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全球金融战争-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到俄乌战争(下)

日本经济

在中国之前,其实在亚洲也曾经有一个国家试图挑战美国的霸主地位,这就是我们的邻居日本。

在上世纪80年代初,日本的经济经过二战之后的快速发展,已经成为全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当时的日本,以“经营四圣”为代表的一大批优秀的日本企业家将日本的产品从大众印象中“低端、廉价”变成了“创新、时尚”。与此同时,日本人一改传统欧美企业残酷而不近人情的管理模式,独创了具有时代特色的“日式企业文化”。

这些,都是日本战后经济腾飞的缩影。彼时的大洋对岸,美国人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抵制日货”的运动,砸日本车、砸日本电子产品的运动在街头随处可见,而当时的美国人除了气急败坏的砸东西,似乎找不到应对的方案。

时间来到了1985年,日本取代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这让日本第一次来到了美国的挑战者位置上。但这时候的美国已经成功的构建起了“石油-美元”体系,为了维持美元霸权的地位,美国人开始全面对日本进行分析,随后他们敏锐的捕捉到了日本这个国家的特点:岛国、资源匮乏,尤其是石油等能源产品几乎100%依赖进口,而自身的产品又需要大量的出口才能提供进口所需的外汇资金。

于是一个阴谋诞生了。

1985年9月22日,美国纽约广场饭店,美国、英国、日本、德国、法国的财政负责人齐聚一堂,签署了著名的《广场协定》。

其实协定的内容很简单,即让日元、德国马克需要大幅度升值以挽回被过分高估的美元价格。

从1985年到1995年这十年间,随着日元的升值,日本人开启了“买买买”模式。不仅如此,日本除了疯狂的炒地、炒股以外,还疯狂的进行海外并购。在当时的世界流传着一句话:“日本只需要卖掉东京的地皮就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于是,日本人真的飘了。

日本人的飘,不仅仅是体现在普通人身上,甚至还体现在了日本的著名企业家身上。1989年,经营四圣之一、索尼公司的创始人盛田昭夫与一位日本右翼政客石原慎太郎合著的书《日本可以说不》开始出版,这本书里充斥着美国即将崩溃,日本即将取代美国成为世界霸主的观点。

时间来到了1995年,这时的日本GDP达到了美国的71.3%,这是自二战后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以来首次有国家的GDP达到美国的70%。然而这时的美国却毫不惊慌,似乎表现得甚至不如1985年时那么迫切。

果不其然,从1995年开始,日本经济陷入到了一种离奇的停滞怪圈当中,GDP总量和人均GDP几乎原地踏步,曾经代表着先进技术的“日本制造”产品从那之后开始被“美国制造”的产品所替代:软件、电脑、手机、汽车等等。

当我们再一次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不禁要问,难道是美国给日本吃了“迷魂药”吗?

是的,还真给吃了“迷魂药”。

在近些年不少人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总认为1985年的《广场协定》是美国给日本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搞垮日本。但在笔者看来,这个圈套恐怕不是大家想的那样,直接杀伤和作用于日本,而是采用了更为高明的模式:欲擒故纵。

所谓欲擒故纵,其实很简单,就是让日本人飘起来,然后让一向脚踏实地的日本人开始沉迷于资本收购的快感,同时又通过拿捏日本的资源匮乏的短板在进口方面加以限制,让日本企业逐步放弃在高科技、信息技术等领域的追赶,最后再让日本在美国最为擅长的资本领域铩羽而归。

或许会有人问,当初《广场协定》中又不是只有日元升值,德国马克也升值了啊。是的,但德国人保持住了脚踏实地的作风,没有上当,因此能够稳步实现经济增长,同时也通过东西德合并快速提升了国力。

所以,在笔者看来,日本“失去的二十年”不仅仅是美国人有意打压的结果,同时还与日本过于自信导致的错误抉择有关。可以说二者共同作用才导致了日本如今的局面,若只是美国一厢情愿的努力,日本是走不到今天的地步的。

俄乌战争

二战结束之后,美国面临的挑战不仅仅是货币层面,更多的则是来自于意识形态军事层面的压力。苏联,这个曾经的社会主义超级大国,在二战结束后的很长时间里面成为了美国唯一的对手。

在冷战时期,美苏争霸的主战场是意识形态和军事层面的对抗,但实际上美国也一直都在利用其国际货币地位的优势在经济层面打压着苏联。这种优势一直保持到了布雷顿森林解体。

1973年,对于美国来说,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年份。这一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告布雷顿森林体系正式解体,同时也按下了Swift系统的启动键。

