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启昌谈翻译叔本华二十年：独处和低欲望的“幸福”

叔本华的作品传入中国已经百年了，随着他的翻译作品的不断出版，也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追捧。1982年，《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1卷出版；2019—2021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韦启昌先生翻译的叔本华的成名作和封笔作《附录和补遗》第1、2卷，以及《作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2卷和《伦理学的两个基本问题》等，叔本华的主要著作都有了中译本，这是中国读者的幸事。

3月26日下午，国内翻译叔本华作品第一人韦启昌先生作客1200bookshop， 分享自己对叔本华思想的体悟。这也是韦启昌回国后首次参与的叔本华分享会，他从翻译叔本华作品的二十年经验和收获出发，与读者一起讨论叔本华思想启发当代生活的可能。

韦启昌，毕业于中山大学外语学院，叔本华作品的翻译者。自上世纪90年代起，至今二十多年来坚持翻译叔本华的作品两百多万字，均在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其中，《附录和补遗》（第1、2卷）《作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2卷）是首次翻译的中译本。他是目前国内翻译叔本华作品第一人，他的翻译被读者誉为“韦译叔本华”，为推动叔本华作品在国内的出版和传播做出了积极贡献。他的翻译通俗流畅，语言优美，忠实德文原意，受到众多读者的喜爱。

面对网络上有关叔本华的奇闻异事和各种称为叔本华的名言警句真假难辨，如果没有读过叔本华的著作，就可能以讹传讹，因此，韦先生从自身的翻译经验出发，对读者提出了阅读叔本华著作的五点建议：第一，了解叔本华的思想，最便捷的方法是阅读他的著作；第二，表达、阐释叔本华思想最清晰的是他本人的著作，而不是其他人的评论；第三，一般人喜爱阅读其他人对叔本华的著作的解释更甚于阅读叔本华的著作，这不利于全面理解叔本华的思想；第四，阅读叔本华的著作，可以享受到思想的愉悦；第五，阅读叔本华的著作，随时可以从任何一页开始。

韦启昌首先强调：要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量阅读叔本华原作。他认为，叔本华原作已经用最精炼的语言讲出最深刻的道理，如果我们只看他人关于叔本华的评论，就会造成对他的误解，对哲学的误解。而理解叔本华哲学的关键不一定在于你的文化程度有多高，而在于你的生活阅历是否足够丰富。如果没有生活阅历，即使你读他人的评论和见解也不能理解叔本华。叔本华的哲学是一整套系统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由此可以引申对生活中各种状况的认识，是一本人生世事的大书。而他的角度不同于常人的角度，他的阐释会更加丰富和深刻。这就是以生活为专业，通过对人、世界和生活的解释理解哲学。

关于这一点，韦启昌谈到了叔本华哲学与古老的中医的关系，两者以不同的形式所表达的真知灼见是相通的。叔本华的很多洞察验之于古老中医，证实是正确的。反过来，中医观点的正确性，除了得到实践（疗效）的直接证实以外，也在叔本华的理论中得到了从一个角度和另一套语言的证实。相比之下，古老中医的语言更加直观，叔本华的理论更有价值。对中医有真正和深入了解的人，才能一眼看出叔本华的观点的深刻，也证实了叔本华的这一句话的正确：“所有伟大的头脑，说的就是同样的事情。”

韦启昌还回顾了自己三十多年来从认识叔本华到翻译叔本华的心路历程，总结了他的得与失。韦先生首先谈了他在1982年从《读书》杂志上第一次读到叔本华的名字起，就开始阅读他的著作的中译本。因不满意当时出版的节译本的翻译质量，他转而开始阅读并翻译德文版的叔本华作品。这种执着的意志，使韦先生从叔本华作品的读者成长为叔本华作品的翻译者。在翻译叔本华的过程中，尽管他牺牲了很多做其他事情的时间，但他从叔本华的哲学中收获更多。作为翻译者的他也不能马上理解叔本华的全部，但他会反复阅读，每次都能从叔本华的著作中挖掘到不一样的东西。即使在人生的某一阶段不能理解或者忽略的东西，他也会在阅历充足的阶段忽然理解叔本华哲学的精髓。

此外，韦启昌还在分享会上回答了不少读者的提问，赢来不少读者的喝彩。

南都记者 朱蓉婷 实习生 康紫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