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机关算尽(上)

财冠江南的扬州首富离奇身亡,是看破红尘的自戕,还是精心布局的谋害,个中的万千隐情,令人唏嘘感叹…


富翁猝死

清嘉庆年间,书画名家伊秉绶刚刚上任扬州知府。这天一大早,衙门里负责捕盗治安事宜的胡巡检匆匆来报,说人称“江南富足翁”的江员外昨晚在自家大院的宴嬉亭下自杀身亡!

伊知府一听,大惊失色,急忙带领胡巡检和三班衙役,直奔江家而去。

一个富商自杀,堂堂知府大人为何如此惊慌?原来,这个江员外真的大有来头。

他原本是徽州的一个小货郎,早年来到扬州,从经营渔盐起家,渐渐涉足客栈酒楼、当铺古玩,经过几十年苦心经营,终于成为扬州首富。当年先皇乾隆南巡,来到扬州,江员外主动承办接驾事宜,银子花得如流水,极尽铺张奢侈之能事。乾隆龙颜大悦,当即御笔一挥,亲书“江南富足翁”五个大字,连同一挂翡翠朝珠一起赐给了江员外。

从此,江员外便名扬四海、威震八方,不仅被众盐商推举为商总,就连历任扬州的知府大人上任后,都要首先拜访他这个“江南富足翁”。如今江员外自杀,若不弄清原委,只怕皇上知晓了,如果怪罪下来,那可担当不起啊!

一行人匆匆赶到江家大院,老管家早已在院门口恭迎,见到伊知府,他立刻磕头跪拜,随即引领众人一边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一边述说起来。

老管家说,江员外自被先皇封为“江南富足翁”后,便格外在意自己的名望。去年冬天,金陵秦淮河各妓院选花魁,名妓小桃红一举夺魁,被评为“江南状元花”。江员外得知后,立即赶往金陵,不惜破费万金,硬是从一位亲王手中将小桃红“抢”了过来,做了他的第六房小妾。

其实,江员外这回并非千金买笑,而是千金买名。他认为,有着“江南状元花”美名的小桃红,只能与自己这个“江南富足翁”相配!

可是,自从两个月前江员外六十大寿后,他突然像变了个人,情绪一落千丈,不时长吁短叹,而且喜怒不定,动辄打骂下人,惹得大家都躲着他走。几位盐商大佬见他这副模样,为了劝慰他,特地摆了一桌宴席。席上,众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江兄,你财冠江南,名满天下,如今又金屋藏娇,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不料,江员外听了,竞然潸然泪下道:“都说江某富,其实江某穷,穷得只剩下钱!都说江某有名,其实是浪得虚名,‘江南富足翁’连个讨饭的叫花子都不如哩…”一席话弄得大家面面相觑。

老管家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次酒宴后,几位盐商大佬一再叮嘱我,说老爷情绪反常,一定要多加留心,从此,小老儿时刻留心老爷的一举一动。就在昨晚,老爷还命小人在家里操持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招待那几位大佬,不成想夜里老爷就…”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来到了宴嬉亭,老管家便打住话头,指着几个站在亭旁惶恐不安的人对伊知府道,“大人,这几位便是昨晚前来赴宴的大佬,他们也是闻讯才赶来的。”

伊知府放眼望去,只见这儿是个花园,园内草木茂盛,繁花似锦,宴嬉亭就在花园的正中,是一座装饰讲究的六角凉亭。亭外是一株参天古槐,古槐之下,横卧着一具身材瘦削的尸体,正是江员外!只见他衣着整齐,仰面朝天,身下汪着一摊血,一把短剑深深地扎入胸口,右手却紧握着溅满血迹的剑柄。

胡巡检急忙上前验尸,他略略看了看现场,便道:“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江员外应该是死于子时之前,而且是自杀,一定是自杀!大人您看,江员外分明是自刺入胸,刺得又准又深,连握着剑柄的右手尚未松开呢。”

伊知府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掰开江员外已经僵硬的右手,拿出了那把短剑,让一个衙役去水边清洗干净,然后又仔细地翻检尸身,不久,从尸身外衣兜里掏出一个缝制精美的纱布袋,再一倒,里面是一串翡翠朝珠。

伊知府心想:这不是先皇亲赐的那挂朝珠吗?怎么放在这么一个纱布袋里?这纱布袋又作何用处?他仔细看了看朝珠和纱布袋,发现那纱布袋底还有一块污渍,不由心中大疑。

老管家见状,赶忙上前禀报:“大人,这挂朝珠正是先皇所赐,我家老爷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至于这个纱布袋,是我家厨房里专用的蒸食袋。昨晚,酒宴快近尾声时,老爷忽然悄声叫小老儿去厨房拿了这个蒸食袋给他。只是小老儿实在不知,老爷怎么把朝珠装在了蒸食袋里?”

