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脉·花地·围龙（第13期）

羊城晚报《客家文脉》7月19日版面图

夏天的味道

□黄育培

山村夏天的田野气息，让人难以忘怀。农家猪肉、豆腐当主角。带着香甜或酸甜辣的美食味道，来自于田园多种新鲜食材。

暑假是孩子的天堂。夕阳下，村里浅浅的流沙小河里，一片欢乐童音。归家来，却闻得厨房的鲜香味道，雀跃欢呼。夏天最热、最忙，却是尝鲜好季节。

立夏至芒种，因多雨，白天热晚上凉；夏至接着是大小暑相连的伏天日子。白天，太阳紫外线猛烈，出门戴着竹笠或遮阳帽，还是晒黑了容颜。田间忙得挥汗如雨，喝碗绿豆汤，或吃一碗蜜糖仙人粄，清凉之余浑身轻松。

夏夜，碧空无垠，繁星闪烁。南风徐来，吹散湿热气息，夜便慢慢凉爽。

这温情的山村夏夜，最舒心是泡茶聊天。泡一壶淡香四溢的高山炒绿，来一盘水蒸新鲜花生，香鲜的味道教人欲罢不能。阿婆却端出泥煲，说：“龙骨煲溪黄草，清肝祛湿，都来喝一碗哦！”这是除湿热、护肝脏的青草汤，飘来猪骨香融合溪黄草甘苦的味道。月夜，城里回村的学子在小石桥上乘凉、唱歌，然后来到四叔公的围龙屋。老叔公年轻时当过兵、当过老师，退休归隐山村。同学们邀他讲村里的故事。古村落里，有神话传说、地名由来，有当兵打仗的英雄事迹，有义务修水利、修路的典型人物，有山村传统美食、爱情故事。四叔公摇着蒲扇、呷着茶水，笑容慈祥，娓娓而谈。这温馨的山村之夜，掌声阵阵，荡漾着传承不守旧的文化味道。

夏夜的田野欢歌，神奇而迷人。青蛙、小虫儿为吸引同类异性，自然而然组成了连营大合唱，一波一波的节奏仿佛有谁在指挥。你若抵近观察，周围立即声息无闻，远处却有旁若无人的鸣唱。田间小路萤火点点，与天上星星交相辉映。月下小河里，人们田地里劳作了一天，享受着晚风清流的凉爽，洗衣声、笑声、山歌声，组成了夏日的小河欢歌。

夏日天空，蓝天白云。天晴气朗，却突然大朵黑云飘过，真是苦了晒谷子的，赶快挥动竹扫把收起来；有时来不及，只好将谷堆用塑料布盖住，一会儿便急雨哗哗。晚上门口纳凉，忽然对面山顶黑云飘来，准有骤雨。祖母曾对我说：“乌猪子过河，半夜雨嗬嗬！”这句农谚，受益终生。

白天常有阵雨，短暂清凉，暑气随水汽飘起，闷热又来，依然一片晴热。因为阵雨湿了泥土，农家正好趁机拔黄豆、种番薯。待到小暑稻谷开镰时节，换成拔花生、种番薯，夏收夏种真是忙得不可开交。这时候，空气里弥漫着稻谷香、瓜果香、禾秆鲜草香。流了一身大汗的人们，闻着这些香味儿，吃着瓜果，忘却了劳顿，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晚上，在门坪里摘黄豆叶时，用禾秆扎成小捆的豆夹把，晾屋檐下竹竿上；待黄豆夹晾干适中，在门坪里晒太阳，用木槌把豆子打出来。鲜黄豆是酿豆腐的最佳食材，做的豆腐香甜有韧劲。待到小暑，晚上摘花生，花生苗的根上挂着一只只花生，手巧的一扭就是七八只。有人用脚踏式打禾机操作，却有花生被打烂了。这时候，厨房里飘来香甜的蒸花生味道，孩子们放下刚做完的暑假作业，笑着跑出来尝鲜，屋里飘荡着花生的香甜。

