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盖一层，金字塔式的保护网络是如何等级分化

保护关系大体上表现为两种形式:第一种是一对一的、单独的保护形式，保护人与被保护人直接接触和联系；第二种是一种扩大了的保护关系，即一组是保护人与被保护人的关系，而下层的被保护人可能是另一组保护关系中的保护人，这样层层保护关系形成金字塔式的保护网络。

纵向来看帝国早期保护关系的整体结构，罗马皇帝就是整个保护网络中的塔尖，其次是皇帝的亲友、亲信和私人被释奴，再次是罗马贵族和骑士阶层，最后是普通民众、贫困食客和下层被释奴群体。

这样一个等级分化的保护网络逐渐成为罗马皇帝进行统治的一种特殊手段。进入帝国时期，一个显著的变化是罗马皇帝成为了至高无上的保护人。政治首脑和军事独裁者从共和后期开始就已成为最首要的保护人。共和后期，国家政局动荡、战争不断，自公元前 31 年亚克兴战役后，屋大维战胜了他的政敌，掌握了国家的实际大权。

公元前 27 年，屋大维获得了元老院授予的“奥古斯都”的尊号，意指“神圣的”。此后，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尊称奥古斯都为“祖国之父”。“他已经被寄予了一个父亲的权力，这是一项最为温和的权力，他要照料孩子们（指罗马民众）。”奥古斯都作为罗马的“首席元老”开创了元首制，成为实质上的君主，标志着罗马走进了帝国时代。

随着最高政治掌权者皇帝的出现，围绕他则形成了一套全新的保护关系，奥古斯都及其皇位继任者们已成为时代的保护人。生活于公元 1 世纪前后的古典历史学家维莱伊乌斯·帕特尔库鲁斯曾用“提比略凯撒，罗马帝国永恒的保护人”形容提比略的地位。

罗马皇帝的保护范围理论上涵盖整个罗马，他是一般民众、元老和骑士阶层，以及外国国王和行省城市的保护人，是整个国家的保护人。

另一个显著的变化是皇帝的亲属即皇室成员由于与皇帝的特殊关系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保护集团。在传统的男性主导的古代社会中，女性的社会地位大多是卑微低下的。但仍有少数贵族妇女能够赢得社会威望，甚至成为公众人物，这与她们背后所依附的家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这样一个非常重视财富和社会地位的社会里，帝王的家庭所拥有的财富和社会地位都是无与伦比的。皇室的女性无论在私人生活领域还是公共政治领域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她们是宫廷保护关系中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集团。

皇室家族的女性亲属不仅自身家财丰厚，颇具名望，而且她们利用与皇帝的特殊亲密关系，直接或间接参与到保护关系中施与恩惠。奥古斯都的妻子李维娅，已经扮演了类似“政治家”的角色，向皇帝呈送的请愿书都要先经过她的手。

元老院曾在李维娅去世之后，因为她的声望与荣誉决定给她修建一座拱门，“因为她不仅救助了许多人，还帮助养育了很多人的孩子，还为一些人的女儿提供嫁妆。”

除了李维娅，奥古斯都的姐姐屋大维娅也曾帮助著名的建筑师维特鲁威乌斯延长了他的职位任期。韦帕芗皇帝的情妇凯尼斯通过卖官鬻爵来敛财，出卖总督、检察官、将军、祭司等职位，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另外，皇帝的男性亲属也是一个极具影响力的集团。提比略曾向奥古斯都请求给予一个希腊的被保护人公民权。

这些皇室成员不仅身份高贵、财富颇丰，并且拥有与皇帝极为亲近的情感关系，这种特殊的身份地位使他们成为十分重要的保护人群体。

帝国时期，皇帝的恩惠与仁慈对罗马民众有重要的影响，皇帝的恩惠在某种程度上是当时评价一个优秀皇帝的标准。皇帝对他人的仁慈和恩惠可以赢得人们的拥戴和忠诚。塞涅卡劝诫他的学生尼禄皇帝将仁慈作为君主的一面镜子，“仁慈不仅给一个统治者带来荣誉，还带来安全。”

在苏埃托尼乌斯《十二罗马帝王传》中，我们可以看到提图斯皇帝对待授予恩惠的态度是积极的。在向他请求的事例中，他的惯例就是“不让任何人大失所望地离开”。

皇帝通过施与恩惠彰显他的仁慈和大度，恩惠成为当时维系罗马社会的纽带。然而并不是每一位臣民都能够得到皇帝的庇佑和保护。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皇帝在臣民的社会生活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皇帝不仅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存环境，而且可以保护普通民众免遭官员的压迫，所有臣民原则上是皇帝恩惠的潜在接受者。

但事实上对绝大数民众而言，皇帝离他们的距离十分遥远。普通平民更是无法享受到皇帝的特别保护，他们的请求无法直接传达给皇帝，只能通过中间人的传递。那么能够接受皇帝的恩惠并且拥有极大权力的是哪些群体呢？

帝国时期，政治竞争已被无处不在的保护关系和裙带关系控制，国家的日常行政管理掌控在皇帝和他的亲信手中。皇帝钦定他所能找到的最佳人选负责帝国日常事务的运行。

一般能够接受皇帝恩惠的主要群体是元老和骑士阶层，他们因为与皇帝私人的友谊能够近距离接触到皇帝，这为他们提供了获得恩惠的便利。例如，老普林尼与韦帕芗皇帝拥有私人友谊，经常在黎明之前觐见，在这之后他便获得了职位。