伊知府听了,自言自语道:“从尸体的情况来看,似乎是自杀。可是,他的右手腕处却有几道抓挠之痕,好像死前有过一番搏斗,这又令人吃不准了…”

一旁的胡巡检接口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凡用刀剑自杀之人,临死前疼极之下会乱抓乱挠,一定是江员外用自己的左手去抓右手腕…”

“可是,江员外右手腕上的抓痕方向是指向肘部的,”伊知府打断了胡巡检的话,“如果是自杀,抓痕方向应指向他的右手手背才对。本府猜测,抓痕定为他人所留!”

胡巡检听了一怔:如此说来,江员外岂不是被人谋害的?

谢师酒宴

至此,案件看起来扑朔迷离,毫无头绪。

伊知府一番沉吟后,对老管家说:“你不是说昨晚江员外还设宴招待客人吗?我们且听客人们说说昨晚的情况吧。”

很快,几位大腹便便的盐商大佬被叫了过来。听了伊知府的问询,盐商们稍一迟疑,其中一位先拱手道:“昨天,我们几个接到江员外的宴请帖,起初还以为他是为自己先前的失态赔礼呢。可待我们来到江家客厅,才知道我们只不过是来陪客的,那个叫化子一般的写真师顾玉桢才是座上宾!”

伊知府忙问:“顾玉桢?莫不是有‘江南第一画师’之称的顾玉桢?”

“对,正是此人!”胡巡检接口道,“此人在扬州名气可大了,他年纪轻轻,却画得一手好画,尤其擅长画人像写真。不过,此人有个怪癖,说什么‘女人非奇美不画,男人非奇丑不画',他还爱好习武,自称什么‘风尘侠客’......”见胡巡检东拉西扯得有点远,伊知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胡巡检见状,赶紧知趣地住了嘴。

这时,气氛略微轻松一些,另一位大佬也大着胆子打开了话匣子:“昨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员外站起来,对大家说道,‘诸位,承蒙顾先生惠顾寒舍,为敝人小妾画了一幅写真图,历时月余,今日,方才完工。为此,敝人特意备下这场宴席,略表对顾先生的感谢之情!’说罢,他手一挥,两个小厮手棒卷轴来到堂前,展开一张画作。大家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好个绝色女子!只见画中的小桃红脸如桃花,体似琢玉,更兼红衫绿裙,长袖飘飘,静立于曲池假山之旁,果然不愧是‘江南状元花’!大家纷纷放下杯盏,围着画轴,连声赞好。”

那位大佬继续说:“大家赞画之时,我就坐在江员外身旁,只听他对一直显得拘谨局促的顾玉桢说,‘顾先生,请您开怀畅饮,不必担心回去天晚,我已命仆人留了东角门未关,等会儿我亲自送您回去。’听他这么一说,顾玉桢似乎放心了,接着就连饮了几杯。大家冲着江员外的面子,也争着向顾玉桢敬酒。不一会儿,他便喝得面红耳赤,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要告辞。江员外见了,也忙跟着站起来,对大家说了声‘失陪’,就亲自送顾玉桢往外走。当时,我留意了一下,堂上那座西洋自鸣钟,整整响了十下,正是亥正时分。”

又一个大佬接口道:“是咧是咧。我们又饮了一会儿酒,不见江员外回来,就命老管家去催。不久,老管家回来说,江员外因为饮酒多了,已在书房歇息了,请大家自便。我们也就此散了席,冒着呼啸的西北风,各自回家了。”

老管家点点头,证实几位大佬所述为实。他又说:“昨晚,小老儿出了客厅直奔东角门,一路上寻不见老爷,便猜想老爷八成去书房歇息了。于是,又来到书房,见里面果然亮着灯,小老儿站在窗外请老爷回去与众人作别,老爷却隔着窗纸,连连摇手。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书房中传出了如雷的鼾声,没奈何,小老儿只得退了回来。不料,今天天刚亮,扫地的仆人发现老爷竟然死在这亭下…”

伊知府听了,连连称奇道:“怪哉怪哉…人睡在书房里,尸身却跑到了宴嬉亭下!书房在哪里?且领我们到书房看看。”

老管家道:“书房离此亭不远,沿着这条通道走过花坛,再拐过那个圆拱门就是。”说着,就在前头带路。

伊知府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便问老管家:“你家老爷一向是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歇息吗?”

