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纪年体之南朝梁-公元508年

梁武帝纪元

元508年)梁天监七年 北魏永平元年 柔然建昌元年

春正乙酉朔,梁帝萧衍诏曰:“建国君民,立教为首。不学将落,嘉植靡由。朕肇基明命,光宅区宇,虽耕耘雅业,傍阐艺文,而成器未广,志本犹阙,非所以熔范贵游,纳诸轨度。思欲式敦让齿,自家刑国。今声训所渐,戎夏同风,宜大启庠斅,博延胄子,务彼十伦,弘此三德,使陶钧远被,微言载表。”侍中、中卫将军、领太子詹事王茂进号车骑将军,太子詹事如故

庚寅,北魏秦州地震。

戊戌,梁作神龙、仁虎阙于端门、大司马门外,以卫尉卿仲孚领大匠。事毕,出为安西长史、南郡太守。

梁帝雅好辞赋,时献文于南阙者相望焉,其藻丽可观,或见赏擢。鄱阳王都曹参军袁峻乃拟扬雄《官箴》奏之。帝嘉焉,赐束帛。除员外散骑侍郎,直文德学士省,抄《史记》、《汉书》各为二十卷。又奉敕与陆倕各制《新阙铭》,辞多不载。

戊戌,北魏颍川太守王神念奔于,封南城县侯,邑五百户。顷之,除安成内史,又历武阳、宣城内史,皆著治绩。还除太仆卿。王神念,太原祁人也。少好儒术,尤明内典。仕北魏起家州主簿,稍迁颍川太守。

壬子,侍中、领军将军曹景宗为侍中、中卫将军,辅国将军、卫尉卿萧景为左骁骑将军,兼领军将军,左骁骑将军昌义之迁太子右卫率,领越骑校尉,假节。

领军将军职管天下兵要,监局官僚,旧多骄侈,萧景在职峻切,官曹肃然。制局监皆近幸,颇不堪命,以是不得久留中。

乙卯,梁庐江灊县获铜钟二。新作国门于越城南。

乙丑,梁增置镇卫将军以下为十品,以法日数;凡二十四班,以法气序;不登十品,别有八班,以象八风;又置施外国将军二十四班,合一百九号。

庚午,梁帝诏于州郡县置州望、郡宗、乡豪各一人,专掌搜荐。

辛未,勿吉、南天竺国并遣使朝献于北魏。

乙亥,梁帝以车骑大将军、乐浪高句丽王高云为抚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平北将军、南兗州刺史吕僧珍为领军将军,寻加散骑常侍,给鼓吹一部,直秘书省如先。

散骑常侍、领军将军吕僧珍有大勋,任总心膂,恩遇隆密,莫与为比。性甚恭慎,当直禁中,盛暑不敢解衣。每侍御座,屏气鞠躬,果食未尝举箸。尝因醉后,取一柑食之。梁帝笑谓曰:“便是大有所进。”禄俸之外,又给钱十万;其余赐赉不绝于时。

丙子,梁中护军长沙王萧业为使持节、都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诸军事、仁威将军、南兗州刺史。辅国将军兼领军将军萧景为使持节、督雍、梁、南、北秦、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诸军事、信武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征虏将军、雍州刺史柳庆远护军将军,领太子庶子,给扶。辅国将军、南义阳太守马仙琕迁都督司州诸军事、司州刺史,将军如故。辅国将军、广州刺史萧昌进号征远将军。

萧景初到州,省除参迎羽仪器服,不得烦扰吏人。修营城垒,申警边备,理辞讼,劝农桑。郡县皆改节自励,州内清肃,缘汉水陆千余里,抄盗绝迹。

戊子,北魏皇子元昌佥谓侍御师王显失于医疗,承尚书令高肇意旨。

己亥,斯罗、阿陀、比罗、阿夷义多、婆那伽、伽师达、于阗诸国并遣使朝献于北魏。

丙午,魏帝元恪以去旱俭,遣使者所在赒恤。

夏四乙卯,梁皇太子萧统纳妃,赦大辟以下,颁赐朝臣及近侍各有差。

辛未,梁秣陵县获灵龟一。

壬申,洛阳大风拔树。

戊寅,梁余姚县获古铜剑二。

阿伏至罗国遣使朝贡于北魏。

癸未,高句丽国遣使朝献于北魏。

辛卯,魏帝以旱故,减膳撤悬。

己亥,梁帝诏复置宗正、太仆、大匠、鸿胪,又增太府、太舟,仍先为十二卿。

陈太妃薨,江州刺史安成王萧秀、荆州刺史始兴王萧嶦并以《慈母表》解职,诏不许,还摄本任;嶦水浆不入口六日,居丧过礼。太妃薨京邑,丧祭无主。中书侍郎周舍议曰:“贺彦先称‘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党,妇又不从夫而服慈姑,小功服无从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从母而服其党,孙又不从父而服其慈母。’由斯而言,慈祖母无服明矣。寻门内之哀,不容自同于常;按父之祥禫,子并受吊。今二王诸子,宜以成服日,单衣一日,为位受吊。”制曰:“二王在远,诸子宜摄祭事。”舍又曰:“《礼》云‘缟冠玄武,子姓之冠’。则世子衣服宜异于常。可著细布衣,绢为领带,三年不听乐。又《礼》及《春秋》:庶母不世祭,盖谓无王命者耳。吴太妃既朝命所加,得用安成礼秩,则当祔庙,五世亲尽乃毁。陈太妃命数之重,虽则不异,慈孙既不从服,庙食理无传祀,子祭孙止,是会经文。”梁帝因是敕礼官议皇子慈母之服。尚书祠部郎司马筠议:“宋朝五服制,皇子服训养母,依《礼》庶母慈己,宜从小功之制。按《曾子问》曰:子游曰:‘丧慈母如母,礼欤?’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郑玄注云:‘此指谓国君之子也。’若国君之子不服,则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丧服经》云‘君子子为庶母慈己者’。《传》曰:‘君子子者,贵人子也。’郑玄引《内则》:三母止施于卿大夫。以此而推,则慈母之服,上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息。傥其服者止卿大夫,寻诸侯之子尚无此服,况乃施之皇子。谓宜依《礼》刊除,以反前代之惑。”梁帝以为不然,曰:“《礼》言慈母,凡有三条:一则妾子之无母,使妾之无子者养之,命为母子,服以三年,《丧服齐衰章》所言‘慈母’是也;二则嫡妻之子无母,使妾养之,慈抚隆至,虽均乎慈爱,但嫡妻之子,妾无为母之义,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丧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异于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则子非无母,正是择贱者视之,义同师保,而不无慈爱,故亦有慈母之名。师保既无其服,则此慈亦无服矣。《内则》云‘择于诸母与可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此其明文。此言择诸母,是择人而为此三母,非谓择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则是长妾,长妾之礼,实有殊加,何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于义或可;若始生之子,便应三母俱阙邪?由是推之,《内则》所言‘诸母’,是谓三母,非兄弟之母明矣。子游所问,自是师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对。岂非师保之慈母无服之证乎?郑玄不辨三慈,混为训释,引彼无服,以注‘慈己’,后人致谬,实此之由。经言‘君子子’者,此虽起于大夫,明大夫犹尔,自斯以上,弥应不异,故传云‘君子子者,贵人之子也’。总言曰贵,则无所不包。经传互文,交相显发,则知慈加之义,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乖《礼》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于是筠等请依制改定:嫡妻之子,母没为父妾所养,服之五,贵贱并同,以为永制。