也正是在这一年的10月,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面对疯狂上涨的油价,美国惊讶的发现,原来石油价格大涨的背后还有苏联的影子——毕竟苏联也是石油输出大国,石油涨价非常有利于苏联国力的提升。

美国坐不住了,先趁着法国人还沉浸在戴高乐总统去世的悲伤中时,将自己的小弟英国安插进了德国和法国建立的欧共体(即后来的欧盟)之中,进一步加强对西欧各国控制。然后开始联合沙特构建“石油-美元”体系,甚至为了构建体系,美国不得不在这一时段里面对苏联采取防守为主的态势。

美国的防守态势,让苏联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他们搞出了让西方世界震惊的“西方81”军演,当欧洲各国的观察员看着苏联人的“钢铁洪流”在欧洲平原上奔涌的时候,无不在担心下一个被这股洪流吞噬的会不会是自己。

20世纪70至80年代末期,是苏联展示其强大军事实力的时期,也正是在这一时期,美国不惜打破平衡来跟中国建交,以寻求在亚洲找到盟友来对抗苏联,而这一主导思想甚至贯穿到21世纪初。

也正是基于上世纪那个对于苏联军事实力的恐惧,即使到了苏联解体后30多年的今天,美国依旧将俄罗斯排除在友好国家之外,俄罗斯的顾虑甚至超过了后来对中国的防范。

于是我们就不难理解2022年初爆发的俄乌战争了。

在美国的观念里,苏联是一个可怕的存在,而继承了苏联绝大多数“遗产”的俄罗斯,则是最有可能发展成下一个苏联的国家。尤其是在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克里米亚半岛被俄罗斯“侵占”之后,在美国人看来,仿佛当年的苏联又要回来了。

俄乌战争爆发的本质其实就是美国人唆使的一场旨在通过挑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事实让整个欧盟对俄罗斯产生敌视,进而让北约顺利东扩以压缩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同时切断俄罗斯的能源出口打击卢布货币体系的一整套限制俄罗斯发展的战略行动。

按理说现在的俄罗斯对于美国的威胁远不如当年苏联,为何美国还要这样强势打压和限制俄罗斯?

这里面就不得不说美国的页岩油气的开发了。

事实上美国对于页岩油气的开发从很早就开始了,但是由于技术不过关,一直进展很缓慢,直到最近这些年,技术实现了突破,美国才开始大量开采页岩油气。而这直接导致了美国从石油天然气的进口国变成了出口国。

在美国的全球石油版图上,沙特、卡塔尔等中东国家是自己的盟友,跟自己叫板的萨达姆已经被灭掉,而现阶段最大的敌人则是伊朗俄罗斯对于伊朗这种小国家,美国依靠其强大的军事和经济手段已经让伊朗喘不过气来,但对于俄罗斯这样的大国来说,美国不可能直接出面与其硬碰硬。

找个由头拉拢全世界来孤立和对抗俄罗斯才是正确的做法。

于是俄乌战争的爆发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或许有不少人会觉得奇怪,美国想要搞俄罗斯也不是一两天了,为什么早不弄晚不弄,偏偏挑这个时候下手?

这就得说到美国自从新冠疫情爆发之后的货币大放水了。美国前任总统,号称“懂王”的特朗普打开了美元印钞机,继任者现任总统,号称“睡王”的拜登则将印钞机功能发挥到了极致。在连续两任总统无节制、无底线的印钞之下,美国国内的通货膨胀越发严重。

到了2022年年初,美联储加息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如果美元要加息,那么就必须配合全世界美元资产回流美国才行,否则加息就只是“加了个寂寞”。

但是稍微懂一点经济学常识的人都明白,资本不会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资本总是流向最有投资价值的地方去。而美国经历近两年的大放水,美国国内资产的投资价值显然已经不是资本的最优选择了。

该怎么办?

美国的做法也简单粗暴:资本不想来是吧?那好,我就逼着你来。

我们知道任何一个好的投资环境离不开稳定的经济局势,而作为资本非常喜欢投资的地方,整个西欧在过去这些年吸引了大量的美元资本。这时候美国人在西欧放一把火,这样就可以搞得整个欧洲惴惴不安,资本也就自然能够向往安全的投资地——美国去了。

于是,俄罗斯就这样“被迫”入侵了乌克兰,俄乌战争爆发。

随着俄乌战争爆发的同时,乌克兰富豪榜前100位当中的96个都跑了(剩下的4个因为贪腐被抓了),而他们逃跑的目的地也大多相同:美国。

除此而外,大量的乌克兰难民开始涌向西欧,于是各路资本纷纷开始减少甚至撤走在西欧的投资。

一带一路

正当美国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有人指出了美国这步棋的一个巨大漏洞:资本离开欧洲没错,但不代表资本就得非要去美国吧?

