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重整旗鼓，终成大家，福雷斯特在云南维西历险记之五

导读：福雷斯特在维西教案冲突中侥幸逃生，但是他没有被叛军吓到，反倒是在逃跑途中看到从来没有见过的维西地区的高山花卉，赞叹这里是“世界花园”。此后，福雷斯特以茨中教堂、叶枝为基地和跳板，深入探索西藏地区和横断山区的各种植物资源，寻找“应许之地”的杜鹃花发源地和形成中心，最终完成许多植物学上的伟大发现，他也成长为世界上举世闻名的植物猎人。

1904年，英军从印度出兵武装入侵西藏，西藏军民尽管对英军进行了各种抵抗，但是面对着英军各种先进武器，最终抵抗失败，十三世达赖喇嘛被迫离开西藏到蒙古、北京避难，直接引起藏区人们与外国在藏区工作人员的紧张关系，最终演化成对传教士的敌意，种种矛盾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著名的维西教案，慈姑教堂被焚毁，传教士、天主教徒被杀害，福雷斯特也因此成了这个事件的亲历者。为了平息事端和社会稳定，清政府迫于外交上的压力，进行武装平叛。10月，云南提督张松林率兵赶赴阿墩子（德钦）进行平叛。因为暴乱的“始作俑者”就是当地的三座寺庙，为此这三座寺庙被严肃处理。德钦寺、东竹林寺均被焚毁，经堂、僧舍无一幸存。红坡寺因为有咸丰帝御赐的“化行南邦”匾额才侥幸逃过一劫，清兵只是象征性地烧了周围的偏房。

茨中教堂

茨中教堂

1906年，维西教案终于平息。丽江知府李盛卿被革职，维西通判李祖祜被处死刑。同年，维西教案教案议结，清政府赔偿法国教堂白银15万9千两，其中德钦寺赔偿白银四千两，红坡寺六千两，东竹林寺一万两。被杀法国传教士布尔多内克神父（Père Bourdonnec）和杜伯纳德神父（Père Dubernard）被隆重安葬，并立碑纪念，划出茨姑村附近茨中村十分之一的土地，用于重建教堂。

最终，法国传教士利用赔款，1909年在茨中动工兴建新的天主教堂，1921年教堂修建完成，这就是现在的茨中教堂，它也成为“云南铎区”的主教礼堂。因为有了茨中教堂，维西地区的天主教很快又繁荣起来，势力碾压藏传佛教的影响。茨中教堂的兴盛，使得这里和他南面的叶枝又成了联络各路植物猎人建立基地，采集标本的圣地。像此后福雷斯特、金敦·沃德、洛克等先后都以这些地方为落脚点，来到这里采集标本，许多植物的模式地和模式标本都来自这个地区，在国际植物界享有盛誉。

茨中教堂内部

1905年，福雷斯特在中国云南大理中国内地布道所月门前的骑马像

福雷斯特在这次冲突中，因为信息的真伪难辨，加上舍不得自己历尽艰辛采集来的标本，所以错过了最佳的撤退时间。在撤退时，又因为两位神父意见不一致的拖累，最终陷入叛军的包围圈。福雷斯特在逃亡早期还得到甘东的帮助，中间基本是听天由命，最后在濒死时来到傈僳族村中求救，傈僳族冒着巨大的危险救助了福雷斯特，在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才来到叶枝，而叶枝的首领王赞臣冒着很大的危险给福雷斯特提供衣服、饮食和向导帮助，福雷斯特才逃出生天。

茨中教堂

维西南极洛风光

王赞臣和福雷斯特其实很早就认识了，他给福雷斯特在中国西南地区的考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1904年，福雷斯特和利特顿在农历新年期间第一次访问了王赞臣，两人开始建立起密切的关系。1905年，在茨姑传教所遭到袭击后，福雷斯特九死一生才逃脱到叶枝，王赞臣冒险给了他食物、衣服和向导帮助他返回大理。此后福雷斯特每次在沿湄公河沿岸的植物采集过程中，他都会特意在王赞臣宽敞舒适的豪宅中停留休整。赵成章和他的队员也于1913年首次访问了叶枝，此后他们多次住在王赞臣那里。正因为有了叶枝这处非常给力的基地，这里成了福雷斯特、金敦·沃德、洛克、赵成章、安东通往整个遥远的西北地区最重要的补给地和中转站，也是从这里通向西北地区的跳板和门户，这里对于福雷斯特或者以后的植物猎人来说地位极其重要。

王赞臣（王国祥），叶枝的首领，1923年，

选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洛克。

休息中的福雷斯特

茨中教堂的葡萄园

维西南极洛高山杜鹃

叶枝和茨中在随后的岁月了也成为了福雷斯特和赵成章探讨杜鹃花发源地和生成中心的基地，直到1921年，他们探索的终点却开始向南和向西弯曲，远离了察隅，来到了怒江和独龙江的分水岭。因为叶枝或者茨中教堂西面，越过碧罗雪山，渡过怒江，对面就是贡山县，即怒江和独龙江的分水岭，也就是高黎贡山北面，而这里是真正的高山杜鹃花王国，种类之多，分布面积之大，可谓独步天下，冠绝全球，是无数杜鹃花研究专家心中的圣地，而且这里从叶枝比较容易抵达。

1914年，在植物采集途中的福雷斯特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因为福雷斯特开始认为的杜鹃花中心察隅地区就在贡山县西北，1918年，藏军在整个西藏东南地区与中国军队作战，福雷斯特无法亲自抵达察隅，于是派甘东、赵成章等人来到叶枝准备后进入察隅考察。尽管以后福雷斯特多次尝试想着亲自到察隅考察，但是哪里战乱不断，政府也不同意福雷斯特前往。此后赵成章率领的前往察隅或者贡山独龙江的探险队也是从叶枝出发的，可见叶枝的重要性。最终他们逐渐发现贡山独龙江地区高山杜鹃花的秘密。“怒江大雪山”是纳西族东巴经文中记载的神秘的杜鹃花形成中心和发源地，而最终福雷斯特也将寻找杜鹃花发源地和形成中心的目的地集中到这里，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但肯定受到他的探险队队长赵成章的影响。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休息的福雷斯特

在维西教案冲突中，慈姑地区的两位神父、60多位天主教徒和福雷斯特探险队的17位队员共计有63位被杀。福雷斯特侥幸逃过一劫，但是损失惨重，在冲突中，他的17位探险队队员仅有甘东一人在帮组完福雷斯特后成功逃生，主要因为他本身是藏族，福雷斯特带领的探险队整个季度的考察成果都损毁殆尽，其中有大约2000多种植物标本，80多种珍贵的植物种子，大量的蝴蝶标本，100多张照片底片，还有大量考察设备和物资。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维西地区的高山杜鹃

按照常理，一个人遭此大难，肯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修养一下，或者直接退出以前从事的这个危险职业。但是福雷斯特非常与众不同，更显得他坚韧不拔，他很快就全面恢复过来，三个星期之后，他就和他的朋友、腾冲代理领事利特顿再次走进横断山脉北方地区的山谷，进入到更多的之前未曾进入的区域，经过这次事件的历练，福雷斯特迅速成长为举世闻名的植物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