癸卯,梁平南将军、江州刺史、安成王萧秀都督荆、湘、雍、益、宁、南、北梁、南、北秦州九州诸军事、平西将军、荆州刺史,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始兴王为护军将军、领石头戍事,侍中、中卫将军曹景宗为安南将军、江州刺史,通直散骑常侍、右卫将军韦睿迁左卫将军,护军将军领太子庶子柳庆远迁通直散骑常侍、右卫将军,领右骁骑将军。

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萧琛出为宁远将军、平西长史、江夏太守。始琛在宣城,有北僧南度,惟赉一葫芦,中有《汉书序传》。僧曰:“三辅旧老相传,以为班固真本。”琛固求得之,其书多有异今者,而纸墨亦古,文字多如龙举之例,非隶非篆,琛甚秘之。及是行也,以书饷鄱阳王世子萧范,范乃献于东宫。

平南安成王记室刘孝绰补太子洗马。

少府卿沈瑀出为安南长史、寻阳太守。江州刺史曹景宗疾笃,瑀行府州事。

护军将军萧嶦自荆州还建康。民为之歌曰:“始兴王,民之爹。赴人急,如水火。何时复来哺乳我?”

辛酉,梁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

己已,北魏凉州蝗害稼。

壬申,魏帝诏曰:“慎狱重刑,著于往诰。朕御兹宝历,明鉴未远,断决烦疑,实有攸愧。可依洛阳旧图,修听讼观,农隙起功,及冬令就。当与王卿士亲临录问。”

癸酉,高车国遣使朝贡于北魏。

秋七辛卯,高车、契丹、汗畔、罽宾诸国并遣使朝献。

甲午,魏帝立贵嫔为皇后高皇后性妒忌,宫人希得进御。

高后既立,尚书令高肇愈见宠信。肇既当衡轴,每事任己,本无学识,动违礼度,好改先朝旧制,出情妄作,减削封秩,抑黜勋人。由是怨声盈路矣。

乙未,魏帝诏曰:“察狱以情,审之五听;枷杖小大,各宜定准。然比廷尉、司州、河南、洛阳、河阴及诸狱官,鞫讯之理,未尽矜恕;掠拷之苦,每多切酷,非所以祗宪量衷、慎刑重命者也。推滥究枉,良轸于怀。可付尚书精检枷杖违制之由,断罪闻奏。”尚书令高肇,尚书仆射、清河王怿,度支尚书邢峦,尚书领御史中尉李平,尚书、江阳王元继等奏曰:“臣等闻王者继天子物,为民父母,导之以德化,齐之以刑法,小大必以情,哀矜而勿喜,务于三讯五听,不以木石定狱。伏惟陛下子爱苍生,恩侔天地,疏纲改祝,仁过商后。以枷杖之非度,愍民命之或伤,爰降慈旨,广垂昭恤。虽有虞慎狱之深,汉文恻隐之至,亦未可共日而言矣。谨案《狱官令》:诸察狱,先备五听之理,尽求情之意,又验诸证信,事多疑似,犹不首实者,然后加以拷掠;诸犯刑已上枷锁,流徙已上,增以杻械。迭用不俱。非大逆外叛之罪,皆不大枷、高丑、重械,又无用石之文。而法官州郡,因缘增加,遂为恒法。进乖五听,退违令文,诚宜案劾,依旨科处,但踵行已久,计不推坐。检杖之小大,鞭之长短,令有定式,但枷之轻重,先无成制。臣等参量,造大枷长一丈三尺,喉下长一丈,通颊木各方五寸,以拟大逆外叛;杻械以掌流刑已上。诸台、寺、州、郡大枷,请悉焚之。枷本掌囚,非拷讯所用。从今断狱,皆依令尽听讯之理,量人强弱,加之拷掠,不听非法拷人,兼以拷石。”自是枷杖之制,颇有定准。未几,狱官肆虐,稍复重大。

壬子朔,日有蚀之。

癸丑,梁安南将军、江州刺史、竟陵县曹景宗赴任卒于道,时年五十二。诏赙钱二十万,布三百匹,追赠征北将军、雍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壮”。子皎嗣。

景宗齐永元初任竟陵郡,其第九弟义宗年少,未有位宦,居在雍州。既方伯之弟,又是豪强之门。市边富人姓向以见钱百万欲埤义宗,以妹适之。义宗遣人送书竟陵谘景宗,景宗题书后答曰:“买犹未得,云何已卖。”义宗贪镪遂成。

丁巳,梁第七皇子萧绎生,赦大辟以下未结正者。萧绎,字世诚,小字七符。母阮令嬴拜为修容。阮令嬴,本姓石,会稽余姚人也。齐始安王遥光纳焉。遥光败,入齐东昏宫。建康城平,梁帝纳为彩女。

北魏中书监、京兆王元愉好文章,颇著诗赋。时引才人宋世景、李神俊、祖莹、邢晏、王遵业、张始均等共申宴喜,招四方儒学宾客严怀真等数十人,馆而礼之。所得谷帛,率多散施。又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与弟广平王元怀颇相夸尚,竞慕奢丽,贪纵不法。于是魏帝摄愉禁中推案,杖愉五十,出为征东将军、冀州刺史。广平王元怀出为司州牧。治书侍御史崔朏为录事参军。

始均,字子衡,光禄大夫张彝长子也。端洁好学,有文才。司徒行参军,迁著作佐郎。魏帝以彝先朝勋旧,不幸疹废,特除始均长兼左民郎中,迁员外常侍,仍领郎。始均才干,有美于父,改陈寿《魏志》为编年之体,广益异闻,为三十卷。又著《冠带录》及诸赋数十篇。

元愉始自以职求侍要,既势劣二弟,潜怀愧恨,颇见言色。又以幸妾屡被顿辱,内外离抑。及在州谋逆,愉遂杀长史羊灵引及征东司马李遵,称得清河王密疏,云高肇谋杀害主上。李遵时四十四。

癸亥,北魏征东将军、冀州刺史、京兆王元愉据州反,为坛于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帝位。赦天下,号建平元年,立李氏为皇后。法曹参军崔伯骥不从,见害。

北魏冠军将军、东徐州刺史王世弼治任于刑,为民所怨,有受纳之响。为御史中尉李平所弹,会赦免。久之,拜太中大夫,加征虏将军。寻以本将军出为河北太守,治有清称。转渤海相。

北魏宁朔将军、征蛮司马韩务除镇北府司马。初试守常山,府解,务颇有受纳,为御史中尉李平所劾,付廷尉,会赦免。后除龙骧将军、郢州刺史。务献七宝床、象牙席。诏曰:“晋武帝焚雉颈裘,朕常嘉之,今务所献亦此之流也。奇丽之物,有乖风素,可付其家人。”边人李旻、马道进等诈杀黄坂戍主,率户来降。务信之,遣兵千余人迎接。户既不至,而诈表破贼,坐以免官。久之,拜冠军将军、太中大夫,进号左将军。

