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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枫听史

编辑|静枫听史

«——【·前言·】——»

鹤岗，这个位于“公鸡”鸡头上的城市，比“冰城”哈尔滨还要再往北上400公里。

这个因煤炭资源枯竭而日渐衰败的城市，却在2019年因“4万元就能买下一套房”而再度进入人们的视线。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入这里，驻足、看房、谋生、扎根。

四年过去了，那些第一批在鹤岗买房的人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买房者的天堂·】——»

2019年11月，一篇名为《流浪到鹤岗，我五万块钱买了房》的文章在网络爆火，让鹤岗这个小城焕发了第二春。

这篇文章的主人公叫李海，浙江舟山人。

一直以来，李海都渴望着能拥有自己的房子，有一个自己的家。

李海小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后来又分别组建了新家庭。

儿时的李海就这样变成了父母眼中的“拖油瓶”，只能往返于两个家庭之间，备受漠视。

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在李海的心底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也让他“有个房子有个家”的执念越来越深。

可对李海来说，买房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少年时期的李海因为缺少家长管教，初中毕业的他就早早地外出打工了。

早年间，李海做过保安，还曾在中国海油的工厂做过三年的消防兵。

后来，年岁见长的李海难以适应消防兵每天的训练，于是考了海员证，跟着货船出海。

通常情况下，李海会连续半年的时间都漂泊在海上。

在那些因缺少娱乐而望着大海沉思的日子里，李海越发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这艘船一样，居无定所，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等回到岸上，租房的麻烦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李海：是时候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虽然李海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海上漂泊，但他还是得租下房子存放家中物品。

有一次正在海上，房东就通知要搬走。无奈之下，李海只得叫来朋友帮忙。

至于搬进去没多久，房东又突然不租的情况那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生活过了几年，李海省了又省，也不过攒下几万块钱，和舟山上万元的房价相比，无疑是杯水车薪。

2015年，李海偶然点进了一个叫“流浪吧”的百度贴吧，在那里有很多和李海生活状况差不多的吧友，也有不少人交流各地的房价信息。

李海萌生了在一个房价低的城市买房的想法。

后来，李海趁着做海员休息的半年时间里，走遍了吧友推荐的各个城市。

最终，李海在同事的建议下选择了东北小城，鹤岗。

2019年5月，在鹤岗安顿下来的李海第二天就开始自己的看房之旅。

最先看的是一套64平米的房子，总价四万五，生活便利。

可李海只是稍一犹豫，房子就被卖掉了。

后来，李海又陆续看了几套房，最终敲定了一套77平米的六楼顶层，总价五万八。

李海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在“流浪吧”，李海直播了自己的购房全过程，这不仅吸引了吧友的关注，也引来了不少媒体的报道。

2019年11月，在李海的口述下，记者将他的经历整理成《流浪到鹤岗，我五万块钱买了房》。

不少网友看到文章后，纷纷前往鹤岗，打算在此买房定居。90后小伙郑前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带着憧憬涌入鹤岗·】——»

2019年11月，广东人郑前跨过近4000公里的路程，来到了鹤岗。

选择来到鹤岗，主要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

郑前大学毕业后在广州找到了一份销售汽车配件的工作，可4000元的工资只够日常开销，这样的情况下，郑前对在大城市买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就在那时，迷茫的郑前在网上看到了李海的故事。

4万元真的可以买房吗？满腹疑惑的郑前想要探个究竟。

2019年11月，郑前踏上了前往鹤岗的火车。

初到鹤岗，郑前感受到了北方的寒冷，却也对这座城市的繁荣意外。

这里虽然没有地铁，却有着大型商场和装潢讲究的各式小店。而眼前的俄式建筑更是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异域风情。

郑前当下决定，辞去原有工作，在鹤岗落下脚来，然后创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就这样，3天过后，郑前选择了距市中心4公里的一套两室一厅。房价4万6，再加上装修和家电，一共8万左右，这几乎是他的全部积蓄了。