节气歌谣，代代相传。小时候，“夏满芒夏暑相连”这句，祖母教我将其分成三个阶段，也是有农谚的。

首先是“立夏小满，江河尽满”。由春入夏，山村清泉流荡，小河水涨，绿树繁花，蝴蝶轻舞，鸟鸣婉转。风飘来山沟李果、杨梅的酸甜果香。门口菜地篱笆上，挂着豆角、苦瓜、青瓜。青瓜皮淡黄色的也称黄瓜，可煮出美味菜肴，亦可腌白糖生吃，孩子们却把它当作水果吃了。

这季节，五花肉爆炒蒜瓣、青瓜，是老少咸宜的传统特色菜。五花肉与蒜瓣青瓜爆炒的香甜碰撞，融合出了香鲜美味。若再来一碟自制的“酸甜辣”酱，那才是最佳的绝配。但是，特色辣酱不是谁都能做得恰当。我小时候经常跑到外婆家，外公是乡村文人雅士，懂得做辣椒酱。他将地头的红辣椒摘回来，与蒜瓣一起放石臼里捣碎，加入适量的盐、白糖、酸醋，那种“酸甜辣”的浓重味道，闻之诱人垂涎，却不是谁都敢随意品尝的。

接着是“芒种夏至，梅熟多雨”。屋后山杨梅熟了、奈李红了；鸡肉菌、红菇从山林地下冒了出来。西瓜也熟了，村头大榕树下堆着好几摊。村头公路边的小店铺连着健身广场，大榕树下聚集着老人和小孩子。村委会旁边的文化长廊，是遮风挡雨的地方。小孩子闹着吃西瓜，老人们趁机要他们背诵墙上的童谣、农谚、民歌，笑声里荡漾着西瓜的甜味儿。

眨眼间，是“小暑小黄禾，大暑谷满仓”时节，风中弥漫着稻香、瓜果香。时值三伏天，因季节转换而青菜少了，是“吃五瓜”的时节。青瓜、苦瓜、南瓜、冬瓜、木瓜，轮流上场。

夏收夏种繁忙，村里自愿组成家庭互助组。轮到自家，那顿菜饭便是丰富又简单。说丰富，是既有猪肉、豆腐，又有滋补的红枣、党参鸡汤，或是龙骨冬瓜汤。说简单，是端出山村的“菜煲”；泥煲内，有爆炒的新鲜五花肉、竹笋干、豆角干、鲜金瓜、红豆。主家起了早，这个美味菜煲早晨做好、保温，中午出桌，“一锅鲜”味道教人劳累顿消。有的家庭焖了一窝蒜子红烧肉或猪蹄，炒一盘蒜子青瓜，搭配自制香酱，煮一盘空心菜鸡蛋汤，满室肉香酱香瓜香的美味。

这个山村传统“一锅鲜”“红烧肉”，为年轻人啧啧称赞。城里归来的学子投身夏收夏种，既体验了劳作，又享受了夏天的美味。

在客家山村里，随着新时代乡村振兴的步伐，农业集约化机械化逐步推进。夏收夏种虽是全年最忙的季节，却慢慢变得轻松起来了。

乡愁如梦。进城以后，客家山村夏天的风情，夏天的山村味道，常常进到我的梦里来，成了我心灵深处挥之不去的乡愁……

客家荷塘 钟芙蓉 摄

畲江赋

□赖俊权

梅县区畲江镇俗称畲坑，古属万安南越地，因居畲族而得名。位于梅县区西南，梅江上游。东南与丰顺相连，西南与兴宁、五华毗邻，梅兴华丰四县交集，毗邻13个镇，上连州府、下达潮揭，有“头松口，二畲坑，三丙村”之说，被称为“八县人赴圩的地方”，1987年设镇，下辖23个村委会和2个圩镇居委，人口逾五万，是客家先民的发源地之一，为梅州综合保税区、国际无水港。