初,魏显祖世有柔然万余户降附,居于高平、薄骨律二镇。太和之末,叛走略尽,惟有一千余家。太中大夫王通、高平镇将郎育等,求徙置淮北,防其叛走。魏帝诏许之,虑不从命,乃使安东将军、太仆卿杨椿持节往徙焉。椿以为徙之无益,上书曰:“臣以古人有言:裔不谋夏,夷不乱华。荒忽之人,羁縻而已。是以先朝居之于荒服之间者,正以悦近来远,招附殊俗,亦以别华戎、异内外也。今新附者众,若旧者见徙,新者必不安。不安必思土,思土则走叛。狐死首丘,其害方甚。又此族类,衣毛食肉,乐冬便寒。南土湿热,往必将尽。进失归伏之心,退非籓卫之益。徙在中夏,而生后患。愚心所见,谓为不可。”时八座议不从,遂徙于济州,缘河居之。冀州元愉之难,果悉浮河赴贼,所在抄掠,如椿所策。

北魏平原界在河北,与冀州接境。愉乃遣人说太守房亮,啖以荣利。亮即斩其使人,发兵防捍。愉怒,遣大将张灵和率众攻亮。亮督厉兵民,喻以逆顺,出城拒击,大破之。安东将军、瀛州刺史李坚勒众征愉,为愉所破。

房亮,字景高,清河人也。父房法延,谯郡太守。亮好学,有节操。太和中,举秀才,为奉朝请。拜秘书郎,又兼员外散骑侍郎,副中书侍郎宋弁使于齐武帝萧赜。还,除尚书二千石郎中、济州中正。兼员外常侍,使高句丽,高句丽王托疾不拜。以亮辱命,坐白衣守郎中。后除济北太守,转平原太守,以清严称。

京兆王元愉之反,诈言国变。在北州镇,咸疑朝廷有衅,遣使观定州刺史、安乐王元诠动静。诠具以状告,州镇帖然。

北魏太尉从事中郎李虔出为清河太守,属元愉反,虔弃郡奔阙。魏帝闻虔至,谓左右曰:“李虔在冀州日久,思信著物,今拔难而来,众情自解矣。”乃授虔别领军前慰劳事。

乙丑,魏帝假尚书领御史中尉李平为使持节、都督北讨诸军事、镇北将军、行冀州事以讨元愉临式乾殿,劳遣平曰:“愉,朕之元弟,居不疑之地,豺狼之心,不意而发。欲上倾社稷,下残万姓。大义灭亲,夫岂获止?周行之于古,朕亦当行之于今。委卿以专征之任,必令应期摧殄,务尽经略之规,勿亏推毂之寄也。何图今日言及斯事。”因嘘唏流涕。平对曰:“臣愉天迷其心,构此枭悖。陛下不以臣不武,委以总督之任,今大宥既敷,便应有征无战。脱守迷不悟者,当仰凭天威,抑厉将士,譬犹太阳之消微露,巨海之荡荧烛,天时人事,灭在昭然。如其稽颡军门,则送之大理;若不悛待戮,则鸣鼓衅钟。非陛下之事。”

北魏符玺郎中出为冀州别驾,未之任,属刺史元愉据州反镇北将军李平以颢彼州领袖,乃引为录事参军,仍领统军,军机取舍,多与参决。

元愉逼法曹行参军道玙同,道玙兄河阴令宋翻与伏波将军、荥阳太守世景俱囚廷尉。道玙后弃愉归罪洛阳,犹坐身死,翻、世景除名。世景友于之性,过绝于人,及道玙死。哭之哀切,酸感行路,形容毁悴,见者莫不叹愍。

丁卯,北魏大赦,改年“永平”

庚午,吐谷浑、库莫奚国并遣使朝贡于北魏。

甲戌,老人星见。梁平西将军、荆州刺史、安成王萧秀进号安西将军后将军、都督郢、司二州诸军事、郢州刺史、鄱阳王萧恢进号云麾将军,进督霍州;信威将军、豫章内史萧颖达迁使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将军如故。

宁远将军、平西长史、江夏太守萧琛迁安西长史、南郡太守。安南长史、行府州事、寻阳太守沈瑀仍为信威萧颖达长史,太守如故。安西长史、南郡太守仲孚迁云麾长史、江夏太守,行郢州州府事。

建武将军、后军录事参军何远迁武昌太守。远本倜傥,尚轻侠,至是乃折节为吏,杜绝交游,馈遗秋毫无所受。武昌俗皆汲江水,盛夏远患水温,每以钱买民井寒水;不取钱者,则摙水还之。其佗事率多如此。迹虽似伪,而能委曲用意焉。车服尤弊素,器物无铜漆。江左多水族,甚贱,远每食不过干鱼数片而已。然性刚严,吏民多以细事受鞭罚者,遂为人所讼,征下廷尉,被劾数十条。当时士大夫坐法,皆不受立,远度己无赃,就立三七日不款,犹以私藏禁仗除名。

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安成王萧秀立学校,招隐逸。下教曰:“夫鹑火之禽,不匿影于丹山;昭华之宝,乍耀采于蓝田。是以江汉有濯缨之歌,空谷著来思之咏,弘风阐道,靡不由兹。处士河东韩怀明、南平韩望、南郡庾承先、河东郭麻,并脱落风尘,高蹈其事。两韩之孝友纯深,庾、郭之形骸枯槁,或橡饭菁羹,惟日不足,或葭墙艾席,乐在其中。昔伯武贞坚,就仕河内,史云孤劭,屈志陈留。岂曰场苗,实惟攻玉。可加引辟,并遣喻意。既同魏侯致礼之请,庶无辟畺三缄之叹。”

北魏镇北将军、行冀州事李平进次经县,诸军大集。夜有蛮兵数千斫平前垒,矢及平帐,平坚卧不动,俄而乃定。

辛巳朔,李平于草桥,距冀州城南十六里。元愉攻围济州军,拔栅填堑,未满者数尺。平诸将合战,无利而还,惮于更进。平亲入行间,劝以重赏,士卒乃前,大破逆众。愉时坠马,乃有一人下马授愉,止而斗死。乘胜逐北,至于城门,斩首数万级,遂围信都元愉婴城自守。

丙戌,魏帝复前中山王元英本封,邑一千户,除使持节,假征东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征虏将军、益州刺史薛怀吉为英军司。

丁亥,梁帝诏曰:“刍牧必往,姬文垂则,雉兔有刑,姜宣致贬。薮泽山林,毓材是出,斧斤之用,比屋所资。而顷世相承,并加封固,岂所谓与民同利,惠兹黔首?凡家诸屯戍见封熂者,可悉开常禁。”

