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周刊 - 放飞童年的歌

■ 李阳波

◎蘑菇花

今夜的风中，有青草的气息飘浮。

月儿游过云层，忽明忽暗，像是与谁打着哑谜。明亮的小路伸展着纤纤细腰，唱着自己编织的歌儿，欢快地向前而去，奔往幽静而神秘的远山。

灯睡了，窗睡了，房屋睡了。

那森林的小动物们，是不是也都睡了？

飘着青草味的野草地上，是不是又开出一朵蘑菇花？

哦，那些小小的蘑菇花呀！

瞧，它们顶着圆脑袋，就像打着一把小洋伞。这儿一枝，那儿一群：点着头儿，晃着腰肢，围着老树爷爷，像在等着听故事。

月儿从云后亮出脸来，就像透明的镜子，映着我的小窗。

妈妈，假如我打着小伞走过老树旁，会不会，也变成一朵蘑菇花？

◎露营

露营，在海边。

风吹起了，轻柔得像母亲的手，抚过每一顶圆脑袋的营帐。帐篷微微地晃着，像睡不着觉的兴奋的小鸟，窃窃地低笑。

薄雾渐起，营帐内，活泼的灯火已经熄灭。

咦，窸窸窣窣，是谁还在悄悄说话？是躲在雾里的月光吗，还是顽皮的草叶踩了风姐姐的衣裙？海浪不作声，悄悄地四处探望，看看是哪个孩子不乖巧，偷偷溜出了小帐篷……

没有月光的晚上，星星也寂寞了，躲进云的背后，一动不动。

小雨，就是在这个时候，悠悠然飘落下来的。

静的夜，静的雨，这个静得人心跳的海边露营地呀！

不知谁弹起了动听的吉他，琴声悠扬而起，像滑翔的飞鸟由近及远，如思乡的浪花时徐时疾。听，忽而扬起，忽而跌落，也许是山泉在低吟，抑或是夜风在叹息？

吉他声没了。

好静的夜啊，小雨点想家了，风儿想家了，我也想家了。

◎湿月亮

月亮从窗外探进来，把我看了又看。

为什么，今夜的月色格外清，为什么，此时的圆月特别亮？是因为呼啦啦下了一场爽朗的雨吗，把月亮洗得白白又净净？

哦，湿月亮呀，湿月亮！

看，清亮的月光，像水一样从门外溢进来，一直流进我的小屋。整个小房子，都浸在月亮柔美的光照下了。

伸出两只小手，我把月光捧在手心。

呀，清幽幽的月光呀，从手心，一直凉到我的脚底。

◎爸爸的手掌

太阳暖暖的，把冬天的山水抱在怀里，一点也不怕冷。

坐在爸爸的膝盖上，远远地看山，近近地看水，把脸伏在爸爸的胸膛，听爸爸讲故事。

爸爸的故事呀，比河里的小鱼多，比冬山里的芒草儿密，永远也讲不完。

爸爸的大手掌，像一把太阳伞，把我暖暖地遮掩。哟，阳光呀，就从爸爸的手指缝里，钻进了我的眼帘。

红红的，透明的。是小河里的水晶宫，还是大山中的玻璃城？爸爸的手掌呀，藏着多少故事呢？就像那细密的掌纹呀，数也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