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的雾（1）

上午10点站在长阳县城龙舟坪清江边的长阳广场上的时候，虽然四围的高山上阴霾密布，可阳光还是透过云层洒向大地；广场上虽然没有了早锻炼的人群，可闲聊的老人家、蹒跚学步的幼儿还是比比皆是。

湖北因古有鄂国而简称“鄂”，又因古属荆州、古为楚国而被称为“荆楚大地”。史上湖北与湖南紧密相连，曾都为湖广总督辖区。康熙三年（公元1664年），清政府将其分为湖北、湖南两省，其中湖北省共有“八阳”，分别为襄阳、汉阳、郧阳、沔阳、崇阳、枣阳、当阳及长阳。

湖北最初八府之一的汉阳现在仅为武汉的市辖区；“八阳”中唯一的州沔阳，因地处沔水之阳而得名，如今已经改为县级仙桃市；明朝成化年间为安置流民析襄阳府所设的郧阳府（老城镇已被水淹没）已改名为十堰市；号称“华夏第一城池”的襄阳是湖北设省之初八府之一，如今仍在和宜昌争夺湖北“老 二”的地位；地处鄂、湘、赣三省交界，为一脚踏三省之地的崇阳；鄂豫两省交界、汉光武帝刘秀故里的枣阳；著名的三国名城当阳到现在名称依旧。

地处武陵山余脉的长阳，是巴人故里和土家族发祥地，西汉时就已设佷山县，后改称长杨，最后定名长阳，有“佷阳古地，夷水名疆”之誉。长阳这个县明朝属荆州府夷陵州，清朝雍正年间升夷陵州为宜昌府后，长阳仍是其属下。现在，长阳还是长阳，依然为地级宜昌市所辖，不过成为了土家族自治县。

很多年前，因为工作的缘故，长阳成为了笔者每年都会来好几次的县区之一，久而久之，这个山区土家县也就成为笔者在大宜昌最为熟悉的县区之一。再后来，舞文弄墨的年代，就写过一篇《难忘长阳》，还获过奖。

在文章最后写道：“那是一次难忘之旅，站在高耸入云的天柱山上，望着乱云飞渡，群山起伏，那是一种豪迈；站在火烧坪冰天雪地的大街上，望着田野里堆积的包白菜，小店里奄奄一息的炉火，那是一种凄凉；站在驶出伴峡的最后一班客船上，望着两岸青山，一江碧水，那是一种秀美”。

几十年没逛过长阳县城了，龙舟大道还在，老汽车站还在，可是当年没有兴业大厦，没有众多线路的电动公交车，没有那么多仙乐飘飘、灯光柔和的品牌店，也没有戴着红袖章的街头督导员，更没有三岔路口、步步抬高的长阳广场。

从东门街到南门街的老街也依旧在，全都翻新成高楼大厦，城管正在拆违（店前比商店更大的雨棚），就是不见了从前鳞次栉比的餐饮店，不见了当年很有名的酱饼子、蒸格子、榨广椒炒腊肉、腊蹄子火锅、包二菜，也不见了那一街的火燎烟熏、声音嘈杂和浓浓的烟火味。

从长阳县城去天柱山风景区33公里，沿着龙舟大道一路前行，土家源广场画个半圆，贴着清江右岸过津洋口，过习家湾，跨过下鱼口桥，清江画廊向左，天柱山向右；过了头道河，又过了两河口，和去麻池的乡村客运班车分道扬镳，擦过路边正开得灿烂金黄的油菜花地，擦过不知是否还在生产的酒厂，开始爬高高的邱家山。能听得见汽车发动机磅礴有力，车身在呼啸声中微微发抖，开始贴着山壁上开辟的道路向上，不厌其烦地转圈转圈再转圈，看得见车窗外的高度在缓慢上升，也看得清更远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