壬辰,梁置童子奉车郎。太子中舍人陆倕第四子陆缵,早慧,十岁通经,为童子奉车郎,卒。

壬辰,柔然他汗可汗郁久闾伏图又遣勿六跋奉函书一封,并献貂裘,魏帝不纳,依前喻遣。北魏定州刺史、安乐王元诠大破元愉于信都北。

壬辰,北魏青州地震,殷殷有声。

癸巳,梁帝立第四皇子萧绩为南康郡王,邑二千户萧绩,字世谨。

梁帝使辅国将军、天门太守张齐置大剑、寒冢二戍,军还益州。其年,张齐迁武旅将军、巴西太守,寻加征远将军。

初,北魏彭城王元勰性仁孝,言于朝廷,以其舅潘僧固为冀州乐陵太守。京兆王元愉构逆,僧固见逼从之。尚书令高肇性既凶愎,贼害贤俊。又肇之兄女,入为夫人。顺皇后崩,魏帝欲以为后,勰固执以为不可。肇于是屡谮勰于不纳。因僧固之同愉逆,肇诬勰北与愉通,南招蛮贼。勰国郎中令魏偃、前防阁高祖珍希肇提携,构成共事。肇初令侍中元晖以奏,晖不从,令左卫元珍言之。访之于晖,晖明勰无此。更以问肇,肇以魏偃、祖珍为证,乃信之。

戊戌,魏帝太师彭城王元勰、太尉高阳王元雍、司空广阳王元嘉、尚书仆射清河王元怿、司州牧广平王元怀及尚书令高肇等入。时勰妃方产,勰乃固辞不赴。中使相继,不得已乃令命驾,意甚忧惧,与妃诀而登车。入东掖门,度一小桥,牛不肯进,遂击之。良久,更有使者责勰来迟,乃令去牛,人挽而进,宴于禁中。至夜皆醉,各就别所消息。俄而元珍将武士赍毒酒而至。勰曰:“吾忠于朝廷,何罪见杀!一见至尊,死无恨也。”珍曰:“至尊何可复见!王但饮酒。”勰曰:“至尊圣明,不应无事杀我,求与告我罪者一对曲直。”武士以刀镮筑勰二下。勰大言曰:“皇天!忠而见杀。”武士又以刀镮筑勰。勰乃饮毒酒,武士就杀之。向晨,以褥裹尸,舆从屏门而出,载尸归第,云王因饮而。勰妃李氏,故司空李冲之女也,号哭大言曰:“高肇枉理杀人,天道有灵,汝还当恶死。”及肇以罪见杀,论者知有报应焉。为举哀于东堂,给东园第一秘器、朝服一袭、赙钱八十万、布二千匹、蜡五百斤,大鸿胪护丧事。

元勰既有大功于国,无罪见害,百姓冤之。行路士女,流涕而言曰:“高令枉杀如此贤王!”在朝贵贱,莫不丧气。追崇假黄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侍中、太师,王如故。给銮辂九旒、虎贲班剑百人、前后部羽葆鼓吹、辒辌车。有司奏太常卿刘芳议勰谥曰:“王挺德弱龄,诞资至孝,睿性过人,学不师授。卓尔之操,发自天然;不群之美,幼而独出。及入参政务,纶纟孛有光;爰登中铉,敷明五教。汉北告危,皇赫问罪,王内亲药膳,外总六师。及宫车晏驾,上下哀惨。奋猛衔戚,英略潜通,翼卫灵舆,整戎振旆。历次宛谢,迄于鲁阳,送往奉居,无惭周霍。禀遗作辅,远至迩安。分陕恒方,流咏燕赵;廓靖江西,威慑南越。入厘百揆,庶绩咸熙。履勤不惮,在功愈挹。温恭恺悌,忠雅宽仁,兴居有度,善终笃始。高尚厥心,功成身退。义亮圣衷,美光世典。依谥法,保大定功曰‘武’,善问周达曰‘宣’。谥曰‘武宣王’。”嫡子劭,字子讷,袭封。善武艺,少有气节。劭兄元子直,字方言。少知名,为清河文献王所赏爱。起家除散骑侍郎,转中书侍郎。劭弟元子正,美貌,性宽和。妃李氏,生第三子元子攸。

北魏尚书令高肇以帝舅宠任,既擅威权,谋去良宗,屡谮尚书仆射、清河王元怿京兆王元愉等。愉不胜其忿怒,遂举逆冀州。因愉之逆,又构杀元勰。怿恐不免。肇又录囚徒,以立私惠。怿因侍宴酒酣,乃谓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几人,而炎炎不息。昔王莽头秃,亦藉渭阳之资,遂纂汉室,今君曲形见矣,恐复终成乱阶。”又言于曰:“臣闻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是故季氏旅泰,宣尼以为深讥;仲叔轩悬,丘明以为至诫。谅以天尊地卑,君臣道别,宜杜渐防萌,无相僭越。至于减膳录囚,人君之事,今乃司徒行之,讵是人臣之义?且陛下修政教,解狱讼,则时雨可降,玉烛知和,何使明君失之于上,奸臣窃之于下?长乱之基,于此在矣。”笑而不应。

辛丑,魏帝诏赦冀州民杂工役为元愉所诖误者。其能斩获逆党,别加优赏。

癸卯,北魏定州刺史、安乐王元诠与镇北将军李平、济州刺史等四面攻烧,元愉知事穷,携皇后李氏及四子数十骑突门出走,遣统军叔孙头追之。斩愉所署冀州牧韦超、右卫将军睦雅、尚书仆射刘子直、吏部尚书崔朏等。愉去信都八十里,叔孙头擒之。愉别党千余人皆将伏法,镇北录事参军高颢以为拥逼之徒,前许原免,宜为表陈请。李平从之,于是咸蒙全济。冀州平魏帝遣兼给事黄门侍郎、秘书丞元梵宣旨慰劳。群臣请诛愉,帝弗许,诏送洛阳,申以家人之训。

魏帝将刑元愉妾李氏,群官无敢言者。敕镇东将军、中书令崔光为诏,光逡巡不作,奏曰:“伏闻当刑元愉妾李,加之屠割。妖惑扇乱,诚合此罪。但外人窃云李今怀妊,例待分产。且臣寻诸旧典,兼推近事,戮至刳胎,谓之虐刑。桀纣之主,乃行斯事。君举必书,义无隐昧,酷而乖法,何以示后?陛下春秋已长,未有储体,皇子襁褓,至有夭失。臣之愚识,知无不言,乞停李狱,以俟育孕。”帝纳之。

愉每止宿亭传,必携李氏手,尽其私情。虽锁絷之中,饮食自若,略无愧惧之色。至野王,愉语人曰:“虽主上慈深,不忍杀我,吾亦何面目见于至尊!”于是歔欷流涕,绝气而死,二十一。或云高肇令人杀之。敛以小棺,瘗之。诸子至洛,皆赦之。

崔朏之逆,其兄巨鹿太守、齐郡侯崔敞为黄木军主韩文殊所藏。其家悉见籍没,唯敞妻李氏,以主之甥,自随奴婢田宅二百余口得免。敞弟奉朝请崔钟以出后被原。历尚书郎、国子博士、司徒右长史、征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冀州大中正。

北魏定州刺史、安乐王元诠除侍中,兼以首告之功,除尚书左仆射。清河太守李虔转长乐太守。

北魏平北将军、相州刺史王显入除太府卿、御史中尉。平西将军、华州刺史于忠服阕,授安北将军,相州刺史。忠又为卫尉卿,河南邑中正。诏忠与吏部尚书元晖、度支尚书元匡等推定代方姓族。高肇忌其为人,欲密出之,乃言于魏帝,称中山要镇,作捍须才,以忠器能,宜居其位。于是出授安北将军、定州刺史。既而悔之,复授卫尉卿、领左卫将军、恒州大中正。密遣中使诏曰:“自比股肱褫落,心膂无寄。方任虽重,比此为轻。故辍兹外任,委以内务。当勤夙无怠,称朕所寄也。”