另外，皇帝身边的工作人员也较易得到皇帝的恩惠和保护，因为他们不仅具有近距离接触皇帝的机会，而且在政治利益上与皇帝一致，遇到问题一般会受到皇帝的保护。

奥古斯都曾为被指控犯有诽谤罪的他的前办公员斯库塔里乌斯在法庭上辩护。在帝国以前，元老和骑士阶层一般是担任保护人的角色，而进入帝国时代，罗马皇帝的出现使这些贵族拥有了双重身份，他们既受到皇帝的保护，也是下层民众的保护人。

被释奴群体是可以接受皇帝恩惠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帝国早期，国家的行政管理和皇帝私人的家业管理之间并无明晰界限，被释奴凭借着与前主人的特殊的情感关系被委以重任，成为皇帝治理国家的辅佐者，他们开始大量出任市政官等职务。

虽然奥古斯都皇帝颁布法律，限制大规模的奴隶释放，还禁止被释奴担任执政官和进入元老院，但他本人也不得不利用被释奴为他服务，他的许多被释奴都身居要职。

在整个意大利和其他行省，管理节日的官职几乎均由被释奴担任。在克劳狄皇帝统治时期，极为宠幸被释奴团体，他完全被他的被释奴所支配。

“克劳狄……做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创造了一个特殊的体系叫做行政部门，每个部门都有一个被释奴控制着。”在苏维托尼乌斯眼中，克劳狄皇帝就像一个奴仆，服从他的妻妾和被释奴的意志，依据他们的愿望行事。

伽尔巴统治时期，也十分宠幸被释奴，他的被释奴具有极高的权势。帝国早期皇帝极为宠幸和任用被释奴一方面与私人关系有关，信任长期跟随自己的被释奴会忠诚于自己；另一方面也与打压和削弱共和派的势力有关，罗马皇帝通过在重要的国家行政部门安插自己的被释奴来排挤元老贵族，以达到稳固自己势力的目的。

总之，罗马帝国早期的保护关系整体呈现出金字塔式的等级分化的结构模式。随着元首制的建立，罗马元首作为事实上的君主成为了至高无上的保护人，其皇室成员成为特殊的保护人集团，他们通过广施恩惠建立特殊的保护关系。

而皇帝的密友、皇家被释奴和元老贵族由于与皇帝的特殊情感关系或面圣的便利条件成为接受皇帝恩惠最多的群体。并且他们处于整个保护网络的中间环节，既受皇帝的保护，又通过多种保护关系向下发展自己的追随者，身兼两种角色，罗马社会为与皇帝私人的友谊能够近距离接触到皇帝，这为他们提供了获得恩惠的便利。

例如，老普林尼与韦帕芗皇帝拥有私人友谊，经常在黎明之前觐见，在这之后他便获得了职位。

另外，皇帝身边的工作人员也较易得到皇帝的恩惠和保护，因为他们不仅具有近距离接触皇帝的机会，而且在政治利益上与皇帝一致，遇到问题一般会受到皇帝的保护。奥古斯都曾为被指控犯有诽谤罪的他的前办公员斯库塔里乌斯在法庭上辩护。

在帝国以前，元老和骑士阶层一般是担任保护人的角色，而进入帝国时代，罗马皇帝的出现使这些贵族拥有了双重身份，他们既受到皇帝的保护，也是下层民众的保护人。

被释奴群体是可以接受皇帝恩惠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帝国早期，国家的行政管理和皇帝私人的家业管理之间并无明晰界限，被释奴凭借着与前主人的特殊的情感关系被委以重任，成为皇帝治理国家的辅佐者，他们开始大量出任市政官等职务。

虽然奥古斯都皇帝颁布法律，限制大规模的奴隶释放，还禁止被释奴担任执政官和进入元老院，但他本人也不得不利用被释奴为他服务，他的许多被释奴都身居要职。在整个意大利和其他行省，管理节日的官职几乎均有被释奴担任。在克劳狄皇帝统治时期，极为宠幸被释奴团体，他完全被他的被释奴所支配。

“克劳狄……做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创造了一个特殊的体系叫做行政部门，每个部门都有一个被释奴控制着。”在苏维托尼乌斯眼中，克劳狄皇帝就像一个奴仆，服从他的妻妾和被释奴的意志，依据他们的愿望行事。伽尔巴统治时期，也十分宠幸被释奴，他的被释奴具有极高的权势。

帝国早期皇帝极为宠幸和任用被释奴一方面与私人关系有关，信任长期跟随自己的被释奴会忠诚于自己；另一方面也与打压和削弱共和派的势力有关，罗马皇帝通过在重要的国家行政部门安插自己的被释奴来排挤元老贵族，以达到稳固自己势力的目的。

总之，罗马帝国早期的保护关系整体呈现出金字塔式的等级分化的结构模式。随着元首制的建立，罗马元首作为事实上的君主成为了至高无上的保护人，其皇室成员成为特殊的保护人集团，他们通过广施恩惠建立特殊的保护关系。

而皇帝的密友、皇家被释奴和元老贵族由于与皇帝的特殊情感关系或面圣的便利条件成为接受皇帝恩惠最多的群体。并且他们处于整个保护网络的中间环节，既受皇帝的保护，又通过多种保护关系向下发展自己的追随者，身兼两种角色，罗马社会。