老管家明白伊知府的意思,脸上有几分不自在地说:“大人,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尽管妻妾众多,但他大多时间是独宿在书房里。毕竟岁月不饶人,老爷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书房疑影

行人来到书房,只见这是一外一内两间青砖白墙的平房,另一侧有一间耳房,两个面带惊恐的小丫环正垂手立在耳房门口。

又进得书房,里面分为内外两间,布置得古色古香。其中内间靠窗处摆着一张紫檀木大书桌,书桌上摊着一张洁白的宣纸,宣纸顶头压着一方羊脂玉蟾蜍镇纸,旁边是一个插着各种型号毛笔的笔架和一方砚台,一管狼毫小笔被抽了出来,斜搁在砚台上。砚台里都是干干的,没水也没有研墨。

伊知府看了看床榻,见床上的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心中不由大疑:床榻并无躺臣卧之痕,昨夜鼾声从何而来?

这时,老管家将两个丫环带到了伊知府面前,说:“大人,这两个丫环一个叫梅香,一个叫秋菊,一向住在耳房侍候老爷。”

伊知府看了两个丫环一眼,便问道:“你俩昨夜听见书房中有什么异常动静吗?”

叫梅香的丫环摇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异常动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老…老爷半夜时还起来吃夜宵呢。”

伊知府忙问:“吃夜宵,怎么个吃法?如实说来。”

两个丫环战战兢兢,你一言我一语地述说起来。

原来,江员外有吃夜宵的习惯,为此厨房里有厨师专门值夜。

通常是在半夜时分,躺在书房里的江员外一觉醒来,扯扯床榻旁的一根暗绳,这根暗绳隐在墙内,曲曲折折连着耳房中的铜铃。两个丫环听到铜铃声,便起身去厨房,将夜宵端来,放在书房外间的茶几上,供江员外享用。

昨天夜里,梅香在睡梦中被铃声惊醒,慌忙拉起秋菊,两人跌跌撞撞去厨房端来两碟老爷最爱的小菜和一碗花蟹粥,摆放在外间茶几上,又壮起胆子偷眼向里间帘里一瞧,只见老爷背对着她们,正披衣站在书桌前,手中提着毛笔,好像要写字呢。

两个丫环暗暗吐了一下舌头:难得老爷这回好脾气,若是在以往耽搁了老爷的夜宵,非要被他骂个狗血淋头不可!不过,令她们感到有点奇怪的是,以往老爷写字时,总要命两人一个研墨,一个铺纸,怎么今天老爷没吭声儿呢?两个丫环也没敢问,便溜回了耳房。

过了一会儿,听见铃声再次响起,便忙又来到书房,只见茶几上那两碟小菜和花蟹粥只是略动了动筷子而已,不由又有点纳闷:老爷饭量大,以往总是将夜宵吃个精光,今天怎么了?但也不敢问,收拾了碗碟,便回耳房继续睡觉了…

伊知府听完,想了想,突然看见茶几旁有座卧式铜鎏金乌木自鸣钟,便又追问:“你家老爷吃夜宵时,是什么时辰?”梅香摇了摇头,秋菊却很肯定地说:“是丑初时分。我听见自鸣钟只响了一下。”

伊知府不觉暗自惊诧,心想:胡巡检说江员外死于子时之前,而依这两个丫环所言,江员外在子时之后的丑初时分还在吃夜宵,这…这怎么可能?

伊知府不觉又来到书桌前,面对那张无字的宣纸,捻须深思…

佳人才子

出了书房,伊知府又命老管家将江家家眷全部叫到厅堂来,一一问询他们昨夜的行止情况。

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其中有两个人给伊知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是江员外的原配发妻赵氏。赵氏年近六十,已是满脸皱纹、身躯佝偻的老妪。她是由丫环搀扶着从佛阁里蹒跚而来的,她的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神情悲伤至极,嘴唇抖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个就是小桃红。娉娉婷婷的小桃红一来,让众衙役全都看直了眼!只见她轻启朱唇,向伊知府道了个万福,便一问三不知了,而脸上并无丝毫哀戚。

江家的家眷们退走后,衙役们无不感叹:好吃不过茶泡饭,恩爱莫过结发妻!

望着小桃红远去的背影,胡巡检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大人,依卑职看来,江员外死得不明不白,这小妖精最是可疑!”

“怎么个可疑?”

“大人,那顾玉桢虽穷,却长得眉清目秀,风流潇洒,又有如此名气,因此在扬州闺阁之中流传一句话,叫‘生不愿嫁金贝勒,但愿一识顾玉桢!’可见顾玉桢多么讨女人的欢心!而这小桃红又如此俊俏,他俩是典型的佳人才子,因写真之事相处月余,日日面对,难保没有奸情,而动了杀心…”胡巡检越说声音越高。

没等他说完,一旁的老管家已经气得脸色发紫道:“休得胡说!我家老爷管束甚紧,江家向来门风肃然!顾先生每天在后花园为少奶奶写真时,老爷都在一旁相陪,并严禁他人出入。当着老爷的面,他俩岂能有苟且之事?。”

胡巡检嘿嘿一笑道:“什么门风肃然?本官办案多年,最知晓你们这些大户人家极是腌赞不过,恐怕只有门前那一对白玉石狮子是清白的!”