畲江胜境，山川灵秀。地理位置优越，206国道贯穿全镇，广梅汕铁路在畲江设立货运站，汕梅高速、梅河高速、梅汕高铁、梅畲快线交会贯穿，与梅州市区、珠三角、潮汕地区、闽东南地区互通便捷。河网交错，地势东西高中间低，四季宜耕。早在4000多年前已有人类繁衍，两晋至隋唐时期已有中原汉族在此居住。三板樟，山势奇峻；大面岭，镇守一方；黄牛头水潺潺，佛子高森林茂密；文祠街，致敬先贤，为畲江文脉，历史悠悠；太湖洋，美丽古村，山村旧貌换新颜；禅林寺，百年庙宇，粤东古刹，五方佛塔，庄严壮观；莲花寺，山峦叠嶂，古木苍翠，游览胜境；玩趣谷、然中园，游人如织；梅岭五千年，国宝八脚砚、水车窑、印纹陶器，熠熠生辉，文物古迹耀青史。双溪村，摩崖石刻，名曰“水光接天”，为清朝总兵吴六奇所题；听彝堂、太湖刘屋，红星罗屋、田心赖屋，福全楼、作庐、民居古建，应有尽有，汇聚客家先民智慧精华，乃研究客家文化的瑰宝。

畲江人文，代有英豪。元有御赐吏部尚书刘法缘、进士卜铭纯；清有翰林院待诏罗壬德、明通进士古圣基、知府刘维云、知县刘嵩才等名士贤达。近现代有教育家叶则愚等人文翘楚，耀古辉今。畲江明代遍设私塾、义学等教育机构，培育英才。古有进士2人、举人7人、秀才48人，近现代有将军8人。江头村一村三县尉，陈希德、陈希佐、陈克刚分任四川彭山县尉、顺天永清县尉、四川新繁县尉，陈希德任内有政绩，彭山县集资万人衣、万人伞感其德；有申罗赖郭范五姓共筑五官塘，有星洲侨领刘润德，建私塾学校供村中儿童读书，古今流芳。

天赋钟灵，兹地人才荟萃；地与毓秀，古镇物产丰饶。畲江地处山区，八山一水一分田，人多田少。农业副业食品加工，建筑工程百业兴旺；大米山货木材应有尽有，逢二五八圩日万人赶集，物资丰饶，村村通公路，户户有余粮。菊花糕、萌姜、米酒扬名海内外，省一级文化站，工艺编织业，中外驰名；畲江工业园，栋栋高楼，振兴发展；畲江农民街，成行成市；公园广场、亭台楼阁，竞相辉映，为宜居、宜业、宜商、宜游之佳地；乡村振兴，撂荒地认耕正当时；山粮集团，蓝莓基地，吹响美丽乡村建设号角；畲江商会，同心同德同行，共助共享共赢，参与重大工程项目，为推动故乡高质量发展作出贡献。

红色热土，永载史册。畲江是革命老区，1926年，建立了党组织、苏维埃政权、革命群众团体。畲江是九龙嶂革命根据地重镇，1928年梅兴丰华埔五县工农武装举行了“畲江暴动”，意义重大。

欣逢盛世，政通人和，万众协力，百业竞荣。赞曰：天赐宝地，吾乡幸甚，仰德泽以梓荫，崇文儒而业隆，民众安居，商贾乐业，人文畲江，繁荣永盛。

海棠花开

□詹苇丽

雨季又是，梅雨淅沥。城乡此刻一片朦胧，高楼俯瞰，尽收眼底的只有迷雾弥漫。

遥想当年，这个城市曾经承载了我太多的青春回忆。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青涩甜美的初恋、对未来的种种迷茫和期许……再次回来，已然人至中年，带着许多的梦想，带着心爱的孩子，带着跃跃欲试的野心。

这样的一个梅雨天气，双手握紧一杯清新的山茶，滚烫的温度从掌心蔓延到全身，眼里的茶水颜色、口中的香甘，窗外时晴时雨的片刻暖阳。呵！我闻着夏天的味道，那正是我苦尽甘来的味道罢！

