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宗李亨的第三子建宁王李,是个英武有才的青年,尤善骑射。唐玄宗末年,发生了“安史之乱”,唐玄宗被迫西逃。当时为太子的李亨随行,过了渭水,百姓们伏跪在道旁,请李亨留下,去收复长安。李亨说:“父皇西行,我怎么能离开左右?”李当即进言道:“逆贼乱党,四海崩分,不从人心去图兴复,而随皇上入蜀,散关以东将非国家所有。大孝莫过于安社稷,请父招募豪杰,取河西,收牧马。如今边防屯军不下十万,李光弼、郭子仪全军在河朔讨贼。兴复之谋,实为上策。”广平王李俶(即后之代宗李豫)、良娣张氏也都赞同,于是决定北渡渭水,直往灵武。
在往灵武途中,日数十战,李率骁骑数百人,身先士卒,殊死拼杀,血染战袍,决不后退。
到达灵武后,李亨即了帝位,他本想用李侠为天下兵马元帅,但左右多主张由长子广平王统军,而以李典亲军。
这时张良娣有宠,她不喜欢广平王,广平王被立为皇嗣,她便寻找机会想废换皇嗣,只是因为她自己所生的两个儿子,一个早死,另一个年龄太小,一时没有找到合适人选,未及动手。
李对兄长是十分忠心的,他看出张良娣的阴谋,经常在父亲肃宗那里揭露她。有一次唐玄宗由蜀中派人送来七宝鞍,赐给张良娣。大臣李泌主张分赏将士,以励征战。李也极力赞成李泌的主张,张良娣因此更加怨恨李了。于是张良娣和李辅国便到肃宗那里诬告李“因未能为天下兵马元帅,心怀异志”。糊涂的唐肃宗竟然听信了他们的话,将李赐死了。
第二年,广平王收复了东西二京,派李泌上朝献捷,李泌是肃宗旧僚,关系不比一般,他见到肃宗便说起来李之事。
肃宗立刻板起面孔说道:“李在艰难时确实有功,可是后来被坏人离间,欲害其兄,我是为社稷而忍痛割爱,赐他自尽的。”
谁知李泌并不买他的账:“尔时臣在河西,这桩事所知极详。”李泌继续说道,“寅平王于兄弟十分友睦,至今说到建宁王时,就泣不成声。陛下这番话恐是得之于谗人之口吧。”
肃宗其实心中早已明白,只是畏于夫人张氏,不敢承认杀李之误。听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住,不由落下泪来,低声叹道:“事已如此,你让我怎么办呢?”
李泌说:“陛下听过一首名叫《黄瓜台》的歌吗?这是高宗之子李贤所作。当年武后为了临朝,毒死长子李弘,而立次子李贤,李贤作了这首歌,目的是想感悟高宗及武后。”说罢他吟唱起来:
种瓜黄台下,
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
再摘令瓜稀。
三摘尚云可,
四摘抱蔓归。
“如今陛下已经一摘了,千万不要再摘!”
肃宗听罢不由愕然。广平王这时因有大功,也遭到张氏的陷害,李泌的这番话对保护广平王起到了一定作用。
宝应元年(762年),广平王做了皇帝,这便是代宗李豫。想起弟弟李的功劳和惨死,李豫十分难过,他先下诏追赠李为齐王。几年后,又下诏说:齐王李在国家艰难之时,首定大计,排众议,于中兴有功,追谥承天皇帝。这样一来,李便成了死后的皇帝了。
李死于乾元二年(759年),当时年轻,又逢战乱,未有妃嫔。唐代宗于是想给死去的弟弟再配上个皇后。兴信公主的小女儿张氏这时候早已病死,年龄又与李相仿。代宗便下诏为兄弟李与张氏结配冥婚。张氏于是也被追尊为恭顺皇后,合葬于顺陵。
冥婚在中国并非稀罕之事,但为死皇帝结冥婚配死皇后,实为罕见。李、张氏在天有知,恐怕也会对这种祭奠方式感到好笑吧!
页面更新: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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