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忘川：​画图难足泸沽湖

（胡云昌 摄）

8月29日下午约四点半在纷飞细雨中抵达泸沽湖景区入口。财哥掌财，立即购票，每人70元。验票入门，行车数百米即为湖波不断亲吻着的情人滩。滩上游人稀疏，我们几人的加入也未能提高滩上的人群密度。

此时，云低湖阔，水天相接，云水苍茫又迷蒙。近视湖水透明，水底小石子粒粒晶莹。芸芸石子铺排数百米而成的岸畔，即为情人滩。滩边临水处间隔生长着一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奇巧的是这些树均是成双成对临水而立，犹如情侣相拥于湖边，就像舒婷《致橡树》中所表达的爱情：“我如果爱你……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据说情人滩的名字由此而来。

有工作人员介绍说，在泸沽湖有两个“情人滩”，其一在云南宁蒗县永宁乡洛水村，故称“洛水情人滩”，另一处则在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盐源县泸沽湖镇木夸村，称“里拜情人滩”。无论是格姆女神和后龙这对至死不渝的情侣化作格姆女神山与后龙山隔湖相守的传说，还是树本成对而生，所在之处称之为情人滩似乎都言之有据。由此，也可以看出泸沽湖原来是川滇交界，为川滇共辖，湖东地处四川盐源县泸沽湖镇，湖西为云南宁蒗县永宁乡。

（忘川 摄）

我们入景区即邂逅的情人滩，当是“洛水情人滩”。在此，我择一石静坐了一会，遥望水天烟波，云卷云舒，水鸟盘旋，眼底尘埃一扫而空。直到财哥呼唤，才见胡师傅已收了相机，手里多了几袋山货。胡师傅说，几个当地小孩围着他转，兜售当地土产，请求他支持山区学生。他作为高级教师于心不忍，就买了几袋。这让我想起在“番人古寨”的“古法榨油”坊，最先主动买油的还是他。这一定是由于他对“古法榨油”传承人为配合他照相不厌其烦地操作而心存感激。

时间不早了。投宿的问题应该提到议事日程。胡师傅用手机联系了一家此前他曾住宿过的四川内江人经营的民宿。这老板说已经转让给他人经营了，不过可以替我们联系现任老板。很快，现任老板回过话来，欢迎我们前往，并发来定位。从地图上查看，这个名为“呀呀嗦”的客栈，位于四川管辖的区域。

我们沿环湖路东行，经过里格岛附近的观景台又停留拍照，并没有上岛。里格岛位于格姆女神山山麓，是泸沽湖七个珍珠宝石般岛屿中的一个。其三面环水，左右青山拥抱；碧水青山，湖山云霞融为晶莹的一体。据介绍，由于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居住在岛上的十几户摩梭人，历来长寿者多，被称为 “水中女儿国”。在岛上的家庭属母系家庭，家中掌权的妇女个个外秀慧中，聪明能干，擅歌善舞。美籍奥地利探险家、人类学家、植物学家、著名纳西学学者约瑟夫·洛克曾旅居于此。从1922年起他曾六次到中国，深入到滇、川、康一带民族地区活动，其所著的《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一书把中国西南地区的地理风貌、人文风情和历史文化介绍给了全世界。

（胡云昌 摄）

泸沽湖位于青藏高原东南边缘，作为高原断层溶蚀陷落湖泊，是中国第三大深水湖泊。古称勒得海、鲁枯湖，在纳西族摩梭语中“泸”为山沟，“沽”为里，意即山沟里的湖。其周边主要居住着摩梭人、彝族和普米族。整个湖区虽然属川滇共有，但四川的湖岸线比云南的湖岸线长，约占2/3。世居于湖区的摩梭人至今仍保持着“母系大家庭”和“走婚”习俗，被专家学者称之为世界上唯一的母系部落和人类社会“活化石”，让高源深山之间的泸沽湖洋溢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吸引着山外的游客纷至沓来。

摩梭人自称“纳”或“纳日”，是远古时期因迫于战争和自然环境而从大西北河湟流域南迁至大西南的古老而智慧的民族。泸沽湖为摩梭人的聚居地，约有3万人，实行"走婚"制及其母系家庭，是人类罕有的婚姻家庭形态，同时还保留有娶嫁婚、男子人赘和走婚男女另组新家即所谓"阿肖同居"的形态，因而有母系、父系血缘并存的家庭、父系家庭等。泸沽湖因而成为人类古老和多元的婚姻家庭形态并存的保留地。

摩梭人的“走婚”习俗是以男不娶，女不嫁，女方原居母家，男方半原居半上门到女方家的婚姻制度。“走婚”有着约定俗成的程序和规则。如果青年男女因缘际会而相识相爱后，虽然你情我愿，但还是要由男方请媒人带上礼品到女方家说媒。如果女方同意，则当即收下礼物，并回赠男方相应的礼物。此为履行"佐佐嘎"程序。同时，还有相应的男子首次上门走婚、双方家庭的姻亲、责任义务、生育及诞生礼，以及小孩满月酒庆贺、儿童成丁礼、丧葬、拜节、禁忌、称谓、离异等一系列制度与规则。可以说，“走婚”是摩梭男女一对一的婚姻关系，而并非外界臆想的杂乱无章、朝秦暮楚地任意乱"走"，也不是只要有性关系就可以叫"走婚"。反之，未经"佐佐嘎"程序而私下乱"走"者被视为逢场作戏的私通，则不能被社会和家庭认可，所生子女称"潮若潮木"，即私生子女。