这雨天独坐，看着阳台一盆年后新买的海棠花。记得刚买回来时，它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花株不高，用青花瓷盆养着，枝丫分处突兀地缠着一截灰黑的绳子。这绳子缠绕着它，活脱得像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却穿了件衣衫褴褛的旧衣。我记得买花的当时，整个花木场也就只剩下两盆海棠，这一盆的状态极好、生机盎然。穿越过丛丛零星花朵，它被我一眼看中，所嫌的就是它那穿着的小丑衣裳。店主笑着解释，这是嫁接的痕迹，不碍事，过些时日，海棠花就能开得很好了……“是样好东西，总没有完美的。”店主最后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我当时不由深思，在我听来却仿佛别有深意。这世间，什么是完美呢？尽善尽美？或许，不完美才是最完美？因为有了旁枝侧叶的衬托，好的才显得更好，坏的才觉得更坏。

最终买了这盆海棠回来，放在高楼办公室的红色角几之上。闲暇之余我总爱细细打量它：枝是枝、叶是叶、花蕾是花蕾，绿叶红花倒也显得纯美动人，室内也因而平添了几许春光散漫。很多时候，我坐在角几边上喝茶，或是静思，眼光触及那几抹绝艳，会很突兀地想起耳熟能详的美好诗句。在些许寒意的梅雨季节，恍然间，我与它竟意外滋生出了同病相怜的错觉。

雨季好长。因为买下了这盆海棠，生活因此多了些乐趣，也因此知道原来海棠花又叫解语花。有名句说：“世人皆叹解语花，不知为谁花解语？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世间未闻花解语，皆因不解其中意。”且不说这凡人常为海棠之迷情，素有国色之誉的海棠，也曾被大文豪苏东坡写进千古绝句，而我却最爱这一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夜深人静失眠之际，香茶名花，静听筝曲，眼前摇曳的海棠仿若远古盛装的女子，灯下随轻风曼舞。此时此刻，花虽无语却有魂，闭上眼幻想自己成了翩翩少年郎，与那美艳女子柔情共舞，倒也有万千风情散漫在午夜梦回时刻。此时人生，不亦乐乎、不亦美哉！

话说解语花旧有四品，贴梗海棠花如胭脂、木瓜海棠黄果芳香、垂丝海棠柔枝长蒂、西府海棠花蕾红艳……花中神仙语：“游子思乡，离愁别绪。”她淡妆素抹，宛若云霞片片，她在室一隅，绰约羞涩，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一点红。又如娇羞处女，令人心醉神迷。

梅雨，海棠盛开，阳光稀少，没有花香，它依旧灿烂。曾经最爱茉莉花香，如今我却偏爱这无香海棠，爱她的内敛风格，把所有心思隐藏，只给人明媚之美。

高楼窗内，素心渐醉。轻轻饮一口淡香新茶，看次第绽放的绝色花骨朵，在深深浅浅的绿叶中错落有致、楚楚动人。这一刻，仿若时间静止，窗外细雨纷飞，窗内时光流转。

细雨织柔梦

□廖是添

乡村五月，草疯长，蝶乱飞。

坐在院子里闲听丝雨滴落，空旷的心顺着雨弦弹起的韵律，撩起一波波思绪起伏。你裙袂飘飘御风而至，纤纤玉手挽起我走出滴水的屋檐，我和你共撑一把细花阳伞，深一脚浅一脚重游竹林芳径。远处峰岚如黛，眼前水雾如烟，耳畔仿闻东坡朗吟：“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瞬间，自己的浪漫与东坡的豪放，形成鲜明对比，我赶紧勒住思想的野马，院子里仍是帘雨轻斜，薄雾如烟。

薄雾如烟，思绪也如烟，摇曳、飘忽、浩渺、灵动。你又晃动在我的眼前，皓齿明眸，笑靥如花。我挥了挥手，你不但没有离去，反而搬过一张竹椅，面对发窘的我促膝而坐。我看见自己的手指，时而交叉着于胸前胡捻，时而置放于膝部乱搓，而你低言细语的倾诉，一如仙乐缓缓流过我的心田。一只蜻蜓跌落窗沿，透亮的翼翅载不动潮湿的水汽。我走了过去，把它收入掌心，是希望将掌心的温暖输入它和你一样穿着红裙子的躯体？还是要通过掌心拉近它和你一样飘零的心距？窗外岚霭重重，遮住了凤凰岭。