北魏镇北将军、尚书李平以本官领相州大中正。平先为尚书令高肇、侍御史王显所恨,显代平为中尉,平加散骑常侍。显劾平在冀州隐截官口,肇又扶成其状,奏除平名。

北魏济州刺史高植别将有功。当蒙封赏,不受,云:“家荷重恩,为国致效是其常节,何足以膺进陟之报。”恳恻发于至诚。高植,尚书令肇子也,自中书侍郎为济州刺史。

北魏镇北录事参军高颢仍述职冀州别驾。时军旅之后,因之饥馑,颢为纲纪,务存宽静,甚收时誉。寻加陵江将军。坐事免。久之,除镇远将军,迁辅国将军、中散大夫,转征虏将军,仍中散。卒,时四十九。赠平东将军、沧州刺史,谥曰“惠”。子高德政,字士贞,渤海蓚人,幼而敏慧,有风神仪表。

先是,魏高祖于代都平城诏中书监高闾、太常少卿陆琇、并孙崇等十余人修理金石及八音之器。后崇为太乐令,乃上请尚书左仆射高肇,更共营理。崇更造新尺,以一黍之长,累为寸法。寻太常卿刘芳受诏修乐,以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即为一分,而度支尚书元匡以一黍之广度黍二缝,以取一分。三家纷竞,久不能决。初,太和十九,魏高祖诏,以一黍之广,用成分体,九十黍之长,以定铜尺。有司奏从前诏,而芳尺同高祖所制,魏帝诏刘芳共主之。芳表以礼乐事大,不容辄决,自非博延卿,广集儒彦,讨论得失,研穷是非,则无以垂之万叶,为不朽之式。被报听许,数旬之间,频烦三议。于时,朝士颇以崇专综既久,不应乖谬,各嘿然无发论者。芳乃探引经诰,搜括旧文,共相难质,皆有明据,以为盈缩有差,不合典式。崇虽示相酬答,而不会问意,卒无以自通。尚书述奏,仍诏委芳别更考制,于是学者弥归宗焉。

刘芳以社稷无树,又上疏曰:“依《合朔仪注》:日有变,以朱丝为绳,以绕系社树三匝。而今无树。又《周礼·司徒职》云:‘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社之所宜木。’郑玄注云:‘所宜木,谓若松柏栗也。’此其一证也。又《小司徒》、《封人职》云:‘掌设王之社壝,为畿封而树之。’郑玄注云:‘不言稷者,王主于社。稷,社之细也。’此其二证也。又《论语》曰:‘哀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是乃土地之所宜也。此其三证也。又《白虎通》云:‘社稷所以有树,何也?尊而识之也,使民望见即敬之,又所以表功也。’案此正解所以有树之义,了不论有之与无也。此其四证也。此云‘社稷所以有树何’,然则稷亦有树明矣。又《五经通义》云:‘天子太社、王社,诸侯国社、侯社。制度奈何?曰:社皆有垣无屋,树其中以木,有木者土,主生万物,万物莫善于木,故树木也。’此其五证也。此最其丁宁备解有树之意也。又《五经要义》云:‘社必树之以木。’《周礼·司徒职》曰:‘班社而树之,各以土地所生。’《尚书逸篇》曰:‘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此其六证也。此又太社及四方皆有树别之明据也。又见诸家《礼图》、《社稷图》皆画为树,唯诫社、诫稷无树。此其七证也。虽辨有树之据,犹未正所植之木。案《论语》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便是世代不同。而《尚书逸篇》则云‘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如此,便以一代之中,而五社各异也。愚以为宜植以松。何以言之?《逸书》云‘太社惟松’,今者植松,不虑失礼。惟稷无成证,乃社之细,盖亦不离松也。”魏帝从之。

北魏度支尚书元匡与尚书令高肇不平,常无降下之色。时魏帝委政于肇,朝廷倾惮,唯匡与肇抗衡。先自造棺,置于厅事,意欲舆棺诣阙,论肇罪恶,自杀切谏。肇闻而恶之。后因与太常刘芳议争权量,遂与肇声色。御史中尉王显奏匡曰:

“自金行失御,群伪竞兴,礼坏乐崩,彝伦攸斁。大魏应期,奄有四海。高祖孝文皇帝以睿圣统天,克复旧典。乃命故中书监高闾广旌儒林,推寻乐府,依据《六经》,参诸国志,以黍裁寸,将均周汉旧章。属云构中迁,尚未云就。高祖睿思玄深,参考经记,以一黍之大,用成分体,准之为尺,宣布施行。

“暨正始中,故太乐令孙崇辄自立意,以黍十二为寸,别造尺度,定律刊钟。皆向成讫,表求观试。时敕太常卿臣芳,以崇造既成,请集朝英,议其得否。芳疑崇尺度与先朝不同,察其作者,于经史复异,推造鲜据,非所宜行。时尚书令臣肇、清河王元怿等以崇造乖谬,与《周礼》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礼》更造,成讫量校,从其善者。而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乃依前诏书,以黍刊寸,并呈朝廷,用裁金石。于时议者,多云芳是,唯黄门侍郎臣孙惠蔚与崇扶同。二途参差,频经考议。而尚书令臣肇以芳造。崇物故之后,而惠蔚亦造一尺,仍云扶。以比崇尺,自相乖背。量省二三,谓芳为得。而尚书臣匡表云刘孙二尺,长短相倾,稽考两律,所容殊异。言取中黍,校彼二家,云并参差,抑中无所,自立一途,请求议判。当时议者,或是于匡。两途舛驳,未即时定。肇又云:权斛斗尺,班行已久,今者所论,岂喻先旨?宜仰依先朝故尺为定。

“自尔以后,而匡与肇厉言都座,声色相加,高下失其常伦,噂竞无复彝序。匡更表列,据己十是,云芳十非。又云:“肇前被敕旨,共芳营督,规立钟石之名,希播制作之誉。乃凭枢衡之尊,藉舅氏之势,与夺任心,臧否自已。阿党刘芳,遏绝臣事,望势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经按古者即被怒责。虽未指鹿化马,移天徙日,实使蕴藉之士,耸气坐端;怀道之夫,结舌筵次。”又言:“芳昔与崇竞,恒言自作,今共臣论,忽称先朝。岂不前谓可行,辄欲自取,后知错谬,便推先朝。殊非大臣之体,深失为下之义。复考校势臣之前,量度偏颇之手,臣必刖足内朝,抱璞人外。”嚣言肆意,彰于朝野。

“然匡职当出纳,献替所在,斗尺权度,正是所司。若己有所见,能练臧否,宜应首唱义端,早辨诸惑,何故默心随从,不关一言,见芳成事,方有此语。计芳才学,与匡殊悬,所见浅深,不应相匹。今乃始发,恐此由心,借智于人,规成虚誉。况匡表云:“所据铜权,形如古志,明是汉作,非莽别造。”及案《权铭》云:“黄帝始祖,德布于虞;虞帝始祖,德布于新。”若莽佐汉时事,宁有铭伪新之号哉?又寻《莽传》云:莽居摄,即变汉制度。考校二证,非汉权明矣。复云:“芳之所造,又短先朝之尺。”臣既比之,权然相合。更云:“芳尺与千金堰不同。”臣复量比,因见其异。二三浮滥,难可据准。又云:“共构虚端,妄为疑似,托以先朝,云非己制。”

