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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之初,华夏大地百废待兴。
而在这一桩桩待完成的公共事宜中,最让解放军重视的,当属河西走廊的剿匪工作。
作为旧社会军阀势力残留在中国西北地区的毒虫,解放军战士与西北马匪积怨已久。
不过,正所谓世间多少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而在这群土匪之中,又是否存在什么被“逼良为娼”,被迫成为土匪的苦命之人呢?
上世纪50年代,在甘肃的一次剿匪行动中,恰好就存在这么一个例子。
更令人叹息的是,这个苦命之人在成为女匪首之前,曾是红军队伍的一份子。
此人名叫吴珍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1950年,甘肃一次剿匪行动中,吴珍子及其所在的匪帮,被解放军三军11师33团的剿匪小队成功抓获。
彼时,整个剿匪队伍的战士们都陷入了无尽的好奇和诧异。
因为这个叫“马家军”的匪帮里,土匪头竟然是个年轻娇弱的女子。
提到马家军,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
那就是,横行西北的“青海王”马步芳。
作为马家军中“青马”的匪首,马步芳在主政宁夏时,为了抢夺黄金,可谓无恶不作。
他不仅借着收“保护费”的名义敲诈矿老板,还经常凌辱民间的姑娘。
而被他霸占的女子,据不完全统计,多达5千余名。
当然,在马家军的匪派中,除了马步芳统领的“青马”外。
马家军中,还有同样在西北恶名昭彰的甘马派和宁马派。
从军阀混战时期开始,马家军就在西北地区称霸为王,长达86年。
一个根基深厚的黑暴势力中,竟然会存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让这群悍匪们俯首称臣。
甚至在这次剿匪行动中,她能让土匪们甘愿跟着她主动向剿匪部队投降。
对于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匪首,33团的团政委任学耀也感到好奇。
于是,他很快就对其进行了单独审问。
真是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
经过一番交流下来,任学耀从吴珍子的巴中口音中,听出她是川娃子。
更让他感到讶异的是,据吴珍子所述,在入匪前的长征时期,她曾在红西路军妇女团里当过排长职务。
言外之意,她曾是个正儿八经的红军女战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从小我家就穷得揭不开锅。
在我十岁那年,为了能让我有口热乎饭吃,我爹一狠心就把我卖给了村头那户老李头家。
说是要给他家的娃做童养媳用。”
回忆起悲惨的童年时光时,这个在土匪帮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奇女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那个人人吃不饱吃穿不暖的动荡年代里,吴珍子虽是那户人家的童养媳。
平日,她却还是被公公婆婆当牲口使用。
白天里除了洗衣做饭,一年四季的农作物耕种割收,从来都少不了她的份。
“小的时候不懂事,以为童养媳不过是家里的下人。
天生就是要吃得少,干得多。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见过的世面越来越多后,我才知道。
这世间上哪有什么人的命是天生的呢?
人权,都是需要每个人去坚守和捍卫的。”
也正是在心中产生了这种进步的思想觉悟。
1933年,不再甘愿当婆家的生育工具和劳役的吴珍子,在听到红军将在川东地区招收女兵后,毅然决然地投入到革命的队伍中。
当时的红军才刚刚建立起一支全部由妇女组成的妇女团。
尽管各项制度还不够成熟,但团里的女兵战士们却依旧对革命事业心怀热忱。
她们大有“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英雄气概。
作为妇女团里有名的“辣妹子”,吴珍子更是里面最爽快勇敢的一个。
靠着一双被针线活练出来的巧手,吴珍子刚加入女兵团,就被分配进了妇女团的医疗部队。
彼时,她负责为受伤的战士们包扎伤口。
或许是因为在医疗工作上特别有天分,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吴珍子很快就从一个小护士晋升为了妇女团的排长。
前途不可限量。
1934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
吴珍子及所在的妇女团也即将跟随大部队,开始长达25000里的长征。
长征路上,白雪皑皑,山高谷深,气候变幻无常。
不要说是体格较弱的女子了,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兵,也经常会因为征途上的严寒、饥饿牺牲倒下。