凤凰岭的清晰不在我们穿行于它起伏不定的胸膛的时候，它的清晰每每在你牵着我的手，指点着它春夏秋冬频频换装时的淡定；清晰在你背靠着我心贴心手握手，静静与它见证云卷云舒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流不流蜜，蜜蜂不知道，你我知道；这样的日子长不长翅膀，苍鹰不知道，你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心花绽不绽放，玫瑰不知道，你我知道。我们俩似一双蝴蝶，尽情翩跹于花丛；我们俩似一枝青莲，携手并蒂于水塘；我们俩似两朵白云，相约交融于蓝天。

如今又到雨季五月，帘前雨还是那般温柔，那般呢喃如你的细语，而你自那年离开便失却了音信，是远方连绵的雨痴缠住了你回乡的脚步？还是热辣辣的太阳烤焦了你的相思？我一天天看着月圆月缺，一年年望着雁去雁来，心被焦虑掏空后，又被失望填满；泪眼敛住相思，心尖又爬满苦楚。

乡村五月，草疯长，蝶乱飞，而我坚信：再怎么疯长的草，也无法遮掩路的延伸……

后园寻“牛”记

□庄一骏

一天晚饭后，我们一家出去散步。从家门口到村口的一段距离，我一直听见一种“哞哞哞”的叫声。于是我问爸爸：“爸爸，这周围难道有人养牛吗？一直听到这‘哞哞哞’的叫声，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啊！”爸爸哈哈大笑，说：“这叫声不是牛的。走，我带你去抓一只看看！”

我对爸爸的话半信半疑，为什么爸爸说“抓”一只呢？可以发出这种洪亮声音的，应该是很大的动物才对呀，有那么好抓吗？可我还是跟随爸爸找了起来。

我们循声前进，走几步，就停下来聆听，然后再往前。在这期间，我还听到了其他鸣虫的声音，甚至隐约能够感觉到那些天赋不输音乐家的虫子们躲在哪片树叶的后面，这些声音和这片树林融合，浑然天成，似乎是专门为这片树林准备的。时值夏日，时不时飞过的萤火虫停落在暗色调的幽静草丛里，一闪一闪，再和吹动林梢的微风、虫鸣、“哞哞哞”的不知名生物的叫声混杂在一起，真美！

“哞哞哞”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擂鼓。我好像踩到一团松软的东西，把头低下一看……“啊！”我大喊一声——原来我居然踩在了一只鸭蛋大的牛蛙身上。牛蛙？“哞哞”的声音是这只牛蛙发出来的吧？

“爸爸！我知道了！发出这声音的是牛蛙！”我兴奋地对爸爸说。

不料爸爸回答：“这不是牛蛙，牛蛙原产地是美国，这是本土的蛙种，国家三有保护动物花狭口蛙。”

我把这鸭蛋大的花狭口蛙拿到手里端详，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小的身体怎么能够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

这时，知识渊博的爸爸又给我解惑，这是因为花狭口蛙肚子里有鸣囊，狭口，顾名思义，就是口很狭小，这就等于蛙的肚子里吞下一个音响，可以扩大声音。

通过爸爸讲述，我还知道，这花狭口蛙虽然是本地物种，但爸爸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却并没有见过，现在生活好了，人们做饭煮菜都用天然气，无需砍伐牛蛙生存所需的树木，也没有人饥饿到要去抓它来加餐，草木葱茏，物种恢复了多样性，花狭口蛙慢慢也多了起来。

我把花狭口蛙放回地上，和爸爸走出了树林。当我们走出几十米远，“哞哞”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汇入这天籁一般的树林交响曲中。

来源 | 羊城晚报

责编 | 朱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