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极左思潮的影响，小说语言曾一度退化为干涸的沙漠

唤醒自觉的小说语言意识

——小说小说小说创作及其它之十四

初写小说时，很多人都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写好一个故事。所以接受了有条有理、通俗易懂、文字通顺，没有错别字、病句等等这些个中学生都知道的标准。

是的，这是没错的，这是最基本的标准和要求。但是，这并不是小说语言，也就是说，小说语言决不能停留在这个层次。因为小说作为艺术，不但要把故事说得清晰，还要说得好。这个“好”，就是小说语言的要求。

作为一个小说作者，必须唤醒语言意识，时刻保持语言意识的清醒。

中国小说语言，走过一段弯路、错路。古代小说不说，近现代特别是距我们较近的民国时代（19世纪初到三四十年代），小说语言开始清醒，以鲁迅、沈从文、林语堂、张爱玲、郁达夫、徐志摩、周作人、钱钟书等大家为代表，使得小说语言形成了一道独特而靓丽的风景线。50年代后，受极左思潮的影响（因种种原因），小说语言迅速退化为干涸的沙漠，甚至，打着现实主义的旗号，小说语言的艺术成分被蒸发殆尽，剩下的都是格式化、口号式、大而空的所谓正确的语言。这种状况影响深远，很多作家深受其害。直到当代上世纪80年代，特别是王朔的诙谐、调侃、机智、俏皮、随意的语言风格，给小说，给文学语言，吹来一股凉爽的风。其实，不仅仅是文学，不仅仅是小说，写作界的很多文体都受王朔的影响，连新闻稿比如通讯、言论等等都有王朔语言的影子。

自此，小说语言被作家们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总之，小说语言意识，就是要自始至终绷紧语言这根弦，你得把它当成情人、爱人、亲人，时时刻刻想着、惦记着、照顾着，既不要因写作不顺忘记了它，也不要因写作过顺忽略了它。

写小说的人都知道，人物（性格）推着情节发展，情节带着人物丰满（故事），语言则是滋养这种情节发展和人物丰满的色彩、空气、水分。

就小说语言而言，中短篇小说与长篇小说有所不同。长篇小说可以舒缓一些，寡淡一些，所谓慢慢道来。中短篇小说特别是短篇小说则不同，其语言应该更讲究、更有味道。也就是说提炼（精炼——每个字句都应该讲究）更纯；味道（酒——高度；金——足金、纯净）更浓；纯度（思想、信息）更高。

就小说味道来说，我建议大家找一下沈从文的《边城》和刘庆邦的《鞋》读一读，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