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湿地绿道惊喜看见潘神在溜达

潮新闻客户端 鄢子和

履坦镇段浙中生态廊道由叶长埠进入坛头村界点，是后郭山伸出脖颈在武义江捞车潭饮水的山体，连接节点两个村庄仿佛同穿一件衬衫，雄性喉结凸举。穿越两村的生态廊道上下坡起伏，捞车潭西岸建有生产队年代的坛头电灌站，溪面以栖息野鸭、天鹅、鸳鸯、半斤头等候鸟知名。廊道沿武义江上溯，依傍山体、河道、村庄、溪滩穿越千亩湿地，过横跨江面的金丽温大桥和白鹭溪吊桥连接履三村地界，桥下有篮球场和儿童乐园，潘午潭和重新修复的湿地白鹭溪，是夏日垂钓及露营的好地方。

坛头是朱姓主打的网红村，南宋绍兴年间从丽水库川迁居白鹭溪边小桃溪，后因水灾和陶瓷制作等原因，逐渐从小桃溪迁往窑山边螺蛳形坛岩定居。按民间传说，坛头是螺蛳娘繁衍演绎的村庄。

记得我们曾经是生产队年代的放牛娃和小社员，几乎每天天一亮就牵牛到坛头溪滩对面的三角滩溪滩，牛往溪滩一放，人就在如梦神床垫的草地飞奔，一奔二奔就奔入清澈河床迎接日出和抓鱼。家住坛头或履三村的放牛娃和小社员的起床出行节奏也是如此。

武义江水浅处淹没小腿肚，洪头水急冲涌成片细腻平展的沙地，在沙滩上下出游的小鱼是最容易抓捕上手的，然后就是水稍深的卵石间生长苔藓的河床，随便往卵石缝隙一掏，就有成窝的石头鱼和鳊鳅，在稍深潭水和浅滩洪水出行的马口、桃花和烟铜口嘴（方言叫法）等抓获顺手，不用多久嘴咬鱼绳就串鱼一大串。

人弓背抓鱼的过程，发现几乎每块卵石都有早起的螺蛳。它们有大有小大体个头匀称，每只鲜活螺蛳头顶螺蛳厣吸牢卵石块，在流水推送中伸缩触须，左三圈右三圈做着运动体操，对整个身体做着梳理与清空，同时吞咽清澈甘爽的流水。仔细看，整片水整条河都是螺蛳姑娘小伙在做早操，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不仅武义江如此，走进流过坛头村口岩壁的白鹭溪也是如此。每只螺蛳早晚都做自由体操，又好像有螺蛳娘在吹哨领舞。坛头当下美景潘午潭，早先叫坛头斗，领舞美娇娘就在鲶鱼泉登上体操司令台。

印象中坛头千亩湿地比之对岸三角滩，连绵广袤植被深厚，且坛头村比我老家湖塘沿人喜欢种花生和果树，所以一年到头除发大水和特别寒冷的日子，湖塘沿的放牛娃和小社员喜欢把牛赶过武义江，到坛头溪滩吃草抓鱼。我们对自村溪滩的每个角落耳熟能详，但对造型独特的坛头溪滩特别好奇，溪滩的芦苇、风杨、柳树、樟树长得比三角滩繁茂曲折，草坪长得特别丰美碧绿，白鹭溪西进有郭婆桥头和下禹王庙，流过坛头台门和秀肌肉的坛岩下，踮起脚尖探访坛头上的村庄，感觉奇异神秘。

白鹭溪沿湿地流向奇异的松树林和坛头禹王庙，我们曾多次拐入松树林采蘑菇、割四方草夏枯草等履坦镇收购站可换钱的中草药。除顺手牵羊摘吃过各种水果，小朋友们也采摘过生产队的乌桕籽，还在荆棘丛生的蔷薇刺丛发现过交尾的大蛇。奇异的是，在溪滩深处能意外、惊喜地捡到各种鸡蛋大小的鸟蛋；在松树林找不到蘑菇四方草时，头顶会突然砸下松果，在松果落地的草丛又突然找到连片松菇。

我们总怀疑松树林里有七个小矮人和小公主的故事真实发生，路过隔岸新金塘和下埠口的松树林也有这种感觉，出入树林的喜鹊、山鸡、松鼠和乌鸦等异鸟，都有神奇的故事要告诉我们。

在武义江两岸的溪滩河流，两岸生产队的放牛娃和小社员，经常学露天电影镜头打实仗，记得初中毕业那个暑假打得特别凶，双方胆大包天涉入江心接二连三扔石子，互相都有击中头部血流满面的伤员。过了暑假推荐到刚创办的城关区高中上学，同班好友就有在溪滩打过仗的坛头同学朱汉法，同班不久就在白洋渡古树林尝啤酒桃园结义。

记得高考后的暑假，经大伯当厂长的朱汉法介绍到武义茶厂打工，度过两个月的难忘时光。汉法在茶厂和那时城乡落差悬殊的居民户美女谈起恋爱，叫我写过几封情书。春节女方到坛头相亲是个下雪天，好友也叫刚上大学的我过去作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动情男女，根本不把家贫如洗当回事，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画，身心被美好的思想情感滋养燃烧是幸福的，平凡人在美好奇迹降临中也会蝶变成美丽的精灵。

女友在大雪纷飞中走向归程，好友叫我一起踏雪送别，示意我以当天情景为内容再写一封情书助力。我们三人走出古朴房屋，登上坛头当下观景的巨大的岩石头顶，吉祥美好的雪如万千祝福飘舞空中，把整个村庄、松树林、后郭山、广袤的溪滩河流洁白覆盖；飞雪飘过白鹭溪、坛头斗、武义江覆盖对岸的溪滩、村庄和牛山。在我们眼里，沉浸在美好情感中的姑娘在雪地迈出的步伐足迹是那么隽永诗意，仿佛这一场春雪就是天空写给大地的情诗。好友没把我当局外人，一直把姑娘送过白鹭溪的郭婆桥亭，我也被洁白美好的飞雪感染喷涌着幸福感。

生产队年代，雪中的坛头，风物人文是那么美那么令人难忘。

漫步S形生态廊道，回顾坛头生态风貌从破坏到修复的蝶变历程，令人感慨万千。在地球村概念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主旨鼓动下，希腊神话中掌管牧羊、自然、山林乡野和美好的潘神，走进了武义江和坛头湿地。半人半羊的牧神潘，一说是希腊神话赫尔墨斯的儿子，一说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儿子。潘是创造力、音乐、诗歌与性爱的象征，是大自然和一切动植物的保护神。潘神精通七弦琴、排箫、长笛和各种乐器，他热爱追求的仙女会化身芦苇、回音壁和松树林，征服月亮女神塞勒涅。潘热爱坛头湿地和上岸产子的螺蛳娘，万千螺蛳娘造型、舞蹈和歌舞，他深情伴奏，他可以用螺壳吹奏出各种风格情绪的音乐……坛头村在美丽乡村精品村和全国乡村治理示范村、全球人居环境村落范例等内涵荣誉的挖掘创造中，都以潘神的思维、视野推进演绎，文化底蕴和文艺发掘、传承，成为坛头奇迹和神话的基因秘器。

漫步穿越在浙中坛头生态廊道，感受弯曲拓展和起伏链接的丰富美妙，那个非凡的挖掘者、修复者、批评者和保护神，就是潘的化身。（潘午潭 张建成/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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