“臣按此欺诈,乃在于匡,不在于芳。何以言之?芳先被敕,专造钟律,管籥优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门下索芳尺度,而芳牒报云:“依先朝所班新尺,复应下黍,更不增损,为造钟律,调正分寸而已。”检匡造时在牒后一岁,芳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为诈也?计崇造寸,积黍十二,群情共知;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先朝诏书。以黍成寸,首尾历然,宁有辄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僚是望,言行动静,必副具瞻。若恃权阿党,诈托先诏,将指鹿化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高,何以宰物?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明时。岂应谈议之间,便有指鹿之事;可否之际,轻生刖足之言。赵高矫惑,事属衰秦;卞和抱璞,时遇暴楚。何宜以济济之朝,而有斯谤者哉!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

魏帝诏曰“可”。有司奏元匡诬肇,处匡死刑。恕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宗正卿。

北魏征东司马李遵诏赐帛二百匹,赠征虏将军、幽州刺史,谥曰”简“,拜子李浑给事中。诏赠法曹参军崔伯骥东海太守。

初,元愉作逆,征兵郡县,渤海相裴彦先不从,为愉拘执,逾狱得免。仍为沙门,潜行至洛。愉平,敕还郡。彦先子裴约,字元俭,性颇刚鲠。起家员外郎,转给事中。永平中,丹阳太守。

北魏广武将军、中书舍人刘道斌出为武邑太守。时冀州新经元愉逆乱之后,加以连灾俭,道斌频为表请,蠲其租赋,百姓赖之。罢郡还,除右将军、太中大夫。又以本将军出为恒农太守,迁岐州刺史,所在有清治之称。

庚子,北魏郢州司马彭珍、治中督荣祖等谋叛,潜引梁军入义阳。郢州刺史娄悦击走之。魏帝诏将军胡季智、屈祖等南赴义阳。三关戍主侯登、阳凤省等以城南叛梁朝,娄悦婴城固守。

魏帝诏曰:缁素既殊,法律亦异。故道教彰于互显,禁劝各有所宜。自今已后,众僧犯杀人已上罪者,仍依俗断,余悉付昭玄,以内律僧制之。

冬十魏豫州彭城人悬瓠镇军主白皁生杀征虏将军、豫州刺史司马悦,悦子尚华阳主,并为所劫。皁生自号平北将军,推乡人胡逊为刺史,送悦首于司州刺史马仙琕,仙琕签荆州求应赴。众咸谓宜待台报,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安成王萧秀曰:“彼待我而为援,援之宜速,待敕虽旧,非应急也。”即遣兵赴之。

先是,梁巴陵马营蛮为缘江寇害,后军司马高江产以郢州军伐之,不克,江产死之,蛮遂盛。荆州刺史、安成王萧秀遣防阁文炽率众讨之,燔其林木,绝其蹊迳,蛮失其嶮,期岁而江路清,于是州境盗贼遂绝。及沮水暴长,颇败民田,秀以谷二万斛赡之。使长史萧琛简府州贫老单丁吏,一日散遣五百余人,百姓甚悦。

丁巳,魏帝诏度支尚书邢峦为镇南将军,行豫州事,持节督将军崔暹率羽林精骑讨白皁生,封平舒县开国伯,食邑五百户,赏宿豫之功也。临东堂,劳遣峦曰:“司马悦不慎重门之戒,智不足以谋身,匪直丧元隶贤,乃大亏王略。悬瓠密迩近畿,东南籓捍,兼云□在彼,忧虑尤深。皁生理不独立,必远引吴楚,士民同恶,势或交兵。卿文昭武烈,朝之南仲,故令卿星言电迈,出其不意。卿言皁生走也守也?何时可以平之?”峦对曰:“皁生非有深谋大智。能构成此也,但因司马悦虐于百姓,乘众怒而为之,民为凶威所慑,不得已而苟附。假萧衍军入应,水路不通,粮运不继,亦成擒耳,不能为害也。皁生得衍军之接,溺于利欲之情,必守而不走。今王师若临,士民必翻然归顺。围之穷城,奔走路绝,不度此,必传首京师。愿陛下不足垂虑。”笑曰:“卿言何其壮哉!深会朕遣卿之意。知卿亲老,颇劳于外,然忠孝不俱,才宜救世,不得辞也。”诏太尉属卢同为军司。峦以尚书都兵郎中崔鸿为行台镇南长史。

卢同,字叔伦,范阳涿人,卢玄之族孙。父卢辅,字显元,本州别驾。同身长八尺,容貌魁伟,善于处世。太和中,起家北海王详国常侍。稍迁司空祭酒、昌黎太守。寻为营州长史,仍带郡。入除河南尹丞,迁太尉属。

中山王元英未发而冀州已平,魏帝诏英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假征南将军,出汝南援郢州。帝引英谓之曰:“娄悦绥御失和,铨衡暗于简授,故使郢民引寇,关戍外奔,义阳孤窘,有倒悬之切。王,国之召虎,威名宿震,故屈王亲总元戎,扫清氛秽。昔卫霍以匈奴之故,居无宁岁;今南疆不靖,王不得以屡劳为辞也。”英对曰:“臣才非韩白,识暗孙吴,徒以宗室之长,频荷推毂之寄。规略浅短,失律丧师,宜章子反之戮,以谢天下。陛下慈深念屡,爱等钟牛,使臣得同荀伯,再生明世。誓追孟氏,以报复为期。关郢微寇,何足平殄?灭贼方略,已在臣目中,愿陛下勿劳圣虑也。”曰:“截彼东南,再清随楚,所望于将军。钟离一眚,岂足以损大德。今王董彼三军,朕无忧矣。”令征虏将军、军司薛怀吉驰驿先赴。

魏帝诏复故北海王元详本封,葬以王礼。详已停殡五载,诏曰:“故太傅北海王体自先皇,特钟友爱,受遗训辅,冲昧攸记。不图暮节晦德,终缺哀荣,便可追复王封,克日营厝,少慰幽魂,以旌阴疑戚。”谥曰“平王”。

丙寅,梁散骑常侍、云麾将军、吴兴太守张稷为尚书左仆射。

初,梁吏部尚书王瞻尝候任昉,遇宁朔主簿刘之遴在坐,昉谓瞻曰:“此南阳刘之遴,学优未仕,水镜所宜甄擢。”即辟为太学博士。昉曰:“为之美谈,不如面试。”及张稷新除尚书仆射,托昉为让表,昉令之遴代作,操笔立成。昉曰:“荆南秀气,果有异才,后仕必当过仆。”故御史中丞乐蔼,即之遴舅,宪台奏弹,皆之遴草焉。刘之遴后迁平南行参军,尚书起部郎,延陵令,荆州治中。