那么资本如果不去美国,还能去哪里呢?

答案是中国。

是的,事实上从疫情爆发一开始,虽然中国看上去非常严重,但是由于中国政府强有力的控制,使得中国的疫情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实现了清零,举国体制强大的制度优势在这次抗疫的过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全世界因为疫情“停摆”的时候,只有中国还在加班加点的生产,这也使得中国2021年的出口额创下了历史新高。

显然,资本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中国跟美国一样,长期稳定经济体量庞大,而中国还具有美国没有的一些优势,比如说长期持续的政策高速发展的经济等等。

所以美国最担心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于是我们看到了美国开始频频在中国周边挑事:从扶持菲律宾等国家在南海搞事,到佩洛西窜访台湾,再到逼迫日韩搞“同盟战略”,给人一种台海战争一触即发的态势。

但是美国自己也清楚,中美两国是不可能直接发生正面冲突的。于是他们选择通过扶持代理人来拖住中国的崛起势头,同时国内不断加息以便加速收割欧洲资本回流美国,让自己能够持续回血。

对于美国的这一系列操作,中国是非常清楚和理智的。中国长久以来的儒道文化特点就是“以和为贵”,在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就没必要做地那么绝,但必要的准备是一定要有的。

中国在经历了近代以来的痛苦之后,正在逐渐恢复往日的荣光。而中国想要真正达到过去的辉煌,除了大家熟知的台湾问题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实现人民币的全球化。即使人民币不能取代美元成为世界货币,也要让人民币成为某一些领域或者区域的结算货币

中国通过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WTO)开始,就已经开始一步步将自己和全世界的贸易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尤其是通过2008年金融危机的洗礼之后,中国越发认识到只有自身的货币在全世界有话语权了,才能真正实现大国崛起的梦想。于是,人民币国际化已经不是要不要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的问题。

中国要想让人民币国际化,这对于美国来说就是要挑战美元的霸权地位,他们当然不能容忍。曾经的日元做过一次失败的尝试,后来的欧元则差点成功,但最终都被美国给打压下去了。这一次,面对人民币的崛起之势,美国自然也是毫不放松,于是就有了2018年的中美贸易战,2020年的新冠疫情,2022年初的资本市场收割。

对于美国的一再挑衅,中国其实早有应对方法,那就是“一带一路”战略。

此前‬,笔者在《中国2035年远景目标与战略‬转型‬》一文中其实已经提到了关于“一带一路”的战略,在那篇文章中,笔者从能源战争的视角分析了一带一路战略中人民币国际化的方式。当时有不少朋友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难道美国不可以搞新能源吗?”

现在笔者从地缘政治的格局出发,将地理、文明、民族等因素纳入其中,再从货币金融的角度对“一带一路”战略做一个新的分析。

打开世界地图,我们很容易发现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全世界被海洋分割成了几块相互独立的大陆,而这其中亚洲、欧洲和非洲这三大洲从本质上来说是连接在一起的,美洲、大洋洲、南极洲则是完全独立的。

先抛开大洋洲、南极洲这种地区不谈,将目光聚焦在亚欧大陆和美洲大陆上,我们会明显的看到这样一个现象,亚欧大陆从远古时代一直到现在都是世界文明的中心,同时也是世界能源的中心。不论是过去的煤炭还是现在的石油,亚欧大陆都承载了全世界绝大多数的能源输出功能。而美洲大陆却不然,整个美洲大陆虽然有大量的土地,但直到今天也主要是依靠农业和工业原料出口为主,美国人花了几十年搞出来的页岩油开发技术不仅成本高而且在面对中东地区海量石油资源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可以说从人类文明诞生演化到今天,能源的中心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亚欧大陆也正是因为此,美国才会对中东地区局势的控制如此上心,甚至专门为此划分了一个战区以方便管理。

我们知道,任何一个经济体的发展,最不能离开的就是能源,不管是生产还是生活,能源是永恒不变的需求,只是能源的形式一直都在发生变化,过去是煤炭,现在是石油,未来则是电力

从信息化革命开始,人们生产生活对于电力的需求就开始呈现指数式上涨,而越来越多的科技创新表明电力正在替代石油成为最主要的能源需求。

但和传统的煤炭、石油不同,电力属于二次能源,是不能直接“开采”的,得需要通过传统能源进行转化才行。我们熟悉的发电方式主要有火力、水力、核能、太阳能、风力等,但以上这五种发电方式占到了全球发电方式的98%以上。