然而,作为中国革命史上的巾帼女英雄,包括吴珍子在内的女红军们,在两万五千里长征中,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抱怨。
一路上,她们相互扶持,携手并进,努力为生病受伤的战士们,提供最好的医疗救治。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段艰难的征程,顺利与其他部队会师后。
吴珍子等人又迅速调整好革命角色,勇敢地加入到西路军的队伍中,继续书写这份伟大而光荣的革命事业。
吴珍子原以为,自己的一生都将在这份红色事业中燃烧发亮。
然而,天不遂人愿。
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小战役中,西路军与当地马匪交战,不幸落下风,打了败仗。
吴珍子和300多个妇女团的战士们,也因此与大部队失联。
为了躲避马匪的追捕,作为妇女团的排长的吴珍子灵机一动。
她立马带着战士们躲到附近的祁连山上,利用山上的地理特征遮蔽身形。
其决定在制高点对土匪予以反击。
当天祁连山上大雪纷飞,既无可烧火取暖的枯枝树木,也没有可填饱肚子的野果。
在向土匪们射完最后一发子弹后,吴珍子和姐妹们意识到,大家即将面临被土匪活捉的命运。
虽然这300多名女战士在参军前萍水相逢。
但经过长达几年的部队生活和长征征程,大家早就亲如姐妹,生死与同。
眼看妇女团的姐妹们马上要落入这群残暴的土匪手中,吴珍子心一横。
她号召一部分的姐妹一齐冲下祁连山与马匪们拼命。
从而为其他姐妹的逃离打掩护。
只可惜,在绝对硬实力碾压下,尽管吴珍子等人在气势上彻底打倒了对方。
但最终,她们还是不幸被马家军的土匪们悉数俘虏。
试问在乱世中,一个被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悍匪抓住的女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那无异于是羊入虎口,只剩下被欺负凌辱吃干抹净的份!
特别是吴珍子这样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
在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西北恶狼面前,更是犹如香饽饽一般的存在。
更要命的是,在这支马家军中,有一个人尤为贪财好色。
此人名为韩德庆,是马家军二九八旅参谋长。
说起韩德庆的好色程度,虽不及马步芳那般。
不过,论他在寨子里染指过的女人数量。
若是他称第二,那便没人敢称第一!
这日,吴珍子等人被俘虏后,一些女战士原本想直接咬舌自尽。
但眼瞅着几个姐妹已然有了轻生的打算,身为团里排长的吴珍子立马加以制止。
她宽慰众人道:
“这一路走来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
我以为,人活一世,可不就是来吃苦的嘛!
都说好死还不如赖活着。
只要活着,那就是希望!
姐妹们还年轻,可不能一死了之,让这些仗势欺人的土匪头们看我们女解放军的笑话!”
听到吴珍子这番话糙理不糙的劝诫,女兵们纷纷断了轻生的念头。
尽管吴珍子等人重新树立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可是作为二九八旅的老大。
马匪军的旅长马步康却无法轻易放过这群女兵。
“都给我拉下去统统杀掉。”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韩德庆这个好色之徒,却对吴珍子等人有了旖旎的心思。
“步康,我看这些女人被抓后一直哭哭唧唧的,哪有你想的那么危险?不如赏我几个,让我好好调教,这样寨中也能多几个供弟兄们享乐的美娇娘。”
听到韩德庆的劝说,老奸巨猾的马步康眼睛轻瞟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韩德庆。
随后,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落到了女兵中最貌美的吴珍子身上。
“德庆兄,你要真看上了这个女人直接给老哥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这样吧,这里面最漂亮的女人,老哥就赏给你暖床了。另外让厨房的伙计再从里面挑几个姑娘去灶前烧火做饭。至于剩下的必须全部杀掉,以免留下后患。”
马步康伸手轻轻一提,就把吴珍子扔进了韩德庆的怀中。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韩德庆自然不再多嘴。
他立马就乐呵呵地张罗着将怀中的美人儿抱去别处“洞房”。
在参军入伍前,吴珍子作为老李头家的童养媳,虽然跟小相公生活了十余载。
但两人毕竟还只是半大的孩子,对男女之事尚且稚嫩。
而等参军入伍后,吴珍子更没有时间和想法,去做男女之事。
所以像韩德庆这样孟浪之人,吴珍子倒是头一次见。