北魏镇南将军邢峦率骑八百,倍道兼行,五日次于鲍口。白皁生遣大将军胡孝智率众七千,去城二百拒战。

丙子,邢峦击破胡孝智。乘胜长驱,至于悬瓠。皁生出城逆战,又大破之,因即渡汝。既而大兵继至,遂长围之。诏加峦使持节、假镇南将军、都督南讨诸军事。

丙子,北魏阳关主许敬珍以城降于梁朝。梁帝诏大举北伐。以护军将军、始兴王萧嶦为平北将军,率众入清;车骑将军王茂率众向宿豫。南康郡王萧绩出为轻车将军,领石头戍军事。金紫光禄大夫王份智武将军、南康王长史,秩中二千石。

丁丑,梁帝以白皁生为镇北将军、司州刺史,逊为平北将军、豫州刺史。辅国将军、司州刺史马仙琕进号贞威将军,救皁生,又遣直阁将军武会超、马广等四将以助之。仙琕进顿楚王城,遣副将冠军将军齐苟儿以兵二千助守悬瓠。

丁丑,北魏镇东参军、前宿豫戍主、成安乐子景俊杀宿豫戍主严仲贤,遣使梁朝求援。

通直散骑常侍、右卫领右骁骑将军柳庆远至建康,值魏宿豫城请降,受诏为援,于是假节守淮阴。

冠军长史、广陵太守邃与乡人共入魏武庙,因论帝王功业。其妻甥王篆之密启梁帝,云“裴邃多大言,有不臣之迹。”由是左迁为始安太守。邃志欲立功边陲,不愿闲远,乃致书于吕僧珍曰:“昔阮咸、颜延有‘二始’之叹。吾才不逮古人,今为三始,非其愿也,将如之何!”未及至郡,会魏攻宿豫,诏裴邃拒焉。

时北魏自悬瓠以南至于安陆,郢豫二州诸城皆没于梁朝,唯义阳坚城独守。魏帝诏平南将军、东豫州刺史、大阳蛮酋田益宗曰:“悬瓠要籓,密迩嵩颍,南疆之重,所寄不轻。而群小猖狂,忽构衅逆,杀害镇主,规成反叛。此而可忍,孰不可容?即遣尚书邢峦总精骑五万,星驰电驱;征南将军、中山王英统马步七万,络绎继发,量此蚁寇,唯当逃奔。知将军志翦豺狼,以清边境,节义慷慨,良在可嘉,非蹇蹇之至,何以能尔?深戢诚款,方相委托。故遣中书舍人赵文相具宣朕怀,往还之规,口别指授,便可善尽算略,随宜追掩,勿令此竖得有窜逸。迟近清荡,更有别旨。”梁帝招益宗以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五千户郡。当时魏二州安危,在益宗去就,而益宗为魏守节不移。

十一辛巳,梁鄞县言甘露降。

庚寅,魏帝诏安东将军、太仆卿杨椿率众四万攻宿豫。

魏帝以镇南将军邢峦频破白皁生,诏征南将军、中山王英南救义阳。以司空主簿陆希道为副,引前司徒主簿仲规为统军。英以众少,后军未至,前寇稍多,累表请军,帝弗许。英辄与邢峦分兵掎角共攻悬瓠。梁贞威将军马仙琕遣武会超、马广等守三关。

十二己未,梁悬瓠守将齐苟儿等二十一人开门出降,峦即斩白皁生等同党数十人,俘卒三千余人,魏帝分赐王已下。

北魏征南将军、中山王引军而进。初齐苟儿之据悬瓠,使宁朔将军张道凝等率众据楚城,闻英将至,弃城南走。

癸亥,元英追击,斩道凝及虎贲中郎曹苦生,尽俘其众。

贞威将军马仙琕遣将军胡武城、陶平虏于义阳南金山之上连营,侵逼义阳,众情大惧。义阳太守辛祥从容晓喻,人心遂安。征虏将军、军司薛怀吉与郢州刺史娄悦督厉将士,时出挑战,伪退以骄敌。梁军果日来攻逼,不复自备,辛祥乃夜出袭其营。将晓,矢刃交下,梁军大崩散溃,擒平虏,斩武城,以送洛阳。北魏论功,义阳太守辛祥方有赏授,而刺史娄悦耻勋出其下,闻之执政,事竟不行。

壬申,北魏东荆州表大阳蛮、囗囗太守桓叔兴前后招慰汉东蛮归附者一万七百户,请置郡十六、县五十,诏前镇东府长史郦道元试守鲁阳郡,检行置之。道元表立黉序,崇劝学教。诏曰:“鲁阳本以蛮人,不立大学。今可听之,以成良守文翁之化。”道元在郡,山蛮伏其威名,不敢为寇。叔兴即故东荆州刺史桓晖弟也。

丙子,高句丽国遣使朝献于北魏。

柔然他汗可汗郁久闾伏图伏图西征高车,为高车王弥俄突所杀,子郁久闾丑奴立,号豆罗伏跋豆伐可汗。自称“建昌元年”。

高昌王曲嘉复臣高车。初前部胡人悉为高车所徙,入于焉耆,焉耆又为嚈哒所破灭,国人分散,众不自立,请王于嘉。嘉遣第二子为焉耆王以主之。是岁,嘉遣兄子私署左卫将军、田地太守孝亮朝北魏,仍求内徙,乞军迎援。魏帝诏镇远将军、前军将军、左右直长孟威加龙骧将军,发凉州兵三千人迎之,至伊吾,失期而反。于后十余遣使,献朱像、白黑貂裘、名马、盐枕等,款诚备至,惟赐优旨,卒不重迎。

孟威还,迁城门校尉、直阁将军、沃野镇将。孟威,字能重,河南洛阳人。颇有气尚,尤晓北土风俗。历东宫斋帅、羽林监。时四镇高车叛投柔然,魏高祖诏威晓喻祸福,追还逃散,分配为民。后以明解北人之语,敕在著作,以备推访。

梁帝以亡舅廷尉卿张弘籍嗣子张缵尚第四女富阳主,拜驸马都尉,封利亭侯,召补国子生。缵年十一。

安西长史、南郡太守萧琛母忧去官,又丁父艰。左卫将军韦睿为安西长史、南郡太守,秩中二千石。

梁散骑常侍、太子左卫率范岫徙通直散骑常侍、右卫将军,中正如故。其年表致事,诏不许。

梁尚书殿中郎到洽迁太子中舍人,太子中舍人陆倕迁太子庶子、国子博士,对掌东宫管记。到洽又为侍读,侍读省仍置学士二人,洽复充其选。

左民尚书,兼右仆射袁昂除国子祭酒,兼仆射如故,领豫州大中正。散骑常侍柳恽迁左民尚书

梁后军临川王记室殷芸迁通直散骑侍郎,兼中书通事舍人。太常丞贺瑒拜步兵校尉,领《五经》博士。

梁五兵尚书、给事中王暕出为晋陵太守。晋陵太守张充征拜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充长于义理,登堂讲说,皇太子以下皆至。时王侯多在学,执经以拜,充朝服而立,不敢当也。

