最快的业务板块之一。得益于此，万霖出现在阿里巴巴2023年最新披露的合伙人名单上。

押宝国际市场

也是在2017年，菜鸟的海外物流野心初显。这一年，菜鸟在吉隆坡推出首个e-Hub计划（综合电商物流枢纽），这成为通往东南亚电商市场的门户。主要针对速卖通跨境商家提供快递服务。

截至2023年6月30日，菜鸟已在全球建立两个面积超1.5万平方米的物流枢纽，分别位于马来西亚吉隆坡和比利时列日，预计将在香港建设第三个物流枢纽。

菜鸟在跨境物流服务上的表现离不开阿里巴巴旗下跨境电商全球速卖通。全球速卖通（AliExpress）成立于2010年，被称为国际版“淘宝”。

一位女装行业的跨境电商从业者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市面上可选择的平台有亚马逊、速卖通、虾皮（Shopee）、敦煌、E-bay，由于成本低，早期跨境电商创业者倾向于选择速卖通。

亚马逊由于海外仓数量多，运输速度最快，欧美主要国家一星期左右能到货，偏远一点则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快件到达当地后仍选择与当地邮局合作，派送时间由当地邮局决定。”

菜鸟以第三方服务的方式向速卖通商家提供快递服务，“比如递四方就是菜鸟旗下的快递企业。”她说。天眼查显示，菜鸟网络对深圳递四方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持股45%。

招股书介绍，2022年，菜鸟国际物流服务收入较上年提升20%，最近的一季度比上年同期增长41%，主要原因都是速卖通的跨境快递服务显著增长。

除了服务阿里巴巴生态体系内的电商平台外，菜鸟还在香港及一些海外市场如西班牙、法国、波兰等国建立了本地物流服务。

招股书引用的灼识咨询数据提到，跨境电商物流2018年至2022年复合年增长率超中国本地，尤其是中国跨境电商远超其他地区跨境电商。欧洲及美国预计成为来自中国跨境电商商品的主要终点。此外，东南亚和拉丁美洲亦有望高速增长。

据灼识咨询，2022年，菜鸟成为按包裹量计全球最大的跨境电商物流公司。前五名中，有两家中国公司，分别是菜鸟和EMS（中国邮政速递物流），剩余三家公司分别来自德国、法国和美国。

在国际市场上，菜鸟也将直面顺丰、极兔的挑战。

9月15日刚刚在港交所上市的极兔也将目光投向全球市场。极兔是一家诞生于印度尼西亚的物流公司，截至2022年，其快递服务覆盖13个国家，东南亚市场份额最高。

8月，顺丰公告将赴港二次上市，释出消息前，顺丰大手笔收购包括嘉里物流旗下亚太区和欧洲从事快递服务的10家附属公司。

据此前媒体报道，2019年至今，顺丰海外布局步履不停，先后投资美国货运物流服务商Flexport、德国DHL公司旗下敦豪香港和敦豪北京两家公司100%股权、缅甸物流公司KOSPA Limited，还与印尼Triputra集团成立合资公司等。

建全球最大物流网络

菜鸟招股书介绍，最近的一季度的毛利率较2022年同期有所提升，由10.6%升至13.7%。

其营业成本主要包括履约成本（运输路线、配送、仓储处理及其他采购及管理的服务，即第三方服务）及劳务成本。劳务成本包括员工福利开支以及外包劳务服务，基本占比在20%左右。

菜鸟在招股书中用“一杯咖啡价格送全球”来评价自身在跨境物流上提供的解决方案。

一名跨境电商从业者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寄送一件T恤的价格在二三十元，与中国邮政相差无几，但相较国外的物流企业而言成本较低。

除了价格便宜外，菜鸟为速卖通商家提供的物流方案也在送达时间上由一两个月缩短至十天，部分国际快线产品只需五天。

就在菜鸟递交IPO报告的同天，速卖通联合菜鸟上线“全球五日达”国际快线产品，首批落地英国、西班牙、荷兰、比利时和韩国。也就是说，这五个国家的消费者只要下单带有“五日达”标识的商品，只用五天就能收到来自中国的包裹。

上述从业者表示，五日达商品需要商家在客户下单48小时内提供包裹上网信息。上网率达标就能申请加入五日达，平台也会自动让商家加入。商家完成上网率也不难，通常一个链接做起来后都会囤一点货，买家一下单就能发出去，菜鸟每天都会上门收件。

如何做到降低成本又提高运输速度？

其招股书中引用灼识咨询资料，菜鸟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了最大的物流网络，包括两个超1.5万平方米的物流枢纽中心、1100多个仓库和380多个分拣中心。2023年6月，平均每周包机、包板约170班，超过2700条运输线路含4400多个网点及超过1.7万个驿站。

科技也在发挥作用。如，人工智能AI的算法可以提升分拣准确性、改善库存管理、优化线路规划和车辆调度等。智能硬件上，有RFID、智能物联网设备、自动化及自动驾驶技术，包括AVG（自动化仓储技术）和电动无人配送车“小蛮驴”等。同时还提供数字化的供应链，便于监测、发现问题，提高效率。

2023年5月，阿里达摩院自动驾驶业务并入菜鸟集团，部分人员转入菜鸟，也就是说“大蛮驴”（自动驾驶卡车）和“小蛮驴”都归菜鸟。招股书介绍，截至2023年3月30日，已有800多辆小蛮驴投入使用，配送超过一千万件包裹。

菜鸟全球总部。（视觉中国/图）

离不开阿里巴巴

IPO前，菜鸟已经历过三轮股权融资。阿里巴巴集团通过Ali CN Investment、Ali KB Investment、Alibaba International三家全资附属公司共持有菜鸟69.54%的股份。目前，菜鸟仍为阿里巴巴集团子公司。

菜鸟在招股书中详细披露了与阿里巴巴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里巴巴是菜鸟最大的客户。2021至2023财年及最近的一季度，来自阿里巴巴的收入占总收入分别为29.2%、30.8%、28.2%、29.7%。

菜鸟为阿里巴巴生态下天猫、淘宝、速卖通等多个电商平台提供物流服务。2021年后，菜鸟还服务于阿里巴巴体系外的知名国际电商平台和线上渠道（如快手等）商家。

招股书中也提示，因菜鸟与阿里巴巴建立战略协同关系，菜鸟维持与阿里巴巴生态体系的情况，或阿里巴巴生态体系自身发展情况，均将会对菜鸟产生影响。

菜鸟与阿里巴巴集团已有的资源合作以签署业务合作框架的形式固定下来。

包括阿里巴巴及菜鸟在各自业务运营中使用的若干软件及技术相关的若干知识产权。阿里巴巴集团相关方向菜鸟提供若干后台、行政支持及共享服务，阿里云向菜鸟提供基础云计算服务，百世物流为菜鸟提供货运服务。

菜鸟则向阿里巴巴相关方提供硬件及技术支持服务、仓储及管理服务、综合供应链解决方案及物流服务。

但在管理层方面，菜鸟仍能保持一定独立性。

菜鸟的八名董事会成员中，蔡崇信、戴珊和蒋凡分别是阿里巴巴董事会主席、淘天集团首席执行官兼董事会成员以及阿里国际数字商业集团首席执行官兼董事会成员。这三人均是菜鸟集团的非执行董事，不参与日常业务管理及运营，仅提供专业意见及判断。

万霖作为菜鸟集团首席执行官同时也是阿里巴巴集团高级管理层成员，但不在阿里巴巴集团担任其他管理职位。菜鸟董事会其余四人也不在阿里巴巴集团担任任何职务。

南方周末记者 周小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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