在大厅,当听到身边的姐妹将被拉到土匪的厨房做苦力,而有的甚至即将成为土匪枪下的亡魂的那一刻。
吴珍子不禁眼泛泪光,悲从中来。
而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吴珍子一看到韩德庆那副丑恶嘴脸,胸腔中更是燃起一股汹汹的烈火。
“你若是从了我,便能在这寨中安度余生,不仅吃穿不愁,首饰金银更是享用不尽。如若不然,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作为一个伪君子,韩德庆本想着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将吴珍子徐徐图之。
可惜,他既高看了自己的本领,也小瞧了吴珍子的烈性。
听到韩德庆这番发言后,吴珍子不仅没有妥协的意思,反而一口咬住了韩德庆的左脸颊。
紧接着,她咬牙说道:“在我们的部队里,从来就没有被俘虏后还有强占姑娘家身子一说。土匪喽喽们喊你一声参谋长,在我看来,你这个人连畜生都不如。”
吴珍子那一口咬得极重,几乎将韩德庆左脸的一块肉给咬破了。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男人脸上鲜血直流,一时间好不狼狈。
在吴珍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后,饶是好色的韩德庆此时也无意与她共度什么温柔乡了。
气急败坏之间,他立马就操起了门后那根足有两根手指粗的鞭子,将吴珍子拉到院里打了个半死。
吴珍子受刑之后,浑身鲜血直流,仅吊着最后一口气。
看着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庞,韩德庆仍不解气。
他招呼手下将拖到柴房关押起来,美其名曰让其好好反省一番。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在被关押进柴房之后,吴珍子并没有迎来死亡的审判,而是被厨房里一位好心的大娘搭救。
看着这个与自己闺女同岁的姑娘,大娘心生怜悯。
她不仅主动给吴珍子疗伤喂食,甚至在一个夜晚偷偷将其放下了山。
从匪寨死里逃生后,意识到妇女团里的姐妹们可能大多已经遭遇不测的吴珍子也顾不上悲伤。
当晚,她硬是靠双脚,一路乞讨到了西安的八路军办事处。
可没成想,不管吴珍子怎么讲述之前的遭遇,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都还是一盆冷水泼向她。
因为其被俘期间没有保留下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
所以按照部队的办事准则,她不能被准许重新归队。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吴珍子宛如晴天霹雳般。
但作为革命战士,她也理解此番严格规定。
只是,吴珍子一时间便无处可去。
无奈,她又拖着受伤的身子,返回熟悉的西北地带,继续流浪。
然而,在回到河西的第二天,吴珍子竟又被马步康等人俘虏。
不过这一次,不知他从哪里听说吴珍子擅长医术的消息。
他不仅没有取其性命,还十分热情让她担任寨中的大夫。
事实上,就是强制性地让吴珍子负责土匪们的看护救援工作。
并且,为了保障她的安全,马步康甚至还亲自对韩德庆的“止步令”。
表示寨中哪个女人都能碰,就是不能去招惹吴珍子。
或许是因为当时实在无处可去,又或许作为医疗工作者对病人天生存在一份怜悯之情。
在马步康不断劝说下,吴珍子还是作为女看护,留在了这个土匪寨。
春来秋去,随着马家军各方势力被中国解放军悉数剿灭。
土匪寨中头把交椅也在不断变迁。
不过,作为寨中唯一的女医生,吴珍子在这群土匪们心中的地位不仅稳如泰山。
甚至在土匪帮四分五裂、群匪无首时,她还晋升为匪帮的女匪首。
在听完吴珍子的一波三折的“升官”事迹后,任学耀脸上又羞又热。
一方面,他为吴珍子悲惨的遭遇感到同情。
另一方面,对因为组织制度不完善而无法顺利归队的战士,他深感遗憾和叹息。
“鉴于你情况特殊,且在马匪部队做匪首时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反而经常帮助镇里的老百姓义诊。
对此,我代表组织再次吸纳吴珍子同志为新中国的医务工作者。
对于这个处理,吴珍子同志是否感到满意?”
听到这个消息后,吴珍子不禁喜极而泣。
她连连点头表示:“满意满意,我就像丢了魂的娃重新找了回家的路一样满意!”
令人宽慰的,这次的平反,也是吴珍子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回家。
参考资料
新华社《那517名红军西路军烈士遗骸,背后有着怎样的悲壮》
秦淮政法《西北野战军与“马家军”的血腥较量》
页面更新:202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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