梁前尚书左丞范缜在广州累年,追还京。既至,以为中书郎、国子博士

冠军录事裴子野府迁职解。时中书范缜与子野未遇,闻其行业而善焉。会迁国子博士,乃上表让之曰:“伏见前冠军府录事参军河东裴子野,年四十,字几原,幼禀至人之行,长厉国士之风。居丧有礼,毁瘠几灭,免忧之外,蔬水不进。栖迟下位,身贱名微,而性不憛憛,情无汲汲,是以有识嗟推,州闾叹服。且家传素业,世习儒史,苑囿经籍,游息文艺。著《宋略》二十卷,弥纶首尾,勒成一代,属辞比事,有足观者。且章句洽悉,训故可传。脱置之胶庠,以弘奖后进,庶一夔之辩可寻,三豕之疑无谬矣。伏惟皇家淳耀,多士盈庭,官人迈乎有妫,棫朴越于姬氏,苟片善宜录,无论厚薄,一介可求,不由等级。臣历观古今人君,钦贤好善,未有圣朝孜孜若是之至也。敢缘斯义,轻陈愚瞽,乞以臣斯忝,回授子野。如此,则贤否之宜,各全其所,讯之物议,谁曰不允。臣与子野虽未尝衔杯,访之邑里,差非虚谬,不胜慺慺微见,冒昧陈闻。伏愿陛下哀怜悾款,鉴其愚实,干犯之愆,乞垂赦宥。”有司以资历非次,弗为通。寻除尚书比部郎。

梁征虏将军、南秦、梁二州刺史王珍国征还为员外散骑常侍、太子右卫率,加后军。

宁朔将军、新安太守任昉视事期岁,卒于官舍,时年四十九。阖境痛惜,百姓共立祠堂于城南。梁帝闻问,即日举哀,哭之甚恸。追赠太常卿,谥曰“敬子”。昉撰《杂传》二百四十七卷,《地记》二百五十二卷,文章三十三卷。第四子任东里,颇有父风,官至尚书外兵郎。

梁左将军、通直散骑常侍郑绍叔卒于府舍,时年四十五。梁帝将临其殡,绍叔宅巷狭陋,不容舆驾,乃止。诏曰:“追往念功,前王所笃;在诚惟旧,异代同规。通直散骑常侍、右卫将军、东兴县开国侯绍叔,立身清正,奉上忠恪,契阔籓朝,情绩显著。爰及义始,实立茂勋,作牧疆境,效彰所莅。方申任寄,协赞心膂;奄至殒丧,伤痛于怀。宜加优典,隆兹宠命。可赠散骑常侍、护军将军,给鼓吹一部,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凶事所须,随由资给。谥曰忠。”绍叔卒后,帝尝潸然谓朝臣曰:“郑绍叔立志忠烈,善则称君,过则归己,当今殆无其比。”其见赏惜如此。子郑贞嗣。

梁中抚军记室参军、五经博士严植之卒于馆,时年五十二。植之自疾后,便不受廪俸,妻子困乏。既卒,丧无所寄,生徒为市宅,乃得成丧焉。植之性仁慈,好行阴德,虽在暗室,未尝怠也。少尝山行,见一患者,植之问其姓名,不能答,载与俱归,为营医药,六日而死。植之为棺殓殡之,卒不知何许人也。尝缘栅塘行,见患人卧塘侧,植之下车问其故,云姓黄氏,家本荆州,为人佣赁,疾既危笃,船主将发,弃之于岸。植之心恻然,载还治之,经年而黄氏差,请终身充奴仆以报厚恩。植之不受,遗以资粮,遣之。其义行多如此。撰《凶礼仪注》四百七十九卷。

梁司徒从事中郎丘迟卒官,时年四十五。所著诗赋行于世。

梁帝以高句丽王高云为抚东大将军,诏曰:“高骊王乐浪郡云,乃诚款著,贡驿相寻,宜隆秩命,式弘朝典。可抚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持节、常侍、都督、王并如故。”

北魏雍州刺史丽迁冀州刺史。

北魏散骑常侍、廷尉卿崔亮除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城北渭水浅不通船,行人艰阻。亮谓僚佐曰:“昔杜预乃造河梁,况此有异长河,且魏晋之日亦自有桥,吾今决欲营之。”咸曰:“水浅,不可为,浮桥泛长无恒,又不可施柱,恐难成立。”亮曰:“昔秦居咸阳,横桥渡渭,以像阁道,此即以柱为桥。今唯虑长柱不可得耳。”会天大雨,山水暴至,浮出长木数百根。藉此为用,桥遂成立,百姓利之,至今犹名崔桥。亮性清,敏于断决,所在并号称职,三辅服其德政。魏帝嘉之,诏赐衣马被褥。后纳其女为九嫔。

北魏平原太守房亮遭忧解任。服终,除左将军、汲郡太守。迁前将军、东荆州刺史。亮留心抚纳,夷夏安之。时边州刺史例得一子出身,亮不言其子而启弟子超为奉朝请。议者称之。转平东将军、沧州刺史,入为光禄大夫,加安东将军。

北魏洛阳令寇治稍迁镇远将军、东荆州刺史。

北魏平东府长史、彭城内史、巨平伯毕闻慰迁中散大夫,加龙骧将军。

北魏前步兵校尉江文遥袭封安平县开国子,拜前军。出为咸阳太守。勤于礼接,终日坐事,至者见之,假以恩颜,屏人密问。于是民所疾苦、大盗姓名、奸猾吏长,无不知悉,郡中震肃,奸劫息止,治为雍州诸郡之最。征拜骁骑将军、辅国将军,进号征虏将军。

北魏征虏将军、兗州刺史裴植进号平东将军,入为大鸿胪卿

北魏司徒记室曹世表除兗州左将军府司马,非其所愿,复以病解。

魏帝追营州兵杨大眼前勋,起为试守中山内史。

北魏安南将军、太仆少卿宇文福长子宇文善为司空掾,善弟宇文延,释褐奉朝请,直后、员外散骑常侍。宇文善,字庆孙;宇文延,字庆寿,体貌魁岸,眉目疏朗。

北魏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敷西县侯薛真度薨,七十四。赙帛四百匹、朝服一袭,赠左光禄大夫,常侍如故,谥曰“庄”。有子十二人。嫡子薛怀彻,袭封。自太常丞,稍迁征虏将军、中散大夫,又除左将军、太中大夫。卒于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初,真度有女妓数十人,每集宾客,辄命奏之,丝竹歌舞,不辍于前,尽声色之适。庶长子薛怀吉居丧过周,以父妓十余人并乐器献之,魏帝纳焉。真度诸子既多,其母非一,同产相朋,因有憎爱。兴和中,遂致诉列,云以毒药相害,显在府,发扬疵衅。时人耻焉。

北魏安东将军、瀛州刺史、魏昌伯李坚代还,遇风疾,拜光禄大夫,数卒。赠抚军将军、相州刺史,赗帛五百匹。以弟子昙景为后,袭爵魏昌伯,为羽林监、直后。

北魏故河东薛虎次子薛昙庆为员外散骑常侍,迁尚书郎。五十一,卒。

北魏镇远将军、太尉谘议参军韦珍卒,时七十四。赠本将军、南青州刺史,谥曰“懿”。

北魏河东太守崔振卒于郡,时五十九。赠本将军、南兗州刺史,谥曰“定”。振历官四十余载,考课恒为称职。议者善之。长子崔宣伯,早丧。子崔劲,字仲括,骠骑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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