然而，买下房子只是开始，郑前接下来还要面临如何谋生的问题。

厌倦了之前销售工作的郑前想到了直播带货，可观众寥寥的他经常是一天也卖不出一件商品，后来转战短视频也没有获得自己的预期的效果。

直到一段视频的意外走红，郑前一夜之间涨粉无数。

然而，如何让自己的这些粉丝变现又成了新的难题。

反倒是经常会有网友留言，询问鹤岗买房的事情。当地的中介也找到郑前，希望他能借助自己的网络平台卖房子。

几番思索下，郑前答应了下来，毕竟卖一套房就能有2000元的提成，卖两套赚4000元，这就够郑前一个月的生活了。

郑前就这样走上了房产销售之路。

后来，为了获得更高的收入，郑前开始在自己的视频账号上传房产相关的视频。

渐渐的，以可靠著称的郑前也吸引了更多的购房者。

随着销量的不断提高，2021年，郑前和最初找到自己的房产中介合伙开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事业有了新发展。

现在的郑前，每天不是在思考视频的事，就是在替自己的客户办理房产过户的手续。

大部分在郑前这里买房的人都和他一样，在大城市安家无望转而将视线投向了一些小城市。

通常情况下，他们并不会专程跑来鹤岗看房，而是在网上看好房子后就就直接转账。

而剩下的手续，甚至是装修工作，都全权委托郑前完成。

一切处理妥当后，再将钥匙寄给买家。

据郑前回忆，最多的时候，他曾在一天内寄出6套房子的钥匙。

在郑前的公司中，除了他和合伙人，还有四个员工，一年下来，能卖出100来套。

在鹤岗呆久了，郑前也开始注重生活品质了。

去年，他买下了自己的第二套房子，这套房子面积更大，总共花了12万，光装修就用了4个月。

采访中，郑前表示：

“3年前我刚来鹤岗的时候，只是为了有个自己的房子，而现在这套房，是为了定居。”

«——【·梦想破灭：鹤岗并非乌托邦·】——»

4年间，很多人来到鹤岗，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像郑前一样留在这里。

鹤岗几乎位于中国的最北端，一年中有半年都处在严寒状态。

冬天时，室外的温度更是会降到零下30度。

因此，每年的取暖费就成了每年生活支出的一大开销。

鹤岗的供暖时间从每年的10月中旬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4月中旬。

而每平方米27.5元的价格也让很多将鹤岗当做乌托邦的人来说颇感意外。

朱女士是最早选择来鹤岗买房定居的年轻人。

来鹤岗之前，朱女士在杭州的一家传媒公司工作。

虽然每月的收入并不低，可想在杭州买房依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只能带着孩子住在出租屋里。

后来，朱女士听朋友说道鹤岗的房价低，在简单了解后，她毅然辞职，带着孩子来到这里购入了一套5万元的房子，还将孩子送到了鹤岗最好的学校。

在自己的新家，朱女士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然而随着冬天的到来，朱女士发现自家房子的取暖设施极差。

此外，朱女士也难以在这里找到满意的工作，一个月2000元的工资实在是难以支撑日常花销。

不得已，朱女士带孩子重新回到了杭州的出租屋。

陈先生也最早一批来鹤岗的定居的人，而和朱女士一样，陈先生也选择离开鹤岗，回到原来的生活环境。

陈先生原是四川一家科技公司的技术员，月薪过万的他在鹤岗却难以找到能发挥自己专业的岗位。

陈先生只好在一家商场当理货员，每月的工资还不足2000元。

面对现实的窘境，陈先生也不得不选择回到成都。

起初，陈先生还想留下在鹤岗的房子，毕竟报停取暖费后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花销。

但后来才知道，这是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在集中供暖下，很少会出现一家一户单独报停的情况。即便供暖公司允许，也需要业主上下左右的邻居签字同意。

可家中有集体供暖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一户人家要停止供暖，周围邻居的室内温度必然会受影响，他们又怎会同意。

«——【·结语·】——»

东北小城鹤岗终究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逃避生活的圣地。

在这里依然要面对生活的不易。

说到底，鹤岗只是为那些在大城市打拼又无法安居的人一个选择。至于它能否承载足够的人生理想，还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生活的答案，只能靠自己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