老管家则一声冷笑:“哼,昨夜小老儿亲耳听见老爷在书房中打鼾,两个小丫环又亲眼见到老爷吃夜宵,而顾先生早在亥时就走了,老爷岂能是顾先生所杀?亏你还说什么办案多年?”胡巡检被抢白得一时张口结舌。

对于两人的斗嘴,伊知府充耳不闻,只是紧皱双眉,低头沉思。

这时,洗剑的衙役一阵风似的奔来禀告:“大人,卑职清洗好了这把短剑,发现剑柄一侧刻有‘风尘侠客’几个字!”

说着,便将短剑呈上来。

胡巡检一听,得意地大叫:“‘风尘侠客’不就是顾玉桢的自号吗?这下毋庸置疑了,正是顾玉桢为得到小桃红而行凶杀人!”

伊知府接过短剑一看,果然如衙役所言,神色不由严峻起来,立刻命两个衙役火速传唤顾玉桢。接着,他又拿出那个蒸食袋来,仔细审视袋上那块污渍,突然眼前猛然一亮!

不多时,顾玉桢被带到江家厅堂,见到伊知府,便举止斯文地走上前施礼。

伊知府一看,只见他身着青衿长衫,外罩一件马甲,头戴瓜皮帽,面如冠玉一般,心中不由为其风采暗暗喝彩:好个“江南第一画师”!

这时,顾玉桢神情自若地问道:“敢问知府大人叫小生来此为何事?”

伊知府这才回过神来,开门见山地说:“顾先生,你能说说昨晚宴后江员外为你送行的情形吗?”

顾玉桢点点头说:“昨晚亥时,对,是亥正时分,江员外将小生送到东角门前,小生向他道谢后,便自回家了。今早听说江员外竟然不幸自杀,小生也大感意外。”

伊知府示意衙役出示那把短剑,问道:“江员外的胸口上却插着你的短剑,这是怎么回事?”

顾玉桢将短剑略一辨认,依旧平静地说:“这把短剑确实是小生平时佩戴的。只是昨晚小生饮酒过量,回家后方才发现短剑不见了,想来是被江员外捡了去。”

伊知府又道:“昨晚宴席之后,江员外曾送给你一只蒸食袋,不知你还保存着吗?”

这下,顾玉桢有点慌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有这么回事。不知…不知大人您怎么知道的?”

伊知府拿出那只蒸食袋,指着上面的污渍道:“这很简单。刚才厨师说昨晚拿给江员外的是一只干净的蒸食袋,可从江员外尸身上找到的这只蒸食袋上却有一块污渍。这块污渍其实是赭石印痕。赭石是画师不可或缺的颜料,这岂不是告诉本官这只蒸食袋曾被装进了你的画囊之中吗?”他加重了语气又道,“其实,这只蒸食袋里装的是江员外那挂御赐的价值连城的朝珠!顾先生,你能解释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吗?”

顾玉桢顿时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伊知府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道:“顾先生,想来你昨晚去过江员外的书房吧?让我们聊一聊他的书房,如何?”

顾玉桢大惊失色,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边,伊知府仍然自顾自地说道:“作为一个整日同算盘打交道的盐商,江员外的书房布置得还是挺有品位的,可谓古色古香,尤其是他那张宽大的书桌,若是在上面摊开一张宣纸,把那方羊脂玉蟾蜍镇纸往左上角一压,然后拿起一管狼毫小笔,思谋着如何勾勒线条,画上一幅仕女图,岂不美哉?”

顾玉桢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终于镇静下来,说:“大人,您不用旁敲侧击了,小生愿招!只是…此处不是招供的地方。”

一听“招供”,胡巡检大喜,一努嘴,两个衙役扑上前就要扭住顾玉桢。

谁知,顾玉桢一下闪开身子,怒喝道:“无须你们腌攒臭男人动手,顾某认识去衙门的路!”

说罢,双手一背,气昂昂地往前走去。

望着顾玉桢的背影,伊知府眼里闪过一阵惊疑。胡巡检则兴奋不已地推断道:“大人,一定是顾玉桢走后又悄悄返回来,潜进书房中杀死了已睡熟的江员外,然后又移尸于宴嬉亭下!”

伊知府却答非所问地摇头道:“不,江员外一定是死于亥正时分!那顾玉桢不是一再强调他是亥正时分与江员外分手的吗?亥时以后出现在江员外书房中的,只能是顾玉桢!江员外也非死在书房中,因为书房中并无血迹。”

胡巡检听了,如坠云里雾中,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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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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