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不论是火力、水力、太阳能还是风能都对发电场地有要求,而核能则可能有潜在的辐射危险而更加受限。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般来说发电厂都会建设在离人口密集区较远的地方,然后通过高压输电的方式将电力输送过去。

由于电力的特殊性,这就造成了它不可能像传统的煤炭、石油等主要通过海运的方式实现长距离的运输,这也就让长距离的海上输电变得不可能实现。

于是我们发现亚欧大陆这种天然连接在一起的大陆具备的优势就出来了:通过架设跨国的输电网络,则可以将整个大陆上各个国家的电力连成一张网而有能力实现这个网络构建的国家有且只有中国,因为中国手里有特高压这张牌。进一步思考我们发现,要实现这样的一张电力大网的构建,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互惠互利的贸易实现,而这正是中国“一带一路”所倡导的方式。

除此而外,以中国和欧盟联手发起的“碳达峰、碳中和”计划除了表面上的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降低温室效应以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目标那就是将以太阳能、风能等清洁绿色发电模式推广到全世界,进一步降低发电侧对于传统能源的依赖程度,从而降低对煤炭、石油的需求程度。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美国的石油巨头们恨得牙痒痒,但是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毕竟“碳中和”站在了全人类共同利益的制高点。

对于中国来说,一带一路结合碳中和将中国的电力网络延伸到整个亚欧大陆上面去是让中国和欧洲结合更加紧密的一种方式。我们知道,传统的贸易方式具有竞争性,即欧洲即使不从中国买东西,也可以从东南亚国家买东西,对他们来说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都可以接受。但是能源贸易则具有不可替代性俄乌战争期间俄罗斯宣布石油、天然气必须用卢布结算,一开始欧洲人还能死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包括美国的“铁粉”英国也被迫宣布将使用卢布来购买俄罗斯的天然气。

什么叫做不可替代,这就是不可替代。

美国自从“懂王”特朗普上台之后大搞孤立主义,其实背后的逻辑就是希望让中国跟全世界脱钩,最好能够回到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前的状态。然而这种显而易见的小伎俩中国的领导们不可能看不懂,但如何反击才是最关键的。

戴高乐将军的那句名言其实已经点出了国与国之间相处最重要的原则:利益。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中国与亚欧大陆上的东南亚、中亚、西亚乃至欧洲这些国家抱得越紧,关系越紧密,则美国让亚欧大陆上的国家完全与中国脱钩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此一来,美国的战略就将会完全失效。

金融战争

美国人当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认输的,就像拜登上台时说的那句话一样:“我不能让中国在我的任期内超越美国。”

这句话说出了美国精英阶层对于未来的恐惧,那就是一旦中国超越了美国,那么美国的霸权地位将不复存在,而美国自从二战之后构建起来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石油-美元”体系等一系列体系都将烟消云散。除此而外,还会带来让美国最害怕的事情:资本外流

是的,美国立国200多年,在很长一段时间做的事情都是资本积累,这是“自由美国梦”形成的最初形态。

在美国200多年的历史上,我们很难叫得出几个总统的名字,但大多数中国人都对于美国的资本家名字却如雷贯耳,比如洛克菲勒、卡耐基、摩根、福特、比尔·盖茨、乔布斯、巴菲特、扎克伯格、马斯克等等。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美国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资本发展历史,美国政府真正扮演主角的时候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熟知的美国总统背后大多都有一个著名战争的原因,因为只有战争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政府的重要性。

当我们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们就不难理解这样的逻辑:即使中美未来不会直接爆发战争,但在金融层面的战争是迟早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中美之间有一个巨大的争夺对象——资本前面的俄乌战争本质是资本的回流,而未来可能爆发的金融战争本质也是资本争夺

纵观世界最近200年的发展历史,我们不难发现这样的一个现象:技术创新越来越耗钱。在工业革命时代,瓦特凭借几个作坊老板的资助就能搞出令人瞠目结舌的蒸汽机;到了电气时代,爱迪生就需要富可敌国的财团来赞助了;到了二战时期,重要的研发往往是国家财政支持加上无数大小公司一起努力才行;自从“石油-美元”体系建立以来,重要的研发往往需要军方、大学、超级公司、风投资本甚至多个国家的合力才能完成。可以说,技术进步资本增值这两件事基本就合并成了一件事情。

在美国过去200多年的历史上,每一次资本的巨大牟利,都是通过战争发的财,但从二战之后,资本也意识到战争的毁灭性越来越大,再依靠传统的“发战争财”的逻辑已经走不通了。所以,二战之后的每一次技术革新和技术进步,背后都有资本的影子,这就是资本开始与战争解绑转而寻求与技术合作的开始。这时,资本从“战争资本”变成了“产业资本”