（胡云昌 摄）

“母系家庭”是以母系血缘成员为纽带，由一个或多个外祖母血缘成员组成，家庭成员一般在10人以上。家中“舅掌礼仪母掌财”，通常由一名能干的妇女担任“达布”，即女管家或一家之主，由其管理家务、安排成员的生产生活、保管财产等。家中姊妹所生子女均视为一母所出，由舅舅和母亲及其姊妹共同抚养。走婚男子尽其所能照顾自己的子女及其家庭。子女称上门走婚的父亲为“阿达”或“阿波”，称姨母走婚男为“阿波”即叔叔或伯伯等，皆有其相应的称谓。

“母系、父系血缘成员并存家庭”，是在一家之内，部分成员实行走婚，另有成员娶嫁或上门，因而存在一家之内既有不同的婚姻并存，又有不同血缘成员融为一家而不悖，因而有不同规则和称谓制度。财产由家庭成员共继共享，外嫁或上门者则无继承权。

摩梭人母系习俗观念主要有尊母崇母，以母为大，以女性为本位，崇拜女祖先、女神和女石祖等。研究表明，摩梭人的婚姻原态应当是娶嫁婚，“走婚”不过是在过重的彩礼、施媒礼和土司制度婚税下，摩梭人选择的亲情和爱情兼顾而不娶不嫁的一种新型的婚姻制度，并由此促成母系家庭的家庭形态。客观而言，随着当地的开放开发和主流文化的冲击，目前“走婚” 和“母系家庭” 婚姻形态已面临濒危状态，“走婚”习俗已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胡云昌 摄）

从里格岛继续沿湖西行，遵循导航的指引，于傍晚6：20许到达“呀呀嗦”客栈。客栈位于盐源县泸沽湖镇洛洼村，坐落在泸沽湖草边。在路旁一溜的民宿客栈中，“呀呀嗦”显得很普通。进门是一个院子，临路是一栋二层小楼，一楼餐饮二楼客房。现任老板泸州人氏，热情周到，在我们上楼安置行李时，老板夫妇已在为我们准备饭菜。

从所住的房间看出去，楼下公路对面一片象向日葵在黄昏中头颅低垂，晚风轻拂，黯然无声。目光越过向日葵，所见即是暮色渐浓中的暗翠草海。

听到老板招呼吃饭时，我和财哥立即下楼入店，爆炒当地腊肉和炖土鸡汤已上桌，可又不见了胡师傅。原来他赶在开饭之前，先人一步去暮色与细雨笼罩中的草海边咔嚓嚓去了。财哥用手机招唤他才回店，进屋即说可惜又下雨了。当晚，只有我们投宿就餐。老板夫妇皆健谈，忙完厨事，即坐在一旁陪我们闲聊。说各自的老家泸州与自贡如何毗邻，谈来此经营的前尘现状与淡旺季之别，讲泸沽湖周边的乡风民俗，聊门前草海如何水草繁茂、水鸟成群，也询问我们翌日几时离栈、几时早餐、想吃些啥，以便准备。总之，主客相谈甚欢。

在闲聊中，我们明白草海是指泸沽湖东南面的面积达九千余亩浅水区，水草、芦苇茂密，盛产鱼虾，也是水鸟天堂。也听说了出生于泸沽湖畔的摩梭人杨二车娜姆在泸沽湖畔还有旧居什么的，胡师傅、财哥和我当刻正好举杯相碰，并没听清楚具体在什么地点，更无前往观览的意思，只是对老板的热情介绍而我们没反应而生内疚情绪片刻就消失在胡师傅自制的泡酒里了。

（胡云昌 摄）

当晚我靠在床头，上线查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地点四川泸沽湖镇大嘴村，叫做 “摩梭文化大使杨二车娜姆阿妈家”。网上还说，她于1983年独自一人跟着马帮翻越了三座大山走了7天7夜才走出了泸沽湖，成就了她的传奇人生，这还是很励志的哈。不过，后来成为美籍华人、号称“国际走婚族”则不看还好，不提也罢。不如早点在草海边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梦，当然能梦见有着“水性杨花”之称的海菜花更好。因为从天气来预测，明天的泸沽湖肯定见不到喜欢温暖见阳光才开的“水性杨花”。

次日早晨，6:20即起。洗漱毕，先去临湖的洛洼北码头走一遭，天空阴云低垂，细雨纷飞。这样的天气不如趁早奔向下一站。回店以稀饭豆浆馒头油条咸菜为早餐。老板娘问我们何去何从，我们告之将往西昌；我们问她沿途可有值得一看的风景，她说途中有公母山景区可以看看，而且免费。

7：45辞店出发。经摩梭博物馆，尚未开门；遇林中蜿蜒曲折的走婚桥，无意上桥走一遭。8：21到泸沽湖加油站加满油，取307省道驶往西昌。

路上，谈起这次泸沽湖的所见所感，尽管因为天气原因，我们所到之处对50多平方公里的总体面积而言犹如九牛不见一毛，我们还是达成共识：“目光所及皆图画，步履所至尽仙源”。

2023.10.2

（胡云昌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