随着上世纪日本的崛起,美国资本也意识到光靠产业资本的辅助是无法打败日本人的。尤其是当以日本“经营四圣”开创的企业文化大行其道的七八十年代,美国企业基本上都是处于处处挨打的境地。

但敏锐的美国资本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出路,他们以斯坦福大学等著名学府为平台,在沿着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塔克拉拉山谷一带形成的一批创新型公司为投资对象,进行了风险极高的投资。

在这里,创业者往往是在一家车库里面开始他们的创业历程,他们没有日式企业那种纪律森严的等级制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不修边幅的疯子形象。

在这里,创业失败并不会让人觉得可耻,甚至还会成为对外吹嘘和炫耀的资本。

在这里,没有人关注你是否穿着得体,是否懂得人情世故。

也正是基于此,这里诞生了日后大家所为人熟知的一系列著名公司:英特尔、惠普、苹果、谷歌、甲骨文、脸书等等。由于这些公司大多都具有高新技术的特点,因此这条山谷后来被人用代表高科技芯片产业的硅来指代,称为“硅谷(Silicon Valley)”

此时,资本终于从产业资本转型升级为它的第三种形态——风投资本(Venture Capital,VC)。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美国资本市场也适时地配合,出台了符合高新技术产业融资相匹配的证券交易系统——纳斯达克(NASDAQ)。

正是由于这样的资本市场配合,于是才有了像亚马逊这样堪称奇迹的公司发展神话。亚马逊公司1995年成立,两年后,1997年5月就实现了纳斯达克上市,然而直到公司成立后20年的2015年,公司才首次实现盈利,这距离公司上市已经整整过去了18个年头。

放在过去,一家年年亏损的企业是不可能上市的,然而风投资本却对此说Yes。

所以,当中国开始正面与美国产生竞争的时候,资本,这个绕不过去的争夺对象就成了彼此之间最需要面对的话题。

如果说“石油-美元”体系是美国主导全世界的关键,那么中国拿出的“电力-人民币”或许就是有效的对抗方式。

如果说美国航母战斗群是美国军事上确保其在海洋时代构建美元霸权体系的基础,那么中国拿出的“绿电(光伏、风电)+特高压+碳市场(碳达峰、碳中和、碳交易)”就是在大陆时代构建“一带一路”体系下人民币区域国际化的关键。

作为资本而言,不论处于何种时期、何种形态下,其逐利的本质是不会发生变化的,当世界格局发生重大变革的时候,当未来的经济产业核心由西方转向东方的时候,资本也一定会紧追而来。

资本发展到现在,早已经跳出马克思时代对于资本“血腥而罪恶”的描述范畴,“资本”作为一个中性词被广泛接纳于社会群体中。

在中国,居民储蓄、保险金、养老金、银行理财产品、公募基金、私募基金等都是资本的组成部分,而国家自从2016年以来一直在做的就是将这一股巨大的资本力量进行有效地疏导,将其引导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去,比如说当下的实体经济。

一方面,中国需要更多的资本参与到实体经济中去,扶持以芯片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一系列被别人“卡脖子”的行业;同时,中国还需要在包括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等优势领域继续壮大自身的实力,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卡别人脖子”。

所以,在面对美国挑起的以资本争夺为核心的“金融战争”的时候,中国最好的应对办法不是顺从的听他们安排,反而是“他们越不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越要做什么”

于是就有了美国单独拉一个除了中国以外的新贸易秩序群,而中国则用“一带一路”让中国和全世界更加紧密。

在未来,中国不仅不会关闭国门,反而会变得更加开放,与世界各国的往来将会变得更加紧密,让他们想离开中国都不行。

笔者对于前重庆市市长黄奇帆在2019年的著名演讲《新时代国际贸易新格局、新趋势、新规则》非常赞同,黄老在其演讲中认为“中国要更大规模的与全世界进行贸易,并且逐步走向零关税、零壁垒和零补助”。这其实就是大英帝国最为巅峰时期的状态一模一样,说白了就是中国跟西方深度绑定,而西方在跟中国的贸易中获得足够的利益,以至于最终实现人民币国际化

历史上,大国的崛起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但中国却成为了大国崛起中唯一实现和平崛起的典范。但我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我,只是在当今世界,直接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以金融战争为代表的另类战争,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一战二战,战争的主要形式是子弹炮弹;到了冷战时期,战争的主要形式变成了主义制度;而未来的金融战争,其主要形式很有可能就是资本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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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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